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朝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哑声道:“我没事,我没事,我可以自己签字的。”
“我没事的。”
一连说了几句我没事,可只有我知道,这一刻的我,难受得快要死掉。
简单的名字,我写错了好几次,歪歪扭扭的几乎认不清。
签完字,我扶着墙朝着监护室走去,地板上,一颗小小的红色胶囊落在我眼里。
鬼使神差地,我弯腰捡了起来。
这种胶囊,我曾在编剧妹妹那里见过。
“剧组里那些吐血的戏,全靠这颗胶囊呢!”
“别看它小,效果可惊人了。”
办公室里,周医生的话重重砸在我心脏上,砸得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宝宝太小了,整个南城,只有谢医生能做这个手术。”
“医院已经多次通知他回来会诊,可刚刚,谢医生提交了离职报告。”
周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我:“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小宝的爸爸对不对?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小的孩子......伽音,你是他妻子,或许,能再劝一劝他?”
我强撑着坐在椅子上,后背被冷汗浸湿,病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见我脸色苍白,周医生止住了话音。
她也明白,如果谢泊闻真在乎我这个妻子,又怎么能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抛下我离去?
可现在,除了我去求谢泊闻,还有别的办法吗?
让一个从车祸中死里逃生,又剖腹产生下孩子,差点儿大出血没了命的女人,去求她的丈夫救孩子的命。
任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医生,也说不出口。
我苦涩地笑笑,朝周医生道:“我会去劝他的,这几天,请您一定保住孩子的命,麻烦您了。”
周医生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脚步虚浮地从办公室出来,我给谢泊闻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来的,是陆潇潇得意的声音:“程伽音你贱不贱啊,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我要是你......”没等她说完,我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谢泊闻在哪儿?”
陆潇潇轻笑一声:“呵,你想知道啊?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几天的煎熬,让我的嘴唇干得起了皮,声音也沙哑难听:“陆潇潇,要是谢泊闻知道,你用血胶囊骗他,也不知道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还够不够你挥霍?”
陆潇潇声音一顿,刚刚的得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尖利:“你敢威胁我?”
我看着监护室里小小的宝宝,眼底干涩得生疼,低声道:“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儿。”
陆潇潇冷哼一声,本想继续嘲讽我,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高了音量。
不怀好意地笑道:“安山寺,程伽音,你来啊,我和泊闻在安山寺等你。”
“晚上九点,别让我失望啊。”
得到谢泊闻的地址,我顾不得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径直去了安山寺。
刚一下车,我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陆潇潇。
她坐在豪车里,裹着昂贵的披肩,正看好戏似地冲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