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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梦里精怪是未来夫君全文免费

祝卿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庾昭月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六位青衫绿裙的侍女,她们走至近前便依次分开,露出一张端庄清丽的脸。襄王世子妃庾清月。只见她高髻上戴着世子妃品阶的花树宝钗,洁白眉心贴了枚精致的茶花细钿。上着水绿色罗衫,下穿蜀地进贡的单丝碧罗裙,裙面以金缕绣出茶花引蝶的纹样。随着她款款走来,庾昭月仿佛闻见了绿茶香味,小嘴一撇,侧头看向甬道旁的芍药。有一朵白玉芍药开的极盛,她忍不住细看了两眼,花朵如此硕大,花瓣层层叠叠,做糕点一定美味!庾昭月抑制住咽口水的冲动,露出一抹克制的浅笑。庾清月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庾昭月遗传了父亲的美貌,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今日又盛装打扮,梳着交心髻,戴着嵌绿松石金花钗和一柄鎏金梳背。上穿浅绯色刺绣衫子,颈戴珍珠...

主角:周映易水翠柔   更新:2025-03-19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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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映易水翠柔的其他类型小说《甜宠:梦里精怪是未来夫君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祝卿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庾昭月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六位青衫绿裙的侍女,她们走至近前便依次分开,露出一张端庄清丽的脸。襄王世子妃庾清月。只见她高髻上戴着世子妃品阶的花树宝钗,洁白眉心贴了枚精致的茶花细钿。上着水绿色罗衫,下穿蜀地进贡的单丝碧罗裙,裙面以金缕绣出茶花引蝶的纹样。随着她款款走来,庾昭月仿佛闻见了绿茶香味,小嘴一撇,侧头看向甬道旁的芍药。有一朵白玉芍药开的极盛,她忍不住细看了两眼,花朵如此硕大,花瓣层层叠叠,做糕点一定美味!庾昭月抑制住咽口水的冲动,露出一抹克制的浅笑。庾清月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庾昭月遗传了父亲的美貌,打小就是美人胚子。今日又盛装打扮,梳着交心髻,戴着嵌绿松石金花钗和一柄鎏金梳背。上穿浅绯色刺绣衫子,颈戴珍珠...

《甜宠:梦里精怪是未来夫君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庾昭月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六位青衫绿裙的侍女,她们走至近前便依次分开,露出一张端庄清丽的脸。

襄王世子妃庾清月。

只见她高髻上戴着世子妃品阶的花树宝钗,洁白眉心贴了枚精致的茶花细钿。

上着水绿色罗衫,下穿蜀地进贡的单丝碧罗裙,裙面以金缕绣出茶花引蝶的纹样。

随着她款款走来,庾昭月仿佛闻见了绿茶香味,小嘴一撇,侧头看向甬道旁的芍药。

有一朵白玉芍药开的极盛,她忍不住细看了两眼,花朵如此硕大,花瓣层层叠叠,做糕点一定美味!

庾昭月抑制住咽口水的冲动,露出一抹克制的浅笑。

庾清月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庾昭月遗传了父亲的美貌,打小就是美人胚子。

今日又盛装打扮,梳着交心髻,戴着嵌绿松石金花钗和一柄鎏金梳背。

上穿浅绯色刺绣衫子,颈戴珍珠琉璃金珠项链,下着织金晕间裙,手腕上挽了条绛色薄纱披帛。

小脸白得发光,身段玲珑有致,光站在那就耀如明珠,叫人挪不开眼。

庾清月心中升起无力感,都说琼州终年烈日炎炎、海风萧萧,为何庾昭月却越长越美,若是景绪看到这一幕……

她此刻的目光似响尾蛇的眼睛,锐利又毒辣。

庾昭月若有所觉,正要抬头望回去,崔氏已侧身一步,挡住了她。

庾清月瞧着崔氏戒备的模样,忽然想通了,庾昭月长得再美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坏了名声!

日后要不嫁那些求名的小门小户,要不沦为纨绔子弟的联姻筹码,能有什么前程可言?

一想到这点,她拢了拢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泥金披帛,真情实意地笑道:“叔母,七妹妹,一早盼着你们来呢!”

