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裴湛的别院养伤。
看他将早年那些黑账一一翻出,只等最后的收网。
他对管家打了一个响指,管家应声而动,一桶汽油泼到了林浸月身上。
接着,他掏出一个打火机,修长的指节轻轻一拨。
火光一瞬点燃了她身上的衣料,她痛得尖叫打滚。
裴湛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火焰吞噬她。
他问我看够了没有,我点头之后,他才挥手:“泼水。”
火灭了,林浸月仰面倒在地上,衣裙已经烧烂,全身一片焦黑,皮肤像破布一样剥落下来。
裴湛看向江叙白:“江医生不是最擅长植皮吗?”
“那就——植吧。”
话音刚落,两个保镖将江叙白按在地上,一把手术刀亮了出来。
“用你的皮,植给她。”
江叙白静静地看着那把刀,他没有挣扎,没有求饶,只是抬头看向我。
“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低哑。
他望向我,眼里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
“见星,”他说,“我对不起你。”
刀锋贴上他手臂的皮肤,第一刀落下,鲜血喷涌,皮肉翻开。
第二刀。
第三刀。
他割下了小臂上的一块整皮,血滴落在地毯上。
他咬紧牙关,疼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停下。
“见星,我知道我不配活着。”
“我……欠你太多。”
“我现在在这里偿我的罪。”
第四刀要落,却被我一把夺过刀子。
他惊喜地抬头看我:“见星……”我举起刀,毫不犹豫地插入他左肩。
他痛得嘶吼出声,浑身抽搐。
“你欠我的,哪止皮。”
我俯身,贴近他耳边。
“你还欠我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笑了。
“是……我欠你,我不配爱你。”
“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只是习惯了有你在的日子……”他满眼悔意,声音低到发颤:“我想回到从前,哪怕一秒也好。”
我笑了一声,抽出刀子,下一刀捅进他的右肩。
“我不想。
一秒都不想。”
他满头冷汗,咬着牙:“你告诉我,要多少刀,你才能原谅我……还是你要我的命?”
我还未回应,裴湛已经走过来,将我轻轻拉开。
“他一条狗,不配你动手。”
他扯下西装外套搭在我肩上,把我往外带。
“今晚你累了,余下的……我替你收场。”
他侧头看我,声音低低:“你只需记得,欠你的每一样,他们都要还。”
“不管是血,还是命。”
林浸月没死。
裴湛命人给她做了最粗糙的植皮手术,没麻药,没止痛,乱七八糟地缝在她身上。
伤口发炎、溃烂,臭得连狗都不靠近。
手术后,她被送去了深山。
她的任务很简单:活着,生孩子。
起初她还会哭、会闹、会试图逃跑。
但会被人抓回来往死里打。
有一次,她试图跳崖,但被拽了回来,一根铁链拴住她的脖子。
从此,她就疯了。
江叙白也没死。
他因为故意杀人未遂等罪名,被判了十八年。
他没请律师,没有申诉。
法庭上,他站得笔直,对所有指控都不反驳,只说了一句话:“我认罪。”
半年后,他查出胃癌,晚期。
但他拒绝保外就医,说:“我该死,就该死在这里。”
他用尽最后力气给我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若有来世,不敢再爱你。
我没拆,烧了。
南城的报纸上,裴家发布通告,江家公司正式归裴湛接管。
而我爸失去了裴家所有的资源,从一代富商大贾成了一介普通百姓。
初春时节,阳光正暖。
我和裴湛一起回到母亲墓前。
我正低头擦墓碑上的灰,忽然听见他低声喊我名字。
我一抬头,他把一只红木小匣子递过来。
竟然是那串在拍卖会上被抢走的佛珠。
我怔住,捧在手里,眼眶一点点湿了。
“你从哪里……”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不能再被别人抢走。”
我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拍拍我的后背,语气柔得不像话:“我老婆就是娇气。”
“被我弄哭了,还得我哄。”
我一拳捶在他胸口:“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低头亲了亲我额头:“冥婚办完了,咱得办个正式的啊。”
我盯着他:“那你可娶定我了。”
“我人坏,心狠,脾气不好,睚眦必报。”
“你要是后悔——我不后悔。”
他捧着我的脸,打断我,“我阴沉、腹黑、谁碰你一下我杀他全家。
我们天生一对。”
“我愿意给你命,给你心,给你这世上所有能给的东西。”
夕阳落下时,他牵起我的手,亲吻我的指尖。
“我们既然没死,那就活得狠一点。”
“以前是为仇、为恨——”我看着他,眼神明亮:“现在,为了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