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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谁还追她,高冷校花不香吗?陈让林静姝

萧北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陈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后,目送林静姝上车离去。其实林大校花的名字——颇值玩味。“静姝”与“呦呦”、都出自《诗经》,“静女其姝”和“呦呦鹿鸣”。说明林家乃书香门第。再加上那辆霸气威武的“劳子”——很有钱的书香门第,那不就是世家。浮想到这里,陈让倒有些疑惑。没道理的。以林静姝的家室,怎么会跑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来念高中?不说去帝都或上海,起码也得蓉城七中吧。当然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跟林静姝、现在也就普通朋友,这姑娘心防又重,还不是探究的时候。“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哼着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起风了...

主角:陈让林静姝   更新:2025-04-25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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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让林静姝的女频言情小说《都重生了谁还追她,高冷校花不香吗?陈让林静姝》,由网络作家“萧北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后,目送林静姝上车离去。其实林大校花的名字——颇值玩味。“静姝”与“呦呦”、都出自《诗经》,“静女其姝”和“呦呦鹿鸣”。说明林家乃书香门第。再加上那辆霸气威武的“劳子”——很有钱的书香门第,那不就是世家。浮想到这里,陈让倒有些疑惑。没道理的。以林静姝的家室,怎么会跑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来念高中?不说去帝都或上海,起码也得蓉城七中吧。当然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跟林静姝、现在也就普通朋友,这姑娘心防又重,还不是探究的时候。“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哼着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起风了...

《都重生了谁还追她,高冷校花不香吗?陈让林静姝》精彩片段

陈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后,目送林静姝上车离去。
其实林大校花的名字——颇值玩味。
“静姝”与“呦呦”、都出自《诗经》,“静女其姝”和“呦呦鹿鸣”。
说明林家乃书香门第。
再加上那辆霸气威武的“劳子”——很有钱的书香门第,那不就是世家。
浮想到这里,陈让倒有些疑惑。
没道理的。
以林静姝的家室,怎么会跑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来念高中?
不说去帝都或上海,起码也得蓉城七中吧。
当然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跟林静姝、现在也就普通朋友,这姑娘心防又重,还不是探究的时候。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哼着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起风了》,骑着单车的少年,奔向家的方向。
晚风灌动敞开的校服,发出猎猎的声音,路灯映照下、卖力骑车的少年,影子格外修长。
也就心理年纪都快四十岁了,否则心情愈发愉悦的某人、高低得嗷嗷来一嗓子。
“走啊,少年,去看看命运里的风!”
世上许多东西都符合守恒定律。
陈让很愉悦,夏灵珊就很烦——今天真是她十八岁生日。
早早起床、画了个美美的妆后,她约了班上十来个同学一起庆祝——除了几个闺蜜、其他都是她的舔狗。
夏灵珊的颜值真挺能打。
如果说林静姝是百分学神,那她就是九十五分的学霸。
虽然跟林大校花比有档次差距——毕竟学神考一百分是满分就这么多,学霸拿九十五分,却是只能考这么多。
但是比不过林静姝又不丢人。
班上其他女生跟夏灵珊比,同样有颜值壁垒。
譬如也算小美女的牟佳佳,每每跟夏灵珊站在一起,都会被衬成小丫鬟。
要没有林静姝这个“论外选手”,夏同学绝对是校花有力竞争者。
所以——除陈让外,夏灵珊还有许多舔狗。
高中生嘛,还不是谁漂亮就喜欢谁。
夏同学成-人礼是这么安排的——中午请大家吃饭,下午一起去唱K。
德州这边,各大量版KTV的下午场都挺便宜,百十块钱就能包断,还不强制消费酒水。
吃饭和唱K的过程,夏灵珊都是绝对C位,舔狗们更是各种讨好。
夏同学却不怎么高兴,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不高兴。
陈让没来。
甚至短信都没一条。
陈让肯定不可能忘记她的生日——毕竟从初中开始,每年生日,陈让都会精心给她准备礼物,变着法儿讨她欢喜。
譬如去年生日,陈让攒了半学期的零花钱,在江边给她放了好多烟花,还给她弹唱了朴树的《那些花儿》。
或许是遗传了老妈,陈让唱歌真挺好听,跟前年夏天、红遍半边天的陈楚生有七八分相似。
也就是说,这一次,陈让真生气了。
问题是、凭什么啊——允许他生气了吗?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陈让闹别扭。
先前哪次不是陈让很快低头、跟她道歉认错的?
早上等到中午,中午捱至黄昏——始终没等到陈让生日问候、更别说道歉短信——夏灵珊所有好心情都磨灭殆尽。
在牟佳佳建议下,她给陈让发了那条短信,并且拿出了最强杀手锏。
“陈让,你要再不跟我道歉,我就把你电话拉黑,删你的QQ,再不理你了!”
发完短信后,她就满脸傲娇的、等着陈让跟她低头认错。
被偏爱的人,向来有恃无恐——夏灵珊知道,陈让最怕这个。
不止夏灵珊,边上闺蜜团也都这么想的。
在灵珊面前,陈让多卑微,不说没有一点自我,也是一点自我没有。
他现在的做派,不过是心伤后的故作逞强。
灵珊真的拿出杀手锏,他绝对光速服软!
嘟嘟——随着手机振动,陈让的回复短信来了。
夏灵珊扬起尖削下巴、哼了一声后,方才点开短信——差不多想象得到、小陈的语气会有多卑微。
牟佳佳等人也凑了过去——马戏团的戏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因为有小丑呗!
映入眼帘的,只有三个字。
“神经病。”
夏灵珊完全愣住。
牟佳佳等人也都惊呆。
幻视了?
没看错吧!
陈让......居然骂了灵珊?!
本来还有些热闹的KTV包厢,瞬间落针可闻。
夏灵珊脸色铁青。
陈让居然敢骂她,害她在闺蜜们面前、落了这么大面子?
已经颇具规模的胸脯,开始剧烈起伏——给气的!
怎么敢的?
激愤之下,夏灵珊直接给陈让打了过去。
颜值爆表、搭载Linux系统的摩托罗拉V8手机,传来这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out-of-service。”
夏灵珊愈发错愕。
她都还没拉黑他,陈让居然就先一步把她拉黑了!
强忍怒意,登入QQ后,啪啪给陈让打了几行字,却也没发出来,而是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陈让不仅拉黑了她,甚至QQ都给她删了!
夏灵珊彻底绷不住了,泪珠很快顺着脸颊滑落。
闺蜜团赶紧安慰,众舔狗更是慌神。
弄清缘由后,一个叫李文韬的家伙,突然抽风,一拳锤在玻璃茶几上。
吸引所有人——包括夏灵珊的注意力后,这家伙咬牙切齿的说:“陈让这家伙,他凭什么这么对灵珊啊,等着吧,明天复课,我绝对给他点颜色瞧瞧!”
要不说“中二”,这种年龄段的男生,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是那种先天显眼包圣体,贼喜欢哗众取宠。
夏灵珊冷冷瞪了李文韬一眼后,便不再理他——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生理性厌恶”。
......
时间线很快来到了5月4号。
熹微晨光中,陈让背着书包出了门——今天学校就复课了。
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到了街角一家早餐店——黄博文家开的。
大黄哥他爸跟老陈,当年可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感情自是深厚。
更难能可贵、小三十年过去了,这份感情也没变质。
这也是陈让跟黄博文、娘胎就认识的原因。
“小陈,来了啊。”
正在给客人下面条的大黄爸、乐呵呵跟陈让打招呼,然后指了指角落一张小桌。
桌上摆着一笼小包子,一叠陈让最爱的、淋了油辣子的泡菜。
至于黄博文——他坐在小桌另一侧,正在大口炫面。
陈让坐到他对面,边吃包子、边回想往后小二十年、这小子大概的人生轨迹。
前世的黄博文,大学读的是蓉城理工——也就是陈让曾经的梦中情校。
学校其实不错,二本中的翘楚,却好死不死的、选了土木工程专业。
土木老哥应该都知道,这个21世纪头十年非常吃香的专业,到第二个十年有多坑了——且越来越坑。
黄博文当了几年工地狗后,终究没能熬住,后面陆续换了不少赛道,最终进了家市值破千亿的大公司,负责哺RU纲灵长目某个物种的的投喂工作——说人话就是送外卖。
婚姻也不幸福,居然碰到了传说中的“同婚”。
事业和爱情双重打击,没到四十岁、头发就白了一半。
陈让逐渐发家后,不止一次、想扶这小子一把,黄博文每次都死撑着拒绝。
“小陈,老子又不是吃不起饭,要你个狗资本家可怜,知不知道什么叫劳动人民最光荣?”
陈让当然知道,大黄哥这是不想让他俩的感情变质。
无论十八岁版本、还是三十六岁版本,黄博文始终愚蠢的很清澈。
见陈让愣愣看着自己,黄博文不自在了,边翻白眼边说,小陈,你吃包子就吃包子,老看我干嘛?
陈让笑了笑,说你前两天不还问我,怎么变得怪怪的么?
“那天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屁,你总共就睡了不到十分钟,再长能有多长?”
“真的很长,我梦到了未来,时间跨度小二十年。”
“真的假的,那你跟夏大班花成了没?”
“没,未来的我太优秀了,她配不上我。”
“噗,那你的确是在做梦......我呢?”
“你娶了个漂亮老婆,长得像范冰冰——”
“范冰冰——卧槽,还有这种好事儿?”
“听我把话说完嘛,”陈让白了黄博文一眼,“巧了不是,你老婆居然也有个老婆,你们一家三口,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
“......”
