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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

那个陈陈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白露吃着包子不说话,等包子吃完又喝了一碗粥继续沉默。她原来想着离婚后在济城先找个工作落户,老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的。现在婚不能离只能继续住在家属院。以后两人的日子怎么过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家里的活也要分配好。她不是老妈子,管好自己的同时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人。不能让男人觉得家里有了女人他就可以做散手掌柜,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以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想给自己找个祖宗。陆君霆也不催,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约莫过了五分钟,沉默的气氛被夏白露率先打破,“行,为了你能顺利升职我可以答应暂时不离婚。这段时间我们表面可以维持夫妻关系,但你不能有其他过分的想法,以后你住西屋我住东屋。咱们就算...

主角:夏白露陆君霆   更新:2025-05-08 0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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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白露陆君霆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由网络作家“那个陈陈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白露吃着包子不说话,等包子吃完又喝了一碗粥继续沉默。她原来想着离婚后在济城先找个工作落户,老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的。现在婚不能离只能继续住在家属院。以后两人的日子怎么过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家里的活也要分配好。她不是老妈子,管好自己的同时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人。不能让男人觉得家里有了女人他就可以做散手掌柜,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以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想给自己找个祖宗。陆君霆也不催,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约莫过了五分钟,沉默的气氛被夏白露率先打破,“行,为了你能顺利升职我可以答应暂时不离婚。这段时间我们表面可以维持夫妻关系,但你不能有其他过分的想法,以后你住西屋我住东屋。咱们就算...

《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精彩片段

夏白露吃着包子不说话,等包子吃完又喝了一碗粥继续沉默。
她原来想着离婚后在济城先找个工作落户,老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的。现在婚不能离只能继续住在家属院。
以后两人的日子怎么过需要好好想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家里的活也要分配好。
她不是老妈子,管好自己的同时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人。
不能让男人觉得家里有了女人他就可以做散手掌柜,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
以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想给自己找个祖宗。
陆君霆也不催,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五分钟,沉默的气氛被夏白露率先打破,“行,为了你能顺利升职我可以答应暂时不离婚。
这段时间我们表面可以维持夫妻关系,但你不能有其他过分的想法,以后你住西屋我住东屋。
咱们就算搭伙过日子,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进入东屋。家里的活你不能当甩手大爷什么都不干。
以后家务分工,劈柴打扫刷锅洗碗这些都是你做。还有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敢一针扎晕你。”
怕陆君霆不信,夏白露还拿着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君霆内心一阵窃喜,努力压着嘴角,面上做出一副严肃表情。
“都听你的,我绝不会做半分让你生气的事情。我不懒,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吩咐。
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和诚意,这个你拿着。”陆君霆从兜里掏出一本存折,这是他这些年攒的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子给房间打上一层暖光,外面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叫着,心情转变后陆君霆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以后他也能过上有媳妇儿的日子,只是能让媳妇儿打开心结彻底接纳他,还需要时间。
没事,他会慢慢等,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真夫妻。
夏白露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心底哇哦一声,存折上居然有5000多。
在人均工资只有三五十块钱的70年代,这些钱简直就是巨款,大部分家庭哪怕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夏白露再次为原主感到不值,这男人明明有钱却不曾给她一分钱。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见夏白露脸色有些不好看,陆君霆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并没有不管你,这三年我一直在出任务也是昨天才回部队。
这期间我一直拜托战友每个月给你汇30块钱,那些钱应该是被我父母私自扣下没有给你。
不过你放心,等下次回家我一定替你拿回属于你的那些钱,还有三年前的事我也会去查清楚。”
闻言,夏白露握着存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存折被抓得出现一层褶皱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年,原主在婆家过了三年苦如牛马的日子,终究是没有等来春暖花开。
夏白露快速在心里算着账,一个月30,36个月那就是1080,这些钱在现在的人眼里也是一笔巨款,必须要回来。
不然,她会憋屈的乳腺结节不通畅。
“这个存折......”
“你拿着,放我身上保不齐会丢。这个家里还差很多东西没添置齐全,房间只是打扫干净,被褥锅碗瓢盆这些都要买新的。
既然咱们已经商量好达成共识,现在就去市里的百货大楼去买东西。存折上的钱你随便花。”
夏白露本想将存折还给陆君霆,却被他强势拒绝,夏白露也不再矫情便将存折收起来。
“以后你要犯错,这存折上的钱我就挥霍一空。”
见夏白露吃饱,陆君霆麻溜地收拾桌子,随后陆君霆开着部队的吉普车带着夏白露去市里。
部队到市区的这段时间,车上陆君霆将自己当兵这些年能说的全告诉夏白露。
他得刷好感。
这男人长了嘴知道解释,夏白露对陆君霆稍稍改观。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百货大楼外面停好。
三层高的建筑物,外墙刷成米白色,楼顶的铁架子上是四个醒目的红漆大字“百货大楼。”
一层门口正上方也挂着“济城百货大楼”的门头。
楼层布局一楼是日用品杂货、副食品区,二楼是服装区,三楼是领导办公楼层。
陆君霆的一应物资都有部队发放,这种地方他压根就没进去过,夏白露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逛70年代的百货大楼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商场里人比较多,陆君霆跟在夏白露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旦见到有人靠近陆君霆抬起胳膊护着,防止有人碰到夏白露。
护花使者做得很是到位。
胳膊没碰到自己还处处护着,夏白露对陆君霆的好感又多了一丢丢。
打听清楚各层主要售卖什么物品后,两人直奔售卖锅碗瓢盆的柜台。
各种充满时代特色的商品整齐地摆放着货架上,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菜刀和锅都需要工业票,你的票够不够?”
夏白露想着买两把菜刀,一个切菜一个切生肉,铁锅要两个一个炒菜一个蒸饭,还有炖汤的砂锅、小铝锅、单独的小炉子也要买。
“够的,来之前已经和战友换了几张工业票,其他票也有不少,想买什么你随便挑。”
有陆君霆这话,夏白露暗暗表示她不会客气,锅碗瓢盆、米面各种调料哪样都要添置。
负责柜台的售货员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爽快的大主顾,平时对顾客不耐烦的售货员此时脸上挂满笑容。
“你先在这等着,我先将东西放回车上,不然再买东西不好拎。”陆君霆手里拎着一堆的锅碗瓢盆往外走。
售货员见人走远朝着夏白露竖起大拇指,“同志,你可真有福气,你丈夫对你真好。”
“同志,你也很有福气,能在百货大楼工作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礼尚往来夏白露自然也要恭维人家一句。
售货员听后自然高兴,能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的确让她有优越感,凭借这份工作她在婆家也有底气。
等陆君霆返回来后两人又买了两床被褥,薄厚各一床。
陆君霆的物资是部队发,家属的东西则要自己准备。付完款陆君霆抱着被褥准备送回车上。
“你的衣服也需要添置几身,你先去二楼看,等我放完东西再去二楼找你。”
陆君霆没忘记白露来部队时只带了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包袱。她的那两身衣服又破又旧,怕是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
“行。”
夏白露转身就往楼梯处走。

只是她对刚才的那声陆大哥并没有多想,黄美琳喊人前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的声音本就听不真切。
人家姓卢或者姓路也有可能,总归不会是她那便宜丈夫陆君霆。
陆君霆看着眼前的倒霉姑娘很眼熟,对方还知道他姓陆,然而他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若是换做其他人,陆君霆见人没事一定是面无表情的点头算是回应,可眼前还有那个让他欣赏的姑娘。
陆君霆破天荒地主动和人说话,“你们没事吧?现在人贩子猖獗,姑娘家以后出门最好有个伴。”
黄美琳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小声道:“没事。”
见夏白露没说话,陆君霆又问道:“你们两个去哪?要不要找人送你们过去?”
