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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秦乾戚良骥

江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蒋英霍大摇大摆,边走边掸了掸衣袖,好像怕沾上什么污秽。他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跟着,手里捧着一方沉香木盒,看样子是给王思明的见面礼。空气里漂浮着一丝檀木香。公堂上一片沉寂,流民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秦乾站在人群前,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人开口。蒋英霍走到堂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目光在秦乾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不自觉扬起。然后,他转向王思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王大人,衙门不是闲人随便能进的地方,怎么今天这么热闹?”王思明站在堂上,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蒋公子,这些人状告你克扣抚恤金一事,本官不得不传你来问话。”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公堂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蒋英霍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王思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主角:秦乾戚良骥   更新:2025-03-28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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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乾戚良骥的现代都市小说《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秦乾戚良骥》,由网络作家“江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蒋英霍大摇大摆,边走边掸了掸衣袖,好像怕沾上什么污秽。他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跟着,手里捧着一方沉香木盒,看样子是给王思明的见面礼。空气里漂浮着一丝檀木香。公堂上一片沉寂,流民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秦乾站在人群前,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人开口。蒋英霍走到堂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目光在秦乾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不自觉扬起。然后,他转向王思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王大人,衙门不是闲人随便能进的地方,怎么今天这么热闹?”王思明站在堂上,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蒋公子,这些人状告你克扣抚恤金一事,本官不得不传你来问话。”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公堂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蒋英霍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王思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死后,女帝杀光文武百官秦乾戚良骥》精彩片段

蒋英霍大摇大摆,边走边掸了掸衣袖,好像怕沾上什么污秽。
他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跟着,手里捧着一方沉香木盒,看样子是给王思明的见面礼。
空气里漂浮着一丝檀木香。
公堂上一片沉寂,流民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
秦乾站在人群前,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没有人开口。
蒋英霍走到堂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目光在秦乾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不自觉扬起。
然后,他转向王思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
“王大人,衙门不是闲人随便能进的地方,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王思明站在堂上,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蒋公子,这些人状告你克扣抚恤金一事,本官不得不传你来问话。”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公堂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
蒋英霍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他转过头,死死盯着王思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王大人说话可要有凭有据,抚恤金的事,我可从未插手。”
王思明陪着笑,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蒋公子莫急,这不过是些刁民无理取闹,本官绝无冒犯之意。”
蒋英霍冷哼一声,目光慌乱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流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
“无理取闹?怕不止吧。”
他迈开步子,走到秦乾面前,低头看了他一眼:
“这位公子,长得倒是眼熟,怎么,您也来凑热闹?”
秦乾冷笑:“就凭你,也配跟我眼熟?”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人是谁?怎么跟蒋公子杠上了?”
“看样子是个有点身份的,敢跟蒋公子站在一起。”
“是啊,总觉得不简单。”
蒋英霍眯起眼睛,目光在秦乾脸上来回打量。
他抬起脚,踢了踢秦乾脚边的地砖,然后回头看向王思明:
“王大人,这堂上怎么还站着个愣头青?看他这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
王思明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蒋英霍这是在转移话题,想把事情扯开。
偏偏还不能拒绝。
“蒋公子说得是,这些流民恐怕是被人蛊惑,本官这就叫人处理。”
凌婉倩突然开口:
“你就不好奇这个愣头青的身份吗?”
蒋英霍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向凌婉倩,心里一阵发慌。
吏部的人掺和进来,这事怕是要闹大。
“凌小姐,这可不是你吏部的事,何必掺和进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凌婉倩冷笑一声。
“蒋公子,你不认识他了?”
她指着秦乾,声音突然拔高。
“各位,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当年的叛国贼秦乾!”
蒋英霍愣住了。
本以为自己的事要麻烦,却不料凌婉倩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大武勾结,害死无数将士的罪魁祸首!”
凌婉倩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话音未落,流民们像炸开了锅。
“什么?这人就是秦乾?”
“原来他才是害死我亲人的凶手!”
“混账东西,当年害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
小安愣住了。
他看向秦乾,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真的是秦乾?”
秦乾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小安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告诉我,你不是秦乾,你不是那个叛国贼!”
秦乾看着小安,心里一阵刺痛。
他知道,自己欠这些人太多,多到无法偿还。
“对不起。”
小安的眼睛渐渐红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
他一把抓住秦乾的衣领:
“你不是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吗?你不是说要为我爹伸冤吗?”
