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梦朝许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余晚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分别没一会儿,就又聚在将军府门前,面面相觑。程甄眼神困惑,不知这位王兄为何也会来将军府。难道王兄是大将军的旧识?王兄是军中人士,认识杨家人再正常不过,或许他曾经还受过大将军的提拔。恩情难忘,拜见故人,实属常事。将军府的朱漆大门上贴着封条,门上留着各式各样的脚印,很显然,官兵来抄家时,并未敲门,而是用脚踢的门。户对上的白灯笼被砍破,残败的油纸随风飘零。许澜神色着急,想要立马冲上去,可杨梦朝迟迟没动,他也不敢动。程甄注意到杨梦朝的眼神。他在犹疑?杨梦朝眼中像是蕴着一股无法言语、深不可测的压抑,郁色凝于眼底。他握紧的双拳在颤抖。程甄能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内心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她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听到灭门后,正常第一次赶回将军府,难道...
《重生之黑莲花女将军杨梦朝许澜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两人分别没一会儿,就又聚在将军府门前,面面相觑。
程甄眼神困惑,不知这位王兄为何也会来将军府。
难道王兄是大将军的旧识?
王兄是军中人士,认识杨家人再正常不过,或许他曾经还受过大将军的提拔。
恩情难忘,拜见故人,实属常事。
将军府的朱漆大门上贴着封条,门上留着各式各样的脚印,很显然,官兵来抄家时,并未敲门,而是用脚踢的门。
户对上的白灯笼被砍破,残败的油纸随风飘零。
许澜神色着急,想要立马冲上去,可杨梦朝迟迟没动,他也不敢动。
程甄注意到杨梦朝的眼神。
他在犹疑?
杨梦朝眼中像是蕴着一股无法言语、深不可测的压抑,郁色凝于眼底。
他握紧的双拳在颤抖。
程甄能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内心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她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听到灭门后,正常第一次赶回将军府,难道不应该是着急吗?
他看起来并不着急,倒像是在害怕,害怕开门后看见的一切。
沉默良久后,杨梦朝方才迈开腿,朝大门走去,他一手撕掉封条,推开沉寂许久的大门,就像唤醒一头沉睡许久的雄狮。
门开了,目之所及皆是尸体,还都是腐烂的尸体。
丫鬟和仆役的尸体横七竖八摆在院子两边,她们身上的伤口早已不能直视。
杨梦朝和许澜跑进灵堂,灵堂上布满蜘蛛网,杨钧边的牌位被砍成两截,歪七扭八倒在一旁。
杨钧边的尸首并不在棺材里,皇帝下令鞭尸示众,最后尸身都被喂了狗。
杨梦朝心神一寒,压抑的眼神转为狠厉,他往后院走去,绕过抄手游廊,一路往杨夫人的院落跑。
等走到杨夫人卧房门口,他的脚步停滞片刻,待瞥见丫鬟残忍的死状后,杨梦朝拔腿就往屋里冲。
程甄和许澜一直跟在他后面。
程甄想过杨家人会惨死,只是没想过会死的这么惨。
从前执行任务时,她也见过大大小小不少抄家的家族,但没有一家抄家像杨家这样,惨绝人寰。
一路往里走,一位苍白冷艳的妇人徐徐展现在眼前。
纤细的手指满是淤青,脖子上、肩膀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淤青。
时间过去很久,身体出现尸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腐烂,再仔细瞧去,会发现她的身上没一块好肉。
最让人悲痛的是她那无法言语的眼神,绝望、怨恨又凄凉。
杨梦朝眼神悲绝,他捂住胸口一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没站稳,脚步晃荡两下,好在他反应快,反手扶住了桌角。
他不敢再看杨夫人的死状,转身靠墙,身子松懈,顺着墙滑下,在角落里将自己蜷缩起来,嘴角带着血,眼里满是恨。
许澜往外吐了好几次,勉强站在屋里。
程甄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尸体,一开始她也会不习惯,如今早习惯了。
瞧见杨梦朝的神色,还有他直奔杨夫人房里的急切,记忆里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与眼前这张悲痛的脸瞬地重叠起来。
他是杨梦朝!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程甄感觉脚底一空,大脑一片空白,瞬地愣在原地。
她总觉得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可万万没想到,他就是杨梦朝。
边疆苦寒,当年那个皮肤白皙意气飞扬的少年,如今变得硬朗俊美,全然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只有眉宇间的神韵时而重叠。
他变了,但又好像从未变过。
程甄凝固在原地的脚步迈开,她蹲下身,低头注视着他悲伤的模样,语气温柔道:“少将军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杨梦朝对上程甄的目光,悲凉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柔情,嗓子喑哑道:“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程甄露出苦涩无奈的笑,揶揄道:“少将军还是那么调皮。”
杨梦朝弯起嘴角,挤出一个浅笑:“早就不是了。”
程甄觉察到他眼中的落寞和失意,伸手握住他的胳膊,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坚定又炽热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会陪着你做完所有你想做的事。”
杨梦朝眼神变得柔和,露出释然的笑。
这个笑,倒有些当年的神韵。
杨梦朝眼睛一闭,杨府众人惨烈的死状就如走马灯,再次浮现在眼前,他语气低沉又坚定:“我要杀了他们!”
