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其他类型小说《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由网络作家“鹭十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几日听闻,一直不曾有子嗣的太子爷是有了个两月大的女儿,是个农户贫苦人家的女儿得了宠幸,如今是被太子妃封为了良娣。听说那良娣生得娇媚,众人皆是猜测,不好女色的太子是喜爱娇艳欲滴的美人没几日,听闻皇后娘娘又是赐给了太子一名侧妃。只听闻那侧妃生的美貌,也是未出阁众多女子最为娇媚艳丽的,比那为太子诞下子嗣的孙良娣更甚,更娇,更艳,为朝中礼部侍郎之嫡女,不仅身份高,人长得也好。如今,几日内,太子东宫就是多了两位主子。而东宫的太子的结发之妻,也就是姜家的二女儿,听说是受了冷落。这日姜家,来了个贵重的公公。与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在书房内谈了许久,才离去。翌日。就是听闻姜母举办了宴会,来的皆是些貌美的女子。至于为何如此,无几人知晓。可姜浓却是知的。...
《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精彩片段
这几日听闻,一直不曾有子嗣的太子爷是有了个两月大的女儿,是个农户贫苦人家的女儿得了宠幸,如今是被太子妃封为了良娣。
听说那良娣生得娇媚,众人皆是猜测,不好女色的太子是喜爱娇艳欲滴的美人
没几日,听闻皇后娘娘又是赐给了太子一名侧妃。
只听闻那侧妃生的美貌,也是未出阁众多女子最为娇媚艳丽的,比那为太子诞下子嗣的孙良娣更甚,更娇,更艳,为朝中礼部侍郎之嫡女,不仅身份高,人长得也好。
如今,几日内,太子东宫就是多了两位主子。
而东宫的太子的结发之妻,也就是姜家的二女儿,听说是受了冷落。
这日姜家,来了个贵重的公公。
与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在书房内谈了许久,才离去。
翌日。
就是听闻姜母举办了宴会,来的皆是些貌美的女子。
至于为何如此,无几人知晓。
可姜浓却是知的。
梦中此时,她是在庄子里避祸。
听闻父亲母亲选了个外家的女子送到了东宫。
至于为了什么......
不用明说也是知的。
如今京都城于她而言,皆是凶险。
便是就算出了京都城,她也怕被沈家察觉,捉了去,泄愤,悄无声息地杀害她们母子。
姜家护不住她。
天下无她的容身之地。
她唯独能想到的是......寻一个比之沈家,姜家,更有权势,更固若金汤,能护住她之处。
唯独有那里......
她若能入那里方可躲开祸事。
父亲母亲会不嫌麻烦为她处理沈家之事。
沈家更不会再寻她麻烦。
这是她如今,唯一能走通,走下去的一条路。
稍有不慎,就是一条不归路。
......
姜家的主屋正殿。
姜母看着手中的名册,紧皱着眉头,时不时划掉一处。
便是越看越急,越看越不行。
这边的尚书大人也是满脸的思虑之色。
“这个不可,不是个安分的。”
“这个也不行,模样还不如那孙良娣。”
“她?她我昨日瞧了,便是蠢笨得很,话都说不清楚,说快了,更是有口痴之症的......”
姜母气得便是扔了手中的册子,道:“没有一个妥当的!怎就这般难!”
尚书大人也是眉眼沉了沉,默不作声。
正是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了一声禀告:“老爷夫人,是四姑娘求见。”
姜母皱了皱眉,与夫君对视了一眼:“她来做什么?不知我等忙吗?”
姜父看了一眼那外头隐约的身影,道:“叫四姑娘进来。”
门被敞开,姜浓一步步走来,今日她穿的是一件绯色纱衣,扣住盈盈一握的腰肢,眉眼纯澈带着一丝娇憨,触及那眸子,竟是能叫人看痴了。
姜母握着手中的名册一紧,猛地站起身,与沉默不语的夫君对视了一眼,又落到了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浓儿,你来是寻父亲母亲为了何事?”