“可你居然就是害死我爹的凶手!”
秦乾没有躲闪,任由小安抓着自己。
那些将士临死前的眼神,此刻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他欠这些人一个交代,欠这些人的命。
“你这个骗子!我居然还信了你!”
小安的拳头狠狠砸在秦乾胸口。
他的拳头一下下落在秦乾身上,力气不大,却砸得人心痛。
每一拳都像是在提醒秦乾,他犯下的罪孽有多重。
流民们也跟着围了上来,指着秦乾破口大骂。
“秦乾,你还有脸活着?”
“畜生!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怎么不死!”
秦乾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一阵苦涩。
前一刻还和他并肩而立,为抚恤金奔走呼号的流民,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信任和期待,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
这种无力感,比刚才的拳打脚踢更让人难受。
此时,凌婉倩笑得更得意了。
“各位,你们骂得没错。”
“正是这个人,三年前打着护国的旗号,害得你们家破人亡!”
她缓缓走上前,站到秦乾身侧,朗声道:
“还有我凌家呢!”
“当年我与他婚约尚在,却不料他卖国求荣,害得也凌家也背负骂名。”
“我一个女儿家,更是顶着流言蜚语,不知道让人背后说了多少闲话。”
“若不是退婚及时,恐怕早就被他牵连下狱了!”
流民的愤怒被她煽动得更高。
“原来连凌家都差点被他害了!”
“这人不是叛国贼是什么?简直人神共愤!”
“凌小姐真是好心,竟然还愿意替这些流民说话!”
蒋英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他笑着对王思明道:
“王大人,叛国贼啊,不如先打他五十大板,以平民愤!”
王思明站了起来,有些犹豫。
“蒋公子,此事恐怕......”
蒋英霍冷笑一声,直接从他手里把令牌抢了过来,用力摔在地上。
“来人呐!给我打!”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敢动。
蒋英霍抬高声音,厉声道:
“谁敢不听本公子的命令?”
他的随从立刻附和:
“大胆刁民,抗命者当场杖毙!”
衙役们这才上前,拖着粗重的木棒,走向秦乾。
杖责,虽然只是五十棒,可却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与死刑无异。
然而就在沉甸甸的棒子举起,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呵斥从门外传来。
“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报信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满脸惊恐地喊道:
“大......大夏女帝驾到!”

“大相国寺吗?”
秦乾眼睑微合,依稀记得他三年前诞辰那天。
秦薇蔚求了一块大相国寺的玉佩欲赠与他,祈求顺福安康。
那时秦墨已经返回秦家有段时间,父母也将他赶出了府中。
面对秦薇蔚的礼物,他当时感动到不能自已,觉得苦心疼爱的妹妹终究还是没有忘了他。
但那日秦府少爷诞辰的宴席上,他宛若一个透明人,无人关注。
就连秦薇蔚的那枚玉佩,最终也变成了秦墨的礼物。
秦府少爷诞辰的宴席上,终究没了他的位置。
如今面对这迟了三年的玉佩,秦乾反而不想要了。
他摆了摆手,淡淡道:
“秦小姐有心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玉佩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秦薇蔚不禁咬紧嘴唇,满脸委屈:“兄长,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你若是在神机营受了委屈,为何不给家里说呢?”
“我相信秦墨哥哥,绝对不会放任你被欺压的。”
“秦墨?”秦乾冷笑一声,满脸讥讽:
“我在神机营过得如何,你不会真以为秦墨一无所知吧?”
“说不定我这一身伤口,少不了他的‘关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秦薇蔚的面色红白相间,眼眶霎时间就红了,气急道:
“胡说,秦墨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你就是对秦家现在安稳的现状怀恨在心,想挑拨离间!”
“难道你就没有问问自己,当初若不是你野心勃勃意图造反,险些连累全家,我又何必去当庭对供!”
“你只是被罚入宫三年,可知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提心吊胆了三年,中间吃了多少苦!”
“而且这些年若是没有秦墨哥哥上下打点,你哪里有命回来?”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反而血口喷人!”
“早知如此,你不如死在神机营里好了1!”
秦安闻言顿时大急,扯着对方衣袖:“小姐,慎言!”