程甄神色闪烁:“我陪你!”
***
杨梦朝将杨夫人和杨钧边的剑合葬在一起。
这把剑跟了杨钧边许多年,是他生前爱不释手的宝剑,每日都会拿它练功,时不时就拿巾帕擦拭。
杨梦朝驻足在墓碑前,问:“阿甄,将军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饶是杨梦朝不说,程甄也会告诉他:“先皇临死前,会稽郡发生天灾,为安抚人心,先皇派皇长子刘适、大将军并柳中束柳大人前去赈灾。”
“大将军为赈粮官,负责押解赈灾粮,柳大人是护卫队,负责护卫皇长子及众人的安危。”
“大将军走了没多久,会稽郡就传来急报,说赈灾粮被毁,大将军谋反,后又被柳中束伏击,最后两人同归于尽。”
杨梦朝厉声道:“荒唐!简直荒唐!父亲怎么可能谋反,就算要谋反也不会选在那种时候,这么离谱的邸报也有人信?”
程甄眼神晦暗:“至少皇帝信了。”
杨梦朝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程甄:“阁主也觉得此事蹊跷,于是派我去会稽郡查探,当时只查到赈灾粮是被人故意烧毁的,正准备继续往下查,就接到鸦默阁急报,说皇帝要抄杨家。”
“我连夜往回赶,还没迈进将军府的门,就被晋王抓了起来...”说到这里,程甄的心止不住抽痛。
她并不想抹去那些残酷屈辱的记忆,相反,她要牢牢记住,她要记住自己是怎么挨的打,怎么受的伤,那些打,那些伤,以后她都要一一还回去!
前世,她亲眼见他倒在血泊里,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世,她要好好守护他,不再重蹈覆辙。
杨梦朝瞧见程甄眼中,凝结而成浓得化不开的滔天恨意。恨意太强烈,将委屈压了下去,可他还是看见了。
杨梦朝:“杨家灭门,晋王参与了吗?”
晋王参与了吗?
程甄身形一滞,心中一颤,她知道这是杨梦朝在确认仇人。
杨梦朝在秦州数年,秦州的兵都是他带出来的, 就连军饷都是他想办法自给自足。
毫不夸张地说,秦州的兵不一定会听皇帝的号令,但一定会听杨梦朝的。
杨梦朝只要回到秦州,那就是一呼百应的局面。
前世,她在晋王身边待了那么久,并未听说他参与杨家灭门,只是幸灾乐祸。
如果她说出实情,那杨梦朝就不会把矛头对准晋王。
晋王势强,府内高手如云,先不说她直接暗杀他是否能成功,就算能成功,程甄也不甘心。
这样的死,太便宜他了。
她要他生不如死!
“皇帝下令抄家,并未说要杀人,杀人的命令是晋王下的。”程甄面不改色道。
她要利用杨梦朝的势力对付晋王,晋王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她不仅要他的命,她还要他声名尽毁。
至于骗人,骗...就骗了吧。
没有什么比复仇更重要。
杨梦朝眼神变得森寒:“从前只觉得他纨绔,没想到他还这么恶毒。”
许澜不解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杨家人?”
程甄神色漠然,镇定自若道:“因为嫉妒。”
杨梦朝眉梢一挑:“哦?”