“不用麻烦,这里有到部队的班车,我可以坐班车过去,谢谢你的好意。”夏白露不想给人添麻烦。
倒是黄美琳听陆君霆这么问,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说话时语气略带激动。
“陆大哥,你没认出我吗?我是黄师长的小女儿黄美琳啊!”
“哦!怪不得见你眼熟。”
黄美琳:............
陆君霆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夏白露身上,原来这位女同志的丈夫跟他是同一个部队。
“哈哈哈这不巧了嘛。”孙大刚热情地招呼两人,“你们两个女同志正好跟我们一起坐车回部队。”
黄美琳默默咽下她早已提前通知她爸派警卫员开车来接她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露露,我们和陆大哥他们一起回部队。”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夏白露也不再扭捏微笑着点头应下。
一行人出站不久便坐上部队的吉普车,汽车一路朝着部队驶去。
陆君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排夏白露靠窗坐,黄美琳坐在中间,孙大刚缩着身子坐在最外面。
幸好吉普车的空间足够大,后排坐三人也不觉得挤。
“那个......大妹子,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你丈夫是哪个团的?”
孙大刚十分好奇夏白露的丈夫是谁,副驾驶坐着的陆君霆也竖起耳朵听。
夏白露淡笑一下:“我姓夏,我丈夫是营长,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死活。”
对原主三年不闻不问的人,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
“露露,你丈夫出任务受伤了?”黄美琳拍着夏白露的手安慰,“露露你也别太伤心,作为军属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夏妹子,你也不要有怨气,我们做军人的也是身不由己,一出任务归期不定。
营长我们两个为了任务也是几年没回家没联系家人,我爹娘肯定也担心我的死活。”
夏白露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着的男人,这么年轻就爬到营长的位置一定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路上逐渐人烟稀少,一个多小时候后,部队大门越来越近。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夕阳低垂霞光漫天,映得天边像是披着一层橘红色的薄纱。
部队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岗亭,值勤的哨兵身姿笔挺,面容严肃地守着自己的岗位。
吉普车开过警戒线后才停下,小跑着过来例行检查。
哨兵看到副驾驶的人后眼睛一亮,行了标准的军礼过后才声音洪亮地喊道,“陆营长!”
哨兵往车内看去,只有一位面生的女同志。
“同志您好,请您下车配合一下检查。”哨兵需要对夏白露进行严格的检查。
夏白露从车上下来,对哨兵递上自己的证件,“同志你好,我找你们部队的营长陆君霆。”
万里晴空一声炸雷,车内外的人像是被雷劈一样,定定地将视线全都聚集在夏白露身上。
哨兵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见鬼似的眼神在夏白露和陆君霆之间来回转换。
这是闹啥嘞?
两人坐同一辆车来部队,眼前这姑娘却不知道这就是陆君霆?
“我靠!”孙大刚回过神来后直接爆粗口,“陆营长她要找的军人丈夫是你?
这这这......大妹子是你媳妇儿?陆哥你真的结婚有媳妇?”孙大刚激动地拍着副驾驶,“老大,回魂了,那是你媳妇儿哎,你还不赶紧下车。”
因为过于震惊,孙大刚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将平时对陆君霆的称呼全都秃噜出来。
孙大刚那一惊一乍的声音让夏白露转身看向车内,眼神中带着些清冷疏离,四目相对。
万万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就是她要找的人。
陆君霆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脸上变幻着多个表情,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所以,这是三年前同他结婚的姑娘,而他没将人认出来。
陆君霆的大脑飞速地回想着三年前的事,当时的她好像模样清秀没有这么黑瘦。
还记得她性格懦弱既不敢正眼看人也不敢大声说话,事情发生后只是一味地哭任由家人打骂。
而外面那黑瘦的姑娘却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胆大心细会些功夫,能制服坏人。
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差别太大,简直是判若两人。
哨兵缓过神后接过证件仔细核对,他怕有坏分子冒充陆营长的家人。
结婚证上的名字是陆君霆和夏白露,登记日期是1971年3月22日,介绍信也没有问题,证件都是真的。
哨兵办事很严谨,拿着证件递给陆君霆。
万一证件是偷来的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陆营长,您再确认一下证件和人是不是没问题。”
陆君霆从车上下来,接过证件后回道:“都没问题,这是我爱人。”
所以......
陆营长是真的结婚了,还是三年前结婚的。
哨兵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认真打量着夏白露。
眼前这个约莫一米六出头,身穿补丁衣服、顶着两条干枯麻花辫、瘦得像黑猴子的妇人是陆营长媳妇儿?
就挺让人难以置信!
“陆营长,”孙大刚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赶紧申请家属院啊,不然嫂子以后住哪。
三年前你说结婚我们没见嫂子随军都不信,现在嫂子来了,欠我们的喜酒你要快点补上。”
“陆营长,刚子说得对,兄弟们可都等着呢,恭喜啊陆营长,两口子终于可以团聚了。”开车的徐宝平也附和着。
知道两人还有话要说,徐宝平发动车子往里开。
黄美琳失落过后再次扬起笑脸,扒着车窗同夏白露挥手,“露露,等你安顿好我再请你来我家做客。”
她以前是喜欢陆君霆,可人家根本对她就没印象,现在更知道陆君霆是真的结婚,妻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姐妹。
现在她只希望好姐妹能和陆营长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男人能再找,好姐妹却难遇到,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放弃好姐妹。
部队门口,夏白露说出她得知陆君霆身份的第一句话......

黄美琳低头就看到火车上的那个小姑娘,模样灵动天真,“妈妈,你要拉紧我呀。”
还没等黄美琳回过神,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贴上来,一只大手揽上了黄美琳的肩膀。
黄美琳心下一紧,扭头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嘴唇厚实、身材魁梧的男人呲着一口黄牙冲着她咧嘴笑。
男人一副憨厚的模样,手上的力道却不断加重,将黄美琳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黄美琳还没来得及喊叫求救,那男人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媳妇儿,咱们一家三口拉紧点,别被人群挤散。”
接着话音一转,男人眼底带着凶光,低声威胁,“你要喊我就一刀扎死你。”
黄美琳的腰间传来一股刺痛,男人另一手拿着短匕抵着她的后腰。
黄美琳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慌,想要挣脱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掉,更不敢喊,生怕激怒人贩子后给自己一刀毙命。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黄美琳吓得六神无主,一双大眼睛里盛满慌张和害怕。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黄美琳已经被这一大一小架着走出去好几米。
夏白露没想到人贩子还不死心,往前伸手去拽黄美琳却被火车上的那个妇人拉住胳膊,
“白露妹子,你怎么走这么急?害我追了半天。”
“哎呀!”妇人惊呼一声,“白露妹子,瞧你走得满头大汗,我给你擦擦汗。”
妇人手里拿着一块灰扑扑的帕子,伸手就往夏白露的脑门上擦,妇人脸上带着笑,手里的帕子还特意甩动两下。
此时,陆君霆和孙大刚也跟着人群出站,孙大刚眼尖地看到夏白露,“陆哥,你看前面,是那个厉害的姑娘。”
陆君霆顺着孙大刚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妇人亲热地挽着那姑娘的胳膊。
陆君霆本没在意,走了两步立即感觉哪里不对。
他记得那姑娘是一个人上的火车,并没有什么同伴,现在那妇人拿着帕子给人擦汗显然不对劲。
现在这种情况......
