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的身体一僵,一旁的柳依依也变得脸色煞白。
我自顾自的说道:“十岁那年,你爬墙到我家,却不小心从墙上摔下来,压弯了柳依依养的花。”
“爹娘因此将我毒打了一番,你自责又生气的要去为我讨个公道。”
“十二岁那年,有人送了一份枣泥糕,你不舍得吃,偷偷藏在怀里要带给我。
可那天我被柳依依关进了地下室,等爬出来的时候,枣泥糕已经被你压碎了。”
“十三岁那年,你送了我亲手雕刻的玉簪。
柳依依想要,便故意将我的簪子摔碎。”
“我找你抱怨,你说终有一日,你会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
“十九岁那年,你成了阎王,封我为后,说要一生一世永不辜负。”
“可没过几个月,我就看到你和柳依依在花园中厮混。”
这些被我深埋在心底的点点滴滴。
如今,犹如一幅幅画卷,慢慢在慕容渊面前铺开。
他似乎也想起了我们过去的美好。
想起了曾经轰轰烈烈的誓言。
他僵直的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柳月,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指了指彼岸花下挖出的酒坛。
“仙君说得没错,我死的太冤,死后魂魄又被封印镇压。
入不了轮回,投不了胎,只能被困在这十八层地狱,反复遭受各种折磨。”
慕容渊还没表态。
柳依依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哭了起来。
“阿渊,我害怕。”
“这里的怨气太重,我们早些回去吧。”
向来对柳依依百依百顺的慕容渊,这次却没有答话。
他盯着我,直到眼眶一点点红了起来。
“你记下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回答慕容渊的问题。
转头看向仙君,苍白的说了句谢谢。
五百年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为我洗刷冤屈的人。
生前生后,世人提起我,只有无数的谩骂。
说我是红颜祸水,水性杨花的贱人。
仙君长叹一口气。
“阎王,以我之见,还是赶紧找全娘娘的尸骨,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这个阵法实在是太过凶险恶毒,不仅会不断腐蚀娘娘的魂魄,还会导致地府动荡不安,任其发展下去。
不知还要酿出多大的灾祸。”
仙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进慕容渊的心底。
他张了张嘴。
几乎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找……都去找!
把柳月的尸骨,完完整整的找全!”
“阿渊,你这么做岂不是在怀疑我。”
柳依依泪眼盈盈,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爹娘也纷纷开口。
“阎王千万不能被柳月给蛊惑了,她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也是个恶鬼,就应该早点收了她!”
“是啊,这个仙君说不定也和柳月有一腿,这才故意帮她说话。”
面对种种阻拦,慕容渊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他站在那里,任由各种复杂的情绪冲击着自己的内心。
鬼差动作迅速。
他们在草丛里找到了我滚落的眼珠。
在枯井中打捞出我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