程甄:“晋王此人最好面子,从小到大,他就喜欢攀比,奈何他样样都不行,文治武功都比不上将军。”
“将军从小就长的好看,目若朗星,挺鼻如峰,唇方口正,气质潇洒俊逸,仿若隐世君子,年少时一赋夺名,京都多少闺秀都视将军为梦中情郎。”
“将军文治了得便罢了,偏武功也是得天独厚的练武奇才,十二岁去秦州,短短八年时间,就升至一品大将军职,这是多少儿郎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所以世人才会说将军是京都第一公子,而他晋王,什么也不是。”
杨梦朝被程甄咔咔一顿夸,夸得脸红耳臊,镇定的目光中竟泛起一丝羞涩。
许澜看在眼里,憋着笑。
程甄见杨梦朝听得起劲,觉着还得添把柴,继续真真假假,胡编乱造一番。
“在晋王还是晋世子前,老晋王就对将军赞许有嘉,天天拿晋王和将军比,偏偏晋王哪哪都比不上,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总是夸赞将军。”
“积年累月下来,晋王对将军的怨恨之情就愈发浓烈。”
“老晋王死后,晋王就下令不允许府中下人再提将军一个字,不然就削去良籍,卖给牙子当奴隶。”
许澜气愤道:“真够恶心人的。”
程甄眼珠子一转,心下想:“这些话也不算骗人,大部分都是真的。”
杨梦朝了然,手指一挑,语气冷酷道:“他,我杀定了。”
程甄这些话,杨梦朝也是听得半信半疑,他觉察出程甄有些不自在,但他不想深究原因。
就算是为了程甄,杀晋王,他也是乐意的。
程甄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杨梦朝:“这是在会稽郡查探时大将军掉落的玉佩。”
看见玉佩后,杨梦朝平静如死水的心瞬间颤动,眼皮不由自主抽搐了下,他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它的纹路,深不可见的眼底掠过一抹遗憾。
程甄精准瞥见那抹稍纵即逝的遗憾,神色困惑。
或许将军只是遗憾没能与大将军见最后一面吧。
杨梦朝收回心绪:“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许澜灵光乍现:“要不去徐家问问?耀灵少爷,扶桑小姐与将军是青梅竹马,他们若是知晓实情,定会告诉将军的。”
杨梦朝眼神一凝:“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一行人走进王府。
刚进院内,就看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从游廊走出来,手上拿着绣帕,掩泪哭道:“王爷!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女子声音娇滴滴,待走近后,她便一把扑进王翼宽阔的怀里,娇嗔道:“王爷,有人偷妾身的神仙凝脂膏,还请王爷为妾身做主。”
话音刚落,游廊后又走来另一位女子,这名女子肤白貌美,长相出挑,语气却不饶人:“烂货!一天到晚就会告状,老娘没偷你的破膏,你休要诬赖好人!”
这么泼辣?
程甄三人一惊,王翼眼睛一黑,不爽道:“老五,你啥时候能改改你那臭脾气,还有客人在呢,像什么话!”
“小六又没说是你偷的,你火急火燎跑过来说啥,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五?小六?
程甄想起进洛阳城前,城郊暗桩和她说过王翼家族里的人际关系。
想必这两位就是王翼的五夫人和六夫人。
五夫人长的好看,脾气却不好,不过她生了王翼唯一的儿子王施安,她在王府有底气。王施安出生后,她就从姨娘抬为夫人。
六夫人虽没五夫人长的好看,但整个人娇滴滴的,惯会撒娇,很讨王翼欢心。五姨娘抬为五夫人后没多久,她也被抬为六夫人。
“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王爷!你还说你不偏心?”说着,五夫人委屈地咬牙哭了起来。
“娘亲!娘亲莫哭,儿子倒是有个法子,能找到那神仙凝脂膏。”一位男子从游廊快步走出来,一脸狠毒地剜了六夫人一眼。
想必这就是王翼的独子王施安了。
程甄看着这场闹剧,好奇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演。
王翼想起杨梦朝还在旁边,连忙介绍道:“行昭,这是孤的六夫人,那边那位是五夫人,还有孤的儿子施安。”
说完,王翼瞪了王施安一眼,厉声道:“还不过来给你行昭哥见礼。”
王施安走过来,行抱拳礼道:“行昭哥,好久不见。”
杨梦朝回礼:“世子好,多年未见,世子英姿更甚了。”
王施安笑了笑,余光瞥见一旁的程甄,眼神停滞片刻后又转身对王翼道:“父王,六夫人在后院,非诬赖是娘亲偷了她的神仙凝脂膏,孩儿不想娘亲无辜被冤,又想着既然这膏对六夫人如此重要,不妨找上一找。”
王翼眼神玩味地看着王施安,问:“安儿想要怎么找?”
王施安目光一沉,喊道:“管家!牵猎犬来!”
一听到猎犬,六夫人吓得一颤,直往王翼怀里扑,娇气道:“王爷,妾身害怕。”
看着怀里娇滴滴的美人,王翼心肠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搂得越发紧了,安抚道:“有孤在,别怕。”
五夫人恶狠狠瞪着他们,嗔道:“妖精!”
