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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江祁安周时晏)

江祁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看见江祁安桃花眸里明显的疑惑和诧异,周时晏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他就知道,小姑娘心里还是畏惧他的很,“我可从来没有限制过你的穿衣,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让你小心着凉。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怎么不是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江祁安心里嘀咕。可江祁安又想了想,周时晏确实从来没管过她穿衣服的事,好像又管过。但他现在的话里也有歧义,嘴上穿厚点,让她那些露腿的裙子又该怎么穿。江祁安不满的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好,那是我的错。”周时晏低沉的嗓音里掺着笑意,他俯下身,将头凑到江祁安跟前。江祁安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上半身往后仰,心脏也受惊的猛烈跳动了下,她不明所以。周时晏平视着她的眼睛,偏头轻挑了下眉,“刚才不小心戳了你,让你戳回来。”...

主角:江祁安周时晏   更新:2025-05-07 18: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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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祁安周时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得偿所愿(江祁安周时晏)》,由网络作家“江祁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见江祁安桃花眸里明显的疑惑和诧异,周时晏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他就知道,小姑娘心里还是畏惧他的很,“我可从来没有限制过你的穿衣,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让你小心着凉。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怎么不是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江祁安心里嘀咕。可江祁安又想了想,周时晏确实从来没管过她穿衣服的事,好像又管过。但他现在的话里也有歧义,嘴上穿厚点,让她那些露腿的裙子又该怎么穿。江祁安不满的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好,那是我的错。”周时晏低沉的嗓音里掺着笑意,他俯下身,将头凑到江祁安跟前。江祁安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上半身往后仰,心脏也受惊的猛烈跳动了下,她不明所以。周时晏平视着她的眼睛,偏头轻挑了下眉,“刚才不小心戳了你,让你戳回来。”...

《得偿所愿(江祁安周时晏)》精彩片段

看见江祁安桃花眸里明显的疑惑和诧异,周时晏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他就知道,小姑娘心里还是畏惧他的很,“我可从来没有限制过你的穿衣,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让你小心着凉。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怎么不是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江祁安心里嘀咕。

可江祁安又想了想,周时晏确实从来没管过她穿衣服的事,好像又管过。

但他现在的话里也有歧义,嘴上穿厚点,让她那些露腿的裙子又该怎么穿。

江祁安不满的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好,那是我的错。”

周时晏低沉的嗓音里掺着笑意,他俯下身,将头凑到江祁安跟前。

江祁安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上半身往后仰,心脏也受惊的猛烈跳动了下,她不明所以。

周时晏平视着她的眼睛,偏头轻挑了下眉,“刚才不小心戳了你,让你戳回来。”

江祁安眨了下眼,周时晏的力道轻得她都没感觉。

他这么一说,江祁安才感觉到额头处还有阵痒意。

她因为长时间保持后仰的姿势有些酸累,没忍住重心后倾的退了步。

江祁安稳住身形,委屈情绪浮上来,她轻哼了声,余光到底落在了周时晏的额头上。

凑都凑过来了,江祁安伸手,食指飞快的戳了下后往楼下跑,胆战心惊又刺激,“我不换衣服了,太麻烦了,时晏哥,我去江边等你!”

一路到了楼下,江祁安心脏还在狂跳。

她唇角翘起,莫名的雀跃,下楼梯时步伐都快了不少。

江边布满碎石,连着陆地处有许多野草从石缝中钻出来,被江风吹得荡漾。

不远处就是林望舒他们搭的白色野餐棚,江面上泛着日落时分最后一点橙色的光。

日头一落,风一吹,确实冷了不少。

江祁安穿的厚,没太大感觉,一路往野餐棚的方向去。

“江姐!

你来了!”

不远处,唐季红发张扬,咧开嘴笑着,手在半空中热情的朝江祁安挥舞。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尾随我?”

江祁安错开他,没多想搭理唐季的意思。

她走到正坐着刷剧的林望舒旁边,伸手拍了下她的背,“怎么回事,被策反了?”