陆君霆那双深邃的眸子霎时变得锐利,疾步往前挤,“同志......”才开口就见夏白露出手。
夏白露见散发的汗臭的帕子迎面而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快如闪电地抓着妇人拿帕子的手,另一只手砍向女人脖子。
夏白露扯着妇人的胳膊防止她倒在地上惊动前面的男人,接着又一把扯下女人身上挂着的铁皮水壶用力朝着男人的后勃颈扔过去。
铁皮水壶嗖的一下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砸中男人的后脖子。
咚的一声,水壶落地。
哐当......
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抓着黄美琳的男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夏白露也松手将妇人扔在地上。
夏白露的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做的。
陆君霆再次被夏白露敏捷果断的身手震惊,眼底的欣赏和赞叹都要溢出来。
部队就缺这样的人才。
一旁的孙大刚更是夸张,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大张的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
“乖乖,简直是飞壶高手啊!这么厉害的准头和力道,在靶场上肯定能次次命中红心。
啊啊啊,陆哥,我再次嫉妒这姑娘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眼光这么毒辣。
可惜啊!”孙大刚一副懊恼的表情,“这姑娘要是没结婚该多好,我一定得厚着脸皮去追。”
陆君霆一巴掌拍在孙大刚的肩头,“破坏军婚犯法,办正事要紧。”
话落陆君霆大步冲过去,孙大刚紧随其后,陆君霆动作飞快地将男人的裤腰带抽出来,将男人的手反绑在身后。
孙大刚则用自己束腰的腰带将妇人的捆绑起来。
这一变故让着急出站的人群停下脚步,慌乱的同时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夏白露没理会周围的人,大步朝着黄美琳走过去,小姑娘一见情况不对,松开黄美琳的手撒腿就要逃跑。
“快抓住那个小姑娘,她是人贩子,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千万不要让她跑出去。”
夏白露这一喊,孙大刚疾步追上去,小短腿的姑娘哪里跑得过身高腿长的大男人。
小姑娘才跑出去不过两米就被孙大刚抓住衣领提溜起来。
“放开我,军人叔叔我不是坏人!”
小姑娘的双手双腿毫无章法地乱摆乱踢,有好几下都打在孙大刚的身上。
孙大刚一巴掌拍在小姑娘的背上,“老实点,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跟着大人出来坑蒙拐骗,回头送你去农场好好改造。”
接下来就是将人送去车站派出所。
知道自己安全后黄美琳这才找回自己的魂儿,恐惧过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夏白露大哭起来。
“呜呜......露露,差点我就被人贩子带走,呜呜......露露,谢谢你救了我。”
黄美琳被吓得不轻,她都不敢想要不是夏白露出手,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她会被卖到山沟沟里,会被一个老男人甚至几个或更多的男人糟蹋,她再也见不到疼爱她的爸爸妈妈。
一辈子被拴着脚链,住昏暗潮湿的柴房或者臭烘烘的猪圈,吃臭嗖嗖的饭菜,每日被打被骂有干不完的活,被迫生一个又一个孩子......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过上这么暗无天日、凄惨无比的日子,黄美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哭了,你就不怕我也是人贩子,万一我之前告诉你的话都是骗你的,你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如虎穴?”
“呜呜......露露,你不是......”
许是因为哭的鼻子不顺畅,一个鼻涕泡从黄美琳的鼻子里冒出来。
更尴尬的是她看到陆君霆正朝着她们走过来,黄美琳赶紧伸手捂住鼻子,同时用力吸溜一声。
要死啊!
丢人丢得太奶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骂她没出息!
黄美琳脸色羞红地低着头,此时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陆大哥。
他应该没看到吧?
为了自己端庄娴静的形象,黄美琳立马止住哭带着哭腔同人打招呼,“陆大哥!嗝......”
只是因为刹车太快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
夏白露顺着黄美琳视线看过去,没想到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脸白的高个军人,更没想到黄美琳还和他认识。
想想也算是有两面之缘,夏白露冲着男人轻轻点头。

“让开,都让开,不想死的都让开。”
车厢接头处两个男人疯了一般推开过道的人往夏白露所在的车厢跑,两人手上都拿着刀。
车上的乘客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过道上站着的人生怕自己被误伤纷纷往两边挤,不少人被挤倒。
两个男人后面追着几个人,只不过他们的速度要慢不少,主要是车厢内人多行李多,行动受限。
车内都是人,哪怕是追捕逃犯公安也做不到不顾百姓的安危。
因为有忌惮,所以双方的距离拉开不少。
“陆哥,怎么办?对方有刀,贸然出手怕是会误伤群众。”孙大刚侧头看向陆君霆。
要是在外面,解决这两个人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不能让他们再逃到别的车厢。”陆君霆眉目间透着厉色,“见机行事,争取一招制敌。”
歹徒已经跑到夏白露所在的这一排,夏白露被惊恐躲避的人挤得站不稳。
老太太见场面混乱,借着机会假装摔倒用力撞向夏白露。
看着歹徒手里森寒的刀,夏白露撞上去不死也得伤。
老太太脸上透出大仇的报的快意。
小贱人,当她这个老太婆这么好欺负的,自找的,死了也活该!
千钧一发之际,夏白露猛地扭转身子避开歹徒的刀,同时一手抓住歹徒的手腕稳定身形,动作流畅而迅速。
与此同时,陆君霆和孙大刚也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准备制服歹徒。
“都不许动,再动我就一刀捅死她。”
见半路又跳出两名军人,前后都被人堵着,另一个长脸的歹徒眼疾手快地抓住夏白露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夏白露垂眸,只见泛着寒光的刀刃贴着她的皮肤,再往前送一点就能割破她的颈部大动脉。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夏白露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一双大眼睛里眨眼间蓄满水雾,泪泡在眼底晃动着一副要落不落的样子。
因为害怕牙齿咯咯作响,被歹徒抓着的胳膊也抖个不停。
夏白露保持着被挟持后该有的害怕表现,心里却冷静地想着应对之策。
陆君霆和孙大刚急急撤回一个刚出的招式,后面追捕的便衣公安也停在距离歹徒两米远的地方。
“冷静点,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你们两个是跑不掉的,快点放开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长脸歹徒冷笑两声,“别说那些没用的,火车到站后放我们离开,不然谁也别想活。”
“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身上可是绑了炸药。”
长脸撩起身上的衣服,露出肚子上绑着的炸药,“我们本就没有活路,死前能拉这么多人垫背,值!”
有人质又有炸药,两个歹徒眼底闪烁着疯狂和决绝。
一听有炸药,车厢里变得更加混乱,不少人尖叫着朝着车门跑去,更有的人试图去爬窗子想跳下去。
“天杀的炸弹,我不想死啊,火车怎么还不到站啊......”
“呜呜呜,要是被炸死会不会死无全尸?”
“天杀的,你们两个畜生,我们是无辜的啊。”
......
