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光想起那个年纪轻轻便满头鹤发的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至于嘉贵妃,这一世永宁公主没死,想必嘉贵妃与皇后亦不会反目成仇了吧。
祝遥光越想头便更疼上一分,以至于一整日都是浑浑噩噩,魂不守舍的状态。
回到府中,祝子期见她这幅模样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只当她进宫一趟犯错被嘉贵妃给敲打了。
唯有姜先雪看着祝遥光身上的披风陷入了沉思,若她没有记错长姐身上的披风乃是皇后赠予贵妃的。
贵妃很是喜爱珍重,却出现在了长姐的身上,贵妃娘娘当真是厌恶长姐吗?
……
是夜,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瑶光阁内传出一阵又一阵猫叫儿又似是十分痛苦的声音。
祝遥光蜷缩在床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额前的碎发都已经被打湿,脸色白的更是不能看。
心口传来的疼痛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她全身的骨缝中搅动,要将她整个人活剐一般。
尽管祝遥光死死咬着嘴唇,可难捱的疼痛呻吟还是从她口中溢出。
忘冬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只能眼睁睁看着祝遥光受下这蚀骨之痛。
刚府医也来过了,对于祝遥光身上的毒也毫无办法,只留下缓解疼痛的药。
只是就算服下了药也无济于事,尚未缓解半分。
见祝遥光都要将自己唇咬破,忘冬忙将自己的胳膊伸过去,带着哭腔道:“姑娘您咬奴婢吧。”
“莫要再咬自己了,咬奴婢的胳膊吧……”
祝遥光强忍疼痛摇摇头,将忘冬推开:“忍忍便好,忍忍便好……”
不知过了多久,祝遥光整个人虚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疼痛终于褪去,她也被折磨的连抬手都没了力气。
忘冬匆匆跑到桌前倒了杯温热的水,扶着祝遥光喝下。
“冷…………”疼痛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如坠冰窖的冷。
忘冬见状将手炉都塞到被子中,给她盖了一层又一层,祝遥光还是冷的哆嗦。
“姑娘,奴婢冒犯了!”情急之下,忘冬也顾不上礼数了,脱去自己的衣衫,上了床用自己的体温给祝遥光取暖。
祝遥光这边无人在意。
祝行舟与姜先雪等人刚在前厅用过晚膳。
平南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那个逆子呢?”
陈氏劝慰道:“临儿眼下还在祠堂中跪着呢,夫君你也消消气,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天寒地冻的快别让临儿在祠堂跪着了,再将身子给冻坏了。”
祝子期冷哼一声:“娘亲有所不知,二哥怕不是在跟父亲置气,而是瑶光阁那个白眼狼。”
“这是等着她去请呢。”
陈氏嗔怪一声:“那是你们的妹妹,子期不可这般说话。”
祝子期耸耸肩:“娘亲你就不要再护着那个白眼狼了,她若真有良心,从宫中回来就该去瞧瞧二哥。”
“而不是窝在自己的房中睡大觉,她也能睡得安生!”
姜先雪轻轻开口道:“三哥莫要再说长姐,长姐进宫一趟心惊胆战的,定也累了。”
“二哥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还望父亲准许雪儿去劝劝二哥。”
“也请父亲看在雪儿的面上,饶过二哥这一回,若再有下回雪儿愿替二哥与长姐受过!”姜先雪声音恳切,低垂着杏眼显得柔弱又无辜。
陈氏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夫君,就让雪儿去瞧瞧吧。”
“临儿这样,我这心中也一直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