此时陈让叹了口气:“哎,大黄,你以后无论选专业、谈恋爱还是搞事业,都要先经过我的把关。”
祁厅长村里的狗都能当警犬,像大黄哥这样知根知底、又交心交肺的发小,陈让肯定能扶就扶,送他一场泼天富贵。
“小陈,今天这么飘的,你我爸?”
“去去去——但你可以认我做义父。”
“我他妈想打你!”
“别别别——那我认作你义父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黄博文表情嘚瑟,过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认你做义父”,跟“你认作我义父”,这他妈不一个意思?
黄博文骂骂咧咧:“小陈,你个贱人!”
陈让很有礼貌的回复:“大黄哥,下次麻烦说点我不知道的事,谢谢。”

陈让喜欢夏灵珊,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
所有自由意志的沦陷,全世界非她不可的决心,那时的他,坚信只要不停付出,石头也能焐热。
大学某个时间段,感动之下,夏灵珊的确成了他女朋友。
可惜感动只是感动。
“陈让,我尽力了,但是......不爱就是不爱。”
“对不起,我累了。”
说这话时,夏灵珊跟新男友十指相扣,眼中是陈让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娇羞。
这一刀没有杀死陈让,却也彻底诛了他的心。
陈让还算坚强,没有彻底烂掉,甚至还在努力拼搏后,有了不菲身家,却也彻底水泥封心。
有月亮的夜晚,他偶尔也会去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自己会过怎样的一生。
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会再喜欢夏灵珊。
没有怨悔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有夏灵珊的、过于泥泞。
十八岁时觉得她浑身闪耀,三十六岁再回头看,那不过是看她时自己眼中的光——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好。
“好吧,对于青春,我是有些遗憾,但也没必要真要老子重生吧......我银行账户里、还躺着冷冰冰的十几个亿啊!”
宿醉后,陈让缓缓恢复意识,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有间教室映入眼帘,窗户半开,窗帘在夏风中微微摆动,课桌整齐排列,上面满是书本,周围坐满学生。
有的趴着睡觉,有的奋笔疾书,大多数在聊天,声音细碎。
黑板上有行鲜明大字:“2009年4月30日,距离高考还有37天。”
勉强平复后,陈让逐步确认这不是梦境,自己真的重生了。
一场大醉,竟是从三十六岁的2025年,回到了2009年的十八岁。
“小陈,睡迷糊啦?”
说话的叫黄博文,绰号“大黄”,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陈让中学时代整六年的同桌。
十八岁版本的黄博文,顶着个锅盖头,嘴唇上有圈绒须,下颚处冒出来几颗青春痘,就挺调皮捣蛋。
“头......头疼。”
陈让揉着太阳穴,尽量让自己平静。
重生后第一件事该干嘛?
肯定不是打老师、烧教室和强吻女同学,而是跟大环境对齐“颗粒度”。
“那个......大黄,咱班上,最近有什么瓜吃?”
“有啊,”黄博文嘿嘿一笑,“你就是最大的那个瓜。”
“我?”
陈让有些懵。
吃别人的瓜、跟吃自己的瓜,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假装失忆?免费帮你回忆吧,”黄博文表情贱兮兮的,“昨天晚自习,你不是狗胆包天去跟夏灵珊表白了么,还当众念了情书,全班都炸锅了!”
“灵珊,我本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信仰。”
“啧啧啧,后面还有啊——”
“打住。”
陈让赶紧让大黄收了神通——该死的回忆开始袭击他。
上辈子的自己,的确是在这个时间段,当着全班跟夏灵珊表白的,然后成功当选哥谭市的大头目。
为什么会表白——陈让觉得不全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她,夸自己唱歌好听,还说自己长得像她偶像周渝民。
明明是她,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说,很羡慕隔壁班的女生能收到情书。
从初中到高中,陈让对夏灵珊所有的殷勤,她也没拒绝过,还时不时、在QQ上给他发一句“晚安”。
如此种种,陈让很难不被钓成“翘嘴”。
回忆至此,前桌一个娃娃脸女生,突然回过头来。
“陈让,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找老班认错吧,等她主动来找你,问题就更严重了。”
“额,我跟老班认哪门子错?”
“那封情书啊——夏灵珊昨晚交给巡视晚自习的老师了,现在肯定在老班抽屉。”
“......”
有了这些提示,记忆彻底解封。
上辈子的陈让,被这封情书搞得挺狼狈。
请家长,当着全校念检讨,社死就罢了,时不时还会被人哔哔,持续往他伤口撒盐。
“看,这家伙就是陈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二本都不一定考得上的货,也敢跟夏灵珊表白?”
十八岁的陈让,还未“历经红尘万般劫”,自然做不到“恰如凉风轻拂面”。
高中剩下这小四十天,都如行尸走肉,高考自是一塌糊涂。
真没考上二本,最后读了所高价三本,没少糟践父母血汗钱。
当然——
对现在的陈总来说,给女生写情书算个der哦,又不是给老师写情书——那还勉强算个事儿。
不过老班那边,还是要走一遭的——得尽量缩小这件事的影响范围。
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即便是陈总也会觉得羞耻。
陈让起身往教室外走,准备去直面自己少年时代的泥泞。
有个女孩一直在看他。
瓜子脸,柳叶眉,眸如星辰,皮肤吹弹可破,绸缎般的马尾,在穿堂风中微微摆动。
她就是夏灵珊。
眼神中带着些愧疚,更多的、却是懊恼。
昨晚陈让跟她表白,全班跟着起哄,她下不来台不说,巡视老师也知道了,慌乱之下,也就把那封情书交了出去。
陈让心里倒没多少起伏——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傻叉。
人家夸你两句,就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有了“她也喜欢我”的错觉。
夏灵珊这种类型的女生,在高中阶段,属于绝对的高段位,年轻的陈让,很难不被她“降维打击”。
陈让倒也没怪过年轻时的自己——别闹,你当时就那个水平。
......
陈让就读的高三六班,班主任名叫周淑芬,同时还是语文备课组的组长。
周女士高一时、就在班上喜提“灭绝师太”雅号,她这一关,当然没那么好过。
进了语文年级组办公室,陈让站的板板正正。
周淑芳冷冷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批改试卷——嗯,是这个味儿,该死的“服从性测试”。
陈让努力挤出个笑脸:“咳,周老师......”
“别嬉皮笑脸!”
“......”
“陈让,我还以为,你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老师,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
“哟呵,你还觉得自己挺光荣?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居然还有心思给灵珊同学写情书,甚至当着全班念!知道错了没?”
“错了,错了......”
“说一遍就行,重复就是敷衍!”
“......”
周女士真的很严格。
“周老师,我真错了。”
来之前陈总就想通透了,周女士想要的、无非就是个态度。
她想要,那就给!
“错哪儿了?”
“我是个学生,还是个马上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就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要用内酚酞战胜多巴胺,学习让我快乐,知识让我充实,红粉就是骷髅,岂能乱我道心!”
“......”
满嘴顺口溜,你小子想考研?
翻了个白眼后,周淑芬还是摆摆手、示意陈让继续。
“书中自有颜如玉,什么夏灵珊冬灵珊的,淡了,真的淡了......”某人越说越理直气壮,“周老师,我真的悟了,她根本配不上这么上进的我,我值得更好的!”
“喵喵喵?”
这是表白失败受刺激了吧!
灵珊同学那么漂亮,还是九八五苗子,家庭条件也好,你小子班上垫底、二本都悬,长得也就那样,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办公室其他老师,表情也都变得古怪。
也就为人师表,必须端着,不然肯定绷不住。
同学,脸呢?
“噗——”
突然传来个努力压抑的笑声,仿佛银瓶乍破、又如珠玉落盘。
陈让这才发现、老班办公桌对面坐着个女孩儿——先前注意力都在周女士身上,中间又隔着许多书本和习题册,他完全没发现。
陈让刚看过去,她就触电般挪开视线,先是深深埋下脑袋,然后又用书本把自己挡住。
高三学业繁重,考试也多,许多任课老师,忙不过来时,就会让学生帮忙批改试卷——通常能干这种活儿的、成绩都非常好。
“这就害羞了?”
陈让分明看到、女孩半掩在娟秀长发中的耳垂,正在肉眼可见的变红。
至于女孩长什么样儿——惊鸿一瞥,没看真切。
能够明确的是、眼睛很好看。
天生一对桃花眼,纵使无情也动人。
用后世的话说——看狗都深情。
身段也是极好,从陈让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白腻光滑的下颔,优美线条沿着锁骨,一直延伸到校服领口——擦,规模居然不小。

“砰砰——”
周女士有些不满的敲了敲办公桌。
陈让赶紧收回思绪,继续端正态度。
“周老师,我可以写检讨,当着全班读,您还可以把我爸妈叫到学校,严肃深刻的批评教育,太不像话了,好歹都是知识分子,怎么教得出我这样的儿子!”
“......”
周淑芳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这小子把她的话都说完了,周女士有点不愉悦。
“你在教老师做事?”
“没——我时刻准备着聆听您的教导,但是下节课马上要开始了,我想赶快回教室学习。”
“......”
你小子什么水平,自己没数?
学习,你学个屁的习!
但是这种话周女士不能说,那是“思想不端正”。
“陈让,想学习可是你自己说的,检讨可以先不写,家长也不急着叫,马上五一长假,假期结束,就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你要考得好,班上排名有提升,这件事就揭过——”
“我要考得不好,任由处置!”
陈让赶紧接话。
不就“对赌协议”么,陈总签了!
