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了我的帕子,夜里就来了一出夜探闺房。
“阿瑶。”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一凛,面上却是一副惊喜的神色,
“你来了!”
我扑进他的怀里,犹豫片刻,还是小心问出,“你今日送来的聘礼,是娶妻,还是......”
“想做朕的妻子?”
我咬着唇,低低嗯了一声。
“崔氏女,永不为妾。”
“如果朕不允呢?”
我的眼泪刷一下冒出来,“那我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我倔强的抬头与他对视,良久的沉默后,谢长离轻叹一口气,
“阿瑶如此貌美,绞了头发,我可是要心疼的。”
话落,他倾身而上,温热的鼻息落在我颈间,
“那日仓促,亏待了阿瑶......”
——
我和谢长离的婚约定在三日之后,次日一早,与我一向交好的张家二小姐递来帖子邀我参加春日宴,我赶到时,陈杳杳居然也在。
这边都是未出阁的女郎,陈杳杳身为临安王妃,按理来说不该出现在这,可她出现了,那就是奔着我来的。
果不其然,宴会上,陈杳杳笑眯眯的看着我,“令瑶姐姐,我抢了你一桩婚事,自然该补你一桩,恰巧我有位远方表哥,尚未婚配......”
“只是你已是不洁之身,我陈家虽是小门小户,却因为不会娶一位不洁之人做主母。”
她笑着,带着满满的恶意,“来人!传本王妃的旨意,将赐崔氏女赐给我表哥......做妾。”
话落,满室寂静。
陈杳杳口中的远房表哥,年近四十,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曾因寻滋挑事蹲了三年大牢,前些日子刚刚出狱。
让我给这样一个人渣做妾,她可真能说出口。
我冷笑一声,“臣女婚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不劳王妃费心。”
我顾忌着这是张家的宴会不好当场发作,却被刚刚赶到的谢景瑞误会成我对他旧情不舍。
“崔令瑶,你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他冷哼一声,“看在往日的情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下跪给杳杳道歉,本王就答应纳你为侧妃!”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气笑了的。
我和谢景瑞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在陈杳杳没出现时,我们也是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可那也不是他一再欺辱我的理由。
我强压着火气,最后提醒他一句,“谢长瑞,我不做妾,更不会给你做妾。”
“就你如此的名声,做妾都是抬举你。”
见我还在拿乔,谢长景本就因为得知陛下要册封新后,而感到一些不安,扔下一句,“收拾收拾,三日后我来接你入府。”
就带着陈杳杳施施然离去。
三日后,正是那人迎我入宫的日子。
......
从宴会那日过后,我就安心在府中待嫁。
到了出嫁这日,屋外锣鼓喧天。
屋内,父亲抚着我的发顶,“阿瑶,崔氏一族的荣耀,就在你身上了。”
我望着铜镜中模糊的人影,乖顺答话,“父亲放心,女儿身为崔氏长女,自当为家族谋算。”
短暂的对话后,我攥着父亲偷偷递来的药包,花轿驶出崔府大门时,我才真真切切松了一口气。
不枉我费尽心机谋算一场。
花轿驶出崔府大门,十里红妆铺满整条梧桐街,行至半路,前面突然传来阵阵喧哗,
“令瑶!”
谢景瑞带着一众侍从拦在轿前,“令瑶,临安王府的妾室入府不能坐轿,快下轿!”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认为我是要给他做妾。
侍女小桃沉不住气,出声道,“殿下请回吧!和我们小姐成亲的另有其人!”
话落,临安王府的王嬷嬷一巴掌扇了过来,“临安王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
这老虔婆一向看我不顺眼,年前又因贪污被我惩治一番,现在逮着机会,自然是要报复的。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站在花轿前,“崔姨娘,做我们临安王府的妾,是要一路跪行到王府,方能以表衷心。”
她做了个手势,“崔姨娘,请吧。”
见我没有反应,谢长瑞下马,亲自走到我的花轿前,“令瑶,王嬷嬷所言有理,本王虽心疼你,但是王府规矩不可破!”
他一连唤了三声,无人回应。
谢景瑞不耐,“令瑶,都到这一步了,你就别再耍性子了。”
他一把扯开帘子,在看到我身上的大红嫁衣时勃然大怒,“崔令瑶,我真是太娇纵你了!”
“你一个妾,怎么敢穿凤冠霞披?”
“来人,把她身上的嫁衣扒了!”
我变了脸色,“谢景瑞,你敢!”
“本王凭什么不敢?”
谢景瑞冷笑一声,挥挥手,侍从们一哄而上,将我堵在花轿角落,感受到无数只手在身上游走,我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下一秒,远处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临安王,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