但泼水难收,这些诛心直言已经尽入秦乾耳中。
他高大的身躯一阵踉跄,只感觉到吼中一甜。
我的野心?
我拖累了全家?
我拖累了秦墨?
秦乾看着眼前的姑娘,只感觉到莫大的讽刺。
当年若非她出庭拿出伪证,自己又何至于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那封造反的伪证从何而来。
他默默吞下血水,闭上双目,心若死灰。
“秦小姐,且回吧。”
“你和我,早已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秦薇蔚却一脸倔强,冷声道:
“兄长,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你也知道。”
“秦府上下如履薄冰,实在经不住波澜了”
“既然兄长已经回到秦家,还希望兄长放下过去的一切,安心养身就好。”
“别在拖累我和秦墨哥哥了。”
“他如今在朝堂之上正炙手可热,实在经不住波澜了!”
“若是兄长执意和秦墨哥哥过不去,莫怪我再也不认你这位兄长了!”
此言一出,屋内落针可闻。
秦安难掩心头悲哀,无奈的垂下了苍老的头颅,白发在无力颤抖。
秦乾双眸如海,难掩虚弱的的消瘦面颊上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
只有秦薇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自小便知道,这位兄长将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以往这样威胁,无往不利,想必这次也不意外。
很快兄长便会低头,去向秦墨哥哥认错,至此以后,秦家便会一直平安下去。
末了许久,秦乾终于缓缓开口,但却远远超过秦薇蔚的预料。
“秦管家,劳烦你送客。”
“我身子乏了,便不奉陪了。”
说罢,他扭头返回里屋,没有片刻犹豫。
“怎…怎么会?”秦薇蔚缓缓张开樱唇,舌尖发麻,从未想过秦乾居然敢忽视自己。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语的屈辱涌上心头。
她不由分说,红着眼眶就要冲入屋内向秦乾套要个说法。
“兄长,难道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秦安却一把拦住了她,苦口婆心道:
“小姐,饶老奴无礼,这三年来少爷他真的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秦薇蔚撕扯樱唇,水润的眸中满是委屈。
她怎么样也无法相信,以前那个温柔体贴,对她无物不允的兄长如今会变得如此不通人性。
“秦爷爷,我…我只是想送给礼物给兄长,何错之有?”
秦安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小姐,没有说你送礼物,别人就一定要收,天下可没有这个理啊。”
“可他不是别人,是我兄长!”
“可小姐,当初伤害少爷最深的人,也是你啊。”
秦薇蔚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悲哀的摇了摇头。
“这怎能怪我,当初若不是他蓄意谋反,差点牵连全家被灭满门,我又怎么会举报他。”
“我如今肯先低头,带着礼物过来,便是心存修缮关系的心思。”
“可惜,是我太傻,现如今他的,早就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兄长了。”
“不但拒绝了我的礼物,还将我拒之门外。”
“我早该听秦墨哥哥的话,对他彻底死心。”
说罢,秦薇蔚缓缓松开双手,任由她辛苦从大相国寺求来的玉佩脱手而出。
“啪!”的一声脆响。
玉佩化作残片崩落满园,纵然寻回,也难以恢复原状。
......
那日过后,秦乾在秦府内倒是难得讨要了几天安宁。
以至于秦安来送饭的时候都难掩心头喜悦。
“少爷,你的伤口已经结疤,代表愈合的很不错啊!”
秦乾点了点头,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
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秦安,我想出去一趟。”
秦安的笑容呆滞在脸上,逐渐变得为难起来。
“少爷,咱们不是说好了。”
“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没法让你去见老夫人啊。”
秦乾摇了摇头,“若是实在见奶奶困难,我并不像强求。”
“但我这次出去,是想出府一趟。”
秦安的神情变得更为惶恐。
“少…少爷,你出府做什么。”
秦乾眼神一肃,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去国墓一趟,亲自祭拜当初为了守护大夏捐躯的将士。”

咻!
话音刚落,几人立即散开。
衙役并未打算公平对阵,齐齐摆开架势,意把秦乾围困住。
可几人刚一行动,秦乾就已看穿他们的心思。
大夏第一军神绝非浪得虚名!
几名衙役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若不是因为莫须有的谣言,他依然手握重兵,在战场上挥斥方遒。
几名衙役见他没有动,几人互相交换眼神,立即起势。
呼!