程甄和杨梦朝双手一插,眼神同步看向跑过来的猎犬,好奇他们到底要唱哪出戏。
王施安拿起一条帕子,放在猎犬鼻子上晃了晃。
猎犬一嗅,拔腿就往后院跑。
王施安跟了上去,余下众人也随之来到后院。
猎犬疯狂往一座大院子里跑,院子外的仆役将它拦住:“去!去!哪来的狗子,敢闯王妃的院子!”
王施安见状,抬手向王翼道:“凝脂膏就在这座院子里。”
程甄心中暗忖:“这王施安是直接把王翼架上去了,不去搜,六夫人委屈,五夫人冤屈,去搜,堂堂王妃的面子又往哪搁?”
杨梦朝看出程甄眼里的意思,凑在她身边小声道:“这些人不去唱戏真是浪费了。”
程甄无奈一笑。
“我看谁敢搜我母妃的院子!”一个跋扈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就为了这个破膏,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嘛?”一位身形纤纤,头上戴满珠钗的女子走出来。
她走出来一看,眼神吃惊,像是没料到院子外围了这么多人。
众多人中,她一眼就瞧中杨梦朝,霎那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跳漏了一拍。
世家子弟她见多了,但像眼前这个长得如此风姿出众,气宇非凡的男人,她还是头一回见。
王翼见到女儿在众人面前如此不顾形象大放厥词,语气不爽道:“弗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不饶人,像什么样子!”
王施弗想起自己刚刚的话,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留下坏印象。
王施弗立马收敛表情,变得温婉和顺道:“父王,女儿刚刚的确有些失礼,是女儿不对,但他王施安非要让一条狗子进我母妃的院子,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王施安讲完缘由,王施弗被气笑了:“父王,就为了这个破膏,就要搜母妃的院子吗?”
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平日你对她冷待就算了,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也不给她留情面...
王施弗将这些话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六夫人见状,扑在王翼怀里娇弱道:“王爷,要不还是算了吧,妾身想找回那个膏,只是因为膏是王爷送给妾身的,妾身珍惜,但若是其他人也喜欢,妾身也是让得的。”
五夫人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王施弗压着怒气警告道:“六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王翼被她们吵的心烦,抬手道:“够了!”
“让狗子进去找!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会有个结果,省得你们再闹腾。”
王翼发话了,仆役也不敢再拦,狗子蹭地一下就蹿进院中。
王施弗心中有气,可一看到杨梦朝,她心里的气霎那间就泄去一半。
“这位公子是?”王施弗看向杨梦朝。
王翼恍然,介绍道:“行昭,这是小女施弗。”
说完,又对着王施弗道:“他就是杨梦朝。”
杨梦朝神情冷淡,拱手道:“郡主妆安。”
王施弗朝杨梦朝盈盈一个万福。
她注视着杨梦朝,心情大好,以前她就听说过杨梦朝,知道他文韬武略样样出众,被誉为京都第一公子,从前没机会见,没想到今日在王府见到了。
王施弗盯着杨梦朝看了半天,看得王翼都看不下去了,抬手咳了两声,王施弗这才收回眼神。
杨梦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余光一瞥,看见程甄的神情后,心中一愣。
程甄的目光死死盯在王施弗身上,原本清亮的眸子覆上一层浓重恨意,像是要刀了她。
拳头攥地死死的,像是在竭力克制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杨梦朝担心道:“阿甄...”
程甄眼睛一闭,缓缓松开手,眼眸一抬,眼角压住眸底滔天恨意,语气冷淡道:“将军有何吩咐?”
杨梦朝:“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甄冷漠道:“我没事,将军无须挂心。”
杨梦朝见她不愿说,也没再多问,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望着王施弗纤细跋扈的背影,前世那个恶毒郡主离开晋王府时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前世,她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她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没想到这世她会在洛阳碰见她。
程甄眼神变得偏执,嘴角勾起冷笑。
这一世,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原谅?
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没有那颗圣人心,也没有那份菩萨肠。
她要...还自己一个公道!
猎犬很快就从院子里跑出来,嘴里还叼着一个鎏金宝石盒子。
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女子跟着猎犬跑了出来,嘴里急切道:“等等..”
程甄瞥了女人一眼,心中了然。
想必这位就是王翼的王妃。
王施安接过猎犬嘴里的盒子,将盒子呈给王翼,道:“父王,这是否就是六夫人口中的神仙凝脂膏?”
六夫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神仙凝脂膏,娇嗔道:“被狗子咬过的东西,我可不要。”
王翼仔细端详盒子,判别道:“的确是孤送给小六的神仙凝脂膏。”
王翼眼睛一横,质问王妃:“神仙凝脂膏为何在你院内?”
