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循的心中溢出一股怒气,这股气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禁开口就训斥人:“公主至今都没有通读《女戒》,如何做世家女的典范?”
“公主也该看看《三纲五常》。”
男人的语气冷冽,说出来的不近人情,那双黑眸,带着严厉,让她不禁后背发凉。
宋识茵胸口本来就疼着,这会被人训斥,委屈上了心头,她的眼圈就红了,她坐在床上,裴循站在床边,气氛有些诡异。
“那循郎呢?”
“循郎该看什么书?循郎口口声声规矩,却在夜半入了我屋内,循郎当真心中无我?”
“循郎亦不是我的太傅,我就更不需要看什么《女戒》《三纲五常》了。”
“循郎今夜,该不会是想来偷亲我?”
她故意这样说的,说完,还一脸羞耻。
裴循:“……”。
他瞬间出口反驳,色厉内荏,“公主慎言。”
他来偷亲她?偷亲这种事情,自然只有她自己做的出!别以为人人都和她一般,没有礼义廉耻。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偷亲她!更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
“那循郎说说,今夜为何来此?”
她越发好奇了,他不是来偷亲她,来做什么?还说不是关心她?
她的小哥哥那样好的人,她为她挡了一箭,他定然很关心她,只是不好意思说吧?宋识茵觉得自己真相了,心中开心不已。
她就知道,循郎是最好的人,他的心中一定有她。
裴循面对这个问题久久沉默,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他到底来做什么的?为何到这里来?
宋识茵眼中含笑,她越发确定了一件事,裴循的心就是软的,至少现在,他的心中,应该有了她一点点位置,可能是蚂蚁般大小,也可能如尘埃那般大。
不管怎样,这就是进步。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一路从京城到漠北,她经过荒漠,经过沙丘,还遇到风暴雪,她拖着残躯,到死都没有归处。
女子向来没有归处,更别说她这等不受宠的公主了。
若她从小受万民供奉敬仰,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最奢华的,那她和亲的时候或许还会开心,死得时候也不会执念那么深了。
可她分明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对比其他养尊处优的公主,她比宫女还不如。
“循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吗?”
她久久没等到他的答案,嘴角弯弯,她主动开口。
裴循那张如玉的脸庞依旧没有丝丝温度,难道她知道?
“我知道循郎为何要来这!”
因为受伤,她本就弱的身子引发了咳疾,时不时的,她还会咳嗽两声。
“因为循郎……”
她强撑着身体,微微朝他倾靠而去,她抬起手,指尖指向了他的心口:“因为循郎这里……有了我。”
所以他会担心她,会来这里看她,会不顾规矩夜半来她的寝殿。
裴循听清楚了她的话,那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缩,她什么意思?他的心里……有了她?
她又在胡言乱语。
“公主自重。”
他退后几步,咬牙说了这么四个字,他依旧清冷,和她之间仿佛隔着巨大的鸿沟。
宋识茵听着他的训斥,嘴角弯弯,这会,她一点都不怕他:“我知道,被我说中心思,循郎恼羞成怒了。”
“没有关系的。”
“情之一字,谁也说不准的。”
“我与循郎天生一对,是命定的缘分,不管怎样,循郎一定会喜欢上我,爱上我的。”
“循郎,这是我求的姻缘签,循郎可知是什么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