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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后续

夜小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落微一进殿,如烟就连忙撕下自己裙摆的布,三两下缠在了苏落微的手上,替她将手上的伤包扎好。“公主,你何必这样伤自己?穆景行那个狼心狗肺的,根本就不会心疼公主。”苏落微当然知道。她要的,本就不是穆景行的心疼。“我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不过是让他以为,我心里尚且有他。”“让他以为我尚可利用,让他想方设法地来勾搭我引诱我,让我替他隐瞒遮掩,榨尽我最后一滴价值。”“他想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利用他,离开这皇宫。”苏落微紧咬着牙关:“背叛了我的男人,我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一眼,我嫌脏。”忆及穆景行那句“我是被逼的”,她控制不住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这个男人满嘴谎言。”若是他不愿,谁能逼迫他?苏婉柔如今可是已经有了身孕。苏落微朝着东边的窗户走了...

主角:苏落微司幽国   更新:2025-04-19 1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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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落微司幽国的其他类型小说《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后续》,由网络作家“夜小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落微一进殿,如烟就连忙撕下自己裙摆的布,三两下缠在了苏落微的手上,替她将手上的伤包扎好。“公主,你何必这样伤自己?穆景行那个狼心狗肺的,根本就不会心疼公主。”苏落微当然知道。她要的,本就不是穆景行的心疼。“我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不过是让他以为,我心里尚且有他。”“让他以为我尚可利用,让他想方设法地来勾搭我引诱我,让我替他隐瞒遮掩,榨尽我最后一滴价值。”“他想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利用他,离开这皇宫。”苏落微紧咬着牙关:“背叛了我的男人,我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一眼,我嫌脏。”忆及穆景行那句“我是被逼的”,她控制不住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这个男人满嘴谎言。”若是他不愿,谁能逼迫他?苏婉柔如今可是已经有了身孕。苏落微朝着东边的窗户走了...

《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后续》精彩片段

苏落微一进殿,如烟就连忙撕下自己裙摆的布,三两下缠在了苏落微的手上,替她将手上的伤包扎好。
“公主,你何必这样伤自己?穆景行那个狼心狗肺的,根本就不会心疼公主。”
苏落微当然知道。
她要的,本就不是穆景行的心疼。
“我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不过是让他以为,我心里尚且有他。”
“让他以为我尚可利用,让他想方设法地来勾搭我引诱我,让我替他隐瞒遮掩,榨尽我最后一滴价值。”
“他想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利用他,离开这皇宫。”
苏落微紧咬着牙关:“背叛了我的男人,我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一眼,我嫌脏。”
忆及穆景行那句“我是被逼的”,她控制不住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这个男人满嘴谎言。”
若是他不愿,谁能逼迫他?苏婉柔如今可是已经有了身孕。
苏落微朝着东边的窗户走了过去:“苏落微来这么闹腾一场,外面的守卫定然更加森严,院子里恐怕都有侍卫。”
“我们拆窗棂的动静,得小些。”
如烟应了一声,跟着上前,两人利用苏落微的银簪,将银簪戳进窗棂的缝隙中,一点一点将窗棂撬开。
好在这静心殿年久失修,窗棂的木头长期被风吹雨打,被虫蚁啃咬,已经腐朽,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就将窗棂给取了下来。
主仆二人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趁着夜色,快步行至那水渠处。
“公主,水渠结冰了。”如烟用力用银簪戳进那冰层,银簪几乎尽数没了进去,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里面的阻碍。
“冰层太厚了,这水渠的水恐怕都被冻上了。”
苏落微眼神中的亮光一点点湮灭:“我本还想潜入这水中,从这水游到御花园中的明月湖。我忘了,现在正值隆冬。不仅是这水渠,明月湖那边,恐怕都已经冻上了。”
“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夜色渐深,雪却未停,苏落微靠着墙角闭上眼,在心里默数着更漏声。
丑时三刻,远处传来几声长长短短的鸟叫声。
苏落微立马睁开了眼,再次翻窗而出,守到了西南角。她抬起手放在唇边,三声鸟叫响了起来。
随即,青砖地面滚落一个油纸包。
苏落微正要拾起,却被如烟抢了先:“公主,小心有毒,让奴婢先打开。”
如烟飞快打开了那油纸,半块玉佩从里面滚落了下来。
如烟抬头,目光落在了苏落微的脖子上,她在苏落微身边侍候许久,自然知道,这玉佩的另一半,就戴在苏落微的身上。
苏落微抬手扯下脖间红绳,两半玉佩相撞,严丝合缝的合在了一起。
这是当初苏落微和亲司幽国的时候,穆景行向她讨要的信物,是她母后送给她的出生礼。
苏落微眸光微微动了动,穆景行这是何意?