陆君霆紧拧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他也没想到对方身上有炸弹。
万一是真的,这一车的百姓怕不是都会丧命,而且火车炸毁带来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再乱喊乱叫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长脸歹徒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火柴。
见此,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大喊大叫。
“你们将这个女同志放开,换我做你们的人质。”陆君霆上前一步。
他是军人,危险和困难面前理应将百姓保护在身后,哪怕付出生命也无怨无悔。
夏白露听到对方要替她做人质,惊讶了一瞬。
她不禁打量起陆君霆。
只见对方面庞刚毅,宽肩窄腰、穿着军装的身形板正颀长,就是皮肤白得不像是常年风吹日晒。
倒是个长相硬朗帅气的人。
如果自己便宜老公长成这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帅…同志,谢谢你,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善恶终有报,我这样的好人会没事的。”
夏白露丝毫不怕,不然她哪里还有心思比较人家的长相肤色。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高低也要吹几声口哨。
“少废话,你当我是傻子,别想着耍花招。你们两个是军人,换你做人质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们两个加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等车到站我们安全离开后,自然会放人。”
圆脸手里拿着火柴,长脸男人拿刀抵着夏白露的脖子,哪一样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两人目光凶狠地盯着四周,那架势只要发现异样就要点燃火柴引爆炸弹。
火车行驶的速度缓慢下来,车内已经响起列车即将到站的广播。
两歹徒挟持着夏白露往车门处移动,全车厢的人视线都集中在这三人身上。
便衣公安害怕将两人逼急后引燃炸弹,忙答应对方的要求,“好好好,你们别激动,你们的要求我们都答应。”
夏白露的两只手从裤腿上拔出银针。
这是她一早扎在裤子缝合线上的,隐秘且能防身。
她看准时机,趁着两人注意力被吸引开,准确无误地将两根银针扎进两人的百会穴。
两个歹徒像两根面条一样软趴趴倒在地上。
“军人同志,剩下的交给你们。”
夏白露拍拍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刚才被挟持的人不是她一样。
陆君霆再次将视线落在夏白露的脸上,眼底满是赞赏和惊叹,这姑娘的脸色从始至终从未见慌乱。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刚才她用的是银针,两手同出一招制敌,这姑娘应该不简单。
有能力且临危不惧,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很快,晕倒的两个歹徒被便衣公安控制起来。
“啪啪啪——”
寂静的车厢一下子爆发出鼓掌和欢呼声。
危机解除,劫后余生的喜悦浮现在众人脸上。
火车即将到站,便衣公安看向夏白露、陆君霆和孙大刚,“三位同志,等下还要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记个笔录。”
“行,协助公安办案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夏白露痛快答应。
等公安押着人离开后,夏白露一步步走向同排的老太太,“老太婆,刚刚是你故意撞的我吧?”
“你胡说什么?”老太太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但面上一片镇定。
牛兰花对着夏白露一顿口水输出,“你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娘撞你了?
你这是污蔑,我还觉得我娘差点摔倒是你撞的呢!你就是记恨我之前坐你的座位,故意往我娘身上泼脏水。”

“陆君霆你好,我是你结婚三年但又扔在乡下、不闻不问的媳妇儿夏白露,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夏白露扬着小黑脸,和这个身高超一米八的男人对视,目光淡定中又有些火气。
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夏白露的心口处便滋滋地升起一股怨恨和不甘。
夏白露明白这是原主的情绪,丈夫三年不管不问、娘家冷漠绝情、婆家磋磨虐待,让她带着绝望和冤屈离世。
回到岗亭才站好的哨兵差点平地摔倒,要命呦,他又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大瓜。
陆营长要被媳妇儿离婚这事是他们能听的吗?
陆君霆刚从夏白露是他媳妇儿的震惊中找回心神,又被这句话砸懵,黑曜石般的眸子骤然睁大。
“离婚?”
陆君霆有些怀疑自己听错,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的小幅度摩挲着裤边,他以为夏白露找来是为了随军。
他也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已经做好和夏白露将来一起生活的准备。
实在是没料到夏白露开口又给他一个炸雷,两人一个昂头一个低头静静的望着对方。
夏白露的眼神清澈明净、不躲不闪,陆君霆从她眼底看出想要离婚的坚定和......
怨恨。
这姑娘不是故意这么说耍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是真的想要离婚。
待明白夏白露的心思,陆君霆突然就一阵心率加快,心脏咚咚地跳得像是有个小人在他心头打鼓。
心底更有个声音喊着不能离婚、不能离婚。
“那个......我一直住部队宿舍,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再说。”
陆君霆深呼吸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去拿夏白露的行李。
夏白露也没和他争,顶着个丈夫的身份总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拎着没什么重量的包陆君霆眸光微动,没有拒绝是不是表示会有商量的余地?
陆君霆在前面走,夏白露在后面跟着,夕阳下地上出现两道长长的人影,随着两人的走动而是重叠时而分开。
夏白露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
他穿着军装,肩背结实宽阔,高大挺拔的身姿宛如一棵苍松,双腿修长,步伐稳健有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出作为军人特有的矫健和阳刚。
三年前在23岁时能拼到营长的职位,一定是在枪林弹雨中拼命换回来的,夏白露承认他是个好军人。
然而,他在扛起国家的责任和重担时却忘记拎起原主这个小背篓,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夏白露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跟着男人的背影往前走。
同时她也有些不明白,当年夏明珠为什么要算计她和陆君霆?
这男人可是她娘千挑万选的。
部队军官津贴高,结婚后就能随军,在村民眼里就是官太太,是顶顶好的一门亲事。
夏明珠放着这么好的亲事不要却算计原主,看来这当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招待所,陆君霆拿着证件开了一间房。
房间在2楼,陆君霆拿着钥匙打开房门,进屋后他径直走到窗户前打开一条缝。
“先通风换换气,你住着会舒服一些。”
夏白露进来后环顾一圈,房间不大,发黄的墙面有些斑驳,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
当中一张木质的双人床,床上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床的一侧是双开门的衣橱,床头还有一个掉了漆的床头柜。
门口的墙角有一个铁质的洗漱架,横梁上搭着一块淡蓝色的毛巾,一个红边白底画着大朵牡丹的搪瓷盆。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陆君霆将行李放进衣橱后就往外走,顺便将房门关好。
房间内只剩自己后,夏白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还是床上躺着舒服啊!”
虽说比不上自己以前睡的高级定制床,可也比原主在陆家睡的柴房条件升级好几个档次。
在夏白露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得到回应可以进来后陆君霆才推门而入。
“我知道你们姑娘都爱干净,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给你买了些东西。我还从食堂给你打了一些饭菜。”
夏白露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男人像哆啦A梦一样将东西一一拿出来。
搪瓷茶缸、脸盆、毛巾、拖鞋、牙膏牙刷、洗头膏、雪花膏、卫生纸。
四个长方形的铝制饭盒也摆放整齐打开,一盒红烧肉、一盒里面是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丝,一盒白米饭,还有一盒小米粥。
另外一个大搪瓷缸里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这都是食堂最受欢迎的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不挑食,就是这么多吃的我一个人吃不完。”夏白露看着那些饭菜,量大的能够3个成人吃。
陆君霆拿着脸盆往外走,“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漱完再吃。”
夏白露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从买的这些东西来看应该是个很心细的人,可惜再细心也换不回原主的一条命。
陆君霆回来时一手端着一盆水,一手拎着一个热水壶,东西放好后道:“你先吃,我去部队一趟,吃不完的饭菜等我回来吃。”
“行,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谈离婚的事情。”夏白露干脆地应声。
早谈早单身,夏白露也不想这事拖的时间太长,等解决完两人的问题,她还要去找份合适的工作。
来来回回的一通忙碌,让陆君霆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他不离婚。
想到在火车上夏白露的种种表现,当时他对那姑娘就很欣赏,还生出想要招进部队的心思。
现在让他欣赏的姑娘变成自己妻子,震惊过后就是惊喜。
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傻子才会放人离开。
不过......