姜浓这才抬头,娇俏的小脸抬起,眉目微挑,带着些许的担忧之色。
“女儿是听说,父亲母亲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了,便是想带些小食给父亲母亲用......”
说着,姜浓就将手中的食盒搁置在了一旁的桌面上,犹豫地看着母亲道:“不知近来家中发生了何事?女儿虽不能为父亲母亲分忧,便是想让父亲母亲注意身子......”
说着,姜浓就是红了眼,看向姜母道:“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若是费心再犯了病,该如何是好。”
又是看向姜父:“父亲为全家顶梁柱,更是要注重身子,不可操劳过度......”
姜母满心地欣慰:“我与你父亲皆是好,就是为你姐姐之事忧心......”
姜浓满面疑虑,怯怯地眨了眨眉眼:“可是......因太子娶了侧妃之事?”
姜母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姜浓一眼,道:“浓儿可是当真不肯回忠义伯府了?当真不愿和那沈世轩再有牵扯?”
听了姜母的话,姜浓便是红了眼,道:“那沈世轩,他从未对我好过,欺我骗我,还......寻男子污我的清白!那伯夫人,她更是日日敲打我,对我动辄打骂,她儿子身子不好,便是日日寻我撒气,女儿的忠义伯府的日子,还不如下人过得好。”
“若是再回去,女儿恐怕日子久了,便是......没性命再在父亲母亲面前尽孝了。”
尚书大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们家竟这样对你?你为何不早早与我和你母亲说?”
姜浓垂头,嘴角微勾,她自然说过,可惜,他们皆未曾放在耳朵里。
姜母也似气急了地开口道:“不回也罢!我家的女儿,生得这般美,还愁苦找不到好出路嘛!”
姜浓感激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便似他们说什么,她这个女儿都会听,都会做的。
“我就知,还是父亲母亲对女儿最好,女儿便是什么都听父亲母亲的......全凭父亲母亲安排。”
这边的姜父姜母对视了一眼。
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何意。
姜母站起身,上前一步,拉住了女儿的手,轻轻地揉了揉道:“若是母亲想让你去侍奉太子,你可愿意?”
姜浓面色一愣,似没想到母亲会这般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姜母却是不急不慌,轻声道:“你在家中,总不是什么好出路,那忠义伯府,不是可再回去的地方,既是虎狼窝,里头的人便都不是什么好的,您既不想回,我们便是寻旁的更好的路,如你真去了那里,也可......安身立命。”
姜浓垂下头,眉目间微微颤。
姜母也不逼迫。
只是问了一句:“可好?”
姜浓抬起眸,还带着些湿润的红,望着全是耐心的母亲:“可忠义伯府,他们......”
姜父:“你安心,父亲会为你摆平,此事总是他们的过错。你既留下了休书,便是两厢再无干系。”
“他们忠义伯府若是再胡乱来,也别怪本官与他们翻脸!”
姜浓嘴角含了一丝丝笑,羞涩地染红了面。
“女儿全听父亲母亲的,能为父亲母亲分忧,女儿是愿的。”
姜父姜母皆是一喜。
“果真数你最听话懂事。”
......
夫妻决裂,也是要过官府的。
此刻的尚书大人父亲也是乐意为她与沈家周旋。
可姜浓如何也没想到,父亲还未拿到官府文牒,就是听闻沈世轩没了,忠义伯府大张旗鼓办了一场丧事。
外人看来,她是成了寡妇,来去自由了?
可姜浓得知了此事,却是神情恍惚了半日。
梦中,沈世轩明明还未死!
孙良娣是亲自抱着小郡主过来的,后头跟着许多服侍的人。
她头戴琳琅珠冠,衣着玫红色华服,面容姣好,艳丽无边,眉眼弯弯,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了礼。
太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这么晚了,你来作何?”
