江母和苏徵音不敢做的太过,可又太想我死,就把心头血改做了腕间血,每半月取一次。
最后一次取血时,大夫说我的身体,撑不过一个月了。
江砚谨看了这封信很久很久,久到苏徵音扶着江母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江砚谨猛然抬起头,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问:沈昭的心头血是怎么回事?
江母的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提起沈昭?
江砚谨不言,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江母与苏徵音。
很快,江母的额间便布满了冷汗。
苏徵音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她平静的说:之前……沈昭送来的孩子尸体将我吓的犯了心悸的毛病,婆母心疼我,请来了专治此病的大夫。
大夫说需要心头血为引,正好沈昭知晓此事,为了赔罪,她自愿取血。
江母闻言连连附和:对……对,就是这样!
这两个人浑身破绽多如牛毛,可她们一个是江砚谨的母亲,一个是江砚谨心中真正的妻,江砚谨又怎会不信她们呢?
他只是眸子深了几许,便淡淡的说:知道了,夜深了,阿音母亲,快去休息吧。
江砚谨在书房坐了一夜。
他拿着那几张纸翻来覆去的看,像是要透过薄薄的几张字,看穿我这短暂的一生。
第二日下早朝后,江砚谨独自一人来到了我的坟前。
他以为我的坟前会是一片荒芜,没想到居然有人为我摆了贡品,烧了纸钱。
就连那下葬时插的有些歪斜的木头墓碑也被人扶正,并且擦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江砚谨有些怔愣,他轻声低喃:沈昭,原来你也有朋友。
江砚谨讨厌算计,所以在我嫁给他之后,他便将我做过的事原原本本的宣扬了出去。
我不是那些生下来什么都有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在家中与丫鬟无异的庶女。
想要什么东西,我不去争,又怎么会有呢?
而争抢的手段,从来上不得台面。
我名声尽毁,众叛亲离。
父亲亲自送来断亲书那天,江砚谨也在,他的眼里满是嘲弄,他说:沈昭,你害的阿音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东西,现在我也让你失去这些,十分公平。
胡说,明明一点儿也不公平。
我算计,人们说我蛇蝎心肠。
江砚谨算计,人们说他胸有大义,不徇私情。
明明干的都是损人利己的事,结局却各有不同。
我那时不知如何与江砚谨辩驳,现在知道了却躺在荒凉的坟墓里,想说也说不得。
风,卷起了江砚谨有些凌乱的发丝,遮住他有些苍白的面颊,仓皇的像是在遮掩什么无法言说的情愫。
江砚谨青白的指尖抚上我的墓碑,久久未动,直到一声轻唤,他才回神。
公子,你也是来看沈昭小姐的吗?
来人是一个身躯佝偻的老婆子,她双眼浑浊,手里拿着一把香烛,熟练的摆放好。
她没有看江砚谨,只是自顾自的做着事。
江砚谨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直到风差点儿吹灭烛火时,他下意识的伸手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