她可记得,前几天有个人还气鼓鼓的说要揍唐季一顿。

“还行,这小子挺够意思的,他被萧束揍了顿,还能在这儿乐呵呵的,赶不走。”

林望舒知道江祁安说的是谁,轻描淡写的过了下。

她扫了眼桌面,递给江祁安瓶果汁,再看向她时暂停了电视认真上下扫视她,足足沉默了几秒,“在你家时晏哥面前装上乖乖女了?”

“可不是。”

江祁安在林望舒旁边拉开凳子坐下。

刚才一头红发的唐季跑到了正在烤烧烤的萧束旁边,哥俩好的搭上了肩膀。

孜然跟炭火炙烤出的肉的香味传过来,勾起江祁安馋意。

林望舒眼睛重新落在屏幕上,“你什么样子时晏哥没见过,他应该是不在乎你穿什么样的。

不过你别说,就你这身清纯女大的模样,要是被之前纪临澈见了,还有那岑婉什么事。”

江祁安拆吸管的动作顿住,她都不敢告诉林望舒,她真为了曾经的纪临澈扮演过岑婉那样的小白花形象。

两年前的事了,那次是纪临澈的生日,她拉直了头发,穿了身白色长裙,特意去见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去到包厢的时候,岑婉就坐在纪临澈旁边,也是一身小白裙。

纪临澈的朋友赤裸裸的戳穿了她那天打扮成那样的心思。

纪临澈坐在主位,清冷眸子里的嫌恶与不满明显,他说,让她不要东施效颦,回去换了。

不喜欢自己的人,就算你穿成什么样,也不会喜欢你。

可那时的她跟着了魔似的,就是想让纪临澈对她动心,就是觉得靠自己的付出能够打动他,所以哪怕受了这般自尊的屈辱,江祁安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记得后来遇到了周时晏,她那会儿狼狈极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泥渍溅上裙摆。

周时晏阴沉极了,把她骂了顿。

那样的管教和威严让江祁安缩在后座,不服气又不敢吱声。

不过那之后,她也的确没再升起过为了迎合纪临澈喜好,穿不喜欢又不合自己风格的衣服。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她总算放过了自己。

唐季乐呵的端了盘烤好的肉串到江祁安面前,前两天那个浑身刺头的叛逆小少爷,此刻像个正摇着尾巴的哈士奇,“来,江姐,吃肉。”

唐季眼巴巴的望着江祁安,“姐,你就原谅我吧,给我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那天真是脑子不灵光,我没想到我手底下的人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真的很抱歉。

我那天也是脑子抽了,以为你跟外人说的一样,急着要那笔资金跟合同,你也知道,前几天那事闹得不愉快,最近收到的消息都是不让我们跟江家合作。

当然,我不一样!

我相信江姐的人品!

姐,这合同我已经签好了,你看看?”

唐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祁安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就唐季现在这样子,江祁安怕自己再不原谅他,他总能摸到她家门口蹲她去。

“原谅原谅。”

敷衍的腔调,江祁安拿了签肉,没接唐季的合同,“合同的事不着急,设备你还要去我们公司看了才知道,这是笔大订单,你不该这么随便。”

江祁安对自己的设备有信心,一单好的服务,也能为她以后打下基础,而且,她对唐季的话语能力到底不太信任。

目前整个至先,还是唐季他爹,唐志强的一言堂。

“好嘞姐,那你挑个时间,我随叫随到。”

唐季掏出手机,殷勤点开自己的二维码,“那姐我们加个微信,方便沟通。”

“行。”

江祁安拿出手机,扫了他的码,备注后发出好友申请。

唐季迫不及待的点了同意,确认无误后,他想将手机揣回去,却看见自家爹发来的消息:看见回个电话。


唐季轻扫了眼,当没看见,将手机收了回去。

“对了姐,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那骰子怎么玩的这么厉害,也教教我呗。”