讲道理,就自己这班上垫底的水平,完全没下滑空间。
见陈让这么豁得出去,貌似真悟了,周女士神态稍缓,又苦口婆心说教一顿后,摆手让他先回教室。
陈让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那个方才“嘲笑”过他的女孩,抱着一叠试卷跟着出来。
他先前就好奇这女孩长什么模样,此刻自然要看个真切。
标准的美人鹅蛋脸,睫毛细长,像两柄小扇、安静搭在眼帘。
眼眸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鼻梁秀直,搭配线条分明的唇......
即便以滤镜时代的苛刻眼光来看,女孩的五官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至于气质,不是夏灵珊那种妩媚花旦类型,而是端庄的大青衣。
自古青衣难出大美人,出了就是倾国倾城。
“让......让让。”
女孩先开的口——陈让不仅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还挡了路。
“同学,你干嘛占我便宜?”
“啊?”
“我叫陈让,只有我妈叫我‘让让’。”
“同学,我没有想当你妈妈,你挡路了......”
“那你刚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是。”
“喵喵喵?”
陈让很想甩她一张“黑人问号脸”。
摇摇头后、还是把路让开。
看着女孩踩着小碎步走远,他倒是有些疑惑。
自己上辈子,怕不是个“盲僧”。
居然不知道高中时代、学校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好吧,上辈子的他,眼中只有夏灵珊,都“一叶障目”了、自是“不见泰山”,不知道也不奇怪。
“难道......是她?要真是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陈让回到本班教室后,毫无边界感的黄博文,急不可耐凑了过来。
“小陈,灭绝师太怎么说?”
“还行,‘死刑’改‘死缓’了......”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学校就会放假。
上课老师想必也知道,学生们心思早飞到爪哇国了,也就没讲课,让大家上自习。
陈让跟周女士签了“对赌协议”,自己也挺有“主观能动性”,在最后阶段努力冲一把,考个好大学——上辈子自己二本都没考上,多伤父母的心。
但是骤然从2025年回到2009年,他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得进去书。
整节课,基本都在压低声音、跟黄博文聊天。
“大黄,你觉得......谁是咱们学校最好看的女生?”
“小陈,你不一直觉得夏灵珊最好看么,我每次有不同意见,你都跟我急。”
“那可能是以前的我比较瞎......”
“我们德州一中最漂亮的女孩儿——”黄博文没有任何思考,就很笃定的说,“那肯定是一班的林静姝。”
“夏大班花虽然漂亮,跟这位、却没任何可比性。小陈,就这么跟你讲吧,你没见过真人,都想象不出,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
“我刚才大概是碰到她了......”陈让边说边习惯性摸着下巴,“大黄,所谓‘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你客观评价一下,林静姝配得上我吗?”
黄博文:“......”
也就他今天尿不够黄,否则肯定狠狠滋一滋这家伙。
此时陈让在梳理一段记忆。
前世的他,跟林静姝是有交集的。
15年左右,初出茅庐的他,参与了一家跨国大公司的竞标。
因为相较其他竞标者毫无优势,也就没抱任何期待。
结果中标者却是他——林静姝就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单,他才挖到了沉甸甸的第一桶金,最终实现财富自由。
现在想来,大概是林静姝翻看竞标者资料,知道自己毕业于德州一中,还跟她同届后,做了个顺水人情。
黄博文沉默一阵后,翻了个大白眼:
“小陈,林静姝要那么好追,还轮得到你?我看你就是被夏灵珊拒绝后,脑子瓦特了,一整天都神神叨叨......”
“去去去,老子早悟了,女人没意思。”
还了黄博文一个大白眼后,陈让却是话音一转。
“不过——林静姝长那么漂亮,如果她非要跟我谈恋爱,哪怕让我开豪车住豪宅,频繁出入高档场所,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无功受禄,一步登天......我也是愿意的。”
“......”
陈让不要逼脸的这番话,直接给黄博文干自闭了。
叮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打响,班上同学陆续起身,收拾东西回家。
零九年,劳动节会放整整七天,俗称五一黄金周。
不过高三学子肯定没这待遇,譬如陈让就读的德州一中就只放三天。
当然被老师家长PUA得明明白白的高三狗们,显然不会这么想,而是觉得——哇,居然能放三天!
陈让也跟着黄博文,出了教室,往校门口走。
路上他像个好奇宝宝、四处张望。
刚完成翻新的塑胶操场,布满爬山虎的后墙,许多狗尾巴草在道路两旁摇曳身姿,校门口停着许多零九版本的“老头乐”——也就是载人三轮摩托。
“这就是零九年,没有昏黄滤镜,真正的零九年。”
陈让心情逐渐变好,脚步随之轻快。
已经不怎么想念银行账户躺着的十几个亿了。
没钱,再搞嘛,多大事儿。
这个时间节点,移动互联网时代都还没真正开启,对他来说,可谓遍地黄金、四处机遇。
要说有意思,还得是重生有意思。
不过陈让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公交车站牌——他看到了正在等车的夏灵珊。
上辈子能让某人把所有青春都耗她身上,夏同学的确很漂亮。
身材高挑又不至于骨感,校服明明很宽松,却一点没遮住曼妙身段,衣袖是卷起来的,露出的小臂,在夕阳余晖浸染之下,白生生的晃眼。
鼻梁挺翘,嘴唇红润,眼睛更是水汪汪的——任谁见了、也得赞一句“楚楚动人”。
夏灵珊旁边还站着个班上的女生。
单拎出来,绝对算个小美女,却被生生衬成了大小姐身边的小丫鬟。
此时女生轻轻碰了碰夏灵珊的胳膊:“陈让过来了......”
“哦。”
夏灵珊很冷淡的回应。
其实她早就看到陈让了。
自己是暗示过他,很羡慕隔壁班上的女孩子,能够收到情书。
但她想的是陈让偷偷递给她,方便她跟小姐妹们炫耀。
陈让一米八三的净身高,长得像周渝民,还有点小文艺,譬如会弹吉他,唱歌也好听。
陈让给她递情书,会极大程度满足她的虚荣心。
她哪儿想得到,陈让会虎啦吧唧的、当着全班跟她表白,甚至大声念了出来?
陈让是被同学嘲笑、也被老师教训了。
可是也有几个女生、在背地里骂她小婊砸的。
你委屈,我还委屈!
眼看陈让越走越近,夏灵珊开始猜测他会怎么做——跟自己发火;还是故作逞强的、装作没看到她?
无论哪种,她都有应对策略。
你生气,我比你更生气;敢不理我,我先不理你!
只能说,套公式做题就是快。
上辈子的陈让,选择了故作逞强,努力维系仅存的自尊,装作云淡风轻的从夏灵珊身边走过。
结果却是记吃不记打。
后来夏灵珊给了他两颗糖,他就又被钓成了“翘嘴”、继续自己的舔狗生涯。
所以夏同学敢这么傲慢是有道理的——被偏爱的人,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再来一次——陈让径直走到夏灵珊面前,看着自己上辈子的“白月光”和“意难平”。
眼中没有愤怒和怨恨,却也没有从前看她时的忐忑跟爱慕。
只有平静。
仿佛山岗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夏灵珊有些慌乱的开口:“小陈,我......”
“夏同学,你听我说就行。其实直到现在看着你,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心动,不过......”
陈让摇摇头后,语气有了些自嘲。
“我真的不打算再喜欢你了。好多人都说我不配喜欢你,但我觉得......是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十八岁的夏灵珊,当然理解不了,陈让语调平缓的这番话,暗藏着怎样的决绝。
那是整个少年时代,无数个为她辗转的夜,数不清的忐忑,割开又愈合、再狠狠撕开的疤。
陈让说完就走。
夏灵珊怔怔站在原地。
她恍惚有种感觉,似乎有东西,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从她指缝间溜走了。

“阿嚏——”
出了食堂,陈让开始打喷嚏。
他觉得是某些眼红狗在诅咒自己。
陈总表示无所谓,甚至有一丢丢的暗爽。
值得一提——“一丢丢”是林静姝的口头禅之一。
食堂外有条长长走廊。
两侧许多花卉,初夏时节、已有不少盛放。
红色的蔷薇、纯白的茉莉,还有风情各异的风仙和木槿,都在风中尽情摇曳。
这大概才是某人打喷嚏的原因——他有轻微的花粉过敏。
穿过长长走廊后,两位人类英雄和某条单身狗,很快在教学楼后面觅了处凉亭。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围着石桌坐下,陈让把那首《如愿》完整唱了一遍。
林静姝听着听着,竟是陷进去了。
这首《如愿》,旋律真的很美,歌词也是极好。
有种能够跨越时空的情感共鸣、以及满是家国情怀的诗意交响。
陈让肯定唱不出王天后那种空灵大气。
但是男生的厚重声线,再加上这个年纪才有的少年感,却也将这首歌演绎出了别样的味道。
“林呦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首歌啊——”
挨了某人一记白眼后,学神少女收回有些放飞的思绪。
“挺好的......晚上回家就打电话帮你联系。”
作为史诗级白富美,林静姝的标准,向来很严格。
她能说出“挺好的”,而不是“一丢丢”,说明陈让版本的《如愿》,的确唱进了她心里,挑不出丝毫瑕疵。
黄博文天生缺乏音乐细胞,自然找不到任何情感共鸣,所以他选择了吃瓜。
“小陈,我还是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跟林大校花成为朋友的?”
刚才林静姝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把王天后请到德州这个三线城市、参加一个大杂烩音乐节,肯定需要消耗人情和资源。
林静姝愿意这么做——说明小陈在她心中,真有一定分量。
问题是——这两人认识才几天?