想到当年前未婚妻说夏白露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为了嫁给他故意给他下药爬床。再看今日同他提离婚的人,陆君霆觉得有必要再查一查三年前的事。
从招待所出来后,陆君霆直接去领导办公室,以他对领导的了解这个时间点领导应该还没下班。
济城军区的领导叫吕正平,是个40多岁、国字脸长相刚毅的男人,眼下他的确还在办公室忙碌。
敲门声后一道洪亮的“进”从屋内响起。
陆君霆推门而入,接着立正敬军礼,“领导好,三团二营营长陆君霆任务归来,特来报到!”
“好小子!”吕领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两步走到陆君霆身边,“好,总算给你盼回来了。”
吕领导握着拳头在陆君霆的肩膀轻打两下,“不错,身板还是这么硬实。”
接着吕领导话音一转......

“黄师长,我有个提议,你的腿能不能让夏同志试试?”
黄师长以前在战场上被子弹打中膝盖,子弹的位置刁钻,以当时医疗条件取子弹会留下残疾。
当时,黄师长为了能继续穿着这身军装在战场上杀敌从而选择保守治疗。
这么多年黄师长拼着命换来无数军功章的同时也经常被那些伤痛困扰。
尤其是他的腿,一到换季和阴雨天气就疼得厉害。
最严重的时候腿上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食,骨头缝里滋滋地往外冒着冷气,整条腿跟泡在冰水里一样。
尤其是最近两年,黄师长愈发感觉腿疼的次数变多也更严重,去年冬天一度疼得走不了路。
因为这个腿,黄师长都已经做好提前退休的准备。
“老吕,我的腿连军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夏同志吗?部队卫生所的考核可没这么难。”
黄师长并不觉得吕领导的提议可行,一个入职考核哪能给人家小同志出这么大的拦路虎。
黄师长不赞同,连给吕领导使眼色。
人家夏同志本来就一心想着和陆君霆离婚,他们做领导的还整这出,小同志要是治不了不能通过考核,人再一气之下真要闹着离婚。
这不是帮倒忙吗?
倒是夏白露主动询问,“黄师长的腿怎么了?不如让我看看,说不定我真有办法呢。”
机会送到眼前自然要抓住。
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领导,什么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夏白露猜测不是腿部有残留的子弹就是长时间受冻落下的风湿。
眼前是让她尊敬的英雄,是这些英雄们拼了命才换来今天的和平,才让后世的人免于战乱,生活平安幸福。
哪怕不是为了进卫生所,她也愿意出手尽自己的一份心,就算治不好能缓解几天英雄的疼痛也是值得的。
对上夏白露诚恳关切的眸子,梁华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
没准还真是个转机呢!
这些年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老伴受腿部的困扰,他不说有多疼多难受她就不知道了吗?
梁华三言两语便将黄师长腿有子弹没取的事情说完,而后又劝黄师长。
“老黄,就让白露试试,万一能医好呢。要治不好这就不算卫生所的考核,你们按规定另行安排。”
夏白露趁机说道:“黄师长,现在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腿?”
不等黄师长拒绝,梁华就上前去挽他的裤腿,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老头子的一条破腿没什么不能看的。
裤腿挽到膝盖上方,上面早已愈合的伤痕触目惊心。
黄师长的腿已经有些变形,腿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膝盖上方有一个紫红色硬币大小的窟窿,正是当年那颗子弹打过大腿留下的伤痕。
不,这不是伤痕,是功勋!
是老一辈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和平勋章!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夏白露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她却看过不少经典的战争电影。
电影里那些展现战争残酷、我军战士坚强隐忍、负重前行的镜头尚且能让人感动落泪。
现在曾经出现在电影里的英雄就在眼前,那些伤痕自己能看到甚至能触摸,夏白露一时眼眶微红。
黄师长膝盖处又红又肿,那块凸起的地方正是子弹所在的位置。
“黄师长,我先替您检查一下。我按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您要如实说出来。”夏白露知道军人的忍耐力很大,她怕黄师长忍着不说就先出言提醒。
夏白露伸手在膝盖周围轻轻按压,一边按一边观察黄师长的脸色。
“黄师长,疼吗?”
黄师长实话实说,“疼,不用力按都疼。”
“阴雨天很疼,最近几个月是不是还有发热寒战的症状?”
黄师长眼里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回话时也有些激动,“对对,是,你说的全对,这三四个月来是发过两次烧。
军医院的医生检查过后都说是残留的子弹引起的,子弹不取就没法治疗,夏同志是不是真有办法?”
其他人见此也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之前哪次去军医院不是拍这个片子就是做那个检查,一上午的时间折腾下来还得要等到下午或者第二天才能取结果。
谁都没料到夏白露只凭着看了几眼摸了几下就能准确说出黄师长的病情。
“黄师长,我再给您把脉确定一下。”
闻言,黄师长伸出胳膊放在桌子上还将袖子往上撸了一节方便夏白露把脉。
夏白露屏气凝神地摸着脉搏,号完左手号右手,足足过了五分钟后才收回手。
现在她已经将黄师长的身体情况摸透,除了膝盖的子弹,黄师长身上还有不少暗伤。
知道黄师长久被腿疾折磨,夏白露也不卖关子,信心十足地道:“我能将黄师长腿上的子弹取出来,还能让您的腿不留后遗症恢复如初。”
夏白露学的中医,世人普遍认为中医是越老医术越高,岁数越大越熟练,夏白露的年纪不过20,换谁也不会相信她能有那么高的医术造诣。
短暂的震惊过后,梁华激动得差点喊破音,“真的?白露你没有哄我们吧?太好了,太好了。”
梁华喜极而泣。
“好好,我就知道夏同志不会让我们失望。黄师长,今天没白来吧?还有我慧眼识珠吧?”
吕领导高兴地连连搓手,表情有些小傲娇,要不是他提议,黄师长还要继续遭受腿疼的折磨。
黄美琳跳起来抱着夏白露,“露露,你咋这么能呢?你要能治好我爸的腿,我们全家能将你供起来。”
陆君霆翘得能上天的嘴角在看到抱着他媳妇儿的小爪子后瞬间扯平,怎么就这么想跟她扒拉下来。
他媳妇儿他还没抱过呢,倒是让黄美琳给抢了先。
田素芳也是高兴的看着夏白露跟看个金元宝似的,好呀,以后部队里又能多个医术高的医生。
还是个女医生,大院子里的家属们看病也会方便很多。
“黄师长,梁婶,我既然说出口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今天不行,得三天后。我要先将需要的药材准备好。”
夏白露笑容温和,说话轻柔又从容大方,这份淡定自信的气度就莫名让人信任。
“行,那就三天后治疗。他都疼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三天。”
没白来,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落实好黄师长的治疗时间,也知道夏白露还要忙活家里,一行人道谢后准备离开。
走到院子口,刚好看见许秀清和陈正平两口子带着陈小亮从医院回来。

陆君霆和夏白露同许秀清一前一后地走,见两人要进隔壁的院子,许秀清一脸的惊讶。
“陆营长,你们两口子以后住这个院子啊?”
“两口子”这三个字很好地取悦陆君霆,心情很好的他笑着回道:“对,我们以后住这。”
“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许秀清感激地看向夏白露,“陆营长媳妇儿,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啊。”
夏白露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大姐,孩子身上还脏着,你快带孩子回屋换身干净衣服。”
“是是是,那你们先忙。”
等许秀清进了自家院子,夏白露再次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你瞎说什么?”