他半蹲在江祁安侧前方,从远了看,两人姿态亲昵,靠的极近。

周时晏眉心轻拧,脚下过来的步伐快了些。

林望舒在旁边听见这话后帮着搭腔,“菜就多练,原话。”

唐季在江祁安吃了肉串后,贴心的递上纸巾,又为林望舒拿去烤串,“来,林姐你也吃。”

江祁安狐疑的看了唐季一眼,他现在的模样跟前两天当真是判若两人,宛如被人附了身。

却不想,注意到了唐季唇角的淤青,“你真把人打了?”

江祁安伸出手指戳了下,唐季疼的躲,“林姐教训的是,我该打的。”

江祁安默默在心里给林望舒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她姐妹,从小到大这尿性没变过,难怪这唐季现在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江祁安。”

沉冷的音色。

江祁安条件反应般回过头,就见周时晏走了过来。

变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不知道是不是江祁安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周时晏周身带着阴冷,不过周时晏一直都这样,她没多想。

江祁安站起身,眼底泛着光,“时晏...”要顺口叫出口的哥被江祁安声声咽了回去。

在外人面前,她跟周时晏是夫妻关系,又有那边的路金在,再叫时晏哥不合适。

轻侬软语,直击心头,周时晏呆愣的眨了下眼,方才升起的不好情绪瞬间偃旗息鼓。

他甚至忘了自己因什么不悦。

心脏在江祁安微颤的尾音中怦然。

要了命般。

浑身都血液都难以言喻的兴奋、沸腾。

江祁安走到他身边,亲昵的虚攀住周时晏的手臂,“时晏,过来坐。”

“姐,这谁啊?”

唐季眸子里闪过警惕,在陵川,他可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可周时晏浑身的气势矜贵异常,强大内敛,明显不是池中之物。

而且这脸,他莫名有些熟悉,像在哪儿见过。

江祁安挑眉,抱着周时晏的手臂无意识紧了几分,略带自豪,“我的新婚丈夫,周时晏。”

“真结啊?”

唐季在江祁安婚礼那天没去,听说她是临场换了个新郎,只以为是走个过场,没想到现在还在。

心里那点原本萌生的爱情嫩芽被人狠狠碾碎。

唐季释然的呼出口气,感叹,“姐,我是真佩服你,太狠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你做朋友,不对,有机会的话,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你好。”

周时晏伸出手,眼皮半掀起,镜片后那双眼睛分明是含着笑意的,却让唐季莫名觉得周时晏对他有敌意。

这人的气场着实大了些。

那双落在半空中的手,唐季都不敢去握,又因着不礼貌,抬手象征性的握了下飞快撤回。

“你好,我叫唐季。”

“我知道。”

周时晏收回手,眉眼斯文寡淡,他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名片,“有时间的话,麻烦帮我回去问问令尊,愿不愿意合作。”

纪临澈能找上唐家,无非是手里捏着他们的东西,纪临澈能给的,能威胁到江祁安的,他总要事先铺平。

有至先医疗开头,小姑娘以后的路会少很多阻碍,也能收获不少经验。

唐季带着几分莫名的收下。

这里几个都是相熟的人,唐季知道自己待在这儿久了不太好,既然江祁安原谅他又答应看合同,那他也算目的达成,功成身退。

找了个理由,他便走了。

路上,他嫌无聊,给自家老爹拨了电话过去。

一接通,铺头盖脸就是顿骂。

“臭小子,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事,人家纪总是没能回来,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你都敢下药?

我是让你这么去谈合同的?

还有,你平时混就行了,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在纪临澈那儿给我装孙子,你倒好,跑去他那儿给我蹬鼻子上脸。

我看你是皮痒了,人家纪临澈有咱们家手头的股份,纪家在陵川又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为了当初的恩情,你特么也得给我收着点。”

唐季将手机拿远了些,烦躁的掏了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知道了知道了,那就是场误会,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处理好了个屁,处理好了下午人家纪临澈秘书的电话还会打到我这儿来?”

