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江鹤年一遍遍确认最后细节。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穿新郎服,也是最后一次。
他敲开化妆室的门,夏沫就在里面。
她没有父母,从小被奶奶带大,成年后奶奶就走了。
因为这件事,我们一整个寝室都很同情夏沫。
现在又是她这么提,靠在江鹤年身上,柔情款款地说她只有他了。
“我知道的。”
江鹤年轻轻吻过她的发顶,他真温柔。
我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清月。”
听到称呼的我和夏沫呼吸同时一停。
她慌乱推开江鹤年,让他赶紧准备上场。
他对夏沫百依百顺。
酒店大堂,来的人几乎站得坐不下。
夏沫虽然没有父母,但好在有很多亲戚朋友,很给她撑场面。
仪式正式开始,司仪走过彩排一遍的流程,双方交换戒指。
那是两枚金戒指。
可能是祝他们自己,走到金婚。
我想笑着祝福,却发现比哭还难看。
不要啊,江鹤年。
谁都可以,不能是夏沫。
“清月,你今天可真漂亮。”
江鹤年牵着她的手,嘴里说的,是我的名字。
“你疯了吗?
江鹤年,苏清月已经死了!”
夏沫扯掉头纱,把交换的对戒摔在地上,连日积压的情绪爆发出来。
她尖叫,痛骂我阴魂不散。
“苏清月活着又怎么样?
她不是一样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我永远都压她一头。”
她说江鹤年不识货,非要让她委曲求全地学我的模样。
“一个死人拿什么和我比!”
摄像机记录下这场闹剧,底下人不明所以地离场。
只有夏沫在很多天的精神折磨之下崩溃。
江鹤年听到她的声音如梦初醒,环顾四周。
婚礼现场都是照我的喜好布置的,他亲手包办绝不会有错。
可现在,夏沫说我死了。
眼神清明地定格在我的方向,好像他能看到我。
他问。
“死了吗?”
是啊,江鹤年,我死了很久了。
我们之间有好多误会没有解开。
还死得有点委屈。
赖在他身边那么久,差点以为,他不要我了。
连日的苦闷倾泻而下。
我想抱他,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江鹤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