如烟已经将那油纸包彻底打了开,里面还有两张纸。
一张是名为幽寒玄冥丸的药的解方,下面还有一行字:三年前,你在司幽国被关入水牢,后因此落下咳疾,实则不是寒气入体毁了身子落下了病根,而是中了苏婉柔买通人给你下的毒。毒是幽寒玄冥丸,解药在苏婉柔那里。
苏落微眯了眯眼,她骤然想起,之前她从水牢中被救出之后,每日都曾服下一碗汤药,但她还是落下了咳疾。
而当时在她身后侍候的丫鬟,是她从澜国带过去的,在一年后,也的确因为暗中往外传递她的消息,被她处置了。
难道,那丫鬟是苏婉柔的人?那毒就是当时所下?
苏落微收拢思绪:“另一张纸上是什么?”
如烟飞快打开了另一张纸,里面是一幅画,画上东西无比眼熟:“这不是这块玉佩的花纹吗?他画这个给公主做什么?”
如烟将纸翻了过来,就瞧见那纸的后面写了一行字:澜国百年世家沈家家族图腾。
如烟皱眉:“这什么沈家家族图腾,分明就是公主的玉佩图案啊?”
“而且,奴婢之前也在澜国待了许多年,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百年世家姓沈的。”
“有的。”苏落微眸光闪动,曾经的澜国第一世家,便姓沈。
“只是在二十年前,一夕之间便被灭门。从此之后,沈家就成了澜国的禁忌,不允许被提起。这个曾经的第一世家,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没有留下踪迹。”
如烟愣了愣,抬头看向了苏落微:“这真的是沈家家族图腾吗?怎么会......”
苏落微自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我也很想知道。”
墙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与佩剑摩擦的声音。
苏落微和如烟迅速将东西尽数藏入袖袋中,而后重新翻入殿内。
不多时,有人举着火把朝着殿内晃了晃,明灭的火光一闪而过,是巡逻的禁军。见苏落微和如烟互相靠着蜷缩在墙角,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火光便又暗了下去,脚步声渐渐走远。
如烟刚刚重新睁开眼,便就听见苏落微道:“睡吧,不管穆景行给我送这些东西来的用意为何,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查探什么。为今之计,只有等。”
“好好睡一觉,醒了之后再想办法。我如今在这里,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会寝食难安。”
“明日醒了过来,我们再将这静心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查探一遍。司幽国都困不住我,一个小小的静心殿算什么?总能想到办法出去的。”
“明天,恐怕也不会太安生。”
毕竟先前苏婉柔离开时候说要找父皇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那些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奴才找不到澜帝,但苏婉柔可以。
如果苏婉柔真的能够将澜帝叫来,不知道她在他面前狠狠地折辱苏婉柔一番,澜帝会不会气急败坏地将她贬为庶人逐出皇宫?
若能那样,自是最好。
这些个亲人她都不要了,她要出宫。
第二天一早,苏落微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嬷嬷打扮的人提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瞧见苏落微醒着,那嬷嬷瞥了她一眼,便将食盒往她面前一扔:“早饭。”
说完,转身就走了。
如烟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公主,雪停了。”
她说完,就将那食盒的盖子打了开,里面放着两个馒头,和一碗不见几粒米的粥,皆冷得有些冻手。

如烟自然也知道下面定然有东西,可......