陈让撇了撇嘴:“大黄哥,好奇心那么重干什么?有些瓜可是巧克力味道的,人吃了没事,狗吃了会死。”
黄博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的哟,吹鼻子加瞪眼。
林静姝开口解释:“因为......陈让说话......有一丢丢的好听。”
大黄哥:“就这?”
陈让笑了笑:“大黄,林静姝这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她明显是觊觎我的美色。”
“噗——”
黄博文边笑边翻白眼。
“小陈,你脸皮厚的有点离谱了,你也就是有点小帅......论颜值,你给人家林大校花提鞋都不配!”
陈让看向林静姝,表情非常严肃:“呦呦同学,这个逼瞧不起咱俩的友谊,快把你鞋脱了,给我提一下。”
“陈让,你这个要求有点奇怪......”
学神少女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后,却还是蹲下身,准备解鞋扣。
大概,也许,可能......朋友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
值得一提的是——林静姝脚上穿着Guc-ci的一款平底鞋,马衔扣设计十分经典。
“噗,你还真脱啊,有味儿怎么办?”陈让笑得脸颊抽搐,“林呦呦,你是不是傻,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林静姝把解到一半的马衔扣又扣上了。
她抬起头来,满脸高冷的说:“陈让,首先我智商是147,绝对不傻,倒是你,明显不聪明。然后我的脚每天都洗两遍,绝对不可能有味道。”
祸水级别的鹅蛋脸,绷得紧紧的,分明有了小情绪。
陈让能怎么办:“安啦,我的错,我的错......呦呦同学最聪明了,脚也是香的。”
被某人这么一夸,学神少女倒是害羞了,选择转移话题。
“陈让,你交朋友,有什么特定标准吗?”
“有啊,”陈让点头,“首先要长得好。”
“譬如呦呦同学长得好看,又如我大黄哥——”
黄博文赶紧接茬儿,眉宇间带着些嘚瑟:“小陈,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帅气了吗?”
“最烦你这种心里没逼数,又喜欢抢答的人,”陈让狂翻白眼,“虽然你俩都长得好,但是林静姝长得好看,你长得好笑。”
黄博文:“......”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吗。
“小陈,你个贱人,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行吧,那我今天就好好夸夸你,给你大黄哥也提供点情绪价值,”陈让清了清嗓子,“你真的很帅气,个子也高,傻笑也很阳光,逼我写下这首藏头诗。”
林静姝首先反应过来,噗嗤便笑,却又很快捂住小嘴巴——太不名媛了。
陈让看着,目光不由有些呆滞——这姑娘肯定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可爱,简直像是橘子味道的棒棒糖。
“你妹——”
黄博文怒气值彻底拉满。
“小陈,你有种别跑,看我能不能打死你!”
说完比起砂锅大小的拳头,开始追杀某个贱人。
“天马流星拳!”
“庐山升龙霸!”
这个年代的高中生,小时候谁不喜欢看《圣斗士星矢》。
“这......也是朋友间的相处方式吗?”
林静姝看着打闹的哥俩,桃花眼成了两弯月牙。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竟也下意识的捏紧了小拳头。
......
相对于陈让和黄博文这种三线城市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夏灵珊家庭条件还是挺好的,家里大几千万净资产。
不差钱的夏同学,很少到学校食堂吃午饭,而是去校外餐馆,想吃什么就自己点。
她并不知道、陈让跟林静姝今天中午一起到食堂吃饭了。
要知道,铁定破个大防。
舔狗觉醒不可怕。
可怕的是舔狗身边、多了个能对自己形成“降维打击”的真女神。
夏灵珊不知道,牟佳佳知道——中午她也在食堂吃饭。
牟同学直接傻眼。
摘下眼镜又戴上,重复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陈让身边真坐着林静姝。
传说中的学神少女,无数少年的梦,悬在云端的高岭之花。
林静姝身边坐着的也真是陈让。
舔了她闺蜜好几年,卑微如狗的家伙。
“要不要告诉灵珊?”
牟佳佳就很纠结——有种“抓奸”的既视感。
不告诉夏灵珊,岂不是纵容陈让“绿”她好姐妹?
告诉吧,那么骄傲的灵珊、哪里承受得住。
怕不得道心崩坏,影响高考。
犹豫再三,牟佳佳选择了隐瞒——高考要紧。
......
夏灵珊在校外吃了午饭,刚回教室,李文韬就凑了过来,满脸的讨好。
“灵珊,你是不是还在生陈让的气?”
“跟你有关系吗?”
“刚才......我已经帮你教训过陈让了。”
“你真去教训小陈了?”夏灵珊顿时皱眉,“你怎么教训他的?”
李文韬立马端起姿态。
“嗨,其实也没真教训,我就是摆出班长的身份,深刻严肃的批评了他......好让他及时悬崖勒马,免得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灵珊你也知道的嘛,周老师不在时,我们班的日常工作,都是我来主持的,我批评和教训陈让,也是在履行职责。”
“......”
夏灵珊为什么特别烦李文韬,甚至“生理性厌恶”。
主要原因、就是这家伙装腔又拿调!
她眼神变得幽冷。
“李文韬,我一般不说脏话,但要是说了,那就是真的想骂人。”
“我跟小陈怎么样,关你屁事,你凭什么去教训他?你要实在闲得慌——我建议你去操场跑圈圈。”
“灵珊......我只是想关心你......”
“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缺爱,用不着你关心!”
夏灵珊眼神越来越冷。
“我建议你关心一下美国为什么会打伊拉克,非洲人民为什么吃不饱饭,三体人的舰队到哪儿了!”
“灵珊,我......”
“滚!”
夏灵珊不耐烦摆手后,李文韬彻底自闭。
悻悻一笑,艰难转身离开,甚至脚步都有些踉跄。
这一幕、牟佳佳完整看在眼里——她跟夏灵珊是同桌。
就挺想笑。
以前的陈让,现在的李文韬,都是夏灵珊的铁杆舔狗。
但是后者,显然更卑微、更没有尊严。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我就是剩这么一点点倔......”
也就林宥嘉那首著名的舔狗之歌,12年才出来,否则牟佳佳肯定把这首歌送给李文韬。
摇摇头后,牟佳佳碰了碰夏灵珊的胳膊。
“灵珊,这两天你根本就是魂不守舍好吧。要不......你主动去给陈让道个歉?”
夏灵珊瞪了好姐妹一眼:“佳佳,你不是不让我给小陈道歉么,你还跟我说——‘狗饿了自己知道回头’!”
牟佳佳:“......”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我骄傲的小公主,陈让现在可是跟林大校花走得很近,甚至“奸情正热”。
可是这些、她又不敢说。
“灵珊,我收回这句话,陈让毕竟不是李文韬,他还是很有些自尊心的......”
“佳佳,我是想过跟小陈道歉,可是......他说话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说是我配不上他的喜欢,是我让他喜欢我的吗?”
夏灵珊越说越气,校服下颇有规模的胸脯跟着起伏。
“他真有能耐、干脆去喜欢林静姝好了,看人家搭不搭理他!”
牟佳佳:“......”
姐妹,这种flag,真心别乱立啊。
要真一语成谶了,你不得哭个三天三夜?
便在此时,有个女生进了教室,然后径直走向夏灵珊,边走边嚷嚷。
“灵珊,不好啦,我刚才看到陈让跟林——”
牟佳佳心里狠狠咯噔,想堵住这个女生的嘴,却显然来不及——

半小时后,陈让跟黄博文刚到教室门口,早自习铃声就响。
哥俩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赚了。
高中生的快乐,简单的就很纯粹。
此时班上还有些细碎交谈。
随着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偌大教室、瞬间落针可闻。
周淑芬板着脸走进教室。
“说件事——”
“马上就是省教育厅组织的三诊考试,也是你们高考前,最后一次检阅......老师希望大家都能拿出百分百的努力,争取考个好成绩......”
“在高考前建立起心理优势......才能有个比较好的发挥,对得起你们十二载的寒窗苦读、父母这些年的含辛茹苦......”
按照惯例,周女士训话完毕,就会让大家晨读。
今天没有。
她扫了陈让一眼:
“老师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什么叫‘少年慕艾’,但是老师更希望你们能‘见贤思齐’,明白什么样的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
“不要跟班上某些人学,该学习的时候不努力,甚至给班上女同学递情书,严重影响了班上的学习氛围......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老师只希望、这位同学好自为之!”
班上同学齐刷刷看向陈让,伴随压抑的笑声。
青春期的男生,内心肯定敏-感。
要换以前的陈让,铁定破防,当场红温。
但对现在的陈总来说,还真就是“些许风霜罢了”。
少年真诚又卑微的喜欢,并没有任何错,更不应该被嘲笑。
为了一片海,肯翻万座山——这才是少年嘛。
陈让冷眼扫向每个敢看向他的班上同学。
如他所料——这些家伙很快低头,嘲笑声也戛然而止。
扫视的过程,陈让注意到了坐在前排的夏灵珊——她也在看自己。
眼神交汇,夏灵珊哼了一声,很快撇过头去。
陈让却很清晰的、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了浓烈的委屈。
至于为什么——陈让当然搞不懂。
暗示我写情书的是你,把情书交给老师的也是你。
被同学们嘲笑的是我,被老班教训的人也是我。
你他妈委屈个什么劲儿?
夏同学有自己的逻辑。
“狗饿了,自己知道回头。”
这话是那天在公交站牌、牟佳佳说的,完全说到了夏灵珊心趴上。
整个五一假期,她都等着陈让低头认错。
第一天没动静,夏大班花不以为意——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嗯,允许他自我调整一天。
第二天依旧没有,夏灵珊开始烦躁——难道小陈就不怕自己真的不理他?