庾昭月并未搭理她,专心致志看刚才那朵白玉芍药,长得这么好必须采走。

崔氏斜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嗯了声。

庾清月脸色微沉。

宋国夫人杜氏不满道:“七娘自去了琼州,越发不知礼了。”

庾昭月只觉得好笑,她这位自诩端庄贤淑的大伯母,最爱端架子教训人,无趣至极。

“七姐姐,三姐姐同你讲话,你为何不答呀?”庾婉月状似天真的开口。

庾昭月还未来得及言语,只听崔氏啧了声:“经年不见,不但长嫂这嘴皮子利索了,九娘也不遑多让,真是好教养。”

庾婉月面露委屈,一副要哭的模样。

杜氏则气的眼睛冒火,长安城谁人不赞她端庄有方,又谁人不说崔公长女离经叛道。

十八岁出家做女冠,二十五岁还俗嫁人,婚后携郎君在外游历十年才归府。

这样不知礼的粗妇,居然讽刺她女儿教养不行,何其荒谬!

这时,正厅传来脚步声。

庾清月握住杜氏的手,她深吸一口气,掩住眼底嫌恶,恢复成端庄模样。

崔氏讥讽:“长嫂这变脸术习得也不错。”

此言一出,杜氏本来还能挤出一丝笑容的端庄脸,彻底笑不出来了。

庾昭月乌眸星光闪闪,阿娘威武!

襄王妃手下樊娘子从正厅走出,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庾昭月身上。

庾昭月敏锐地发现,自樊娘子出现,阿娘脊背瞬间绷直,她默默牵住她的手。

崔氏心口一松,回握住她,缓步迈入正厅。

“七娘快过来,哎呀,如此仙姿佚貌,真叫姨母看迷了眼!”

襄王妃说着便从手腕上褪下镶金白玉镯,庾昭月下意识挣脱,眼前言笑晏晏的人让她胆寒。

襄王妃与她阿娘自小相识,又先后嫁到长安,她从前一度唤她姨母。

所以当阿爷忽然入狱,阿娘与阿兄均不在家,她率先想到就是求助这位姨母,然而人心难测……

襄王妃僵了下,很快恢复笑意:“你这孩子,同姨母客气什么?”

庾昭月转头看崔氏,只见她大步走来,将她掩在身侧:“承蒙王妃厚爱,只是这玉镯是您心爱之物,七娘断不敢受!”

“映娘,你……”

崔氏见她唤自己闺名,心中寒意更甚,扭头看庾昭月:“阿娘与王妃叙叙话,你去花园玩会。”

庾昭月快步走出正厅,夏日阳光明媚,一下驱散被毒蛇缠住的寒意。

侍女清夏迎上来:“七娘,大郎在琅花亭等您。”

清夏说的是庾昭月兄长庾骁,二房长子,在同辈小郎君中排行居长,人称庾大郎。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七姐姐,你等等我!”

庾昭月当即拉上清夏,两人健步如飞,不多时便走到琅花亭前的青石路上。

她一眼看到高大威猛的庾骁,此刻正同一位少年郎叙话,那少年郎听到动静转身,庾昭月才发现看错了,是位穿男装的小娘子。

对方看到她先是一愣,旋即雀跃蹦过来:“阿姐!”

庾昭月也提起裙摆朝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若竹,好久不见啦!”

这是庾昭月的表妹,祁国公府谢若竹,人称谢四娘,今年十五岁。

“阿姐,我好想你呀!”

谢若竹抱着舍不得松手,天爷啊,阿姐比从前更好看了,抱起来软乎乎的,软……

她拉开些距离,自以为偷偷瞧了一眼。

哇!还想抱!

庾昭月发现谢若竹眼神同从前一样,好笑的弹了下她脑袋。

谢若竹是遗腹子,生得清冷雅致,但性子十分跳脱,平生最大嗜好便是赏景。

何为赏景?

美人为景。

庾昭月七岁刚回宋国公府,头回见面就被她抱住,阿姐长阿姐短,哄得她高兴地掏出小宝库。

谁料谢若竹拿了玉石,转头就朝她阿爷献殷勤:“舅父抱抱,四娘最喜欢美人舅父了。”

气得她半天没跟谢若竹说话!

后来她们怎么和好的呢?

谢若竹说带她去谢氏族学赏景,她勉强同意了。

后来发现赏景确实益处多多,比如炼金石没有进展时,比如在琼州卧床养病时……

“阿姐,我今日装扮如何?”谢若竹像蝴蝶一样转了个圈。

庾昭月仔细打量,她单髻间插着白玉簪,身穿月白色翻领窄袖襕袍,腰缠革带,脚踩乌靴,十足清冷少年郎模样。

“如何?”

庾昭月叹气,偏生长了张嘴!

“阿姐?”

庾昭月眨眨眼,冲她勾了勾手指:“哪来的翩翩少年郎,叫姐姐好找!”