一人从秦乾偷袭,冲出硕大的拳头。
“看招,小子!”
衙役挥出一拳,对准秦乾后脑勺击去。
小安等人见状纷纷往周围退去,他们手无寸铁,根本不敢跟衙役动手。
看着秦乾即将被重击,小安紧张的捏起拳头。
他没想到这个秦家人竟真的是来帮他们的!
可眼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就你们这三脚猫工夫也敢在我面前逞能?”
秦乾冷笑一声,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精准的接住对方的攻击。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顺势往前一拉。
咔嚓!
一道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偷袭的那名衙役手臂已经断掉。
“啊!”
“你敢对衙役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其他几名衙役看到同僚受伤,立即大声叫嚣。
同时,他们的手上动作没有停下。
几人纷纷出手,对准秦乾上下盘同时攻击。
秦乾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漆黑的杀意流转。
当年他敢于在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都能全身而退。
哪怕现如今重伤未愈,也不是这些阿猫阿狗可以欺辱!
“唰!”
几人始料未及,就被秦乾一击横踢腿全都打倒在地。
看到倒地的几人,秦乾并未停下。
他冲过去,对着几人又是一顿暴揍。
秦乾将三年神机营所受的折磨,全都爆发出来。
一番教训后,衙役彻底焉了,不断求饶。
“公子饶命......”
几名衙役没料到遇上硬茬,竟无视他们身份,公然开打。
承天府数十级台阶下的围观百姓也全都愕然。
“这人究竟是谁,怎如此厉害?”
“他胆子真是太大,竟敢在承天府外殴打衙役,不要命了?”
“果然是跟随秦贼的人,无法无天!”
秦乾收起拳头时,也听见百姓的议论。
他此时内心,只剩下一片苦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因为三年前的谣言,但凡有一点牵连都能扯上关系。
可见,这些烈士家眷受到过多少非议。
秦乾深呼一口气,收敛思绪。
此刻,从承天府内走出一行人。
秦乾看过去,从带头那人的官服制式一眼认出对方身份。
承天府府尹,王思明。
“何人在我承天府外吵闹,成何体统?”
王思明满脸怒容,扫视一圈众人,大声质问。
“大人息怒,这群流民在府外寻衅滋事,属下欲驱赶反被暴揍一顿......”
看见王思明出来,被揍的衙役连忙爬起来诉苦。
得知自己手下被揍,王思明怒目而视,更加恼怒。
“岂有此理,此等刁民也敢在承天府闹事,全都抓起来!”
听见府尹下令,小安等人都慌了神。
虽说早有心里正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害怕。
一旦被抓进去,必定又是好几天下不了地。
旧伤加新伤,身体更加承受不住......
秦乾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本是想看看王思明如何处理。
没想他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抓人,顿时心中燃起怒意。
若是三年前,他早就手起刀落,直接要了这等昏官的性命。
无奈,今时不同往日。
秦乾忍住怒意,伸出手一把拦住抓住小安的衙役。
“且慢!”
听他大声制止,正要抓人的衙役纷纷停下来。
王思明也看过来,见他头戴斗笠,面露不满。
“何人竟敢在本官面前遮掩,速速摘下!”
秦乾迟疑片刻,将斗笠脱下。
本以为会引发一些骚乱,未曾想,周围却没有丝毫动静。
就连王思明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就不再关注。
秦乾心中五味杂陈,看来曾经的护国将军早已被人遗忘。
不怪王思明没有认出,秦乾经受三年折磨,早已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在王思明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满脸沧桑,瘦骨嶙峋的男子。
不过,王思明确实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怎么都记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被揍的衙役抢先一步开口,指着秦乾对王思明禀报。
“大人,就是此人动的手!属下们都吃了他的亏!”
听闻是秦乾打了手下,王思明便将怒火全都转移过去。
“你竟敢殴打衙役,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大人!”
衙役听见命令,立即激动上前。
“慢着,我们刚才击鼓鸣冤,承天府难道不该升堂审理吗?”
王思明身为承天府尹,却被人当面质问毫无颜面,脸色顿时变了。
他看向秦乾如鲠在喉,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好好惩戒一番!
他眼珠微微一转,随即露出一抹假笑。
“本官当然会审理,可若查明你无事生非,这五十大板依然会落在你的身上。”
“升堂!”
