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颤抖了一下。
五岁那年,母亲去世。
当年,父亲便娶了继母,自此我就没再体会到亲情。
虽然霍老夫妇思想传统,但嫁进来后,二老对我如亲生女儿一般,给我很多关怀和照顾。
四年来,他们拿真心待我,我也早已将他们视为自己留在霍家的唯一情感寄托。
可最近老夫人身体抱恙,管家和霍老爷都去医院陪着,连霍少谦今天回来都还不知道。
我得带霍少谦一起去医院见他母亲最后一面。
“少奶奶,你愣什么呢?
车子在等着了!”
管家还在催促,我立即回他:“你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到。”
说话间,我大步跑到主卧门口。
房间里依旧是翻云覆雨的声音,我不堪入内,在外大喊:“霍少谦,母亲快不行了,你得跟我去医院!”
我又重复了一遍后,房间才没了动静。
下一秒,窗户扔出一个东西,正砸中我的额头。
低头看,是一枚龙形图案的玉佩。
这时曾经他还没变时,我们的定情信物——龙凤玉佩。
他送给我的是凤形图案的那块。
玉佩落地碎裂的一刻,耳边传来霍少谦的厉吼声;“你母亲快死了关我什么事?
赶紧滚!”
“再不走,用来砸你的就不是玉佩了。”
四年前他一走了之,从未拿我当妻子对待,更不会将我视为霍家人。
我脱口而出的“母亲”被他下意识地认为是我的母亲。
房间内接着传来不可名状的声音。
我咬了咬牙,转身便跑到门外坐上了去往医院的车。
还是没赶上。
到医院时,霍老爷伤心欲绝握住霍老夫人的手。
“云秀,你母亲……她走了!”
看到霍老爷年过半百悲痛的样子,想到生前霍老夫人对我的爱护。
夹杂着今天的屈辱,我的泪水终究是流了下来。
“父亲,少谦他今天回来了,可他误会我……不肯来医院。”
霍老爷摇摇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少谦即便留过洋他心里依旧狭隘偏见,他配不上你。”
“云秀,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霍家耽误你四年了,不能再错下去了。”
“你母亲弥留之际还在跟我念叨一定放你自由,你可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望着面前白发苍苍却一心为我着想的霍老爷,内心十分感激:“父亲,我已有去处了,您放心。
日后安顿好我一定回来看你。”
接下来的两天里,按照母亲的遗愿,我们将其火化后。
霍老爷去福源寺为母亲祈福,我则当晚抱着骨灰坛回到霍家宅院。
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最后做个告别吧。
两天没见,我红肿着双眼,面色格外憔悴。
出现在庭院里时,霍少谦正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吟诗作对。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我便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愧疚。
“苏云秀,难道是我害死你母亲的吗?”
“你在我面前哭丧个脸是在埋怨我吗?
难不成我还耽误你看你母亲最后一眼了不成?”
几天的疲惫,我再没了力气和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