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解放军同志满是歉意。
“对不起,我才知道那天救完你有这么多风言风语。
安安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别怕,他们不愿意安葬安安,我帮你安葬。”
一个陌生人都愿意安葬安安,而他的亲生父亲不信不管。
和解放军同志一起一铲一铲挖出安安的坟墓,也将王建业从我心里一点点挖去。
我捧着安安的排位感谢他。
“你能帮我安葬安安就很好了,大恩大德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报道。
结婚的事还是算了,我一个害死爹娘,害死儿子的人,哪里能配得上你。”
他厉声打断我,“婉晴同志,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主席说过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是流言蜚语害死他们,不是你,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走吧,我带你到军队去,那里不会这样愚昧。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
至于我,我的抱负是保家卫国,儿女情长还不想考虑,可我娘也催得急。
你和我结婚,也算是帮了我。”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点头应了。
顾大娘果然很开心,“姑娘,我知道你勤劳善良,有你照顾我儿子,我很放心。
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闲,就是嫉妒,越是这样,你才越要过得好。
这样你爹娘,你儿子才能放下心。”
她的大手像我娘一样温暖,我没忍住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一场。
解放军同志叫顾建军,是个团长,难得有了假期回乡探亲。
他抱歉地对我说,“军人结婚要打报告,所以结婚证要晚点领,婚礼你看想怎么办?”
我没心思大办,和他一起给顾母磕了头,就算成了亲。
价位接住,他带我要走。
“我得找大队长帮个忙,我和王建业没领证,不用通知他,可也得让村里人知道。
我林婉晴和他王建业一刀两断,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他带上水果糖和我一起去找大队长,顺便开了介绍信。
大队长连连答应,说中午通知事的时候,会用喇叭帮我通知清楚。
我抱着安安的牌位,看着吉普车开过村子,开过县城。
我看到了王建业,他带着周秀芸从照相馆出来,目的地是婚姻登记处。
儿子尸骨未寒,当爹的却忙着另娶新人,王建业,你好狠的心呐。
顾建军见我伤心,扭头去没见什么,他以为我看照相馆。
想了想拿出手里的相机,“我替你拍了张安安的照片,不过还没洗出来。
你想看看留个纪念,回去了我帮你洗出来。”
我珍惜地接过相机,一张是安安在和别的孩子玩,那还是我落水之前的样子。
另一张,是他面色苍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安安,我的安安。
顾建军见我哭得都要背过气去,纠结许久,还是拿袖子垫住手,轻轻拍了我几下。
就在我们即将走远的时候,王建业若有所感,他转身搜寻,却只见到汽车尾气。
他捂住胸口,总感觉失去了什么,可却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