孙良娣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眶有些红,靠近了太子几步,言道:“是,是芯儿,她这几日常常哭,吃得也不多,妾本是在外头闲逛,听说殿下来了太子妃这里,我便是也想带着芯儿来瞧瞧父王,瞧瞧殿下。”
太子站起身,来到了孙良娣的身侧,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多了些温润之色。
“若是不适,寻太医过来。”
孙良娣含笑回答:“伺候的婆子说,不过是太热,小孩子吃少了也正常。”
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到底是也似拿一把刀子刺在了姜茹这个太子妃眼珠子上一般难受。
“这样小的孩子,若是不适,合该多瞧瞧太医的......”一直未曾说话的太子妃姜茹开口道。
只见姜茹也是站起了身,压抑住了脸上的僵硬,笑着来到了门前,望着孙良娣怀中的孩子,靠近了些,低头道:“小郡主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生得可真是可爱,叫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抱上一抱。”
孙良娣生的也算是好样貌,刚是生过孩子,养得却很是好,声音轻轻柔柔,叫人忍不住怜惜:“太子妃娘娘若是喜欢,就是抱抱她,她平日里最是听话,谁都让抱的。”
也不知孙良娣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不知为何那那边默不作声的太子脸色竟闪过一丝不快。
除了细心伺候的梁公公,没几个人瞧见。
听到了孙良娣的话语,姜茹虽是有些犹豫,还是抱起了那小郡主。
她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柔和和喜爱,瞧着也是真的喜爱孩子的。
她无子。
如今这样小的孩子在怀里,到底是有所触动的。
可没等太子妃抱上一会儿。
那小郡主是一咧嘴,猛地哭了起来。
孙良娣当即就是脸色一变,从姜茹怀里夺走了孩子,什么都不顾忌地哄着。
双目通红,低声说着:“芯儿,不哭,不哭......”
太子妃也是懵了,手还在那里僵着,下意识看向那边太子,见太子关切的神情,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当真以为她不知她是何种算计嘛!
贱人!
就算是孙良娣把小郡主抱了回去,那小郡主哭得仍旧惨烈,由着身后伺候的婆子哄,仍是没能哄好。
孙良娣眼睛通红,含着泪似有万般的话要说,不过见太子不为所动,她也就歇了心思,没把话预先想好地说出口。
孩子哭起来,确实扰人清静。
见太子的脸色也越发的差。
伺候的婆子道:“小郡主怕是饿了......”
孙良娣头上都急出了汗。
太子妃姜茹暗自冷哼了一声,关切上前问道:“妹妹到底是为母亲的人了,事事要以小郡主为先才好,她可是殿下唯一的子嗣,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不能光顾着自己玩乐快活,让小郡主挨了饿。”
孙良娣磨了磨牙:“是,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
孙良娣到底是有些不甘,仰头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周玄绎面色冷清,在暗处,一双眸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还不快寻乳母。”
孙良娣身子一颤,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是!”
说完的这一个字,孙良娣就要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众人却是发现,抱着小郡主哄着的婆子不知为何,停在一处,一动不动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小郡主比着方才哭得也越发大声了,小手竟挥舞着,正抓着一旁女子的衣服。
小郡主的胳膊不长,可伺候抱着的人恰巧离那女子近,小郡主那小手紧紧地抓着那女子的衣衫,不肯松开。
她又是郡主,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动粗。
巧的是,小郡主抓的那个女子,正是方才低头上菜的。
孙良娣显然也是瞧见了,正是心下不满,满心的怒气。
“大胆,你勾着小郡主作甚!竟想谋害郡主不成!”
姜浓听着耳边那个孙良娣怒气呵斥的声音。
看着面前,莫名被小孩子扯着的衣襟。
方才小郡主开始哭时,她便是觉得胸口一酸。
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胸口如今是浸湿了。
她如今的身子,根本听不得小孩儿哭。
想来这小郡主也的确是饿了。
竟是顺着闻到了......抓起了她的衣襟。
她到底是要脸面的,断然不会叫人发现的。
只能含着胸,低着头,顺从着不让人瞧见才好。
可这个孙良娣,竟是在怒头上,想拿她来撒气。
“哪里来的奴婢!还不放开小郡主!”