王思明用力拂袖,转身走进府中。
他顺水推舟,只要进了公堂就不愁收拾不了这群流民。
听到承天府尹升堂,小安一行人全都激动万分。
这些年,他们都未曾踏过承天府的公堂。
秦乾缓缓走进去,众人纷纷跟随在后。
“威武~”
公堂之上,王思明高高在上,满脸冷傲。
小安等一众流明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虽面容两杯,但满眼不屈。
啪!
惊堂木一响,王思明厉声呵斥。
“大胆,堂下何人,还不下跪听审!”
少数几位流民犹豫片刻,就真的要跪下。
“不许跪!”就在此时,秦乾却厉喝制止。
面对一众流民困惑的眼神,秦乾指着王思明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他该跪你们!”
“当初若不是你们的家人在前线拼死抵抗,又哪里来得他今天耀武扬威!”
王思明双眸圆睁,咬牙切齿,死死盯着秦乾冷冷吼道:
“按大夏律,既已开堂,本官就代表着陛下!”
“你们这些流民不跪,难道是想造反不成吗?”
听闻此言,流民们面色一白。
他们只是想来讨个公道,怎么突然变成造反了。
秦乾冷冷说道:“王大人,别动不动就扣帽子。”
“太祖有言,身有功名者,可开堂不跪。”
王思明冷笑一声,“这些狗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功名在身?”
“我看你就是狡辩!”
“来人啊!此人违背大夏律,见官不跪,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秦乾却已经淡然。
“王大人莫不要了,当初为护国战死的所有将士们,陛下许以了护国英魂的功名,其亲属后代共享此名!”
“此名虽不大,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功名。”
王思明面色一变,护国英魂,他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些。
要知道自从上柱国被抓捕后,他曾经的下属也死的死,逃的逃。
“你,你是何人?”
王思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乾没有回答,淡淡道:“既然不用下跪。”
“就还请王大人立刻调查蒋英霍克扣战事将士的抚恤一案!”

“奶奶,是孙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秦乾心如刀绞:“快,带我去看看奶奶......”
秦安却拦在他身前,面上露出不自然的堆笑:
“少爷......少爷遍体鳞伤,身体还没修养好,不如且先休养生息,等身体好些了再去探望......”
“奶奶为我操劳至此,我怎能安心。安伯你莫要拦我。”
秦乾强行支撑起虚弱的身体,踉跄下床,摇摇头。
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境,和奶奶的相聚见一面少一面,他不想留下遗憾。
秦安连忙上前替他披上外套,不过行动之中却有隐隐的阻拦之意。
秦乾微愣,看看紧闭的门窗,以及伫立的管家。
他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微沉:“是父......侯爷派你来监视我?”
怪不得,专门派侯府管家来,屋内却没一个下人。
“少爷言重了。”
秦安面色有些尴尬,低头道:“侯爷也是关心少爷的身体,少爷别多心。”
“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官帽,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了。”
想到那个一门心思不想跟谋反案沾边的父亲,秦乾不由冷笑两声。
秦安又道:“侯爷和夫人,现在就在老夫人塌前侍候。少爷你若是现在去了,到时候争吵到老夫人休息,只怕......”
“为何!”秦乾愤愤不平,“奶奶为了我操劳至病,难道我连见她一面都不行啊。”
秦安满脸愧疚,嘴张了又张,还是坚定的拦在秦乾面前。
“少爷,还恕我无礼。”
“此事过后无论你如何惩处我都行。”
“但现在真的不能让你去看老夫人。”
秦乾满脸苦楚,知道秦安是为了自己好。
末了许久,他沙哑说道:
“秦安,若是奶奶病情好转,劳烦你立刻通知我。”
秦安连连摆手,“少爷,你这样真是折煞了老夫。”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须少爷吩咐呢。”
“咚咚咚!”敲门声在屋外响起。
一个如百灵鸟般悦耳的声音脆生生的喊道:“秦爷爷,老夫人醒了,吵着要见你。”
“其余仆人笨手笨脚,恐怕伺候不了老夫人,你快些去吧。”
秦安微微点头,扭头看向秦安。
“想必是老夫人担忧少爷你的安慰,想唤我过去询问一下状况。”
秦乾拱手,面容庄重。
“那就劳烦你了,顺便帮我给奶奶问个好。”
秦安微微侧身避开秦乾拱手的方向,但眼眶却红了。
这么礼贤下士的少爷,怎么可能是忤逆造反的凶徒。
曾经那么多人受了少爷的恩惠,在这种关键时刻却纷纷跳反。
若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少爷长大,知晓他的为人。
恐怕要真的信了那些坊间传文,说少爷是大武派来的间谍。
可少爷以前那么好的风评,究竟是从何时扭转的?