第三天她过生日,许多人围着她转,她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陈让居然连一句生日问候都没有,更别说跟她道歉。
真正让她破防的、还是陈让那句“神经病”,以及拉黑她电话、删她QQ的后续操作——这明明是她的杀手锏!
这不倒反天罡么。
愤怒之余,夏灵珊也有些慌。
初中到高中,差不多六年,她已经习惯陈让围着她转、变着法子对她好。
陈让突然抽离这段不对等关系,形成的落差实在太大,夏灵珊完全接受不了。
她现在只希望陈让赶紧跟她服软,再把她QQ加上。
这样她才能把陈让删掉呀——夏同学真的很傲娇。
......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后,陈让跟黄博文一路放小跑,到了食堂。
某人从兜里摸出昨晚老妈给的十块钱,让黄博文去打饭,并且强调了打三份。
黄博文接过钱后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三份......你跟夏灵珊和好啦?”
“我靠,大黄,一世人两兄弟,你居然想我死?”
“那还有一份给谁打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是——”
“你个鸡婆,又怎么啦?”
“小陈,讲道理的话,十块钱只能打两份......”
陈让只尴尬了半秒钟,就找到了不尴尬的方法。
“你那份我请你,我那份你请我。对了、剩下两块钱记得还我。”
零九年物价还是挺低的,学校食堂的套餐,一份只要四块钱。
“......”
黄博文满脸怨念,却还是老实去排队打饭。
或许是比陈让大几个月,陈让偶尔也叫他一声大黄哥。
大多时候,黄博文都让着某人。
大黄哥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眼镜男,坐到陈让对面。
陈让提醒他:“同学,这个位置已经占了的。”
“陈让,你装鸡毛啊,难道你还能不认识我?”
“额——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眼镜男拽拽的,比起三根手指。
“第一,我们同班三年。”
“第二,我一直担任班长,主持班集体的日常工作。”
“第三,本人还是学生会的常务副-主-席,在全校都有相当知名度。”
“陈让,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靠——”
这下陈让想起来了——李文韬这个货!
这个年龄段的高中生——包括陈让——偶尔都会装尬逼。
但是陈让必须得承认,在装尬逼这条赛道上,李文韬是没有对手的,他才是真正的先天尬逼圣体!
这家伙跟以前的陈让一样,都是夏灵珊的舔狗。
陈让好歹拿了张“青梅竹马牌”,夏灵珊再怎么傲娇,时不时也会给他发两颗糖。
对李文韬嘛,却只有“生理性厌恶”。
高中整三年,陈让就没见夏灵珊给过李文韬一次好脸,这家伙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舔的愈发带劲儿——让他排狗后面都有点侮辱狗。
陈让耸了耸肩:“李大班长,有事儿?”
李文韬敲了敲桌子:“陈让,本班长命令你,立马去给灵珊认错!”
“......”
是这个味儿,这货一直拿“班干部”当“省部”的。
陈让正想回怼一句,“老子不认又怎么的”,却见李文韬摸出来一张红彤彤的钞票,啪的拍在桌上。
表情管理向来很到位的陈总,竟也没忍住,噗嗤便笑。
“笑什么,当我跟你开玩笑?本班长警告你啊——”
“告你妈个头哦,李文韬,也不是我说你,连豆腐都有脑子,你怎么就能没有,还是说猴子进化成-人类时,把给你忘了?我跟夏灵珊如何,关你屁事,说你狗拿耗子都是在侮辱狗!”
“你怎么能骂人......粗鄙、粗鄙啊!”
“骂你怎么了,滚远点,不然放我家大黄哥咬你!”
说曹操、曹操到——黄博文像个杂技演员、端着三个餐盘走了过来。
放下餐盘后,他冷冷盯着李文韬,顺便捏了捏拳头。
李文韬缩缩脖子,很快悻然离去——他肯定是怂了,毕竟桌上那一百块都忘了拿。
“小陈,什么叫放我咬李文韬啊,你当老子是狗?”
陈让轻轻弹了弹那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如果我说这钱咱俩一人一半,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沉默一阵后,黄博文吐出两个字:“汪汪。”
......
林静姝是高二那年,从上海转学到德州一中的。
入学那天,还是由省教育厅某位副厅长亲自护送。
她在德州一中上了一年多的学,从来没在学校食堂吃过饭——都是家里保姆做好,按时给她送。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食堂。
五月份的蜀州盆地,气温经常飙到二三十度。
食堂这样的半封闭环境,学生又多,自然燥热。
此时许多人却有种“恰如凉风轻拂面”的感觉。
这就是林大美人自带的气场——竟能把这燥热的夏天、生生割出一抹清冷。
短暂沉默后,食堂炸开了锅。
“没看错吧,这是......林大校花?”
“她......她居然到食堂来吃饭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跟她一张桌子?”
许多少年,目光都落在林静姝身上,伴随窸窣议论。
当林静姝那对弯月形的眸子略微扫过,他们却又纷纷转头。
别说跟她对视,好些个甚至当场红温。
这就是林大校花——她虽无意,却能恃美行凶。
此刻的林静姝,脸上没有任何微表情,高冷得不行。
直到陈让站起来跟她招手,她线条分明的唇角、方才略略的动了动。
少年们顿时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错觉吧——林大校花这是在笑?
一年多了,谁见她笑过。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林静姝的浅笑,便是那恼人的春风。
不过——跟林静姝招手那家伙他妈谁啊?
好大的狗胆——竟敢邀请林大校花坐他边上。
好厚的脸皮——太阳打西边出来,林大美人也不可能搭理你的。
典型心里没逼数!
都等着看这家伙笑话。
许多人目送下,林静姝娉娉婷婷的走向陈让。
居然、竟是、当真......坐到了他身边。
于是眼球碎了满地。
我尼玛,什么情况?
别说他们了——连黄博文都是极度震惊。
小陈叫他打三份饭,多的那份,居然是给林大校花的?
前几天,陈让是拉着他蹭了林静姝家的“劳子”。
事后大黄哥也分析过——肯定是小陈脸皮太厚,林大校花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在车上,这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怕是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结果只过了短短三天,小陈跟林大校花、居然就能约着一起在食堂吃饭啦?
零九年的高中生,相对内敛、也比较单纯。
哪怕同班,男生和女生都很少会结伴到食堂吃饭,别说不同班——那得是情侣!
总不能说——这两人在谈恋爱吧?

直到陈让完全消失在视线,牟佳佳——夏灵珊边上的女孩——方才回过神来。
没听错吧——陈让居然跟夏灵珊说,不打算喜欢她了,还说夏灵珊配不上他的喜欢?
班上谁不知道,陈让从初中就喜欢夏灵珊了,要多殷勤就多殷勤,要多卑微就多卑微。
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额,灵珊,你......你怎么啦?”
牟佳佳这才发现、夏灵珊眼中有些水雾。
讲道理,夏灵珊多傲娇,陈让刚才那番话,尤其那句“是你配不上我的喜欢”,让她如何受得了,心里满满都是委屈。
“佳佳,小陈......他今天像换了个人,要是以前的他,无论多么生气,都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灵珊,陈让今天是挺怪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跟他......说声对不起?”
夏灵珊的神态,委屈又扭捏。
显然“跟陈让道歉”、对她来说过于荒谬。
“道什么歉——谁先道歉谁就输了!”牟佳佳直接否决,“你把情书交给老师是不对,难道陈让就没错?更何况他刚才态度还那么不好!”
夏灵珊果断点头——牟佳佳这番话,显然说到了她心趴上。
牟佳佳继续分析:“灵珊,等着吧,最多不超过三天,陈让一定会跟你认错的。狗饿了,自己知道回头!”
夏灵珊立马又傲娇了,扬起尖削下巴。
“哼,小陈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我才不会原谅他!”
诧异的又何止牟佳佳。
逐渐浸染街道的暮色中,黄博文快步追上陈让。
“小陈,你确定自己脑袋没瓦特,居然跟夏大班花说这么重的话?”
“怎么的,我的大黄哥,我连不喜欢她的权利都没有了?”
“小陈,我明白了,你这叫‘创伤后应激综合症’,用故作逞强、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待会儿回家后,就会躲在房间,蒙着被子掉小珍珠......”
黄博文煞有其事的分析。
“滚——朕可不是个脆弱的皇帝。”
陈让没好气摆摆手,想继续怼大黄几句的,话到嘴边,却又悻悻吞了回去。
靠,狗大黄你能把摄像头拆了吗?
上辈子的他,故作逞强不搭理夏灵珊后,回家还真就蒙着被子,差点没哭到呼吸性碱中毒。
好吧,这就是少年的爱情。
愚蠢且清澈,真诚却卑微,笨拙又热烈,一无所有但是倾尽所有。
当然——现在的陈总,想的就很通透。
少年时代,那个让你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白月光,其实只存在于脑海,只是恰巧在某个时间段,恰巧有那么个人很符合。
此时晚风逐渐轻踩云朵,晚霞开始贩卖快乐,陈让抬头望天,很装逼的吐出几个字。
“些许风霜罢了。”
“靠——”
黄博文抽了抽鼻子,仿佛在某人身上,闻到了逼味儿。
不过他很快想到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小陈,你刚才跟夏灵珊说完话,为什么扭头就走?”
“你不觉得这样很帅?”
“是有点小帅......但是......我们也需要坐公交啊。”
“靠北,大黄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机车,等下一趟你会死?”
“有没有可能,刚才开走的、就是最后一趟?”
“......”