姜浓含着胸,咬了咬唇,看着胸前的小手,她便想伸手移开。
谁知,身子刚是一动,还没碰到,那小家伙就是哭得更惨烈了。
不如她的小团儿乖顺,是个只知道哭闹不惹人喜爱的。
刚是有这一个念头生出。
耳边传来了两个字:“大胆!”
头猛地一痛,姜浓身子往旁处一歪。
额头痛得发麻,她顺着门槛,头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跌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何情形。
“四姑娘!”
缓和了一些,她才是觉得眼前不那么晃悠,头上的木讷变得刺痛。
耳边还是小孩子哭嚷的声音。
她这是被人打了。
是她如今惹不起的孙良娣。
小郡主的生母。
眼眶的酸涩,白皙的鼻尖多了几分红。
许是因着疼痛,丝丝的汗从光洁的额头渗出。
或许是惊吓着了,脸颊都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一双晶莹,似淬了黑夜星星的眸子流转,惊恐地眨动着,看向四周。
不巧的是,她看到一双比暗黑的夜还深沉的眸子。
那是紫袍。
她快速移开,下意识隆了隆撕扯间敞开衣襟的胸口。
头越发的痛。
连着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孙良娣下手重。
她恐怕是要养好久。
“四姑娘,可还好?能起来吗?”是二姐姐身边的常嬷嬷在叫她。
因着痛,她止不住眼中渗出来的泪,通红的眼眶流转着的泪,不需要酝酿就能掉下来。
她是真的痛。
连话都不想说,也说不清。
这日夜里,七婆子低低地感叹了一句:“姑娘对这小公子可真好......”
而姜浓却是低眉看着怀里费力吃奶的小团儿,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眸中闪过一片复杂之色。
原本,她是不肯生他的,小团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糊涂不清,那是夜里,她又是中了药。
到底是不明不白的。
可沈世轩却是想尽办法让她生。
她本是不愿,更是喝了药,可那药被她吐了干净。
这般折腾,腹中的孩子也安然无恙。
七婆子说,这孩子想活。
老天也让他活......
她生他时,受了大罪。
本是暗下毒心,要做了恶毒母亲。
可真的见到小团儿的那一刻。
她便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想疼惜。
糊里糊涂疼起了他。
想起曾经受过的苦,姜浓就恨铁不成钢,报复般不给他吃食。
可每回,他倒是不哭不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着她咿呀地叫。
还挥舞着嫩生生的小手小胳膊。
若是她再不理,再心硬。
他便是会开始红眼的。
那双眼,跟藏了天上的星星般,让她心软一地,捡不起来。
每回,她也是要安慰一番自己。
小团儿他父亲是个混账,可小团儿却是像她的,生得软糯好看。
总是她的儿子,是她一人的儿子。
他没有爹爹,若是她不疼爱他,这世上就没人疼他了。
既生了他,就要护他养他。
她要活,小团儿也要活得好好的......
第二日,姜家来接姜浓的马车来。
妥当安顿好了儿子和七婆子他们,姜浓便是要离去了。
小团儿向来是听话的。
这会儿却似离不开她一般,哭得惨烈,哇哇大哭了起来,叫人心疼。
小团儿生得好,皮肤白嫩得似她,眉眼也似她,可耳朵和鼻子却不似她。
怕是随了那个狗男人。
她偶尔回忆起了那日夜里,正是她的生辰之日,外头灯火通明的,好不热闹。
可她却被灌了药,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也偶有醒来的时候。
那人似野兽一般,不会说话,不会疼人,
她就算那日没被喂了迷药,也是会晕过去的。
到底是个莽夫。
屋内黑得不见五指。
她能体会到的就是他高大的身量,比之沈世轩要高要壮,比她见过的多数男子都要高大威猛些。
她记得的,似还有一股清新冷冽的特殊气味。
就是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
哄了许久,见小团儿睡了,小脸蛋红扑扑的,不舍地把孩子交代给了七婆子,她才是坐上了车走了。
小团儿不可跟着她,她要活,小团儿也要好好活着。
她在赌,能不能活还尚未可知。
总不能让七婆子和小团儿随她一同冒险。
......