好像是从秦墨少爷回来以后......
秦安神色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连忙摇了摇头,收束心神,不敢在胡思乱想。
推开房门,一个身着火红色狐裘,娇俏妩媚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对丹凤眼灵动传情,此时却若有若无的向屋内打量。
秦安诧异道:“小姐,怎么是你来传话。”
听闻此言,秦乾忍不住扭头看去,一幅幅画面从回忆深处浮现。
秦薇蔚,秦家唯一的千金,曾经,也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
五岁那年,她贪玩溜出了秦府,吓坏了爹娘,自己抗下了责任,硬生生吃了一顿鞭刑。
十岁那年,她游玩失足落水,险些淹死在池塘之中,自己奋不顾身去救,风寒落下肺疾。
十六岁那年,她沉迷穷书生诗画,嚷着要私奔,实则是绑匪设下的局,自己拼死阻拦,将她救出匪窝,得到的不是感谢,反而是一句多管闲事。
此后自己为朝廷征战八方,时常写信回京、寄出礼物嘘寒问暖,却石沉大海,让自己担心不已。
所有的记忆画面堆叠,落格在两人最后一面。
她二十二岁那年。
当着文武百官,拿出自己的家书,作证自己意图造反。
如今四目相对,秦薇蔚已经二十五岁,出落的妩媚娇俏,和记忆中那个贪玩儿的小女孩儿,浑然两样。
此时兄妹那时隔了三年的对视,对于秦乾来说却仿佛过了无尽岁月。
秦薇蔚明亮清澈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愧疚和怀念。
只是挤出了一个局促尴尬的笑容:“兄长回来了。”
“神机营如何?我听闻你在其中虽然劳累了些,但大体不错。”
听闻此言,秦乾惨笑一声,这些年来,他在神机营受到了数不清的折磨,险些生死。
却从未想过,在秦薇蔚口中却轻飘飘的变成了一句大体不错。
他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直挺挺的就向后倒去。
“少爷!”秦安满脸惊恐,忙了扑了过来。
但却乱了方寸,无意中扯掉了秦乾披在身上的外套。
刹那间,那宛若数十条蜈蚣扭曲爬行的狰狞伤口尽数露在秦薇蔚眼中。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避开了眼眸。
随即反应过来,诧异问道:“兄长,你…你这身伤口是哪里来的?”
秦乾虚弱冷笑,“自然是在神机营留下的。”
秦薇蔚当即眉头一皱,温怒道:
“不对,秦墨哥哥明明说过,他特意嘱咐让人对你多加关照。”
“兄长,你这伤不会是自己弄得,就是为了博得家里人愧疚吧?”
说罢,她抬腿就准备向屋内走去,准备亲眼验证一下秦乾的伤口真假。
秦乾悲哀的摇了摇头,虽然早就料到了她会这番态度,但真的遇见,却还是让自己更加心冷。
吃力披上外套,微微抬手阻拦。
“秦某旧病初愈,今天不便见客。”
“秦…姑娘,你且自便吧?”
秦薇蔚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寒了秦乾的心。
她连忙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这是我在大相国寺求来的安神玉,想送于兄长。”

太监低头领命:“是。”
夏映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大牢。
阴暗潮湿,空气里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腐臭。
流民们被关在一起,靠墙坐着,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怨恨。
“都是他!”
“要不是他带我们来,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秦乾,害死了我们家人,现在又害我们下大牢,他就是个灾星!”
人群中,几个壮实的男人低声议论着,目光阴沉地看向秦乾。
秦乾坐在角落,靠着墙,闭着眼,思绪飘远。
夏映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还有凌婉倩,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一颗石子砸在他身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装什么死?”有人骂道。
“哼,三年前他就害了这么多人,现在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想让我们信他?”
“早就该让他死了!”
一人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往秦乾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拳头还没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挡在秦乾前面。
“别打他!”