“有机关。”
苏落微点了点头:“方才触发暗器,是因为我想要用簪子强行将那方砖给撬起来。但这明显是有人蓄意设计的,防止被人强行闯入。但这下面的密室或者是密道,定有打开的机关。”
“若是能够找到开门的机关,并且通过开门的机关打开了门,应当就能够避开里面的机关暗器。”
苏落微从衣裳上扯下一块布,将方才射出的银针尽数拔出,放在了布上。
“公主,银针上有毒,且我们不知是何毒。”
苏落微自然知道:“无妨。”
她将那些银针塞入了自己的簪子中。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有用。”
她们被关在这里,能够获取的东西极少,自然得要物尽其用。
收好银针,苏落微才站起身来,查看殿中物件。
这密室密道入口在此处,那机关应当也在附近。
正查看着,外面却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苏落微与如烟对视一眼,两人一同出了门。
门外,几个内侍捧着东西进来了。
“长公主,二公主让我们来,给长公主送东西。”
苏落微目光快速扫过几个内侍手上的东西,苏婉柔倒是个怕死的,被褥厚衣裳吃食,应有尽有。
“劳烦了。”苏落微示意如烟上前接过。
如烟快步上前将东西接过,放到一旁布满灰尘的桌子上。
为首的内侍撇了撇嘴,满脸讥讽:“要不还是回家好呢?你在司幽国被司幽国皇族当狗一样使唤,回来之后,即便是知道你极有可能投靠司幽国,是司幽国派来的细作,陛下和皇后也并未直接将你当做细作处死,只将你关在了此处。”
“且二公主也是温柔体贴,一个罪人,本就应该感受感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滋味。”
“二公主却还顾念着姐妹之情,担心你吃苦受累,给你送来了这些东西。”
“你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反省认错,别搞什么妖蛾子了。”
“哪怕是将这静心殿烧成这样,你也离开不了这里。”
“你认个错道个歉写个告罪书,不就完了么?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啊。”
苏落微眸光中满是寒芒,只嗤笑了一声:“昨夜那些被粪水泼了满身的宫人没有告诉你们,在我面前,要学会闭嘴。否则......”
为首的内侍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咬了咬后槽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走!”
如烟查看着送来的东西:“苏婉柔心机深沉,会不会在这里面动手脚下毒啊?”
苏落微倒是并不担心:“先前我在她跟前发了一场疯,她不敢动手脚。”
“虽然可以下毒来威胁我,但我此前表现得像个疯子,她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触怒我,怕我与她玉石俱焚,我豁得出去,但她可是惜命的。”
“且,她也是在试探我。”
“太医把脉并未发现她中毒迹象,她给我送来这些东西,若我毫不犹豫,她会更相信我给她下了毒,因为知道她中了毒,我才会这样无所顾忌。若我稍有迟疑,她就该怀疑,这毒是真是假了。”
苏落微打开食盒,将里面尚且温热的饭菜端了起来:“吃吧,先填饱肚子,其他一切再谈。”
两人吃完饭,不多时,先前送饭的内侍便又来了:“奴才来给长公主收碗。”
见桌上碗中食物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内侍四下看了看,很快收回目光:“今日的饭菜长公主可还满意?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苏落微掀了掀眼皮:“其他倒是尚可,只那道姜丝鸭,厨子怕是将糖当成了盐,一点没有咸味,反倒过分的甜了。”
内侍低着头:“那奴才等会儿便与膳房那边说一说。”
苏落微嗤笑一声:“那你顺便转告苏落微,若她再玩这种小把戏,我定会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内侍浑身一僵,脚步踉跄着离开,苏落微微勾起了嘴角:“你瞧,我就说,苏婉柔是在试探我吧。”
“她也是个聪明的,就是可惜了。”
“她从小便长在这宫中,会的也都是一些宫中女子之间争宠的手段,栽赃污蔑,下下毒,便已经是极限,不曾见过真正杀人如麻的修罗场,也就不够果决歹毒。”
苏落微抬起眼来,看向殿外苍茫的雪色:“过去一天了。”
“还有九天。”
“我们的人,就该到了。”
她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走,继续去查看那密室的机关。”
那密道入口的机关实在是精巧,苏落微与如烟一同查探了一日,却也一无所获。
冬日的夜来得早一些,很快天就暗了下来。
伴随着夜色一并到来的,还有雪。
今日倒是没有起风,雪下得无声无息,转眼间,白日里被烧毁的静心殿主殿,便已经铺上了一层白,在月光的映照下,无比的显眼。
“睡吧。”
苏落微同如烟道,两人躺在如烟铺好褥子的床上,盖上了苏婉柔送来的被子,终于暖和了。
如烟陪着苏落微一同,精神紧绷了两日,在知晓苏婉柔忌惮苏落微下的根本不存在的毒,应当暂时不敢对她动手之后,便也很快睡了过去。
苏落微却有些睡不着,脑中走马观花的闪现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外面的更漏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再次响起了几声清晰的鸟鸣声。
苏落微骤然睁开眼,这三长两短又两长的鸟叫声,是之前她与穆景行约定的信号。
穆景行来了?