谢若竹配合的抛了个媚眼。

“那我今日便随姐姐归家,姐姐既有了我,日后可不许看其他小郎君了,不然人家就……呕,不行了,太矫情了!”

“哈哈哈!”庾昭月笑得花枝乱颤。

谢若竹忽然想起正事,转身看向亭中,正要唤人,身后传来扫兴的声音:“七姐姐,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此与人私……”

庾昭月像看傻子一样。

庾婉月慌忙捂住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有损她的清誉,都怪这狐媚子,害她昏了头!

恰在此时,谢若竹转过身,庾婉月瞪大眼睛,赶忙环视左右,还好三表兄不在!

“四娘,你好好的穿男装做甚,害得我都认错了!”

这话属实蛮横,谢若竹直接气笑了,转头就朝亭中喊道:“三兄,你听见没有?阿姐也说我穿男装好看!”

庾婉月慌忙朝亭中看去。

庾昭月也望过去,只见自家兄长背后,走出一位穿青玉色水波纹圆领袍的男子。

这是谢若竹的三兄谢诚。

他整个人像青竹一样修长挺拔,周身充满书卷气。本该是端方君子,却偏偏生了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显得深情款款。

不过庾昭月自小就看他这双眼睛,早就心如铁石。

谢诚认真看了她两眼,垂下眼眸,行叉手礼道:“七娘安好。”

“三表兄,许久不见,风姿更胜从前。”庾昭月笑着回礼。

庾婉月红着脸道:“三表兄,我方才同四娘开玩笑的。”

谢诚淡淡点头。

谢若竹哼了声,挽住庾昭月手臂:“阿姐,你们走后不久,三兄考进了弘文馆,是魁首哦!”

弘文馆是大胤顶级的两座学馆之一,藏书极其丰富,囊括历朝历代经典书籍,授业老师由当朝权要、当世大儒、著名书法家组成。

故招生门槛极高。

每年只收三十人,年龄限制在十四至十九岁。

这些人只要不出意外,未来都会是大胤的肱股之臣。

而谢诚十五岁能以魁首入学,庾昭月毫不意外,因为他从小就是长辈口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小郎君。”

在兄长沉迷武学、她和谢若竹爬墙看少年郎时,谢诚已经拜大儒为师,研读经史。

“恭喜三表兄!回头我与阿兄补上贺礼,元常公的字帖可好?”

谢若竹惊呼出声,虽然她不好书法,但是东晋钟元常公的字帖,千金难买!

庾婉月攥紧手指,这狐媚子最爱装大方笼络人心,已经在和大将军相看,居然还不检点要勾引三表兄!

“那先谢过表妹了。”谢诚温声道谢,似忽然想起,“藏书阁去岁收集了一批孤本,有葛仙翁的……”

“葛仙翁!”没等他说完,庾昭月就忍不住打断。

葛仙翁是东晋时期的道士,一位天纵之才,会医术,会炼丹……

她幼时随家人游历,正是看了他的著作,爱上捣鼓金石,在琼州帮了阿爷大忙。

庾婉月见他们聊得热络,急不可耐想插话,刚喊出“三”就被谢若竹捂住嘴。

“有《抱朴子》全本吗?”

庾昭月手上只有内篇残本,还是她阿爷重金求购的。

看着她水润莹亮的乌眸,谢诚眼皮颤了下,极快的点头。

庾昭月正想询问能否借阅,斜对面假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兄且留步,父亲和阿娘特意为你宴请长安权贵,你好歹用了膳再走!”

“世子见谅,边关急报,需要大将军亲自处理。”

庾昭月立即竖起耳朵,景绪的阿兄,那不就是传说中杀人如切菜的镇西军主帅嘛!

她想起崔氏叮嘱,要离他远远的,但景绪那厮在吃瘪,若能亲眼看到,感觉一整天都会开怀。

正犹豫间,听到谢若竹压得极低但难掩兴奋的声音:“哎呀呀,这等秘辛,我们怎么好听呢?”

庾昭月在她眼中清楚瞧见“看戏”二字。

要不远远看一眼,应当不会被发现!

看完就麻利的遁走,应当不会有事!