至先医疗是后来起家,唐志强从前是在庄稼地里的,家里得了笔拆迁款,搬到了陵川市里,机缘巧合之下投了笔,没想到赚的盆满钵满。

后面更是开始做起了小生意,一路顺风顺水,加上唐志强有些经商头脑,又会说些场面话,八面玲珑才挤进贵族圈子。

唐志强遭遇的最大挫折,就是在往医疗业发展时,缺了点钱,是纪临澈投了些,后来又交易了大批精密医疗设备给至先,才让如今的至先发展越发雄厚,有推及全国之势。

“我不就说了几句实话嘛,这纪临澈还来找你告状,什么人这是?”

唐志强气得吹胡子瞪眼,“闭嘴,这话你要敢说出去,我把你腿打断!”

“切,当初纪临澈投那点钱,这几年你怎么都还够了,干嘛还要舔着脸捧他,不服就干啊,小爷我以后肯定发展得比他好。”

“你吹牛把自己吹上天得了,晚点你亲自去给纪总道歉,人家的感情事你掺和什么,他说什么照办不就得了,贵圈乱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行行。”

唐季满口答应,但真让他去,做梦!

想起刚才碰见的周时晏,唐季在浅薄的亲缘关系下要挂断电话时又重新拿了起来,“欸,老家伙,你在陵川听过周时晏这号人没?”

“周时晏,谁?”

唐志强满脑子里都记挂着自己儿子跟纪临澈的事,乍一听这名字陌生到了极点,他摸了摸啤酒肚,皱眉思索,“有点耳熟,你等我回去翻翻册子。”

“那行,那人看着挺不好惹的,还说要跟我们合作,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口气。”

唐季从兜里摸出那张名片,扫了眼上面的公司的名字后,随手往路边草丛里丢去。


林望舒眼睛眨了又眨,终于记忆中对上某个人脸后,刷的一下跳进萧束怀里,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出去指向江祁安,醉意全无,“江祁安!

你中午跟谁结婚了?”

“周时晏呀。”

江祁安又给自己灌了杯酒,没骨头似的靠在一旁小奶狗肩膀上,眼尾泛红,又娇又媚。

“好好好,亏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当仇人是吧!

跟周时晏结婚你还敢约我们出来喝酒?”

林望舒打算起身送客,下一秒,包厢房门打开,男人隐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林望舒后脊发凉,往萧束身后躲,萧束往她身后藏。

真不怨他们怕周时晏。

小时候也算是一个圈子的,周时晏大他们几岁,在他们还在初中打打闹闹当小屁孩那阵,周时晏都已经在国外创业成功了。

有次,他逮着江祁安在跟他们喝酒疯玩,不仅把江祁安带回去被江爷爷胖揍了顿。

他们那堆跟江祁安一起混的也被挨个报上了名,回家吃了顿‘好菜’。

那段时间被逮了几次,都怕了,计划着要报复周时晏。

结果人家又是散打又是跆拳道,身高腿长压根打不过,拎他们跟拎小鸡仔似的。

可谓是童年阴影。

她刚还给江祁安点了男模,她完了。

然而,江祁安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临,她后面酒水没停过,冰凉辛辣的感觉让她短暂压下胃里的恶心。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她动了动,没挣开。

眼睁睁看着酒杯移开,江祁安起身去够,却被那力道带着,落入另一个充满松木香的怀里,干净清冽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江祁安以为是换了个男模进来,往人身上贴,“我要这个陪我。”

她下意识蹭了蹭,头却被人托起来。

“江祁安,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温柔音色惑人。

江祁安掀起眼皮,看了瞬,脸又跌回温热的手心,她抱着那只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

光线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好看的阴影,江祁安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粉,长睫轻颤,红唇潋滟着水光,唇形饱满漂亮。