姜家。
姜浓下了车,当即就去拜见父亲母亲了。
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见了自己的小女儿显然有几分不忍。
尚书夫人张玉梅更是搂着自己的女儿,好一阵问候,眼睛都是湿了的,瞧着是真真的心疼。
“为何不早早归家来?去外头作甚?出了那样的大事为何不与我和你父亲商议?你让我与你父亲担心的日日吃不好饭,睡不了安稳觉。”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砸下来,姜浓总是要一一回答的。
“女儿是无颜的......到底是有损家中颜面,恐怕父亲母亲嫌我......”
尚书夫人张玉梅一窒,连忙搂着女儿,宽慰道:“你是亲生的,这般娇养着长大,母亲与你父亲怎会弃你于不顾?”
尚书大人也开口道:“你是多想了,姜家总是你的家。”
姜浓眷恋地伏在母亲的怀里,不肯探出头,低低出声:“可......先前我生孩子,你们未曾来探望我,父亲和母亲也未曾理会,女儿便是怕了......”
屋内果然是一静,便是好久尚书夫人才是开口。
“是你姨母家有难,家中又多是事......你生了孩子,那沈家又是未曾给我和你父亲报喜,我们也是这两日才知你的处境不好的。”
听起来是天衣无缝,可埋在母亲怀里的姜浓蹙了蹙眉,半分不信。
自她得知了沈世轩之况,时常使唤人去姜府禀告,可带过去的消息皆是如随风儿散了般,不声不响的。
若是不然,她也不会雇那些假的来撑场面。
姜浓伏在母亲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是这样,是女儿错怪父亲母亲了。”
尚书夫人这才眉头一松,望着怀里的小女儿,轻柔地安抚着她的肩膀。
总是她的女儿,她是怜惜的。
这小女儿虽有主意,可到底不够机灵,又是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成人,跟着她祖母,总是不如她亲自养大的亲昵,有些隔阂,可到底她是极为疼惜她的。
“你如今是回家了,便是好好歇息......有父亲母亲在呢,不会任由人再欺负你。”
姜浓点头,温顺地跟着下人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院子。
这院子她许久未曾住,是有些破败,如今,几个下人正是在修葺打扫。
原来,这般渴望她回来,便是屋子还未曾给她备好。
当真是疼爱她这个女儿。
在姜家没几日。
果真是来了不速之客。
忠义伯府内的人也是如她梦中所发生的那般来了姜家,口口声声要接她回去。
是伯夫人亲自带着人来的,便是抬了一大车的礼,皆是搬到了沈家,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泪,声泪俱下地对着姜父姜母说着惭愧,对不住儿媳之言。
“皆是那个恶妇的挑拨,便是气得我好儿媳浓儿说了气话,浓儿所生的孩子,怎会不是我儿的孩子呢,她可是我们家八抬大轿抬回家去的......”
“浓儿生气,在外人面前说了胡话,做了糊涂事,我这个婆母也是不愿责怪她的......皆是怪我那个与浓儿处处作对的二儿媳,如今已然是被我罚了,禁闭在了屋子里。”
“亲家公,亲家母......便是让我等把媳妇孙儿接回去吧,我儿对大儿媳的情分,那可是日月可鉴,不纳妾独宠的......京都城独一份,待到把她接回去了,我等众人也是会好生对待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到半分委屈的。”
伯夫人句句真切,拿着帕子一直擦拭着脸上的泪,似她的泪流不尽,擦不尽一般。
而座上的姜父姜母的脸色也格外难堪。
这边伯夫人见状说不动,竟是要冲着姜父姜母跪下去一般。
也是幸好,旁边有奴婢扶着,她未曾真的跪下来。
“就是我家再如何错,也是要我见见我那儿媳,也好让我这个恶婆婆当面认个错。”
姜父姜母犹豫了几分,还当真是命人请来了在屏风后的姜浓。
姜浓一出现,那伯夫人就扑了过来,哭得更加惨烈了,似面前之人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浓儿啊,是婆母对不住你,让你受了那般大的委屈,婆母也是受人挑唆,稀里糊涂就上了当,误解了你,才说出那般的狠话来......”