王妃神色惶恐,连忙摆手解释:“王爷,妾身不知这个膏为何会在院内,妾身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王施弗为王妃抱不平道:“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王翼龙眉一蹙,很是为难...
王施弗的话不无道理,可证据确凿...
就在这时,一个疏狂的声音从抄手游廊传来:“今日是发生什么趣事了?怎么都围在王妃院外呀?”
程甄眼眸一抬,发现来人正是闻如初。
见到闻如初,王施弗如见救星,连忙跑到闻如初身边,叽叽歪歪诉了半天苦。
闻如初听后,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胭脂吗?”
闻如初走到王翼面前,拱手道:“王爷,此次攻下青州,臣还洗劫了呼揭耶部在关外的大本营,抢了他们好多好东西,其中就有来自南疆的各种凝脂膏、芙蓉膏啥的...”
“这些都是臣准备献给王妃、郡主,还有各位夫人的,已经派人拖到王府来了。”
程甄心中暗忖:“果真是个聪明人,真会递台阶。”
王翼正愁没台阶下,闻如初这台阶递得如同及时雨,王翼立马顺坡下驴,爽快道:“还是闻老弟给力,这件事就此翻篇,往后谁也不准再提。”
说罢,王翼高兴介绍道:“如初,这是行昭,也就是杨梦朝。”
“行昭,这是孤麾下的得力干将闻如初,你们俩认识下,以后就要并肩作战了。”
“王爷不妨也介绍下仲忧吧。”一个清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程甄回眸一看,眼神一怔。
林之笑。
他怎么也跑到洛阳来了?
林之笑施礼道:“杨将军!闻将军!久仰大名。”
杨梦朝眉梢一挑,暗忖道:“是他?”
杨梦朝回礼。
“林兄!你真的来了?”闻如初看见林之笑心中很是高兴。
“闻将军都亲自给我写信了,仲忧岂有不来之理?”林之笑道。
闻如初豪放道:“我这人最听不惯你们这些酸腐文人的各种之乎者也,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许久未见,今日不醉不归!”
王翼心中越发高兴,爽快道:“好了好了,都杵在这干嘛,都随孤去宴客厅喝酒去!”
说罢,众人离开,去了宴客厅。
王妃看着远去的众人,眼神哀伤,转身回了院子。
杨梦朝放下陶俑,镇定自若道:“你补不足的。”
伊诗尔眉头一皱,桀然道:“为什么?这只是在沙盘模拟,如果是实战,我肯定补得及。”
杨梦朝眼神冷淡,道:“伊军善骑射,行动轻便却缺乏纪律,好利而不团结,胜不相让,败不相救。”
他双手扶在沙盘上,眼眸一抬,冷酷道:“若是实战,你只会死的更惨!”
见杨梦朝杀气腾腾,程甄心中暗忖道:“这是咋了?”
“你吃错药了?”伊诗尔不爽道,“还是吃炸药了,今日这么冲。”
“伊诗尔,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模拟沙盘了。”杨梦朝神色冷漠,“我也没功夫陪你玩!”
伊诗尔走上前,一脸诧然地看着他,不知道杨梦朝怎么了。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下来,他早就把杨梦朝当成最值得尊重的对手,甚至是...朋友。
这次沙盘模拟结束后,他本想和杨梦朝说,他要回北境王庭了,他想好好和他告别。
可杨梦朝如今这副样子,真是有些欠揍。
伊诗尔沉下眼,克制住心中想要揍杨梦朝的想法,开口道:“我要回北境王庭了。”
杨梦朝心中一愣。
“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伊诗尔垂下眼睛,慵懒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
杨梦朝看向他,皱起眉头。
伊诗尔神色有些感伤:“昨日刚收到的消息,父王病重,阏氏要我回王庭...继承王位。”
他抬头望向秦州城墙,还有广袤的草原,说道:“漠西以后会给图耆部。”
“你是我的对手,可我也把你当成...朋友。”伊诗尔注视杨梦朝,似乎在等他回应。
沉默片刻,杨梦朝淡漠道:“保重。”
“还打吗?”伊诗尔看向程甄。
程甄爽快道:“打,为何不打?”