思绪又不自觉回想到婚礼上那个吻,周时晏薄唇微抿,强迫自己错开视线。

他将江祁安小心放靠在沙发上,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避开茶几将人抱起。

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角落中两人一眼,“下次,她要喝酒麻烦你们提前跟我说声,我好来接她。”

——华灯初上,晚风裹着清凉送往大街小巷。

周时晏抱着江祁安走到路边停靠的黑色迈巴赫旁,助理邵平在旁候着,见人过来,及时打开车门。

周时晏护着江祁安的头将人放进去,胸前的领带被小姑娘抓得紧,周时晏只好委身一起进去。

“周总,我们送江小姐去哪儿?”

虽然从未听周时晏提起过,但邵平是周时晏身边的老人,对他的感情看得透彻,周时晏待江小姐是特殊的。

要不然,怎么会就甘愿为了江家百分之十五的产业就做这么大牺牲。

以周时晏如今的身价,那点股份着实没什么吸引力。

只是如今周时晏的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外发展,国内怕也只有些大家族才了解。

“去江家老宅。”

待在熟悉的地方,或许会让她好受点。

江祁安身子大半部分都压在周时晏身上,她像是终于找着了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匀称。

末了,还能细听见她梦中呓语。

周时晏听得真切,他放在一旁的手握拳,心里谈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窗外街景倒退,城市霓虹绚烂,他像是处在深处的孤寂。

她说,“纪临澈,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泛着酸涩的疼,周时晏抬手,指腹擦过她的唇边,轻轻描摹。

他目送着自己的玫瑰十来年追逐着其他人,到头来被弄得遍体鳞伤。

心疼的滋味不好受,爱而不得亦然。

所以安安,这次我不打算把你拱手相让了,你会回头看看我的,对吗?

指尖触到一抹湿润,周时晏微诧,正想查看,小姑娘脸动了动,埋进他的衬衫里。

低低的呜咽在喧闹的城市中有些模糊,但周时晏还是看见了,江祁安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次醉酒后总是脆弱的惊人,第二天醒来却能忘得干净。

江祁安再醒来看见是熟悉的房间后有些懵,脑袋还有宿醉后的疼。

她记得自己昨晚上梦见了爷爷,哭得挺惨,控诉昨日遭受的委屈。

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等着江家瓦解,而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人群之中。

江祁安按了按太阳穴,侧身才发上床头柜上有准备好的水。

还是温热的,微甜,加了蜂蜜。

“醒了?”

周时晏拿着水杯进来,他一身穿戴整齐,像是特意打扮过,看样子醒了很久。

江祁安手里的水杯还没放下,看见周时晏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样的杯子,隐约回想昨晚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时晏哥,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嗯,下次出去别喝这么多酒。”

周时晏走过来,神色瞧不出喜怒,他抬手抽走江祁安手中的水杯,替她换了杯。

江祁安想她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喝醉挺乖的,倒头就睡。

周时晏放下玻璃杯后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早上十点,民政局十二点下班,你还有时间收拾。”

“这么...突然嘛?”

刚睡醒,她心里多少还没什么准备。

周时晏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眼,江祁安立马从床上翻身下来,“给我半小时。”

江祁安跑去卫生间,她其实很少回老宅住,之前是在学校,后来是因为爷爷去世,她要忙公司的事就搬到了外面。

没想到里面还是有崭新的洗漱用品。

估计是打扫阿姨放的,江祁安这么想,然后快速洗漱护肤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领证于她而言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就像她在大学里考的那些证书一样的效果。

看着手里多出的红本本和里面两人的照片,江祁安心里有些微妙。

左右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交易。

她对周时晏再放心不过。


晚上烧烤,路金受不住风,跟他们待了会儿就走了。

最后留在帐篷下的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从前对周时晏也避如蛇蝎的萧束跟林望舒现在能跟周时晏一起同桌吃饭了,甚至相谈甚欢。