陆君霆也不反驳抬脚进了院子。
夏白露刚进院子就听到屋内传出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陆君霆派来打扫卫生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还没等她询问是怎么回事,七八个军人从房内出来。
“陆营长好,嫂子好。”声音整齐洪亮。
为首的正是那个孙大刚。
“嫂子,房子我们都已经打扫干净,你和我们营长铺上铺盖卷就能睡觉。”说完孙大刚还咧着嘴嘿嘿笑。
夏白露嘴角剧烈抽动两下,她想骂人打人不知道合不合适。
陆君霆轻咳一声,“收拾完就归队吧!”
“嫂子再见!”
人家忙活半天还笑着给你打招呼,夏白露做不出不理人的没礼貌行为,只能笑呵呵地同人道谢。
七八个人同夏白露打过招呼后风一样离开。
院内只剩两人,见夏白露要变脸,陆君霆忙转移话题,“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屋内还差什么,等早饭后我带你去买,食堂......”
“我不去食堂,你去打饭回来。”
现在正是饭点,都不用想就知道食堂里都是人,夏白露都能想象到她一出现在食堂又会引来怎样的画面。
来家属院的路上她已经感受得够够的了,这个食堂她不去,谁爱去谁去。
“行,你在家等着,我去食堂打饭。”陆君霆转身往外走,就是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去不去食堂也无所谓。
只剩自己一个人,夏白露这才打量起院子来。
三面院墙都是一人高的篱笆墙,院子中间是一条宽约1米直通堂屋用青砖和碎石铺成的小路。
院内有一个压水井,下面是用红砖砌成的正方形水池,多余的空地被开垦成一块块大小均匀的菜地。
院子里还有一棵苹果树一棵香椿树,三月份的气温还不稳定,树还没发芽。
房子是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堂屋两边是卧室,西面卧室隔成两个小房间,放的是上下铺,连接的耳房里面也有一张单人床。
东面卧室连着的耳房是厨房,并有一道门通往后院,靠墙搭着柴棚,里面还有一些没用完的木柴,后院能利用的地方也被规整成菜地。
一圈转下来,夏白露认为这院子在现在这个条件下还是很不错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后院那个厕所。
不过她住的时间不会太长,忍忍也能凑合,她一个暂时借住的没理由挑剔那么多。
现在她就盼着部队办事的效率能高一些。
陆君霆离开小院后先去找吕领导,看着递到跟前的离婚申请,吕领导用训斥新兵蛋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骂陆君霆。
“你个臭小子昨晚说的话是放屁吗?啊?”吕领导的眼瞪得跟要参加瞪眼比赛一样,“昨晚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不离婚吗?这又是什么?”
“领导,领导,您先别发火,我这也是权宜之计。”陆君霆忙解释,生怕晚一步再将人气个好歹。
“她太坚持,这离婚申请不交不行,要是她以后知道我压根没交,肯定认为我骗她。
领导,现在离婚申请我确实是交了,这不是上面不同意没批下来吗?领导,您说是不是?”
“你个臭小子这是连我也算计上了?”吕领导拿起桌子上的书扔向陆君霆,同时火气也散了不少,“行了,老子知道怎么做,你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就行。”
吕领导拿过印章在上面咔一盖,写上不予通过四个字,将离婚申请还给陆君霆。
“老子可是都帮你小子做了违心事,你要是再搞不定可别说是老子的兵。你这两天有假好好跟人家姑娘培养感情,滚吧!”
陆君霆将书放回原位,说了一句谢谢领导这才离开。
出门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赶紧朝着食堂跑,他媳妇儿还没吃早饭呢!
等夏白露再次转到前院时,西边院子里出现两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熟人”,夏白露在心里暗叹一声冤家路窄。
是火车上遇到的那老太太母女。
“你怎么会在这?以后你住这院子了?”牛老太见夏白露出现在隔壁院子除了吃惊还有不喜欢。
她盼着隔壁搬进来一户老实的,现在看到卸她胳膊的夏白露,牛老太顿时感觉自己少了一个可以占便宜的地方。
牛兰花扒着篱笆墙抻着脖子往里面看,“真是晦气,怎么这么倒霉和你做邻居。
你男人的职位是什么级别?副营长还是营长?能娶你这么丑的女人,你男人不是长相不行就是眼光差,职位肯定也不高。”
牛兰花从小被牛老太骄纵着长大,又因为有一个当副营长的哥哥,在家里和村里向来霸道,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不,一见到夏白露,想到她在火车上刁难她们母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将她哥说的那些少说话、说话前要过脑子的嘱咐抛之脑后。
院子外有几个在闲聊天的军属,她们本来是想看看陆君霆的媳妇儿长什么样。
哪知道现竟然又遇到一出新鲜的大戏。
陆营长媳妇儿和牛副营长的老娘妹妹,三个第一次出现在家属院的人貌似不对付啊。
几个兴趣相投的嫂子顿时嗅到大瓜的气味,
一个两个的眼里闪着比灯泡还亮的光,赌一把瓜子她们之前一定有什么过节!
夏白露本不想搭理她们转身进屋的,奈何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她要是不怼回去,肯定会憋得自己全身难受,吃不下睡不着。
更不用说外面还有看热闹的人,她怎么可能给外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
夏白露眉头微挑,上前几步眼神清冷地扫向牛老太母女,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

两人一见面,陆君霆就把写好的离婚申请拿出来,“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等回部队我就交上去。”
夏白露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感情破裂、性格不合无法继续共同生活,过错方是陆君霆。
这还让人比较满意,算这男人还有担当。
夏白露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将离婚申请还给陆君霆,“等吃了早饭就交上去吧。”
陆君霆眸光闪动,将这张他十分想撕碎的纸折好后放进军装口袋。
夏白露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自己就一个小包裹,值钱的都是昨天陆君霆买的那些东西。
“走吧,我带你回家属院,将东西放回去后再去食堂吃饭。”
想着很快就能离婚,夏白露现在心情十分好,脚步轻快地跟着陆君霆一起下楼。
下来时招待所的员工都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打扫卫生,夏白露看了陆君霆一眼,这男人昨晚说招待所要接待重要人员看来是真的。
从招待所到家属院要走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遇到的士兵都会停下和陆君霆敬礼。
陆君霆自然也要停下给人回礼,夏白露也只能站在一旁尬笑等着。
“陆好!”敬完礼小战士从严肃脸切换到热情脸,“陆营长,这是嫂子吗?”
也不等陆君霆回答,小战士又对着夏白露笑着喊道:“嫂子好!”喊完人小战士一溜烟就往前跑。
陆君霆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给夏白露解释:“你别见怪,现在我们还是夫妻他们喊你嫂子也没错。”
夏白露:............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抓着人一个个解释他们马上就要离婚喊嫂子不合适吗?
陆君霆是加强团的营长,是军区最年轻的营长也是兵王,在军区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昨日就听说陆营长的妻子来了部队,大家都对夏白露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拿下他们部队有名的“白无常”。
陆君霆因为长得白人又狠厉冷漠,被手下的兵私底下称呼“白无常小白脸”。
等见过人后,大家都在想嫂子黑瘦黑瘦的,看着和陆营长有点不相配啊!
不过这是陆君霆的媳妇儿,谁也不敢当面说,只能背地里小声蛐蛐。
一路走来那些个士兵们哪个见到他都要热情的打招呼,夏白露在一旁只能干笑着,那一声声嫂子像魔音一样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去平房那边的家属院还会路过新盖的筒子楼,作为名人的陆君霆自然被许多大娘大婶嫂子们认出来。
跟在他旁边的夏白露必须是万众瞩目,在一声声“陆营长这是你媳妇啊?陆营长你媳妇来随军了啊?陆营长你真的结婚了啊?”中逐渐麻木。
部队里的军人和那些家属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夏白露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过去。
等人走远,关于陆君霆那个长得很丑的乡下媳妇儿来随军的话题便朝着四面八方飘。
夏白露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还有多远才到?”
