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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德医院。
专梯门打开,接到通知匆忙赶来的医生和护士立刻迎了上来。
丁嘉朗吩咐:“马上安排拍片,除了膝盖上的伤口,看看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医生不敢怠慢:“丁生,您放心,我们一定给苏小姐做最全面的检查。”
圣德医院董事办公室。
丁嘉朗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解开衬衫袖扣,卷起袖子。
然后径直走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曾祥问:“少爷,苏小姐没事吧?”
丁嘉朗用毛巾擦干脸,继而去解衬衫纽扣。
“能睡这么沉,应该没事。”
语气虽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紧皱的眉头却并未松开。
曾祥揣摩着接话:“也是,要真那个啥,估计反应很大。”
丁嘉朗将脱下的衬衫丢开,一个眼神扫过去:“那边处理好了?”
“少爷放心,‘一恒堂’姓张的老板已经被我们的人扣住了。”
丁嘉朗哼出一声冷嗤,“这女人为了赚钱,真是什么活都敢接。”
曾祥在一旁阴阳:“是啊,就是看不上咱们少爷的钱。”
话音刚落,一条毛巾朝曾祥砸了过来。
曾祥侧身躲开,抬手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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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春醒来的时候,入眼是陌生的房间,奢华装修,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隐隐透进几缕属于白昼的明亮光线。
这是哪?
她的脑子短暂地空白了几秒,随即一个激灵,想起自己竟一夜未归!
陈嫂联系不上她,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她立刻掀被,赤脚下床,在房间里四处找座机电话。
卧室里没有,她又开门出去。
依旧是不熟悉的环境,似是客厅,她脚步停下来,四处打量。
身后传来男声,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醒了?”
苏慕春脊背一僵,缓缓回过头。
丁嘉朗半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脸上,眼角眉梢都是焦急。
“昨晚我让人去铜锣湾知会过你家人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拍卖行那里,我也替你请过假了。”
苏慕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后面,她又忍不住开口,“庄家那边……”
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这次谢谢丁生。”
昨晚那个所谓的遗嘱律师,不过是她情急之下胡诌出来的幌子。
虽然歪打正着,意外戳破庄家那对兄弟之间的嫌隙,但她故意离间的事实,也算是坐实了。
庄亦风那样睚眦必报的人,随时会回来收拾她。
丁嘉朗从沙发上起身,听她又一次的疏离言谢,不免脸色沉沉。
“衣柜里有女装,你挑套合适的换上。”
“等下会有人送你回去。”
丁嘉朗就站在离她不到一步的距离。
男人的身形颀长挺拔,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身躯的阴影之下,带着惯有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苏慕春抬起头,原本是想迎上他的目光,想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再说上一声谢谢。
然而,她的视线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他的薄唇上。
脑海无端想起前晚VIP室里,她覆上的无色唇印。
她的喉咙猛地一紧,继而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了那荒谬至极的绮念。
用力将视线从男人的唇瓣上挪开,苏慕春强迫自己继续向上,终于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干涩地重复:“谢谢丁生。”
她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把鞋穿上。”
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一贯的绝对掌控。
她脚步一顿,这才低头,看到自己正赤脚踩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