周时晏一派从容的架子,收了浑身的压迫感与来自幼时畏惧的滤镜,他就像是个温和的长辈。

帐篷上挂着暖黄的灯泡,照亮这一小方天地,边缘挂了彩灯,在黑夜中明明灭灭。

夜晚的江风柔和了不少,江对岸是万家灯火,灿若繁星。

一轮圆月挂在城市上方,如玉如盘。

江对岸的一切倒映在水中上,美若画卷。

林望舒喝了点啤酒,脸蛋微红,眼眸亮晶晶的,举着易拉罐高兴的宣布着她跟萧束的喜事,“安安,好姐妹,我要来追随你的脚步了。

我打算等九月就跟萧束订婚,来年的这个时候,就结婚!”

林望舒确实是有受江祁安的刺激,反正她现在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跟萧束在一起这么久,早结晚结都得结。

结婚又能穿漂亮的婚纱,又能明目张胆的跟心上人谈恋爱,何乐而不为。

“那提前恭喜了。”

江祁安在空中与她碰杯。

看见林望舒幸福,江祁安心里羡慕的同时,也是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她酒量好,啤酒这点度数压根醉不倒她,清亮含笑的眸子下意识也去看萧束的反应,却见往日活跃吊儿郎当的萧束此刻分外沉默。

眸中笑意凝住,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对各自都太了解。

江祁安将视线收了回来,装作没事发生的继续喝酒。

到最后差不多收场,江祁安帮着萧束一起把林望舒送进了房间,最后才把萧束叫了出来。

江祁安关了门,怕真有什么事被林望舒听见,带着萧束直接去了四楼阳台。

萧束全程一言不发,他浅淡的眼皮垂着,靠在栏杆上,手笼着为自己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遮住萧束的面容,他颓丧似的将烟递出来,“要吗?”

江祁安挡开他的手,眸子里也含上了夜晚的凉意,“我早戒了,萧束,你糊涂了?”

默了半晌,有风吹走烟雾,露出萧束清晰的面容。

他讪讪收回手,没什么情绪,“是,抱歉。”

江祁安皱眉,对他这样的态度怒从中来,她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烟盒摔在地上,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萧束站直了身子,倚在栏杆上狠抽了口烟,那点猩红缠绕在江风中很快见底。

在江祁安耐心要耗尽时,他摁灭了火,叹息似的开口,“林妄不同意。”

“他不同意怎么你知道,望舒不知道?”

林妄是林望舒的哥哥啊,他怎么会不同意?

他那么疼爱妹妹的一个人,看林望舒那么喜欢萧束,怎么会不同意?

萧束落寞的垂下头,“对不起。”

“你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对不起也不该跟我说啊?

你该跟林望舒说,林妄怎么又不同意,你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江祁安气着了,一时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来,逻辑混乱。

萧束咬着后槽牙,腮帮突起,到最后吐出来的几个字还是对不起。

眸子里的神色被失望替代,江祁安不想只听萧束在这儿懦弱的说对不起。

“朋友这么多年了,萧束,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孬。

她都在期待婚期了,规划你们的未来了,你现在有事你不说,你瞒着她。”

到最后,江祁安下了追客令,“你走,我希望你在能解决或者决定能说清楚之前不要来找她。”

牵扯越深,期待越多,到最后落空的那刻才是真的痛彻心扉。

期待,也是一种微妙的冷暴力。

江祁安以为萧束好歹会说什么,直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他真的走了。

到底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祁安思绪一团乱麻,迈着步子往回走时,她才发现自己一个姿势站了太久,腿又冻又麻。

她堪堪扶住玻璃窗,却不曾想推动了窗户,整个人要往地上栽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是好闻的松木香,暖调的,混着窗外带着凉意的清冷栀子花香,幽幽令人上头。

浅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腿麻了?”

江祁安闷闷嗯了声。

下一秒,半身陡然一空。

周时晏熟练地的抱起她,几步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哪只腿?”