“我知你是气急了,万不得已才说那些糊涂话的......”
“世轩是当真喜爱你,离不开你的,你便同婆母一同回去,看看他,瞧瞧他也是好的......”
“自你离开,他病得越发重了,那是得了相思病了啊......”
姜浓垂眸,望着哭得这般可怜的伯夫人。
她还从未见过。
这伯夫人向来高高在上,犹记得她嫁去忠义伯府的第一日,这伯夫人便摆起了婆婆的谱,说她这个新妇不知礼数,说她不敬婆母,说她勾引她儿。
如今这般。
她瞧着是极不习惯的。
又觉得心中多了一丝丝的畅快。
扯开了伯夫人的手,姜浓眉眼淡淡地瞥过了伯夫人,道:“我与你家已无干系,也从未说过气话。”
伯夫人脸色一瞬间僵硬,不过还是被手中的帕子掩盖住了。
“你,你莫要再说胡话了,我的孙儿呢?那可是我的孙儿,我忠义伯府的子嗣......到底是我家的骨血,我总要接回家的。”
姜浓低低一笑:“伯夫人才是说胡话, 沈世轩不能行夫妻之事,怎可生出孩儿?前几日我儿还是你口中的孽种,如今你怎可胡乱认人。”
伯夫人面色一瞬间的龟裂。
可还是忍着脾气的:“瞧你说的,那孩子是在我忠义伯府生的,你又是我儿之妻,所生的孩儿,自然是我儿子的孩子,我儿如今虽是病着,未曾清醒,可到底,从前是斩钉截铁地说,那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姜浓含笑,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腕方才被伯夫人抓着之处,伯夫人手黏腻得很,叫人不适,定是脏的。
“伯夫人你就是再如何否认,沈世轩,他,皆不能生。”
这伯夫人显然被姜浓说到了痛处,便是身子一晃,看姜浓的眼神都是变了,不过还是期期艾艾地开口劝着。
“为何不能两厢都好?你是非要毁了我家,毁了我儿才算完吗?如今明明有两全其美之法,只要你同我归家,同众人澄清,那日你说的是气话,便是可化解一切,那时,你还是忠义伯府的大娘子,那孩子名义上也是有了父亲!”
“我家既愿接纳你,你为何这般揪着不放呢?”
“你以为你回了娘家,就两厢太平了?你难道不知外头是如何议论你,议论你们姜家的?”
姜浓擦好了手腕,抬头看伯夫人,淡淡道:“我一弱女子,总是被欺负,被算计的,多听有人说你们沈家活该,沈世轩活该。”
一口气,似堵在了伯夫人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只见那伯夫人似再也忍不住气性,朝姜浓大喊撕破了喉咙喊了一声:“难不成,就是因为我儿不行,你就嫌弃他,不要他?夫妻之间,不是要共患难?你怎能这般狠心肠,因为他的病症,便是要舍弃了他!”
“我儿竟这般凄惨,娶了你这样的妇人!”
随后,这伯夫人就是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直未曾有动静的姜父姜母。
“亲家公,亲家母,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这便是你们姜家的家教礼数?她是耐不住寂寞,知我儿有病症,便是和旁人苟且生下孽子,还诬陷我儿!”
听了伯夫人这一句话,姜父姜母显然也是不快,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忠义伯夫人!还请慎言,这般诬陷,不若我等去请来大夫,为你家大郎诊治一番!也可确认我女儿可有诬陷!”
伯夫人一愣,紧紧地握成了拳:“好个姜家!竟是不讲道理,可我是一定要把这儿媳和孙儿带回去的,一日带不回去,一日我们忠义伯府就不会罢休!”
“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还是思虑一番,好好想想,当真值得为了一个行事不轨,德行有碍的女儿,与我家撕破了脸,败坏自家门面?”
说罢,伯夫人就是甩袖离去了。
而座上的姜父姜母也是满面的难堪,看姜浓的眼神都是带着些不耐。
姜浓无辜的眸子含着泪意,朝着父亲母亲道:“是女儿给家中徒添是非了......”