她掀被起身,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如烟,披上衣裳去了昨日接应那油纸包的西南角,吹出两长三短又两长的鸟叫声为号。
宫墙外很快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随即,穆景行出现在了墙头。
瞧见墙内的苏落微,穆景行纵身跃下,落在苏落微跟前。
苏落微眯着眼看向穆景行,轻嗤了一声:“夜半三更,穆将军不陪着自己怀孕的妻子,跑来这里做什么?”
穆景行喉头一紧,抬眸看去,月光之下,苏落微那张被疤痕贯穿的脸,犹如鬼魅......
他飞快垂下眼,声音微哑:“落落,你信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有苦衷!”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很快看到了苏婉柔脚上的刺目鲜红:“你的脚怎么了?”
苏婉柔面色有些难看:“还不是......”
她刚想说苏落微方才对她做的一切,可苏落微之前威胁的话,像是鬼怪的低语,在她的耳畔不停响起。
她骤然改了口:“雪太厚了,那静心殿的院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树桩,我没瞧见,刮伤了。但只是皮外伤,没事。就是方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不放心,所以让太医来瞧瞧。”
皇后颔首,面露关切:“是得看看,你如今身怀有孕,肚子里的孩子是穆景行的,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三年前司幽国打进来,偌大的澜国都无一人能抵挡司幽国的进攻。三年间,才终于站出来一个穆景行,大胜司幽国。”
“你无论如何,哪怕是用尽手段,也得将穆景行的心和人,以及他的孩子,都牢牢拽在了自己手里。”
苏婉柔当然知道。
她此前样样比不上苏落微那个贱人,在苏落微的阴影下,她像个透明的。
后来苏落微去和亲,她用尽千方百计,才让父皇母后看见了她。
如今她能够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穆景行。
她绝不容许,她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被任何人抢走。
她要做父皇母后最喜欢的,最有用的女儿。
太医很快到来,给苏婉柔把了脉:“公主放心,你身体无恙,腹中胎儿也一切皆好。脚上的伤口下官给你包扎一下便可。”
诊不出来?
苏婉柔心中愈发心慌意乱,她方才分明瞧见了的,那银簪的尖上,明明已经黑了。
银簪银针发黑,根本就是有毒的信号。
那个贱人究竟对她下了什么毒,竟然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苏婉柔咬了咬牙:“真的?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那我为何会觉得胸口闷痛?”
太医垂着头:“胸口闷痛可能由多种原因引起,只是偶尔一次的话,无关紧要,可以先观察着。”
废物东西!
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她得要想办法,再找些医术高超擅长解毒的大夫来......
静心殿中,苏落微嘴角微勾:“本就不曾给她下毒,即便是她找了太医来,也只会告诉她,她并未中毒。”
“但苏婉柔是不会信的,她只会觉得,是太医医术不佳,是我下的毒太过邪门,太医诊断不出来。反而会愈发心惊,愈发忌惮。”
“她越是忌惮,我们在这里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虽然曾经疼爱她的亲人已经变得彻底的冷漠和陌生,她火烧静心殿,上演一出苦肉计换来的不过是一顿责骂惩罚,但幸好昨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让她心中麻木。
她尚能十分冷静的调整对策,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直接对着苏婉柔发疯。
好在,结果似乎......还不错。
如烟点了点头,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这愈发破败不堪的静心殿:“现在可怎么办?之前这静心殿尚且能遮蔽风雪,如今......”
苏落微垂下眼笑了:“等吧,等着苏婉柔派人来修葺,应该会很快的。”
“先进去吧,虽然只剩下墙了,但刚被烧过,多多少少,还留有余温。”
如烟跟在苏落微身后,看着她坚毅挺拔的身姿,忍不住地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洇出的泪。
她家公主实在是太苦了。
可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总是这样临危不乱,好似什么事都打不倒她,压不垮她。
她想着,连忙加快了脚步:“里面刚烧过,灰重,公主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打扫一下你再进来。”
苏落微倒也没有和她争,只应了一声,就站在焦黑的正殿门口看着她忙活。
“算了,正殿实在是烧得太厉害了。”如烟很快又跑了出来:“我们先去偏殿待着吧,方才火是从正殿起的,偏殿那边倒是没有被波及太多。”
如烟拉着苏落微去了偏殿,又开始收拾偏殿。
她靠在门口发着呆,她想要离开皇宫,同时与这些亲人断亲,得要她父皇点头。
但她可以先从苏婉柔和穆景行入手。
毕竟如今她手里握着他们夫妻的把柄,她得要加以利用。
“公主!”殿内突然传来了如烟的声音。
苏落微一抬眼,就瞧见如烟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她四下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公主,奴婢在偏殿的寝殿中,发现了东西。”
“什么东西?”