“左。”

江祁安乖巧的问什么答什么。

温热的手极轻的按在她发麻的腿上,酥麻感刺着神经,江祁安鼻梁倏地发酸,牵扯出点泪花来。

“时晏哥,你说有的人怎么这样啊。”

“怎样了?”

周时晏缓慢的侧头看向她,他摘了眼镜,应该是刚沐浴完出来,发丝还是润的。

眉眼间带着些许迷茫,耳垂红得几欲滴血。

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像蒙着层雾色,如冬日清晨,江面缭绕的雾,淡淡地,极柔和。

江祁安察觉到不对,抬手在周时晏眼前晃了晃。

那双深棕色的瞳仁也随着她的手晃动。

她最后在周时晏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凑过身来询问,“时晏哥,这是几?”

后者反应了两秒,长睫盖住眸子,莫名带着点乖,“一。”

真相了,周时晏喝醉了。

她没想到他酒量原来也不怎么行,难怪后面的一路,他都沉默的过分。

不过醉酒后的样子倒是跟他这个人一样,挑不出错处。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倒头就睡,还会过来找她。

就是可惜了她现在一肚子话不知道跟谁说。

江祁安郁闷,摸到手机想了想,打算给林妄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却见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

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也不好。

林妄太忙,休息时间少的可怜。

腿的麻感散了下去,那边周时晏还在尽心尽力为她按腿。

他褪去了西装,上半身是件米色的薄针织毛衣,整个人看着更随和了。

没了金丝眼镜隔挡,周时晏的那张侧颜越发完美,鼻弓挺立,唇瓣弧度漂亮,下颚线也是恰到好处的显露。

江祁安咽了口水,察觉到腿上的触感,条件反射般收回了腿。


夜色就像是个销金窟,约她来这里的,要么是至先的高层负责人想过来玩玩,要么就是那还玩心四起的至先太子爷——唐季。

江祁安穿了身碎钻的酒红鱼尾长裙,外披了件黑色西装,御寒的同时挡住大片细腻肌肤,黑色长卷发垂至肩头充满柔顺的光泽感,菱形镶钻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璀璨夺目。

鲜少有人知道,夜色一开始的建立是她跟林望舒几个人的主意,他们爱玩,就专门想了个地方供他们玩。

以前怕挨揍,江祁安没敢告诉爷爷,自己偷偷在夜色入了股。

他们几个约好在这儿赚的钱他们就留在这儿固定为娱乐金。

按照约定时间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门没关紧,透了道缝,喧闹的音乐声传至耳朵,听动静,里面不止一个人。

这么热闹,看来她要见的是唐季了。

江祁安推开门,原本玩的正嗨的男男女女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陵川,但凡家世稍微好点的,没有不认识江祁安的。

从前她的名头在外,各自家里多少都叮嘱过让他们不要惹江祁安,要么就是让他们想办法同江祁安交好。

江祁安乍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哪怕知道如今江家落魄,大都心里会有些怵。

除了为首笑得灿烂的唐季,他坐在中间,染着一头红发,耳钉在昏暗的光下闪着光,个性又嚣张。

江祁安记得,唐季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此刻他却手里揽着一个女伴,看向江祁安露出调侃的目光,“哟,江大小姐来得很准时呀。”

他转头朝旁边招呼,“都愣着干嘛,快给我们江大小姐挪个座!”

江祁安扫视了圈这些人,最后落在了唐季为她腾出的他旁边的座位。

红唇微勾,江祁安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屁孩的心思。

她袅袅婷婷的走过去,唐季就迫不及待的为她满上了一杯酒,是夜色最烈的酒。

唐季一双乖戾的狗狗眼中闪着精光,他将自己的杯子和江祁安的杯子拿起来,在空中碰了下杯,递到江祁安面前,“江大小姐,赏个脸喝一杯吧,平时你可都是大忙人,我的这群朋友想跟你交个朋友都交不上。

今天可是我专门为你开的派对,你可得跟我们好好玩玩。”