所以装尬逼是有代价的。
陈让跟黄博文的家,离学校可不算近,坐公交都要半个多小时,步行的话,没两个小时是走不回去的。
为什么不打车——怎么能指望两个愚蠢又清澈的高中生,兜里有打车钱。
更别说其中一个,先前还是个该死的舔狗,兜里有点钱,都拿来舔“女神”了。
“安啦,算我欠你一次,走吧,两小时也就到家了......”
“也就?”
“你他妈走不走?”
“走......”
哥俩正说到这里,前方街道驶来一辆豪车。
更准确描述是豪车中的豪车——劳斯莱斯幻影,商务车中的皇帝。
这车二五年都不多见,更别说零九年。
陈让有些诧异。
“零九年的德州市,有这种等级的有钱人?”
德州是蜀省一个地级市,下辖两区一县以及三个县级市,人口三百来万。
有钱人肯定有,却不大可能存在能在零九年买幻影的——这不符合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
不是买不起,而是没必要——在德州装逼,真用不着上“劳子”,那是拿大炮打蚊子。
“小陈,这是林校花家的车,她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的。”
黄博文又开始在陈让耳边碎碎念。
陈让没有答话。
他直接招手,仿佛那辆“劳子”是计程车。
出乎黄博文意料,幻影居然还真逐渐减速、停在了两人身旁。
副驾驶车窗缓缓落下,半露出一张绝美的鹅蛋脸——正是林静姝。
林大校花清冷如月色的目光,落在陈让身上,带着些疑惑。
陈让耸耸肩:“林同学,没赶上公交,反正顺路,捎我们一段呗。”
黄博文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小陈这么没逼数的吗,林大校花出了名的高冷,哪可能捎咱哥俩?
你自己丢人现眼别他妈捎着我啊!
“大小姐......”
司机看向林静姝。
再次出乎黄博文意料,林大校花略微迟疑后,居然摆了摆手,示意陈让上车。
“这也行?”
大黄哥张大嘴巴。
“上车啊,你还真想走两小时回家?”
陈让赶紧打开车门,拽着黄博文上了车。
坐在单拆出来也能卖大几十万的潜艇蓝真皮座椅上,陈让感受着自带的按摩功能,仿佛自己的屁股也跟着高贵了——舒服,还得是“劳子”。
黄博文显然做不到陈让的松弛感,只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屁股更不是屁股,满脑袋就三个字——我也配?
“咳,同学,你家......住哪儿?”
司机侧回头看向陈让——他也纳闷儿,为什么大小姐会同意这个少年的请求。
陈让报了地址:“东升路建华小区。”
司机皱眉:“同学,我们方向是反的,根本没顺路......”
黄博文赶紧碰了碰陈让:“小陈,那我们下去吧?我突然觉得......走两个小时回家也没啥......”
陈让却是笑了笑:“叔,那也不能这么说,地球是圆的。”
“噗——”
坐在副驾驶、小表情很高冷的林静姝,直接笑出了声。
仿佛雪融冰消,晴日破晓,竟是明丽不可方物。
不过她很快捂住了嘴——妈妈说过,真正的名媛,是不可以随便笑的。
“大小姐......”
司机脸颊抽搐,看向林静姝。
“孟叔,掉头吧,反正......妈妈也不在家,我回家早些晚些都一样。”
林静姝语调清清淡淡,又变成了那个冰山美人。
孟叔只得缓缓掉头。
“这也行?”
黄博文侧头看着陈让。
某人倒是一脸的“如我所料”——因为她善啊!
前世的自己,虽说跟林静姝是同级校友,却没有任何现实交集,就这点香火缘,她都能扶他一把。
做成那单大生意后,陈让也曾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个很正式的邀请函,请她吃饭。
林静姝没有答应,只给他回了条消息。
“寒江孤影,山河故人,相逢不必曾相识。”
陈让把夏灵珊当女神,缘自少年情窦初开时的滤镜。
林静姝则是他心中的真女神。
可惜红颜薄命,陈让再一次知道林静姝的消息,已是十年后。
那时的林静姝,成了那家跨国大公司的掌舵者,却死在了伦敦某栋豪华庄园——烧炭而亡。
看了许多相关新闻后,陈让才知道——她有重度抑郁。
一场酩酊烂醉,陈让重生了,从2025年,回到了2009年。
他不知道那晚喝那么多,跟林静姝的死有无关系。
也懒得去探寻,自己偶然的重生,是不是暗含必然的因果。
他只知道,人家对你有恩,就得想办法回报,上辈子没有机会,这一世就多努力。
至于会不会被误解、他想“走捷径”和“傍富婆”,陈总抬手就是一记“大荒囚天指”。
讲道理嘛,我只是想报恩,我能有什么错?
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林静姝天性自矜,黄博文没胆儿,陈让则在沉吟——上辈子的她,为什么会重度抑郁,甚至要烧炭自杀?
十八岁版本的她,高冷是高冷,却也不乏星辰般耀眼的少女气——仿佛江上清风,又如山间明月。
不应该的。
半小时后,到了建华小区门口,陈让跟黄博文先后下车。
小区是老小区,老到外墙皮都开始脱落,仿佛掉光了牙、在夕阳最后余晖中回忆当年的老妇人,满满都是岁月的斑驳。
岔道跟大黄哥道别,又几分钟后,陈让到了家。
“儿子,回来啦?”
拴着围裙的老妈李凤琴,从厨房出来,看着陈让的眼神,满满都是宠溺。
看着骤然年轻了小二十岁的老妈,陈让神色复杂。
上辈子的他,虽说功成名就,个人问题却没着落,爸妈自然操碎了心。
每次看到父母望着别家小孩儿、满是艳羡的眼神,陈让心里都有负罪感,却实在做不到,随便找个女人结婚。
三十岁后,他跟日渐苍老的父母,开始有了隔阂——其实也不算隔阂,就是每次回来,都觉得家里暮沉沉的。
那时陈让早就水泥封心,只能选择逃避,减少了回老家的次数。

第二天,2009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天公作美,风清日朗的大晴天。
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后,陈让骑着辆自行车出了门。
都跟周女士签“对赌协议”了,五一假期肯定要努力搞学习。
他准备去学校的公共自习室刷题——图个学习氛围。
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学校。
本以为放假第一天,学校的公共自习室,不会有太多人,进去后却傻了眼。
偌大自习室已经坐满——显然都是跟他抱着一样想法,来自习室刷题的高三狗。
“一群他妈卷狗,有他妈意思?”
吐槽一句后,陈让准备打道回府,突然看到靠窗还有个空位。
仔细一瞧,知道了空着的原因——对面坐着林静姝。
今天的林大校花,穿着件看不到logo、挺宽松的连帽卫衣,却也没遮住曼妙曲线。
顶着一张祸水级大美人才有的鹅蛋脸,面部肌肤吹弹可破,白如羊脂。
大美人都自带气场,自是没人敢坐她对面——当然不包括陈让。
“管你有的没的。”
陈让坐下后还跟林大美人打了个招呼。
“早。”
林静姝瞪他一眼,没有答话。
很快继续刷题,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划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么高冷的?”
陈让摇摇头后,摸出套理综试卷,甩开膀子开始跟知识女神搏斗。
巧合的是,林静姝跟他刷得是同一套试卷。
其实不是巧合——假期作业,都年级组老师们共同讨论后布置的。
林静姝显然刚来不久。
陈让开始刷题时,她也才做完第一道物理选择题。
“没记错的话,林静姝是09届德州市的高考状元,考了个吓死人的全省第五......也不知道,有了挂以后,我跟她有多大差距?”
打定主意跟林静姝较较劲儿后,陈让做题速度并不慢。
半小时做完21道选择题,然后物理填空题,紧接三道物理大题......
不可能都会。
好在有逼数,超过三十秒没有解题思路就直接跳过。
不求质量胜过林静姝,起码速度要赶上吧。
某人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早被林静姝发现。
等他做完化学卷,准备收拾最后的生物卷时,林静姝已经放下了笔。
陈让抬头一看,学神少女的试卷、写的满当不说,字体还工整又娟秀,说明人家根本没发力。
林静姝也在看他,眼神蕴着三分得意,三分随意,三分写意——还有整整九十一分的不屑之意。
仿佛在说:“呵呵,笨逼。”
某人气得哟,直接扔笔,指着最后一道题干都看球不懂的物理大题。
“林同学,给我讲讲。”
“这套试卷,老师发了参考答案的,你可以自己看。”
“有没有可能......我看不懂?”
“陈同学,这道题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难度的,我就是跟你讲了,你也不大可能听得懂,你看起来......不怎么聪明。”
“......”
她到底是喜欢打直拳,还是只会打直拳?
说话好伤人自尊。
换做别人,也就知难而退了,陈让没有——他觉得自己以前成绩不好,只是没认真学,老子绝对不是个笨逼!
“林同学,这道题你自己都不会吧?我猜你就是瞎写的。”
林静姝顿时皱眉——学神基本都有近乎偏执的好胜心。
沉默片刻,她开始跟陈让讲题。
一分钟:嗯,不愧是学神少女,有点东西的,感觉长脑子了。
两分钟:她好像说的很起劲啊,要不要打断她?
三分钟:女侠,收了你的神通吧,你富贵哥脑壳经痛。
以上就是某人的心路历程。
CPU过载后,陈让选择跟自己达成和解,注意力都放在了林静姝身上。
认真讲题的学神少女,眉目如画,颜容清绝,仿佛一首温庭筠的小令。
脖颈白-皙-粉-嫩,隐约可见淡青静脉,伴随写画的动作,长发微微晃动,仿佛将这闷热的初夏,生生割出一抹清冷。
讲完题后,林静姝抬头:“陈同学......懂了吗?”