苏落微跟着如烟进了屋,就瞧见如烟立即跪在了地上,在那拔步床旁边的一块雕花方砖上轻轻敲了敲:“公主,这下面,是空心的,能够听到空响。”
“奴婢方才收拾的时候,瞧见上面放着一个盆子,就想着拿下来瞧瞧,结果不曾想到不知道是谁在盆子里装了一堆石子。”
“奴婢没有防备,石子全都倾倒在了地上,奴婢就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挨个敲了敲,就发现这几块方砖下面,都应该是空的!”
苏落微指尖拂过雕花方砖缝隙,触到一丝滑腻的青苔,这静心殿曾无比辉煌,后因为一些原因成为冷宫,但也至少十年未曾住人,不知这下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苏落微没有犹豫,抽出银簪插入砖缝。
她正要利用银簪撬起那方砖,却骤然听见有稀碎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她不陌生,像是什么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苏落微松开手,拽住如烟的胳膊,就拉着她躲闪到了一旁。
顷刻间,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几块方砖的缝隙中射出,钉入了周围的床上、墙上、房梁上。
如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怎么还有机关呢?这也太吓人了。”
苏落微眼神却愈发兴奋。
以她在司幽国皇宫暗探三年的经验来看,机关越是厉害,下面藏着的东西,也就愈发厉害。
若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必用上这样精巧厉害的机关了。
她从一旁的拔步床的柱子上拔出一根银针,那银针泛着幽蓝光芒,明显毒性不弱。
如烟咽了咽口水:“公主,要么,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走?”苏落微眼中满是兴味:“好不容易发现这东西,如何能走?”
“这静心殿,在先帝的时候,曾住过先帝最宠爱的李贵妃,后来李贵妃失宠,才索性被弄来做了冷宫,关押李贵妃。”
“作为冷宫的时候,这里也曾关押过不少身份尊贵的嫔妃。”
“这下面,定有东西。”

苏落微将他方才的躲闪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苦衷?“她指尖划过脸上狰狞的疤痕,这道早已经愈合的伤口却莫名的在雪夜里灼痛起来:“是苏婉柔用合欢蛊逼你解她罗裙,还是皇后拿北疆三十万将士的粮草要挟?”
穆景行喉结滚动,突然抓住她冻得发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送你和亲的时候,我承诺定会想方设法地尽快接你回来,可你离开后,我真正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此事如何艰难。”
“我彼时虽然已经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可让陛下将边关三十万将士交予我,让我全权负责,却还是不能。”
“我用了一年时间,也毫无进展。是二公主找到我,说她可以说服陛下让我成为边关战事统帅,但她唯一的条件,便是我与她成婚。”
月光投影在穆景行的眼下,落下一片阴霾。
“我实在是别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有些急切地看向苏落微:“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只是想要早些将你接回来,早点拿到兵权,打败司幽国。”
“和你当初选择和亲司幽国一样,都是为了家国。”
和她当初选择和亲司幽国一样?
苏落微莫名觉得有些可笑:“可我当初会选择和亲司幽国,是因为我知道,我要和亲的司幽国靖王,昏迷在床,再无清醒可能,是活死人,我不过是顶着靖王妃的名头而已。”
“在司幽国,也不是没有人意图对我不轨,所以我选择划伤我的脸来保全自己的清白。”
“而你呢?”
“澜国大败司幽国,你明知道我很快会回来,却还是让苏婉柔有了孩子。”
穆景行连忙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她?
让苏婉柔怀孕也是为了她?
他看向苏落微,一副深情模样,只重复着之前说过好几次的话:“我都是逼不得已的,是陛下提出的要求,说我必须要让二公主有孕,才将兵权交予我。”
“我逼不得已之下,让她怀了孕。”
“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有人来行刺我,婉柔为了救我受了伤,孩子也没了。”
“我知晓,澜国大胜,你很快就会回来,我只爱你的,我知道你一回来,我定然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也同婉柔说清楚了。”
“婉柔求我给她一个孩子,让她留个念想。两年前,孩子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她,如今我又要抛弃她,我亏欠她太多,只能答应她。”
穆景行声音急切:“但没关系的,我只给她了一个孩子。但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
“而且,孩子我们以后也会有的,我们可以有好多孩子,你别生气。”
恶心。
恶心透了。
她万万没想到,穆景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抬起头来,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让她觉得害怕。
她扯了扯嘴角,她竟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他的了。
“既然你知道我会回来,并且也下定了决心,要与我在一起的。”
“那你为何,要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你此番获胜,是因为我传递了许多重要情报与你?”