这两日她发现阿黎一直偷偷往秦州人牙子处跑,在专门找往北境奴隶司卖奴隶的牙子。
她心中约莫能猜到她们想干什么。
伊诗尔刚才调戏她,正好让她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只要打败伊诗尔,得到他的承诺,她的计划就能完成一半。
两个人来到沙场空地上,都没有带兵器。
伊诗尔一把扯掉肩上旃裘扔到一边,扎马步微弓着腰,捏紧拳头,盯着程甄的眼睛野性又嚣张,带着满满侵略意味。
看见伊诗尔势在必得的样子,杨梦朝紧张起来。
程甄右脚往后退一步,攥紧拳头弓着腰,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伊诗尔,气势并不输他。
伊诗尔笑了笑,桀骜道:“等打赢了,本王今夜就娶你,刚好带回北境王庭,见见阏氏。”
杨梦朝眼神一沉,站在一旁冷若冰霜。
程甄讥笑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看招!”程甄一个滑步绕至伊诗尔身后,对着他的腰就是一记重拳。
伊诗尔侧身躲过,兴奋道:“小娘子武功的确了得,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可不喜欢你。”程甄一个扫腿绊住伊诗尔。
谁料伊诗尔下盘极稳,她根本绊不动。程甄只好撤回腿,以免被他抓住,掣肘自己。
伊诗尔笑道:“本王还没出招呢。”
“来啊!”程甄招手,像喊小狗。
伊诗尔被激,一组双拳直直朝程甄击来,程甄下腰一转,借力打力还了一击,伊诗尔被打的后退两步。
他捂住胸口,嘴角勾出一抹血:“看来小瞧你了。”
程甄没有理他,一双眼睛盯着他的四肢,防止他突击。
一阵快影闪过,程甄知道伊诗尔动真格了,她眼神一定,趁他靠近,一个后空翻来到他身后,抬脚就是一记猛踢,将伊诗尔踹到地上。
杨梦朝从刀鞘抽出自己的刀,朝程甄走去。
许澜知道自家将军又要上阵厮杀了,他没有问他为何要帮这名女子,因为他明白,他们心中所坚持的是一个东西。
正义。
许澜拍拍马儿,拿起自己的刀,也朝蜿蜒小道走去。
没什么可说的,干就完事了!
一阵并不激烈的厮杀后,兵鲁子们纷纷倒地。
程甄一刀劈开笼子上的枷锁,将孩子们放出来,眼神温和,语气也比刚才温柔许多:“快些逃回村庄,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这里。”
孩子们既惊又喜,连忙点头道谢,撒丫子狂奔回村,连夜收拾细软,带着家人离开了村庄。
村庄又恢复宁静。
程甄转身看向杨梦朝和许澜,眼神打量着他们。
刚才心思全然放在孩子身上,都没注意看他们,只觉其中一个长得极其好看,气质斐然。
仔细一瞧,才发现他剑眉星目,鼻挺如峰,薄唇上泛着红润,俨然一副血气方刚的模样。
他身穿玄色对襟窄袖长衫,束腰的绦带上还用金线绣着祥云纹样,玄色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另一个则穿着一件藏青色袍衫便服,比较随意。
他们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从他们的靴子可以判断二人都是军士,皮肤并不细腻,头上还覆着一层明显黄沙,看样子多半是戍边战士。
“姑娘看完了吗?”杨梦朝揶揄道,眼神饶有意味。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还能再次遇见她。
好不容易与她重逢,杨梦朝还不想太快暴露自己身份,他想逗逗她。
程甄别过脑袋,神色羞窘,抬手行抱拳礼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程甄无以为报。”
原来她叫程甄。
小时候他们总喊她竹影,本想找韩房心看她的档案,结果还没来得及看,就领命去了秦州。
许澜正欲报上姓名,杨梦朝抢先开口道:“在下姓王,此番回京恰好经过此地,能与程姑娘相逢,是在下的荣幸。”
程甄眼睛微眯,知道杨梦朝没道真实姓名,萍水相逢,不说也正常,于是道:“这次多亏有王兄仗义相助,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人情。”
杨梦朝眼梢一扬:“那在下记下了。”
倒是不客气。
程甄见天色已晚,京都城门已然落锁,想要进京,还得等到明日。
此地刚刚发生厮杀,也不便逗留,于是和杨梦朝告辞道:“月黑风高,我也得先走了,有缘再见。”
杨梦朝眼神一颤,开口道:“程姑娘不妨现在就还人情吧。”
现在?
程甄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这人长相端正,眉宇间足见正义凛然的神韵,怎么会...
杨梦朝一眼就看出程甄误会了,于是汗颜道:“我们许久没有回京,现在也进不了城,想着没有歇脚的地,想问你这附近有什么能暂住的地方吗?”
许澜想起刚刚那些孩子,快言快语道:“我们可以去刚才那个村庄啊?”
“不可。”杨梦朝和程甄异口同声。
许澜眨巴眨巴眼睛,问:“为什么?”
程甄:“我们刚刚杀了去村庄征小孩的官兵,其他官兵发现他们没按时回来,定然会派人来找,这条路是去村庄的必经之路。”
“等他们来到这里,届时定会去村庄抓人。”
杨梦朝点头,目光又回到程甄身上:“程姑娘有什么好去处?”
