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泼墨般浸透天际时,朱雀长街的琉璃灯次第亮起。谢无咎立在街口,望着漫天飞雪出神。三百年前锁仙台的风雪似乎还在指尖萦绕,那时他隔着玄冰柱,看沈清笙银发上落着红梅,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无咎,走了。”沈清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谢无咎转身,目光落在沈清笙肩头的落雪上。他抬手拂去那抹白色,指尖不经意间掠过沈清笙的鬓边。刹那间,一缕银发化作鸦青,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年。
沈清笙下意识地要掐避尘诀,却被谢无咎擒住手腕。薄鹿皮手套下,谢无咎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将沈清笙体内的灵力波动生生按回经脉。“仙君这双手,今日只配握糖葫芦。”谢无咎轻笑一声,手中的金丝楠木签转得流光溢彩,末端的红玛瑙坠子扫过沈清笙的掌心。
沈清笙猛地抽回手,目光落在街边的糖画摊上。腾起的甜香中,金灿灿的饴糖在铁板上浇出凤凰尾羽。摊主手腕一抖,糖丝如星河般流淌,映得沈清笙瞳孔泛起琉璃色。他喉间无意识地滚动,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动人。
谢无咎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贴上耳廓:“查案需得入乡随俗。”沈清笙后颈寒毛倒竖,正要召出昭雪琴,却见谢无咎指尖捏着枚铜钱,正与卖花娘讨价还价。“这红梅要沾着雪水才鲜活,劳烦姑娘再赠支绿萼。”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市井的烟火气,与平日的魔尊形象大相径庭。
花枝递来时,谢无咎忽然倾身。沈清笙本能地后退,却撞进满怀抱的梅香。谢无咎将红梅斜插在他玉冠旁,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垂:“当年你被锁在玄冰柱上,发间也落着这样的红梅。”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沈清笙记忆的闸门。三百年前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那时的谢无咎还是个少年魔尊,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君。
第二章 糖画迷踪
“客官要个什么花样?”摊主的声音将沈清笙拉回现实。他看着摊主舀起琥珀色的糖浆,铁板滋滋作响,糖雾氤氲了半边面容。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广袖却被谢无咎拽住。“兔子。”谢无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要耳朵支棱着,眼睛镶两粒松子那种。”
铜勺骤然停在半空。沈清笙瞳孔猛地收缩,七岁生辰那夜的记忆如惊雷劈开识海。那时的他初入凡尘,攥着半块碎银,在飘雪的糖画摊前数到第三声更鼓。身后忽然传来清越的铃响,师尊座下的鸾鸟追来了,糖浆浇铸的兔子眼窝里,两颗松子被风雪卷得无影无踪。
“当年松子是你放的?”沈清笙猝然转身,糖画擦过唇珠留下晶亮痕迹。谢无咎就着这个姿势舔去他嘴角的残糖,识海深处的共生契突然泛起涟漪。那不是味觉共享,而是三百年前锁仙台上,少年魔尊剖开胸膛时汹涌的心跳。
糖片在犬齿间碎裂的声响异常清晰。“凤凰血至苦。”谢无咎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但若混着某人眼泪...”话音未落,昭雪琴弦已缠上他的手腕。灯火阑珊处,沈清笙耳垂红得像要滴血,琴弦另一端却传来细微的震颤——是谢无咎在笑。
第三章 子时惊变
子时打更声撞碎满街喧闹。沈清笙甩开身后像牛皮糖似的谢无咎,却见昭雪琴化作的折扇坠着二十串糖画。每只兔子的眼睛都嵌着饱满的松子,糖丝在月下泛着珍珠光泽。系统光屏在谢无咎眼前疯狂闪烁:警告!沈清笙黑化值降至47%
“宿主,黑化值清零会触发双修剧情啊!”机械音难得染上慌乱。谢无咎晃着糖画悬在房梁上,望着窗外那抹白影轻笑。他咬破指尖,血珠坠落的刹那,房门被剑气劈开。
月光将两道影子绞作藤蔓。谢无咎将染血的手腕贴上沈清笙的唇畔:“要不要尝尝真正的甜?”琴弦应声而断的瞬间,满屋糖画化作星雨。檐角铜铃轻响,盖过了某些隐秘的水声。最后一串兔子糖画摔碎在地时,系统提示响彻云霄:双修阵法已激活
第四章 晨光谜案
晨光刺破窗纸时,沈清笙指尖还缠着谢无咎的发梢。魔尊心口浮现的凤凰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昭雪琴的冰裂纹。他忽然想起昨夜某个失控的瞬间,谢无咎将染血的糖画喂进他唇间,甜腥味混着魔尊沙哑的笑:“现在你我血脉里,流的都是凤凰糖浆了。”
客栈楼下忽起喧哗。沈清笙推开窗,见昨夜的糖画摊前围着刑部差役。死者心口插着金丝楠木签,糖浆在雪地上绘出残缺的凤凰图腾——正是他们要寻的天音骨封印。谢无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望着楼下的场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来,我们的调查要开始了。”沈清笙转身,目光与谢无咎相接。三百年的恩怨情仇,此刻都化作了查案的动力。他们知道,这起糖画摊命案,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天音骨封印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看似寻常的朱雀长街之下。
谢无咎轻笑一声,指尖拂过沈清笙发间的红梅:“仙君可准备好了?这次,我们要一起揭开这层迷雾。”沈清笙点头,昭雪琴在掌心化作折扇,扇面上的冰裂纹闪烁着微光。他们相视一笑,转身下楼,走进了这片晨光中的迷局。
雪还在下,朱雀长街的琉璃灯依旧明亮。但在这繁华之下,暗流涌动。一场关于过去与现在、爱与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