“懂不了一点......”
“所以我的判断很正确,你......确实不聪明。”
“不可能——明明是你没讲好!”
“......”
向来高冷的林大美人,此刻脸颊也有些抽搐。
可以对天发誓的,已经尽量......用笨逼能够听懂的方式讲了。
“这样......我再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陈让指着一道他同样不会的填空题。
为什么敢这么得寸进尺?
还是那句话——因为她善。
如他所料——林静姝瞪他一眼后,还是给他讲了。
这题难度不大,某人专心听讲,倒还真给他整明白了。
陈让表情变得嘚瑟:“林同学,我没说错吧,刚才就是你的方法有问题......以后你要多提升自己,争取成为一个跟我一样优秀的人。”
要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吧,根本难不倒他。
人与人的交际,最难就是第一步。
陈让靠着上辈子修炼出来的厚脸皮,成功跟林静姝搭上话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也就水到渠成。
接下来三天,他基本都泡在自习室,林静姝大多时候也会来。
一起刷题的过程,碰到不懂的、陈让就厚着脸皮讨教。
如此来往,陈让在学神少女心中的形象,从“笨逼”变成了“脸皮很厚的笨逼”。
也不全是刷题,间隙时两人会聊天。
其实都陈让在说,林静姝不是“嗯”就是“哦”,高冷范十足。
不过林静姝再高冷,也架不住某人天生健谈。
于是学神少女又给陈让多加了个标签——“脸皮很厚的、有那么一点风趣的笨逼”。
作为史诗级白富美,林大校花真的很严格。
......
时间很快到了5月3号下午,明天学校就会复课。
陈让早上没去学校——陪老妈去看外婆了——下午到了公共自习室,发现林静姝已经在了,还给他占了位置。
老规矩,陈让坐到林静姝对面,开始沉浸式刷题。
不过刷到一半就被打断。
电话响了,是条短信——夏灵珊发给他的。
“小陈,你居然真的三天没理我!”
“甚至都忘了、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来君豪KTV找我,郑重给我道歉......”
“否则我就把你电话拉黑,然后删你的QQ,再不理你了!”
本来这两天跟林大校花“甜蜜双排”,陈让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看完这条短信,愉悦瞬间欠费。
“神经病。”
陈让骂骂咧咧回了三个字。
得亏夏灵珊提醒——他赶紧删了这婆娘的QQ,并且把她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陈同学,你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林静姝幽幽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偷看我发短信啊?”
“你手机放太低了。”
“喜欢......曾经是真的很喜欢吧。”
陈让自嘲一笑,然后把他跟夏灵珊的事儿,简单讲了一遍。
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初中时代的情窦初开,高中三年的情根深种......
“挺傻的,对不对?”
林静姝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傻。”
陈让顿时有些小感动。
真没想到、她这样的史诗级白富美,居然也会安慰人。
林静姝继续开口:“傻这个词还是太中性了,你就是单纯的蠢。”
陈让:“......”
行行行,是这个味儿,很符合你林大校花的人设。
“所谓爱情,不过是基因本能的驱动,相关激素的分泌,十几种荷尔蒙的杂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真的相信。”
林静姝满脸的高冷,露出自己优越的下颚线。
“更何况,你还是单相思,那就更蠢了。”
陈让:“......”
不是,姑娘你才多大,这就看破红尘啦?
“所以......林同学,这是你的爱情观?”
“我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从来不随便下定义,”林静姝摇头,“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
“额,哪怕是你妈......也不能说,她说什么你都信吧。要真如她所言,你又是怎么来的?”
“利益交换。”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之间,政治联姻属于是司空见惯。
如此看来,原生家庭的不幸福,大概就是这姑娘上辈子重度抑郁的原因之一?
甭管自己的重生,跟林静姝有无因果,陈让都想顺手捞她一把——上辈子她不也顺手捞了自己一把么。
她是那样的善良,又是如此的美好,真的不应该红颜薄命。
奈何此刻的林静姝,浑身都是高冷的保护色,心扉更是层层设防。
陈让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给她提供些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这玩意儿,后世都被说烂了,却没多少人能真正透过现象看本质。
要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首先得牵动对方的情绪。
某人叹了口气。
“林同学,我现在很衰的。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给我道个歉啊?”
“喵喵喵?”
“那天你也在的嘛,我被喜欢的女孩子晃点就罢了,还被老班教训,过几天的三诊考试,要考得不好,指不定还要请家长、升旗仪式念检讨,然后被全校耻笑......我都不想活了!”
林静姝的底色,终究是善良和柔-软。
“好吧——陈同学,对不起。”
“呵呵,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某人却是眉梢一挑,“你再说说,自己错哪儿了?”
“......”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陈让满脸的揶揄,“林同学,话说咱俩这几天也聊了这么多,勉强算朋友了吧?”
“朋友?”林静姝微微蹙眉,“陈让,妈妈说过的,只有愚蠢的人,才需要朋友。”
“......”
陈让现在严重怀疑林静姝她妈有毒。
好好一姑娘,怎么给祸害成这个样子。
“林同学,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优秀和强大的人,也是需要情绪价值的,朋友可以不多,但是不能没有。”
“可是——”林静姝略微褪去了些保护色,“我没有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
“那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乏善可陈的智商,还算顺眼的外表,以及......一丢丢的风趣。”
“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啊,我就没点长处?”
“有的,脸皮特厚!”
陈让突然觉得有点儿小自闭。
林静姝却又继续打了一记直拳。
“喂——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
陈让笑了笑,表示是有这样的想法。
林静姝先是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光,然后轻轻点头。
“如果你非要的话——我可以尝试性的努力一下,跟你做朋友。”
陈让:“......”
不愧是史诗级白富美,明明这番话,说得那么的颐指气使,却又能这样的理所当然。
“陈让,那朋友之间,应该怎么相处?”
“这个吧,千人千面,没有定式,或许......我们可以先从一起吃饭开始。”
“如果你非要的话,我可以尝试性的——”
陈让没等林静姝把话说完,就赶紧摆手。
“明天中午食堂见。”
“......”
学神少女现在很确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脸皮的确很厚。
刷完题,先后出了自习室,又肩并肩走到学校门口,陈让摆摆手跟林静姝道别——他还要去骑自己的自行车。
至于林大校花,人家有“劳子”接送的。
“喂——”
没走几步,林静姝却把他叫住。
陈让回过头,发现学神少女站在一颗银杏树下。
天色向晚,盛大的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毫不吝啬涂抹在她身上,给本就好看到极点的眉眼,镀上了朦胧滤镜。
陈让不由感慨。
她这样的女孩儿,纵使无情也动人,也不知道温暖着多少人的岁月,惊艳了多少人的时光?
“林同学,怎么啦?”
“陈让,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呦呦’。”
“啥?”
“呦呦鹿鸣的呦呦,我的小名。”
“巧了,我也有小名,你可以叫我‘富贵’,泼天富贵的富贵!”
“额......”
林大校花嘴角抽了抽。
“还是叫你陈让吧。”

“儿子,傻乎乎看着你妈干嘛?”
“妈,有一句说一句,你年轻时是真的年轻。”
“噗,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妈都四十多了,还能年轻到哪儿去?”
李凤琴理了理耳发,摆摆手跟陈让说,让他沙发......
“趁热吃吧——”
陈让倒是松弛感拉满,招呼林静姝一声后,自己先开吃。
他是真饿了,不说狼吞虎咽,那也是大口大口的炫。
林静姝皱了皱眉。
“这个人的吃相,怎么能这么难看......”
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的她,吃饭讲究细嚼慢咽,要多优雅就多优雅。
陈让这种吃相她是真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她家的狗,吃东西都比陈让斯文。
“但是......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某人吃相粗鄙归粗鄙,却很容易带动身边人的食欲。
林大美人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半透明的回锅肉,慢慢塞进红润润的嘴巴。
“居然......有一丢丢的好吃。”
学校食堂的大锅饭,肯定远没有林家保姆做得精致。
但是精致通常意味着寡淡。
重油重盐的川菜,反而更容易唤起林静姝的食欲。
黄博文还处在石化状态——坐在对面的可是林静姝。
德中校花,学神少女,高岭之花......
这些都是她身上的标签。
任意一个,都能让大黄哥如履薄冰。
“大黄,傻了啊,快吃!”
直到被陈让敲了一下,黄博文才拿起筷子,却还是拧巴得很。
在林静姝面前,他可做不到如小陈这般的松弛感。
大黄哥努力掩饰的尴尬,林静姝高冷外表下的拘谨,陈让都能感觉得到——他主动挑起话题聊天。
瞥了林静姝绝美侧脸一眼后,陈让浅笑:“林呦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林静姝表情依旧高冷:“陈让,我们都是朋友了,只要你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譬如一起吃个饭——我都会答应的。”
又指了指黄博文。
“这你朋友?”
大黄哥受宠若惊:“林大校花,我......我叫黄博文......”
林静姝淡淡瞥他一眼:“我好像没有问你。”
大黄哥:“......”
赶紧低头刨饭,顺便找找有没有地缝钻。
看着挨了林大校花一记直拳后、满脸窘迫的黄博文,陈让先是忍俊不禁,然后跟林静姝介绍。
“这我大黄哥,咱俩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革命友谊久经考验,他能为我赴汤蹈火,为了我他也敢闯龙潭虎穴!”
黄博文:“......”