“甚至与其他人一同,怀疑我投靠了司幽国?”
“我有没有投靠司幽国,穆将军不知道?”
穆景行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当时那样说,是为了保护你啊。”
“保护我?”苏落微实在是觉得可笑极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出怎么样荒唐的话来。
穆景行毫不犹豫:“司幽国如今虽然战败,但此前早已经在咱们朝堂上安插了不少的细作。”
“咱们澜国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原封不动地传回司幽国。”
“若是我承认了,那岂不是就等于证实了你这三年在司幽国做奸细,欺骗司幽国皇室吗?”
“司幽国的人,如何能放过你?”
“只有一口咬定,我不曾收到过任何你递送的消息,你投靠了司幽国,是来为司幽国打探我们澜国的情况的,他们才会罢休呀。”
苏落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你可曾想过,我会因为你的一句谎言,被澜国满朝上下厌恶?”
穆景行眼神躲闪:“只是被厌恶而已,总比丢了性命好。”
“陛下与皇后也只是一时气急败坏,你终究是他们的女儿。你忍辱负重,给我与婉柔道个歉,再写个告罪书,他们也就将这件事情揭过了。”
“到时候,你还是澜国尊贵的长公主。”
“而后,你再告诉大家,就说你只是四年陛下皇后,太想要回国,所以逼不得已之下,才只能假意答应司幽国那边回来打探澜国消息的要求。”
“你此举只为脱身,并不是真的想要打探消息。我想,诸位大人,还有澜国百姓,应当也都会相信,都会理解的。”
好,好一个都会相信都会理解。
她若是真的按照穆景行说的,写下告罪书,承认自己为了归国,答应过司幽国回国做奸细,即便是所有人都理解都原谅,但却也坐实了她是回来做奸细这件事情。
从今往后,但凡澜国出点什么事情,有什么消息走露,被司幽国知道了。
其他人定然都会往她身上想,都会首先怀疑,是不是她给司幽国传递的消息。
穆景行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啊。
好极了。
苏落微暗暗冷笑一声,大抵是因为这隆冬的夜实在是太冷了,她觉得自己被冻得有些麻木了,竟除了恶心之外,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来。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
她垂下眼,睫毛轻颤着:“让我承认我答应过司幽国回来打探消息也行,让我道歉写告罪书也不是不可以。”
“我只有一个条件。”
她抬起眼来,勾了勾嘴角,脸上那道疤愈发显得狰狞了几分:“你即刻与苏婉柔和离,转而向父皇母后求娶我。”
“只要你和离,父皇母后答应我们成亲,你说的,我都可以做。”

静心殿澜国皇宫的西边,因着许久没有住人,里面杂草丛生,荒芜破败。
如烟刚搀扶着苏落微进了静心殿的大门,门就“哐当”一声被带她们来的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如烟抬起眼看向眼前这宫殿,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公主你啊?”
“明明他们能打胜仗,一大半都是因为公主。明明是公主你忍辱负重,才从司幽国窃取到了那么多的情报送回澜国的啊。”
苏落微垂下眼苦笑了一声:“穆景行不会承认的。且即便是穆景行承认了,他们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方才被送到静心殿这一路,她便已经想明白了,心中满是悲凉:“澜国现在打赢了司幽国,司幽国是战败国,我曾和亲司幽国,曾对司幽国皇室卑躬屈膝,在他们心中,就是罪不可恕的。”
苏落微刚说完,就忍不住地剧烈咳嗽了起来,那咳嗽声仿佛要将她的心肺都咳出来。
如烟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急忙说道:“外面风雪大,我们先进殿吧?”