唐季只字不提签合同的事,却句句都是在拿合同威胁她。

江祁安无所谓的笑笑,红唇勾出妩媚的弧度,既然这小屁孩想玩她就陪他玩玩。

她抬手,细长如玉的手指接过那杯酒,眼尾微扬,同唐季的杯子碰了下,“当然可以。”

原本沉寂紧张的气氛在江祁安话音落后活络了回来。

场上好几个都是听唐季的话过来看他使唤曾经的大小姐江祁安,个个都抱足了好奇心跟期待,但谁也不敢真的做出逾矩的事。

现在看唐季这样,想来他是真的有办法拿捏江祁安,顿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有一就有二,一个在角落的男生端了杯酒出来,眼神贪婪的落在江祁安身上,落魄的千金大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谁看了不心动。

他走过来,故意凑得离江祁安很近,“江小姐,既然你都接了唐季的酒,要不再赏个脸,同我也喝一杯?”

“是啊江小姐,待会儿跟我也喝一杯呗。”

“还有我。”

后面附和的话很多,他们都在看唐季的脸色。

江祁安迟迟没有给出反应,那个端着酒过来的人逐渐有些不耐烦,“江小姐,你不会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吧?”

唐季因着这话也看向江祁安,正打算提醒她注意下自己的行为,馥郁的玫瑰香气就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江祁安借这举动不动声色的拉开跟那人的距离,眼底笑意不减,嗓音轻淡,“我也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我来呢只是给唐小少爷面子,他长得不错,跟他喝酒我觉得没什么。”

江祁安顿了顿,有些话没说,目光戏谑的看向眼前人时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莫名被夸,唐季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间,到底是小孩,内里的虚荣心容易满足。

“你!”

那人险些气急败坏,但看见唐季在旁边没什么反应,他也不敢造次。

江祁安趁这时间,拿起桌上的骰子,她晃了晃,叮当作响,“唐小少爷请我也是来玩的,想跟我喝酒不如来玩游戏,赢了我,怎么喝都行,你觉得怎么样,唐小少爷。”

江祁安桃花眼灼灼的望向唐季,看得人一脸不自在。

纪临澈是找了他办事的,还特意交代过别玩太过,可见这江祁安在他心里还有地位。

唐季到底不蠢,没敢太放肆,顺着江祁安的话应了下来。

他不觉得玩个骰子,江祁安一个女生能赢到哪儿去,总能让她喝几杯。

然后他就在旁边看着江祁安,他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渐渐正色起来,最后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盯着江祁安手里的动作。

一个多小时,除了开始的那杯酒,江祁安后来一滴酒都没沾。

反倒是那些一开始嚷着要跟她喝酒的,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江祁安收工,回头看向唐季,“唐小少爷,我跟你朋友玩够了,现在该跟我谈谈正事了吧?”

“你,你这怎么做到的?”

唐季震惊的看着江祁安的手,和她放在桌上的骰子。

“唐少~”甜腻的嗓音在另一边响起,是一直跟唐季在一起的女伴,她挽住唐季的胳膊,撒娇似的嗔道,“江小姐是不是作弊了呀,怎么一直赢。”

唐季忽视她好久,难得有机会,她凑上去就吃味的挑刺。

“哎,走开!”

唐季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他一直在旁边坐着,怎么看不出来江祁安有没有作弊,他眼里带着几分激动,“你到底怎么做的?”

“想让我教你?”

唐季刚想点头,想起什么又正色起来,“你还是先跟我谈谈正事。”

江祁安眼眸微弯,“可以啊。”

就这么一段话,唐季莫名觉得,他从原先掌握主动方的模样一下变得被动了起来,不像是江祁安求他办事,而是他需要跟江祁安合作。

唐季有些发蒙,他喝了口酒,强撑起自己的气势,“你也知道,这笔订单不小,目前,祈安缺资金。

也别怪我趁火打劫,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所以你最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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