程甄脑袋一歪,利落道:“跟我来吧。”
三人一路往东,走了约莫一刻钟,一座寺庙隐约浮现在眼前。
程甄:“这座寺庙荒废已久,官兵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
杨梦朝眼神温和:“我相信你。”
他们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蜿蜒曲径,来到寺庙前。
寺庙台阶上长满青苔,郁郁葱葱,看起来有些年头。
抬眸望去,庙门之上,匾额高悬,其上镌刻着古朴苍劲的“灵音寺”三字,金漆斑驳,林赖泉韵的禅声也已消弭。
程甄沉着眼,仿佛能望见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变幻,一切繁华不过大梦一场。
梦醒便散。
万籁俱寂之下,只有孤寂沙沙作响。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一时兴、一时落,或作如是观。”杨梦朝不自觉道。
程甄眼眸一抬,长睫如帘,埋藏已久的记忆忽然间被唤醒。
她想起从前在将军府,有段时间鸦墨阁阁主韩房心派她守护杨梦朝,那时的杨梦朝是个孩子,程甄也是个孩子,只不过她是戴着面具的小暗卫。
杨梦朝三岁习文,五岁习武,自他懂事起,每日卯时他便晨起读书,读完书就开始在院子里舞刀弄枪。
练完武,他嫌身上汗味重,总会沐浴更衣焚香后,再回到书房继续读书。
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读书,就是习武。
只有他的朋友徐耀灵、徐扶桑过来找他,他才会离开书房,和他们一同出去游玩。
那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几个少年拎起桂花酒,在梨花满地的院子里舞剑,吟诗作赋,好不潇洒。
那篇轰动京都的《长安赋》便是那时所作。
想起那个如圭如璋,意气风发的京都少年郎,程甄心间不由得酸涩起来。
那时的他神采飞扬,眼中满是憧憬。
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程甄收回心绪,随杨梦朝一同走进去。
进入庙内,穿过莲花池,来到大雄宝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殿空空如也,须弥座的鎏金佛像早已斑驳,原本庄严慈悲的佛像变得残破不堪。
程甄抬眸望去,佛像的目光却好似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看得让人发凉。
大殿左右两边有好几处破旧的窗棂,寒风呼呼往里灌,偌大帷幔上布满密密匝匝的窟窿,风掠过头顶,吹得人凉飕飕。
杨梦朝见殿内还有几块破旧的木板,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铁钉,说道:“阿澜,你去找点干柴生火,我去封窗户,这风要是吹一晚上,人都得冻僵。”
许澜点头,放下包裹走了出去。
程甄跟在杨梦朝身后,想帮他一起封窗户,杨梦朝忽然停下脚步,程甄一个没注意,脸撞到他的背上。
冰冷的脸颊碰到温热的背,程甄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杨梦朝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温和道:“窗户我来封就行了,你的肩膀还有伤,刚刚一番打斗又消耗不少体力,先坐下休息吧。”
程甄声音有些软糯:“哦,好。”
杨梦朝递给程甄一瓶金疮药:“这是金疮药。”
程甄接过金疮药,脸颊红晕未褪:“多谢。”
杨梦朝:“无须客气。”
殿内地面潮湿,他瞥见角落里还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于是拿起一旁的蒲团,放在角落里,手指一挑:“坐这里吧,暖和。”
程甄蹑手蹑脚走过去坐下,全程没有抬头看他。
窗户很快就封完了,火也生了起来,三个人围着火堆而坐,烘手取暖。
一抹幽深倩影闪过,朝程甄蜿蜒而去。
杨梦朝剑眉一蹙,下意识握住剑柄,剑光一闪。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程甄目光冷峻,随手捡起一旁干燥的木棍,手腕一转,便将小蛇打晕。
小蛇头晕目眩蜷在地上。
程甄神色如常,木棍一挑,就将那蛇挑去屋外,扔进林中。
许澜张开的嘴巴慢慢合上,呆若木鸡:“......”
杨梦朝:“......”
手指一推,遂收回剑。
许澜从怀里拿出几块冷烧饼,问:“程姑娘,将...王兄,吃烧饼吗?”
已经有好几日,程甄都没有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扛不住。她接过许澜的烧饼,撕着吃了起来。
杨梦朝并不饿,他想闭目养神,可一闭上眼,“抄家”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些时日连着赶路,很多事情他都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夜深人静,心中的一些念头冷不丁往外冒,搅得他心神不宁。
许澜流着哈喇子,靠着墙,早已呼呼睡去。
程甄将头埋在手肘里,像是累极了。
杨梦朝深深望着她,凝视她许久。
程甄忽然抬头,杨梦朝骤然将眼神撤去。
余光瞥见他的神情,程甄心中也有些困惑。
他是在看我吗?