殿内虽然也很落败,到处都落满了灰尘,蛛网横七竖八,但至少能够遮蔽风雨了。
如烟四处查看了一番,从内殿抱出了一床稍稍干净些的被子披在了苏落微的身上,眼中满是心疼:“要是......要是锦公子在就好了。他定然不会让公主受这样的委屈。”
苏落微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眼前控制不住地浮现起那人温润如玉的笑,她垂下眼,睫毛微颤着,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是啊,他在就好了。”
“可他在两个月前,留下一句司幽国要大乱了,让我尽快离开司幽国便不见了影踪,也彻底与我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苏落微将如烟拉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关切:“别忙活了,你比我穿的还少,过来先暖和一下。”
“看眼目前的境况,我们可不能生病了。”
如烟应了一声,在苏落微的身边坐了下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如烟还是忍不住气急败坏,小脸涨得通红:“陛下和皇后娘娘怎么这样啊!”
“二公主和穆景行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他们难道还不了解公主你吗?你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他们可是公主你的爹娘,怎么能够这样对公主啊?”
相比如烟的义愤填膺,苏落微这个当事人倒是显得无比的淡然,仿佛先前被针对被误会百口莫辩的人不是她,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死寂的平静。
“好了,别生气了,不要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不相干的人?
如烟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了苏落微,眼中满是疑惑:“公主你......”
苏落微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穆景行说出那些话,苏婉柔假意摔倒陷害我的时候,在父皇母后不问是非黑白连查都不查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的时候,我就决定了!”
“我先前请父皇将我贬为庶民,不再做这长公主,也并非意气用事。”
“我不要他们了。”
“我又不是受虐狂,这澜国皇宫我是不想待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皇宫。”
苏落微垂下眼,她和亲司幽国三年,在司幽国那三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如何回到澜国,回到她的至爱亲人身边。
她用了三年,终于回来了。
可当发现,三年的生不如死,三年的期盼换来的,却是亲人无尽的嫌恶的时候,彻底的绝望心死,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真正下了这个决定,她竟也没有觉得难过。
脑中反而无比的平静和清醒,像是一场大梦初醒:“之前担心司幽国皇室的人还是盯着我,所以和我们的人分开出发,他们晚了我们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即便是他们脚程比我们快,也至少还需要十日左右。”
“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枯等十日。”
“苏婉柔不可能那么好心替我说话,她让澜帝将我关押在这里,定然有目的。”
“我待在这里,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
只要离开了这里,即便是不能够再回到司幽国,她也还有别的选择。
她在司幽国这三年,可并不是只做了打探消息这么一件事。
穆景行今日为了独揽军功,当着所有人的面捅她这一刀,还有苏婉柔的陷害......
她可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日在大殿上欺负她冤枉她侮辱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也会将所有的真相尽数公之于众。
倒是很期待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啊?”
如烟紧蹙着眉头,一脸愁容:“我们此番回来什么都没有带,宫中戒备森严,我们也逃不出去啊?”
逃,自然是逃不出去的。
忆及先前父皇对司幽国那嫌恶的态度,苏落微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想到办法了。
可就在她刚要开口说出计划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主仆二人立刻停下话头,转头朝着门外看了去。
以为来的人会是主动提出将她关押到这里的苏婉柔,却不曾想只是几个内侍。
随着他们一同飘进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苏落微皱了皱眉,还未等她开口,为首的内侍就朝着后面招了招手:“将东西抬进来。”
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立马从门外抬进来了七八个夜壶。
如烟急忙捂住鼻子,叫喊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长公主看不出来?”为首的内侍扯了扯嘴角:“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将我们给长公主送来的。”
“陛下说了,长公主在这里反省自己也稍显无趣。宫中帝后还有其他嫔妃皇子公主的夜壶,就都由长公主来刷了。”
那内侍也抬起手扇了扇风,满脸嫌恶:“陛下说,听闻长公主此前在司幽国的时候,也曾给司幽国的帝后刷过夜壶。”
“既然在司幽国做得,在澜国自然也做得。”
“更何况,如今回了澜国,替您自己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刷,总比替司幽国那群蛮子刷好吧?”
“还是说,长公主在司幽国当狗,回澜国了,就要摆长公主的谱了?”
苏落微看着眼前散发着恶臭的夜壶,饶是之前已经对她的这些所谓亲人心灰意冷,此刻却仍旧觉得有些荒唐。
她盯着那些夜壶看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上前两步提起一个夜壶就之前朝着站在门口的内侍们扔了过去......
夜壶中的秽物泼洒在其中一个内侍身上。
“啊!”
“好臭好臭!”
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为首那内侍虽眼疾手快的躲了开,脸色却也变得十分难看:“大胆!”
话音刚落,苏落微的巴掌就直接扇了过去:“大胆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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