姜母皱了皱眉,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不关你事,是那忠义伯府欺人太甚,你好生回去休息。”
姜浓:“是,母亲。”
五日内,姜家迎了三次的客,皆是忠义伯府的。
姜父姜母皆未再叫姜浓见。
可这日,忠义伯府内人离去后。
姜母便是来到了姜浓的院子,拉着姜浓的手,轻声说着:“母亲知你命苦,往后你有何计较,有何打算,皆可同母亲说。”
姜浓低眉顺眼道:“女儿便是想安生过好日子,不被人欺负便好。”
姜母迟疑片刻,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发丝:“是嘛......你可有想过,如今那忠义伯府,应当也不是虎狼窝了,定是皆对你心中有愧,这些日子来,也算是有诚意。”
没等姜浓开口,姜母就是轻声继续道:“女子不比男子,可在这世上独自生计,也是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若无能靠的,便是如落叶无根,浮萍随处飘散的......你如今带着一子,虽是生得美,恐怕也是无好门户会收你,这忠义伯府从前虽处事不当,可若是你再回去,定不同,他们皆会供着你,疼你的。”
姜浓泪眼婆娑,望着母亲:“母亲你是......不要女儿了吗?”
姜母心中一皱,赶忙解释道:“母亲无子,便是只有你们姐妹几人,待到母亲百年之后,谁来护你?母亲是恐怕你留在家中不妥,总不是好归宿。”
“忠义伯府,如今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也是可去之处......”
姜浓垂着眸:“女儿不愿......他们定会报复我,回去才是把性命交到他们手上......”
姜母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不过还是揉了揉姜浓的头,称道:“你好生想想......”
之后,姜母就离去了。
姜母走后,姜浓便抬起头,遥遥望向母亲离去的背影。
忠义伯府,既然出来了,她若是再回去......便是将自己送到魔窟。
如今的伯夫人如此请她,不过是想挽回沈家的颜面,挽回她儿子的颜面。
而她的父亲母亲,顾不上她,恐怕不久后就会耐心耗尽,逼迫她。
怨不得在梦中,她是独自一人去庄子里住了。
等一等,再等几日。
再等几日,她就可有一出路。
只要那梦不是假的,她便可脱离现如今的险境,争一份富贵,保住性命。
两个月前,姜浓生了个儿子。
儿子的父亲是谁,姜浓不知。
总之,不是她如今的夫君。
而她的夫君,沈家大郎,此刻正僵直地躺在床榻上,日日被人灌着汤药,吊着性命。
不知几时能好。
......
今日忠义伯府家主大寿。
往来也热闹。
此刻的姜浓,既没在夫君身边照看,也没去前头祝寿热闹,而是搂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榻上,嘴角弯弯,媚态横生的双目,向上微微卷曲,睫毛如羽。
外头有几个丫头在闲谈。
“这沈家大郎,怎娶了个这样的,连着夫君重病都是丝毫不理的......”
“可不就是,她是一次汤药都没有伺候过。”
“如今还笑得出来,那心是石头雕琢得不成?
“听说沈家大郎最宠爱她,院内连个同房丫头都不曾有。”
“听说,那孩子恐怕也不是......”
......
屋外众人之言,姜浓听得清清楚楚。
许是这段时日她听惯了这样的话,如今再多听几句,便是不会放在心上。
含着笑,姜浓看着她十月怀胎生的小团儿,如今正是吃过奶,精神地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瞧她,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她的手,咿呀地笑着,儿子笑,她自然也笑。
无人疼爱她的小团儿,她自然是要多疼一疼他的。
她可不想在那满是苦药味,缭绕熏鼻的屋子里多待上一刻。
对着瘦骨嶙峋,只会算计她的夫君,姜浓也是真流不下一滴真情实意的泪来。
她与那床上躺着的沈世轩,是在她及笄后由着两家定的亲,不到十六岁就嫁到了他家。
父亲母亲说沈世轩是个好的,可托付终身,她便是老实嫁了过来。
嫁过来后,她才知道,沈世轩并非如她母亲姐姐说的那般好,更不是什么如意好郎君。
她实在是命不好......
