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若蘅就已经从身后拿出一块碎瓷片,一点点戳进我的心。
那是当年杀死顾晚枫的凶器,如今成了折磨我的刑具。
她本就是医生,将深度拿捏得极准,不多不少,刚好够我生不如死。
可这次,她明显刺得更深几分。
我的全身痉挛般痛苦挣扎。
“林若蘅……”我沙哑着嗓子,声音低沉得就像个死人,反将她压在身下。
林若蘅有些错愕,似乎没想过我会还手,皱眉怒视着我。
我掀开胸前的衣服,死死握着她的手腕,盖在我胸前的疤。
七年……我的胸口留下了无数道伤痕。
“折辱了我七年,够了吗?
还是我也死了,你就能放过我?”
听到“死”字,林若蘅的眼神霎时间红温。
掐着我的头发,“江霖,你的命是拿小叔的命换的!
你凭什么想死?”
还没等我还手,她就将我拖到徐绾风的身侧,一下下磕头认错。
徐绾风见着这架势,有些不知所措,却仗着林若蘅的宠爱,抬脚踩着我的背。
我几乎喘不过气,抬头看到的是林若霜的眸落在徐绾风的脸痴痴失神。
那一夜,我跪着收拾林若霜和徐绾风的残局。
整个房间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就连地上的套子都数不清有多少个。
一夜未眠,我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打去一个跨国电话。
“小姨,可以带我回家吗……霖霖,你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出什么事了,小姨这就回国。”
这一瞬,我的心里竟感到一丝久违的安慰。
既然受遍冷暖悲欢,终究还是输给林若蘅,那我倒不如离开……我孤身一人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走到墓园。
顾晚枫的墓不同于周围,单独被立在竹林之中。
都说林若蘅爱惨了顾晚枫。
所以自顾晚枫死后,她亲手修了他的墓,甚至墓碑的落款都是“爱妻林若蘅”。
顾晚枫就像生前一般,清风朗月,遗世独立。
可明明生前,她从未敢对顾晚枫露出半分喜欢。
因为世人皆知,顾晚枫是林若蘅名义上的小叔。
我才是那个与她自幼订有婚约的人。
喜欢这件事,林若蘅向来藏得极好。
她顺从婚约嫁给我,只是因为我被寄养在顾晚枫的身边。
离我近点,便可以离他近点。
可顾晚枫为我而死的那天,她那掩盖半生的爱肆意疯长。
她发了狂般在人群中试图寻找他的痕迹,哪怕只是零星相似。
此后,凡是长得像他的人都沦为林若蘅的座上宾。
而我……是她唯一恨惨了的人。
我跪在顾晚枫的墓前,轻轻擦拭墓碑上雨后的痕迹。
“晚枫哥,我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若蘅?”
我自言自语着。
“又或者,我该走了?”
明明知道不会有回应,我还是盯着墓碑。
却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踹开,瘫在一旁。
待我吃痛转身,看到是林若蘅一如从前淡漠的脸色。
“江霖,你怎么敢来小叔的墓前祭奠的?”
我别过头,“我不觉得我来祭奠我自己的哥哥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