“快了,拐过前面那个弯再走几百米就到。你也别生气,人家打招呼也不能不理。”
陆君霆小心地观察夏白露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耐烦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说实话陆君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夏白露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见面第一句就是要离婚。
倒是沾那些战士们的光他才知道夏白露也会笑,尤其是那一双眼,笑起来晶亮有神,像是细碎的星光碾碎在黑夜里。
可惜,不是对他笑的。
马上要走到拐弯的路口时,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儿童惊恐的哭喊声,“弟弟,弟弟你怎么了?呜呜......”
还有其他孩子大喊着找大人的声音,“快去找大人,小亮要死了......”
陆君霆拔腿就往前跑,夏白露紧跟其后。
待拐过弯就看到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有几个妇人也正在往那边跑。
两人挤开人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跪坐在地上边哭边喊弟弟。
几个两三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作为一个医者见到有人发病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夏白露迈出一步后又收回脚。
她突然想到这个时代对中医打压的厉害,可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孩子发病不管。
夏白露正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是不是有办法?”
陆君霆关注孩子的同时也将夏白露的动作和纠结看着眼里,很明显她想上前施救却又顾虑什么。
想到在火车上夏白露能用银针将两个歹徒扎晕,当时就猜测她会些医术。
夏白露看了男人一眼后点头,小声道:“我学过一阵中医,这个情况能处理。”
陆君霆顿时明白她在顾忌什么。
“好,做你该做的,一切有我。”
这时,一个30左右的妇人挤进来后嗷的一嗓子扑上前,“小亮,小亮你怎么了?”许秀清哭着将孩子抱起来,“小亮,你别吓妈啊,妈带你去医院。”
“你先别动他,我会些医术,我先给他看看。”
有陆君霆兜底夏白露也不再顾虑,终究是医德和良心占据上风。
夏白露蹲在许秀清对面,一只手已经摸上孩子的脉搏,“你拿东西放进他嘴里,免得他咬到舌头。
大家都散开点,离这么近病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更会加重病情。”
许秀清早被儿子这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听夏白露这样说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手塞进儿子嘴里又将孩子放在地上。
其他的家属看着面生的夏白露一片质疑,“秀清你怎么能听一个陌生人的呢,她要不会治不是耽搁孩子吗?”
“这是哪来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咋能听她的?”
“秀清,你还不赶紧抱着孩子去医院,再耽搁下去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得后悔死。”
“看小亮这样该不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再拖下去怕是......”
几个妇人议论纷纷,她们可不会听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陌生人说的话。
见周围的人不动,还质疑夏白露,陆君霆可就有些不高兴。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更不要说他的身份还是合法的,当即冷声道:
“嫂子们,这是我爱人。我爱人她懂医,我爱人说让大家都散开些,嫂子们别妨碍我爱人救人。”
陆君霆一口一个爱人喊得夏白露直皱眉,考虑到救人要紧也就没有出声制止。
大院里的嫂子们还是认识陆君霆的,军区赫赫有名、十分招姑娘喜欢的“小白脸”。
之前还有不少嫂子还想着给他牵红线来着,不过不管是主动上前表白的姑娘,还是做媒的嫂子,他都无情拒绝。
现在......

陈正平抱着孩子,许秀清抹着泪跟在旁边。
“师长,领导,两位婶子好。”见着几人,陈正平两口子提起精神同人打招呼。
黄师长走上前摸了摸陈小亮的头,关切地问:“孩子检查怎么样?”
“师长,”陈正平脸上带着哀伤无奈地摇摇头,“医生说治不好,只能吃药控制。要是控制不住......”
剩下的话陈正平没说出来大家也能猜到,一时间众人的眼里都是心疼和怜悯。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得了这么一种治不好的病。
想要活着就得不断地吃药,以后还不能正常上学、工作、娶妻生子,这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致命的打击。
许秀清的眼红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望向夏白露,哆嗦着嘴唇小声开口:“陆营长媳妇儿,你......”
“黄师长,”吕领导及时出声打断,“我们出来很久快点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小许你和夏同志是邻居,以后要多多互相帮助。”
吕领导知道许秀清的心思,路过陈正平时小声嘱咐:“你们想找夏同志就悄悄的,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夏白露现在还没有通过卫生所的考核,没有行医资格,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正平感激地对吕领导点头,他媳妇儿已经将夏白露救治儿子的事告诉他。
在医院判决他儿子治不好以后,两人也偷偷商量过想问问夏白露能不能治。
这才刚回来就碰到师长和领导,他媳妇儿才一开口就被领导看出端倪。
能让师长和领导一起过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看陆君霆搬家这么简单。
毕竟,他没见过谁家的媳妇儿来家属院随军能同时惊动部队的两个领导。
等黄师长一行人走远后,许秀清便对陈正平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家,我帮陆营长媳妇儿拾掇一下家里。”
“嫂子,我还正好有事要你帮忙,你快跟我来吧。”夏白露领着人往屋里走。
等人进去,陆君霆便关上院门隔绝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自己则上了吉普车,开去部队还车。
堂屋内,许秀清一进门便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又开始流眼泪。
“陆营长媳妇儿,你说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出生时难产从小体弱,我悉心地养到这么大,哪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个病。
都怪我婆婆和小姑子,要不是她们两个,我儿子也能是个健康的孩子,呜呜......”
想到儿子的病因,许秀清就是一脸的恨意。
她头胎生的丫头,她婆婆天天骂她是生不出儿子的货要断陈家香火。月子里不仅不管她反而还要让她继续伺候一大家子。
陈正平每月汇回来的20块钱她婆婆全拿着不说,还花不到她身上。婆家全家花着陈正平的钱却不让他的妻女吃饱饭。
后来陈正平探亲回家后她再次有孕,怀孕8个月时因为想吃鸡蛋和小姑子发生争吵被推倒,以至于肚子撞到桌子后难产。
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刚出生就被产婆断言活不长,怕浪费家里的粮食婆婆甚至想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山上。
是许秀清拼死拦着才保住儿子一条命,等出了月子不久陈正平也恰好升职成副营长,她有了随军资格便不顾婆家人的阻拦带着孩子来部队。
也正因为离开婆家那个狼窝,她和孩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儿子就因为当年的那一撞得了癫痫。
回想到过去,许秀清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看着夏白露的眼里都是期盼。
“陆营长媳妇儿,你能看出我儿子的病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病人?我想问问我儿子的病你有没有办法。
陆营长媳妇儿你要是不能治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军医院的医生都说治不好。
只能怨我儿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一个没本事、没护住他的娘。”
许秀清说完便低着头抹泪,身上的悲伤浓得能凝结成水汽,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嫂子,这个病我以前确实遇到过,我可以试试,就是治疗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治疗后不说百分百能治愈,却能保证让孩子减少发病次数。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
只要你能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按我开的药方吃药,你儿子能平安活到五六十岁,说不定治愈也有可能。”
对陈小亮的病情夏白露有信心能治愈,只是现在她刚来家属院对人家还不熟悉,不能一下将话说满。
这和答应给黄师长治腿不一样,黄师长和吕领导的人品她信得过。
闻言,许秀清当即抬头,惊喜万分,眼底也因夏白露的话浮上一片神采,心情一下从谷底飘到空中。
“陆营长媳妇儿,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许秀清就不想放弃,而夏白露给她的希望远远超过预期,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
就算是夏白露说需要用她的命来换儿子的命,许秀清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不过是治疗的时间长些,又有什么关系。
早上的时候夏白露给陈小亮诊过脉,对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嫂子,我先写个药方。”
夏白露转身去卧室,从空间找出纸笔后刷刷写起来:柴胡、桂枝、半夏、生川军各3钱,黄芩1.5钱,生龙骨8钱......(查的网络资料,大家切勿深究哈。)
片刻后夏白露拿着药方出来交给许秀清。
“嫂子,按着这个药方抓药20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三次,等药喝完后我再给孩子复查。”
想了想夏白露又问道:“嫂子,中药好买吗?大院里熬煮中药没事吧?”