林静姝不由浅笑。
“陈让,你这人说话,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风趣。书上说幽默是最高级的智慧,可你为什么笨笨的。”
“林静姝,你不说话我们还是朋友。”
“我同意跟你交朋友,主要就是想跟你学学怎么说话。你呢,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
看着有些好奇的学神少女,陈让不假思索:“你长得好看。”
不就是打直拳么,你富贵哥也会的!
“浅薄,”学神少女嗔了陈让一眼,竟是带着些风情,“不过......还算你老实。”
陈让撇撇嘴:“那必须的,你富贵哥出了名的——人老、实话不多。”
林静姝:“......”
黄博文脸颊不由有些抽搐。
这两人莫不是在打情骂俏吧。
呵呵哒,要不要我学两声狗叫,给二位助助兴?
仿佛被喂了一袋狗粮的大黄哥,郁闷之下,瞄准了陈让餐盘中的烧排骨。
反正林大校花眼中只有小陈这个狗比,把自己当空气,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倒也懒得在乎了。
这波啊,这波他破罐子破摔!
大黄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夹起好大一块排骨,飞速塞进嘴巴。
嗯,真香!
陈让:“......”
食堂里面的荤菜,份量能有多少啊。
他餐盘中其实总共也就两块排骨,结果最大一块,还被狗大黄薅去了。
还好,还好,餐盘中还有一块,他最喜欢的软骨。
林静姝眸子却是一亮。
沉吟片刻后,竟也学着大黄哥、夹起陈让餐盘中那块软骨,飞速塞进了红润润的嘴巴。
看得出来,她吃得很开心,桃花眼中满是愉悦的光点。
大黄哥目瞪狗呆。
陈让也很诧异。
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大校花居然抢他餐盘中的排骨吃?
这还是传闻中那个高冷自矜的学神少女,悬于云端的高岭之花?
这么反差的吗?
学神少女却有自己的逻辑链。
陈让是她第一个朋友,她没有任何跟朋友相处的经验,但是她可以学——而且她拥有无与伦比的学习天赋。
先来读题干,陈让跟黄博文是朋友,她跟陈让也是朋友,然后黄博文抢了陈让餐盘中的排骨。
再来看问题,朋友间应该如何相处——等量替换后,答案显然就是抢对方餐盘中的排骨。
秒了!
看吧,什么叫学神少女的含金量,根本难不倒她。
表情颇为愉悦的吃完那块软骨后,林静姝眼神又变得清清冷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让揉了揉有些抽搐的腮帮子:“林呦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知道,我抢了你排骨吃,”林静姝满脸高冷的点头,然后带着些狐疑的看向陈让,“你......你不会舍不得吧?”
“这......”
某人正想告诉她、这个有点不合适时,学神少女将他打断。
“陈让,我跟你是朋友,你跟黄博文也是朋友,黄博文能抢你的排骨吃,我当然也能抢你的排骨吃......我逻辑是很严谨的。”
陈让:“......”
突然有些想明白了。
林静姝褪下高冷保护色后......甚至可能是个天然呆!
尤其为人处世。
不说一张白纸,那也白纸一张。
“好吧,你赢了......”
她都这么逻辑自洽了,陈让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他跟林静姝聊了些别的话题——譬如她平日里除了学习、都喜欢干什么。
既然想避免这朵高岭之花、如上辈子般红颜薄命,陈让肯定要尽可能的多了解她。
嗯,肯定不是见色起意——某人甚至觉得自己胸前红领巾都更鲜艳了。
“我喜欢听歌——”
林静姝还给陈让说了个她最喜欢的女歌手名字。
“有品位,我也喜欢她......尤其是她那首《如愿》。”
陈让下意识说着,还简单哼了两句。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遗传了老妈的优秀基因,陈让唱歌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首《如愿》,虽说降了四个K,却也颇为好听。
“陈让,这首歌叫《如愿》?确实很好听......如果是王霏来唱,肯定会更好听。”
林静姝说到此处,却是话音一转。
“但是——我可以确定,王霏并没有唱过这首歌。”
“额......”
陈让表情有些der。
《如愿》确实是王霏唱的,却不是现在的王霏。
沉吟片刻后,某人果断打了个补丁,顺便给自己贴贴金。
“王霏确实没唱过《如愿》......因为这首歌是我写的,我打算卖给她。”
抄歌卖钱属于重生者基本操作。
陈让说这番话,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讲道理嘛,他可是凭本事记下来的旋律和歌词,这叫劳动人民最光荣!
他打算把《如愿》卖给王霏,还真有很大操作性。
这个时间节点的王天后,正筹备复出——譬如年底会参加春晚,唱了李建那首《传奇》。
也就是说,此时的王霏,迫切需要一首脍炙人口的新歌、以迅速聚拢人气。
要能把《如愿》卖给王天后——第一桶金不就挖到啦。
“嗯,我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唯一难点——陈让缺乏联系到王霏团队的渠道。
大黄哥无比疑惑的说:“小陈,你什么时候会写歌啦,我怎么不知道?”
陈让白他一眼:“大黄,有没有可能,我一直会写歌呢。不告诉你,是怕你自卑。毕竟我是这么的优秀,你又是那么的普通。”
黄博文:“......”
好想打这个逼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此时林静姝开了口:“陈让,这首歌确实好听,也确实适合王霏来唱......如果你真想卖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陈让眼瞳一亮——这是瞌睡刚来就有人递枕头的节奏啊。
“你有联系到王天后的渠道?”
“有的——今晚就可以帮你联系。”
“倒也不急,这都马上三诊考试了,我要考得不好,可是要升旗仪式念检讨的......等高考完再说吧。”
联系王霏团队卖歌,过程肯定繁琐,大概率还要去趟帝都。
陈让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他现在的主线任务是搞学习。
于是把不着急卖的理由,简单跟林静姝说了一遍。
“陈让,你用不着去帝都,这个周末,德州就有个大型音乐节,会邀请很多明星......到时候你直接去音乐节就行。”
“额,我记得这个音乐节,没有邀请王霏吧,她多大排面,哪可能来参加这种大杂烩性质的音乐节?”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让什么还对这个音乐节有印象?
因为前世的他,就是在这个音乐节,跟夏灵珊“和好”的。
夏灵珊难得对他好了一次,花了两个月零花钱,买了两张音乐节的门票,邀请他一起去。
没记错的话,此次音乐节压轴的、是这个时间段正大红大紫的“春哥”。
如果王霏也来,那百分百是她压轴。
“确实没邀请,但是可以邀请。”
见陈让还是疑惑,学神少女继续解释。
此次音乐节声势如此浩大,是给马上要开盘的一个大型楼盘造势。
开发商乃林氏集团下辖一个子公司,名叫“腾龙建筑”。
作为林氏公主,林静姝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在邀请名单上加上王霏。
“原来是这样......”
陈让摸了摸下巴。
他已经在心里、数次拔高对林静姝家室的评估,却发现自己还是浅陋。
德州最大建筑公司“腾龙”,市里面排前三的纳税大户,居然只是林氏集团的下辖子公司......
林静姝她家,到底有多少钱啊?
要不自己这辈子也别当什么“奋斗逼”了吧。
干脆把有限的人生,投入到无限的、傍富婆的伟大事业中去?
“也不太对啊,”陈让又思考了一会儿,“以王霏的咖位,邀请她、她也大概率不会来。”
“她会答应的,”林静姝的表情、高冷又自信,“她老公正在创业,很多事都要求到我家。”
“这样啊——”
陈让突然有些想笑。
王天后那位老公,拍戏是把好手,做生意还是算了吧。
能想象有人在10年到20年、房地产最黄金的时代搞房地产,却亏出去几十个亿么?
不用怀疑,就是这位。
陈让拱拱手:“那就多谢了?”
“先不用急着谢,”林静姝摆了摆手,“陈让,你先把这首《如愿》,完整唱一遍吧,主歌部分确实好听,但副歌部分要是太拉跨,王天后可不会买的,我也懒得做这个无用功。”
“这里啊?”
陈让左右环视一圈。
食堂里好多牲口都在看他。
林大校花第一次到食堂吃饭,就跟他挨着坐、且相谈甚欢,能不拉仇恨么?
如果眼神真能杀人——陈让相信、这帮红眼狗能把他骨灰给扬了。
“陈让,你也有脸皮薄的时候,”林静姝表情变得揶揄又灵动,“那换个地方。”
快速解决掉餐盘中食物后,合计三个移动单位——准确描述是两个人类英雄以及一条单身狗——前后出了食堂,往教学楼下小树林走。
偌大的食堂,这时才真正炸开了锅。
林静姝到食堂吃饭就罢了,还跟一个男生挨着坐,然后两人聊得也挺开心......
什么叫大新闻啊,这就叫大新闻,绝对的一中头条!
“我靠,那条牲口哪个班上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林大校花一起吃饭?”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高三六班的陈让......”
“陈让?这人我知道,就前几天给他们班的班花夏灵珊递情书、结果人家夏同学直接把情书交老师那位嘛。”
“啊,这小子这么小丑的吗?那就更没道理了啊,他连夏灵珊都追不到,怎么能得到林大校花的青睐?”
“妈的,你问我、我问谁?我只知道,老子道心碎了,现在只想把这小子给刀了!”
“同去,同去!”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食堂各个角落。
可以预见、陈让要出名了,甚至成为全校男生公敌。
这绝对不是夸张——林静姝在德州一中所有男生心中、都是拥有神格的。
少年们能够接受她高不可攀,觉得她这样仿佛神圣的姑娘,就该在悬崖上展览千年,绝对的不容亵渎。
因为一个叫陈让的狗比,神女竟是谪落凡间,沾染俗尘烟火......如何不破防?
痛!
太他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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