她忽然发现自己心情有些低落,不知如何形容,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是忧虑。
怕他看的是她,又怕他看的不是她。
翌日清晨,程甄提前从鸦墨阁在京郊的暗桩韩七那里搞到三份通关文牒,带着杨梦朝和许澜进了京都。
她知道他们是戍边战士,戍边战士无诏不得回京,刚好韩七做的通关文牒可以以假乱真,所以还没等杨梦朝开口,她便将此事解决了。
进入京都后,杨梦朝谢道:“多谢程姑娘,现在是在下欠程姑娘一个人情了。”
程甄摆手,随意道:“小事一桩,那我先告辞了。”
杨梦朝眉眼带笑,声音一沉:“好。”
告辞也不错,待会儿又可以重逢。
“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伊诗尔眼睛如鹰般锐利。
说起正事,程甄抬眼道:“当时在秦州城外切磋,约定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今天我就是来兑现这个条件的。”
伊诗尔来了兴致:“什么条件?”
程甄眼睛一亮,莞尔道:“让我当一个月奴隶司司隶。”
“奴隶司司隶?”伊诗尔皱起眉头,很是困惑,“为什么?”
程甄:“我自有我的原因,你放心,我不会损害北境利益。”
“我知道,只是好奇你想做什么?”伊诗尔道。
见伊诗尔一再追问,程甄半真半假道:“奴隶司这边有个奴隶,我看她不顺眼,就想折磨折磨她。”
“甄,你不像这种人。”伊诗尔注视着程甄,知道她没说真话。
“如果我说她以前欺负过我,我想报复呢?”程甄以退为进,“如果为难,那就算了。”
说罢,程甄起身准备离开。
“一个司隶而已,本王会给你安排好,你直接去就行。”伊诗尔起身走向她,“只是你真的要拿本王的承诺做这么一件小事吗?”
“这不小,对我来说,足够了。”程甄没有回头,径直离开王宫。
***
奴隶司并不在王宫,而是在王庭城东一块宽阔的草地上。
来到奴隶司,皂吏见到程甄脖子上的天珠,低头行礼,默念长生天。
程甄见怪不怪道:“秦州新来的那个女奴在哪里?”
皂吏:“司隶,你说的是哪个女奴?”
程甄懒得废话,提点道:“黄牙子。”
皂吏反应过来,恭维道:“还关在笼子里,司隶是想把她献给小王子吗?”
程甄一个眼神刀过去,问:“王庭最脏最累的活是什么?”
皂吏听后一懵,反应过来后脱口而出道:“那自然是处理潲水粪便。”
程甄眼梢一挑,语气冷酷道:“那就安排她去做这个活。”
“你们给她取的什么名字?”
皂吏:“三十三号。”
程甄:“二百五十号。”
皂吏眼珠子一转,知道程甄不喜欢王施弗,便讨好道:“小的立马给她改,从今以后,她就叫二百五十号。”
“带我去见她。”程甄道。
皂吏本想把王施弗献给伊诗尔,所以没把她和其他奴隶关一起,而是单独把她关了起来。
进入奴隶帐,程甄摆摆手,皂吏识趣退下。
王施弗头发凌乱,衣衫上满是脏污,手指乌黑,指甲里还有血,看起来挣扎过一番。
“滋滋”声响起,程甄拖着一个凳子在笼子前停下来,她将凳子一转,立好后坐在王施弗面前,凝视着她。
王施弗缓缓抬头,看清来人是程甄后,她一把握住笼栅,瞪着她,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不能说话很痛苦吧?”程甄把玩自己的手指。
王施弗猛捶笼栅,像要一口吃了程甄。
程甄双腿张开,手肘搁在腿上,半垂着头,肩逐渐颤抖起来,发出阴恻恻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那声音三分阴森,七分讥讽,好似来自地狱。
王施弗听得一怔,发疯的手也愣住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三个月之后,你的嗓子就能恢复,你还是可以说话的。”
“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说话吗?”程甄眼眸骤抬,眼中满是狠厉与愤怒,汹涌的愤怒像是涉过大海,遥远而陌生。
王施弗被震慑,不由自主摇摇头。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程甄收起冷笑,身子往后一靠,慵懒地凝视她。
王施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是不是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施弗猛然点头,眼神害怕。
程甄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单手托着下巴,手指轻敲脸颊,嘲讽道:“因为你歹毒,且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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