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忘了,镇静剂对我作用不大。
再强的剂量,在我身上也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意识回笼时,我正要睁开眼,却听到耳边响起几声交谈。
“已经给她打过镇静剂了,就别再用麻药了,直接开始吧,节省时间,今晚还要给小晚准备惊喜。”
“小晚的实验急需肾源,许清当初差点害她过敏致死,现在把许清的肾取给她做生日礼物,她一定会高兴的。”
“真期待小晚收到生日礼物的样子,行了,别说话了,我要开始操作了。”
这几道声音我无比熟悉。
不让给我打麻药的是我养了八年的弟弟陆知礼。
要把我的肾送给林晚当生日礼物的是逃婚的宋景容。
而亲自操刀的那位,是我的青梅竹马顾砚。
三个攻略对象,曾经都说不能失去我,可现在却为了林晚,连我的肾也能随随便便就拿走。
我手脚无力,未知的恐慌席卷我全身。
下一秒,冰凉的刀刃抵在了我的皮肤上,尖锐的疼立马直击大脑。
我手指无力痉挛,所有痛苦的喊叫全都哽咽在喉咙里。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顾砚的手术刀上,没有人注意到我眼尾的泪。
一场手术下来,我脸色惨白,全身像是浸在了汗里。
得到肾脏的三人,把我丢给了助手,就急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助手给我缝伤口时,蓦然对上我睁开的双眼。
她愣在了原地,工具哐当掉落在地,下一秒,她尖叫着跑出了手术室。
血涓涓往外流,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终于,我要回家了。
可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身子不断往下沉。
突然,一股大力把我拽了上去。
“许清!还装死!”
我无力的睁开眼,肩膀传来顿疼,意识渐渐回笼。
手术台上迫不及待取走我肾脏的顾砚,此刻正满脸寒意的站在我面前。
他五指紧紧按在我的肩上,像是要把我的骨头都捏碎似的。
我疼得皱起了眉,耳边是顾砚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把小晚藏到哪儿去了?”
“许清,要是小晚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从被陆知礼注射镇静剂开始,我就一直处于无力昏迷状态。
后来又被取了肾,哪来时间精力去对林晚做什么?
可顾砚因为三年前林晚过敏的事对我恨之入骨,在管教所的那两年,也是他找人对我肆意磋磨。
对他的恐惧让我本能的解释。
“我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伤害过她。”
“没有伤害过她?三年前你故意在菜里放她会过敏的花生碎也叫没有伤害过她?许清,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看来管教所那两年,并没有叫你学乖?还是说你对那里念念不忘,还想回去?”
他眯了眯眼,似在考量。
我浑身发抖,惊恐摇头。
管教所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那种暗无天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我开始求他,连声音都在发颤。
顾砚冷笑一声,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往后仰。
“那你告诉我小晚到底在哪儿?许清,我耐心有限,或者,你想去魅色?”
魅色是这个攻略世界最有名的调教所,不管一个人意志有多强大,骨头有多硬,只要进了那里,都会乖得像条狗一样。
未知的恐惧让我瞳孔骤然紧缩。
哐当一声,我的身子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顾砚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色阴沉可怖。
“许清,是你自找的,来人......”
他话音戛然而止,脸上一片慌乱。
随即闪电般冲到窗前,一把拉住了爬上窗户的我。
我死死扒着窗户,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跳下去了。
怒吼、挣扎、被啪的一声淹没。
我被扇趴在地。
顾砚胸腔剧烈起伏,一股火上下乱窜,整张脸隐没在阴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陆知礼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怎么,她又在寻死?”
顾砚皱了皱眉,反应出这不是我第一次想死了,当他看见我灰败的脸时,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陆知礼冷哼一声:“逼走了小晚,又上演寻死觅活的戏码,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
“顾砚,你不会信了她的把戏吧?”
顾砚别开脸,冷硬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怕她死了,小晚会有危险而已。”
话落,他看向我。
“许清,只要你告诉我小晚在哪儿,只要你发誓不再伤害她,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我还是会对你好,只要你说。”
林晚没出现以前,顾砚就像个小太阳似的围着我转。
他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变着花样哄我开心。
会为我学雕刻,只为送我一份亲手做的礼物。
他那双手是要拿手术刀的,不能出任何意外。
可那时的他却毫不在意。
差一点,他对我的好感值就达到百分之百了,差一点,我就要攻略成功了。
可最后还是因为女主,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