刹那间想好几个“应当”,庾昭月有了决定。

下一瞬,她和谢若竹默契转身,看似回避,实则凝神看戏。

庾骁自幼好武,一直仰慕景珣的威名,脚下退了两步,脖子却悄悄伸长。

唯有谢诚,他素有君子之风,教养告诉他应速速离开,但是……

庾婉月本想义正言辞斥责,瞥了眼谢诚,偷偷凑近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庾昭月悄悄转头,拉起腕上的薄纱披帛遮住半张脸。

映入眼帘的是被玄色锦袍包裹住的长腿,继而是被白玉金框带扣住的窄腰。

她鬼使神差想到梦中精怪,身材相仿,若是他也穿这一身……

呸呸呸!

她连忙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赶出去,继续抬眸往上看。

殊不知,景珣早已察觉此间动静,正欲逮人。

肤白如玉,薄唇紧紧抿着,黑眸狭长锐利,右眼尾下有颗殷红小痣。

庾昭月看的津津有味,忽然僵住,白玉面,丹凤眼,小红痣……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忙眨了眨眼,又从上往下看了一遍,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惊得落下手中披帛,还险些咬到舌头:夭寿啊!梦中那精怪修成人了!


崔氏从头到脚扫视景绪,直将他看得笑意全无,才冷冷回道:“世子应随世子妃,唤我二叔母。”

景珣大步踏进飞羽堂正厅。

襄王妃笑着递上一碗樱桃酪浆:“大郎,刚从樱桃园摘下的,你快尝尝解解暑气,阿娘记得你从前最爱吃樱桃了!”

候在殿外的左统领赵苍立刻沉下脸,大将军明明极厌恶樱桃!

景珣飞快移开视线,胃里酸意却叫嚣着往喉间涌去,紧握的左手再次攥紧,碎玉扎进掌心,一阵阵刺痛传来,才将那股翻腾的呕意压下。

襄王妃脸色一顿,尴尬笑了两声:“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口味变化也是寻常。”

她身后的樊娘子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襄王妃想说些景珣幼时的趣事,来缓和凝滞的气氛,但想了片刻,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暗自懊恼一声,幽幽看着景珣,放低姿态道:“大郎,前日是阿娘不好,不该不经你同意就准备侍女,她们身份低微,你不喜也正常。”

她说着将一本画册放在案几上:“这些是长安城里待字闺中的贵女,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景珣抬眼,目光交汇,襄王妃像看到深秋的寒潭水,莫名有些发冷。

“大郎,你二十有五却还孤身一人,阿娘是忧心你!这画册上均是品貌俱佳的小娘子,你瞧首页这位……”

她说着快速翻开画册,但景珣一个眼神都没给,转身便走。

襄王妃本来被崔氏拒绝就心生恼怒,此刻又被景珣冷脸,当即拽住他一直紧握的左手:“大郎!阿娘是真心为你好,你为何总是拒绝?”

景珣背脊骤然绷直,却又竭力克制,脖颈和手背因克制青筋偾起。

因为太过用力,本就碎成几截的玉环,再次裂成数块,密密麻麻的碎玉深深嵌入掌心,难以忽视的剧痛终于令他维持住清明。

“松手。”

异常冰冷的口吻,襄王妃只觉得被寒潭水淋头浇下,整个人踉跄两下,朝旁边倒去。

景珣眼皮颤了颤,强忍着反胃伸出右手,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那缭绫衫子时,门外响起一道急切高亢的声音。

“阿娘当心!”

景珣退后两步,看着景绪奔至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亲昵的扶起襄王妃。

“阿娘有没有摔痛?儿去请尚药局的太医来!”

“阿娘无事,不必兴师动众,倒是你跑的这么急,当心出汗着凉了!”

“我身体早就不似幼年羸弱,阿娘无须担忧!”

瞧着他们母慈子孝,景珣左手在衣袍上蹭了蹭,血迹隐入玄色锦袍,只余下极淡血腥味,胃中翻滚的不适感终于退却。

忽然,景绪转过头:“阿兄,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景珣扫了他一眼,他似被利刃抵住脖颈,瞬间哑了声。

襄王妃轻拍他手臂:“是阿娘没站稳,与你阿兄何干,还不快致歉!”

“愚弟方才在台阶上看到阿娘要摔倒,一时情急误会了,还请阿兄见谅!”景绪抱拳弯腰道。

景珣并未搭理,只看向襄王妃,她忍着不快,打圆场道:“大郎,三郎素来性子莽撞,你别同他一般见识。”

景珣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大郎!宴席在揽月台,阿娘让侍从为你引路!”

“不必,我记得。”

襄王妃脸色古怪,张张嘴,最终没吐出一个字。

景绪脸色复杂,景珣刚才急着要走,显然是不想参加宴席,现在又忽然留下,莫不是想同他争世子位?

