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起画笔的过程并不顺利。
怕我焦虑,贺廷钧带我游历散心。
塞纳河畔的朝霞给巴黎披上金纱,美得让人心碎。
我握着炭笔的手却在发抖,脑海全是那晚看到的日记。
“雅晴,不想画就别画。”
贺廷钧轻轻取走我手中的画笔。
多讽刺,我曾因画作蜚声国际,如今却连基本的线条都画不好。
威尼斯的水光潋滟中,贺廷钧带我见了他的老师。
“这是温雅晴,中国最有天赋的古典画家。”
老教授慈祥的目光让我眼眶发热,多久没人这样尊重我的才华了?
当晚,我拿起画笔,第一次画了离开中国后的第一幅画。
是一只浴火的凤凰,翅膀半焚,眼神却坚定。
贺廷钧看了很久,只说了一个词:“涅槃。”
从此,我的每幅画作只签这两个字。
像是重生,也像是逃避。
佛罗伦萨的阳光下,贺廷钧牵着我的手走过圣母百花大教堂。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牵你的手走过世界上每一座教堂。”
我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曾经以为这辈子的幸福就是和傅斯年白头到老。
却不知道那只是我编织的幻梦。
罗马的夜,贺廷钧吻了我。
我没有推开他,却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贺廷钧擦去我的泪水。
我摇头:“不,是我太傻了。”
第二天,我画了一幅《罗马之夜》,卖出了离开中国后的最高价。
消息传回国内,引起轰动。
圈内都在猜测“涅槃”究竟是谁。
巴黎蒙马特高地,我的私人拍卖会座无虚席。
一幅《灰烬之上》以两百万欧元成交。
买家是个华人富商,激动地和我合影。
“温女士,我一直是您的粉丝,能看见您再次拿起画笔真是太好了。”
我微笑不语,心中一阵悸动。
原来,过去的我并未被遗忘。
贺廷钧送了我一座小型美术馆作为生日礼物。
我们在开幕夜相拥而舞,星光为我们洒下祝福。
“雅晴,嫁给我好吗?”
他单膝跪地,捧着一枚钻戒。
我的眼前却闪过傅斯年当年求婚的场景。
“对不起,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贺廷钧没有失望,只是拥抱了我:“我等了你三十年,还怕等不了一时半刻?”
隔天清晨,我惊醒于噩梦。
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牢房。
手机信息闪烁,是热搜的新闻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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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多么荒谬的一场闹剧啊。
我被囚禁十年的真相,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曝光。
随意点开一篇文章。
夏菲菲的流产,傅斯年的拒婚,还有傅瑾瑜在学校被孤立的消息映入眼帘。
我平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爆料,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原来,我离开后,一切都在崩塌。
我熄屏,和衣睡去。
他们狗咬狗,一切早已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