“娘子,夫人请你过去......”外头传来声响。
姜浓秀眉轻颦,唇抿着,望向了声音传来的一侧。
“是大爷要见你。”外头那丫头又道。
这人口中的大爷就是她的病重夫君。
姜浓眸子微暗,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笑呵呵露着粉嫩牙床的儿子,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放手把小团儿递给了身侧的心腹丫头。
只说叫她在此处照看,寸步不离,她便跟着那赶来的传话叫她的丫头,去到了那紧闭着窗门的阴暗屋子。
刚一靠近就能嗅到难闻气息的屋子。
捏紧了帕子,姜浓迎着众多人的目光,缓步来到了床榻前。
只见床榻上僵躺着一骨瘦如柴的男子,双目涣散,或许是床榻阴暗,又没有开窗的缘故,他脸上的骨头越发突出,还有几分瘆人。
总之姜浓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垂下头,蹲在了床榻一侧,避开了有些润湿的被褥处,轻轻低唤了一句:“夫君,母亲。”
因着她垂着头,自然没看到他人的脸色,只是听到了婆母毫不掩饰冷哼的一声。
这般情景,自从她怀了小团儿,早就习惯了的。
并未在意。
她只想叫床榻上的沈世轩有话尽快说,她听了好快快离开,好照看她的小团儿,小团儿如今离不开她,身边多是不尽心的人,她自是不放心的。
小团儿不是沈世轩的子嗣。
是哪个人的儿子她不知,总之,不是沈世轩的。
沈世轩不能让她生儿子。
为了掩饰他自身的恶疾,便骗了她,寻了旁人帮他生。
沈世轩的确费尽万般心思让她怀上了孩子,可待她真的怀上了,他就病了,她怀了多少日的身孕,沈世轩就在这床榻上躺了多少日。
到她生下了小团儿,沈世轩就越发病重了。
日日看大夫。
一日有半日都在昏厥。
这屋内,更是死气沉沉的,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等姜浓开口说第二句,床榻上久不见开口的男子,出了声,那声音似一双铜剑刺啦对战划过,让人听得想躲远些。
“母亲,儿想,单独和浓儿说几句话。”
浓儿说的自然就是姜浓。
坐在床榻一侧,用帕子擦着苍白脸上的泪的伯夫人,泪流淌得越发汹涌,扶着床栏站起身,狠狠地瞥了一眼姜浓,还是遵从儿子的意思叫着身边伺候的下人一同离开了。
很快,阴暗的房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一时间,静谧得连人微薄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浓儿。”沈世轩先开口,打破了沉闷屋内的怪异。
姜浓抬眸看了沈世轩一眼,眼中一片清明,和婆母伯夫人苍白伤心极了的脸全然不同,娇艳的面上淡然而又带着一丝清冷。
沈世轩眼中闪过悲痛的神色,紧紧地盯着面前绝色的女子,抬起深重的手试图拉住姜浓一片衣角。
姜浓眼瞧着他抓住了那衣角,并未动弹,可那眉目却是微颦。
沈世轩眸中神色越发凄凉:“是我,对不起你。”
姜浓直直地看着沈世轩,并未反驳,只是听着沈世轩自顾自地说。
“那,那孩子,也是我的子嗣,我自也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沈世轩说着,泪水划过惨白的脸颊,满目悲伤,渗透着哀求:“夫妻多年,我求你,不要向外人透露......透露分毫,这辈子,我被那病折磨得毁去半生了。”
“若是透露给了旁人,那孩子身世也会被世人猜测,你更是也会被人唾弃。”
“就算我求你......”
姜浓抿着红润的唇角,皱眉,扯开了被沈世轩拉着的衣角,直勾勾地看着沈世轩,细碎而清亮的声音询问:“那个男人是谁?”
那日她中药昏厥着, 迷迷糊糊只是见到了个身影,连着脸在不曾瞧见,到底是小团儿的父亲,打探出姓名门户来总是能防范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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