夏白露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裹,手头上没有药材,她空间里倒是有药材,只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想要往外拿药,也得她这一两日去一次山上。
“能买到,卫生所就有中药房,就是不知道这方子上的药材那是不是都有。咱们家属院里有不少人家都会熬中药。
尤其是那些上了岁数一心想抱孙子的老太太,天天到处找生儿子的偏方,大院里时不时就能闻到各种中药味。”
能买到药就行,夏白露便不再担心。
“嫂子,等明天我再去给孩子针灸一次,搭配着吃药再调整针灸的次数和时间,相信你儿子很快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
“哎!”许秀清高兴地应下,“陆营长媳妇儿,你先忙着,我让孩子他爸去抓药。”

“哈哈哈......”吕领导爽朗的笑声响起,“陆君霆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你们两个立了这么大功怎么谁也不说一声呢?”
立功?
还是两口子一起立的功?
吕领导的话勾得大家伙的心更痒痒,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就有问出来,“领导,什么好事啊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也一起高兴高兴呗?”
原来,早上陆君霆和夏白露离开后部队领导就先后接到三个表扬电话。
一个是铁道部打来的,一个是济城公安局打来的,一个是平城公安局打来的。
部队领导这才知道除了人贩子的事还有火车上追捕连环杀人案逃犯的事。
黄师长一家本来就要来亲自感谢夏白露,再知道这个事情,便和吕领导一起过来亲自见见这个勇斗逃犯的女英雄。
作为典型的好事,领导么就打算大肆表扬宣传的,现在有人问,吕领导便将事情说给大家听。
这可是他们军属的骄傲,就应该让这些整天没事就会闲扯八卦的家属们听听。
等听完,现场寂寂无声,大家看着夏白露的眼神都是羡慕和佩服。
我天啊,被挟持当人质,换做自己怕是吓得裤子都要尿湿,更不用说还能临危不乱出手将人制服。
这么一看,刚才夏白露对丁莲花说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值一提。
人家有这个傲气的资本呢!
“露露,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勇呢?面对持刀还绑着炸弹的逃犯都能面不改色,要是我估计能吓晕。
咱俩在火车上相处那么久你竟然都没有说,今天要不是有电话表扬你,我们都不知道呢。”
黄美琳现在看夏白露带着浓浓的滤镜,夏白露就是她的偶像,她的真命女神。
以后谁要敢说夏白露一个字的不好,那就是跟她黄美琳过不去。
黄师长的爱人梁华也走上前一把握住夏白露的手,“夏同志,感谢你路上保护我女儿,夏同志可是我们家的恩人。
夏同志,你是咱们军区的骄傲,是军属们的楷模学习榜样......”
“领导,那都是我该做的,咱们去屋里聊。”夏白露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见梁华还要说,忙将人往屋里请。
几人往院里走,见两人买了这么多东西,进院子的时候谁的手都没空着。
“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早才搬过来,家里还没收拾好连个热水都没有。”
夏白露有些难为情,部队两个大领导在屋里坐着,他们新买的烧水用的锅和壶还没开封。
吕领导媳妇儿田素芳拉着想要去厨房忙活的夏白露坐下,“夏同志,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要是挑你这个理就不会现在过来。
我们一是着急见见你这个女英雄,二是知道你们新搬家过来送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你可别推辞。”
“你看,”田素芳拿过自己带的那个篮子,“这些是我自己种的菜和晒的一些干蘑菇。”
篮子里有土豆、萝卜、白菜、干蘑菇、一大块豆腐、一把粉条,下面还有一条用报纸包着的腊肉。
梁华也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递过去,除了几样菜之外,另有两罐麦乳精、两瓶水果罐头、一大包红糖、一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
“夏同志,这些东西你收下。再次感谢你救下我女儿,只是再多的东西也抵不上你对我家琳琳的救命之恩。”
梁华言辞恳切,看着夏白露的眼神就跟看自己闺女一样慈爱,还有田素芳也是笑眯着眼。
两人一看就是极好相处、脾气和善、明事理大度的长辈。
夏白露高高兴兴地应下,“谢谢两位领导,那我就收下了。我们今天还真忘了买菜,这么些菜和肉可够我们吃两天的。”
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扭捏,这让梁华和田素芳很高兴,跟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舒服不累。
梁华和田素芳对视一眼,这姑娘言行间很好相处,陆君霆应该能打动人家姑娘,让人不再提离婚吧?
屋内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夏同志,你也别领导领导的喊,显得怪生分的。我们两个应该跟你爹娘年纪差不多,你以后就喊我们婶子。”
田素芳指着梁华给夏白露介绍,“黄师长的爱人你喊梁婶儿,你喊我田婶儿。”
“梁婶儿,田婶儿。”夏白露脆生地喊着二人,“那两位婶儿也别喊我夏同志,喊我白露就好。”
“好,白露。听你这名字你该不会是白露那天生的吧。”田素芳笑着打趣一句。
夏白露点头,“田婶你还真说对了。我娘生我那天正是白露节气,所以才叫这个名。”
一旁的陆君霆耳朵动了动,默默记下夏白露哪天过生日。
“露露,听说你今天早上陈副营长家的儿子犯羊角风,是你救治的,你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黄美琳想到大院里议论的事,十分好奇当中的细节。
除了陆君霆,屋内的几个人都热切地看向夏白露。
尤其是黄师长和吕领导,要是夏白露真的会医术,他们便可以将人招进部队卫生所。
这人在部队有了工作,肯定就不会再想着跟陆君霆提离婚。
为了手下的兵,两个领导也是操碎了心。
看着大家求知若渴的眼神,夏白露便将她救治陈小亮的事说了一遍。
“夏同志,我们部队卫生所的人员正好紧缺,你有没有兴趣去卫生所上班?”吕领导主动抛出橄榄枝。
“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我就给你安排考核,考核过了你就能正式上岗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医。”
领导都主动搭了梯子,夏白露自然要顺梯子往上爬,“谢谢领导,我愿意接受领导的安排。”
至于考核什么的,夏白露一点都不担心。
她出身古医世家,在娘胎里就闻着中草药味发育,出生后都是在药材堆里打滚,一岁后爷爷就带着她悉心培养。
穿越前她才28岁,那时就凭借高超的医术声名鹊起,在国内外享有盛名。
除了医术,她还精通格斗术,因为她妈是格斗冠军。
再加上她还有一颗来自后世、受过高等教育、见识多广的脑子,哪怕医术没考过她也有其他挣钱的法子。
“至于考核,”吕领导扭头去看黄师长,“黄师长,你......”
见黄师长眉头微皱一手揉着腿,吕领导眼睛一亮,考核什么他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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