小安展开双臂,拦在秦乾面前,声音沙哑。
“他不是坏人!”
那人冷笑:“小子,别被他骗了!”
“你爹就是被他害死的!”
小安红着眼,咬着牙喊:
“你们说他造反,可一个肯用命帮咱们讨公道的人,真的会造反吗?”
“我爹以前常跟我说,秦将军从不把兄弟当棋子,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
“就连现在,他也是为了给咱们讨公道,才被关进来的啊!”
围着的流民们愣住了。
小安回头看了一眼秦乾,眼里带着泪。
“你说过会帮我们拿回抚恤金,我信你。”
“但你不能死,不能让他们打死你。”
他转头看向那些人,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说秦将军害了我们,可他真的害过吗?”
“是你们亲人愿意跟着他的,他们信他,愿意听他的命令。”
“可你们现在却要打他,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吗?”
那几个人愣住了,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秦乾睁开眼,看着小安,目光复杂。
“对不起。”
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小安摇头:“我只想要个公道。”
“我爹死了,连个公道都没有。”
大牢里一片沉默,没人再说话。
流民们坐回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乾靠着墙,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团模糊的影子靠在墙角,蜷缩着,衣衫破旧,污垢遍布。
那人动了一下,咳声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像刀片割在耳膜上。
他愣住了,盯着那团影子。
一瞬间,熟悉的轮廓像破碎的画卷一样拼凑在眼前,模糊却刺眼。
他认出了那人。
“李策?”
声音落地,像掉进深井,砸出沉重的回响。
那人没有应声,依旧靠着墙,像块被丢弃的破布。
秦乾站起,朝那人走过去。
他停在李策面前,视线落下,定住了。
那是一张毁了的脸,皮肤被烧得坑坑洼洼,左半边脸上还覆着扭曲的疤痕。
嘴唇干裂,皲裂的地方渗着血,头发稀疏,像一团枯草。
低头,又看到了那人的双腿。
空荡荡的裤脚瘫在地上,脚踝以下什么都没有。
秦乾站着,没动,喉咙像被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半晌,他才蹲下,低声问:
“是你?”
那人动了动,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眼神迷蒙,盯着秦乾看了几秒。
“秦乾?”
声音干哑,像从破了洞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低下头,似乎在回想,又抬起头:“你怎么会在这?”
秦乾的心脏猛地一缩,看着昔日好友如今这副模样,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是我。”
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李策盯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呵......原来是梦。”
说完,他闭上眼,靠回墙上,不再动。
秦乾的眼眶发热,心如刀绞。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发抖,最终轻轻落在李策肩上:
“不是梦,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李策猛地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他盯着秦乾,瞳孔收缩了一瞬,像是终于认出了他。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挥向秦乾。
秦乾没躲,那只手砸在他的肩膀上,带着颤抖的力道。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死在神机营里!”
秦乾皱眉,盯着他,声音低沉:
“李策,你......”
“闭嘴!”
李策打断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
“你还有脸叫我的名字?”
“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为什么吗?”
他说着,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用力撕开。
破烂的衣物下,是一具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身躯。
胸口和手臂上,全是旧伤和新伤交叠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渗血。
秦乾盯着那些伤口,呼吸一滞,“你怎么......”
“别问我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你!”
秦乾愣住了,看着他,眉头紧锁。
“因为我?”
李策冷笑了一声,“你被关进神机营后,我去皇宫帮你求情。”
“结果呢?那个贱人不但不听,还把我赶出皇宫,下令封杀我!”
“我家......我诺大的家族,被她一句话弄得分崩离析。”
“生意被抢,亲戚反目,我欠下巨款,被人打断双腿,容貌毁了,最后被丢进这牢里!”
“你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每天吃的东西连猪都不吃,每天被人当成垃圾一样踩在脚底!”
“我的命,是你害的!”
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嘶吼,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一样。
秦乾听着,心里一阵阵抽痛,不敢抬头看李策的眼睛。
“你说......是因为我?”
声音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李策冷笑:“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变成废人!”
“我恨不得杀了你!”
空气里,一片死寂。
秦乾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他想过自己被陷害后,可能会连累别人。
可没想到,李策会被折磨成这样。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了。
李策却一愣,“对不起?”
声音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的双腿还回来?”
“又不是你叛国,能把我害成这样?”
秦乾低头,“兄弟,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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