“阿娘,阿兄看起来好像生气了,要不儿再去同他道歉?”

“无妨,阿娘方才已经帮你说情了,你下次……咦,哪来的血迹,你受伤了,快让阿娘看看!”

景珣耳力极好。

大步跨出飞羽堂,径直走到一处竹林,才停下脚步。

左统领赵苍熟练地拿出水袋,要为他冲洗被襄王妃拽过的左手。

“大将军受伤了!”右统领邬在非惊呼道。

景珣展开左手,碎成数截的螭虎纹青玉环,赫然嵌在掌心,血迹顺着碎玉蜿蜒流下,映着白手有些惊心。

“这不是王妃……”邬在非被赵苍瞪了一眼,赶忙闭嘴。

这玉环是景珣身世大白于天下,襄王妃所赠,玉环同“还”,寓意吾儿还家。

明明是庆祝大将军归家,偏又打了一对玉环,道兄弟齐心。

赵苍拿出匕首,动作麻利的挑出碎玉,邬在非拿了块灰帕子接着。

少顷,伤口处理完毕,赵苍拿出纱布要包扎,却被景珣拒绝。

他怔怔看着伤口,脑中不由得忆起梦中人。

她若是发现他受伤,会着急的撕下裙摆,会小心翼翼为他包扎伤口,还会笑眼弯弯安慰他。

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何在梦中对他活泼又热情,在现实却对他避如蛇蝎?

难道只是长得像?还是因为那个被她挽着的青年郎君?

此念一出,景珣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线。

“大将军,这些碎玉?”邬在非低声问。

景珣沉着脸的伸出右手,邬在非麻利的将碎玉倒入他掌心。

他盯了片刻,缓缓竖起手掌。

碎玉从掌心滑落,有些摔在石板上,发出“当啷”脆响,有些弹进旁边泥地,沾染了尘埃。

微风乍起,竹叶飞舞,很快将它们遮住。

景珣心口倏地一松,似卸下了某种负担。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亭子,沉沉看了片刻道:“去揽月台。”

邬在非揉了下耳朵,见鬼了,他竟然听出几分抓奸的意味!

赵苍瞥了眼亭子牌匾——琅花亭。

他们走后不久,竹林入口飘来一阵绿茶花香。

“世子妃,可要在此歇息妆点?”侍女低声询问。

庾清月擦拭脸上的细汗,一行人走进竹林后的茶室,出来时她脚下一滑,险些摔跤。

贴身侍女捡起磕到她的物件:“世子妃,是一块青玉残块,上面还有血迹。”

庾清月接过,莫名觉得眼熟:“再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了。”

很快,数件残块被扒出,勉强能拼凑出一个圆环。

“这不是……”侍女脸色凝重。

庾清月不顾脏污,亲自擦拭青玉表面,待看清上面纹样是螭虎,紧蹙的眉才松开。

不是世子的赤龙玉环,是景珣那杀神的。

庾清月思绪飞速运转,这玉环是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所赐,仆从绝没有胆子偷窃。

那只剩一个可能,是那杀神亲自损坏并丢弃的。

今日能令他大动肝火的事,唯有王妃想撮合他与庾昭月一事。

那杀神似乎极厌恶女子,之前拒了圣人赐婚,前日留宿王府,王妃精心备了娇娆侍女,却被他扔出寝殿,险些丧了命。

而庾昭月钟情景绪,襄王府人所共知,那杀神岂能受此侮辱?

庾清月整个人雀跃起来,疾步往飞羽堂去。

那厢,景绪看着画册首页明媚娇娆的少女,不敢置信问道:“阿娘,这,这是七妹妹?”

“三郎!”襄王妃出声制止,随即屏退众人。

屋内只剩他们母子俩,景绪急切道:“阿娘,你为何撮合七妹妹与阿兄?

阿兄性子冷漠、行事狠厉,七妹妹性情活泼、为人和善,两人属实不相配!”

襄王妃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反问:“那你觉得七娘与谁相配?”

景绪张张嘴,却迟迟答不上话。

襄王妃放下茶盏:“三郎,你已经娶了一位庾氏女,如今是想休妻另娶?”

庾清月到时,恰好听到这句话,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其二说她当年造谣庾昭月,今朝二房得势,打击报复。

庾昭月冷笑一声,看来窦岚今日非要找茬,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想寻她,可去陶然堂寻祖母,亦或去后院寻大伯母,找我做甚?”

窦岚脸色发沉,张嘴就要反驳。

这时,袁雪镜冷嗤着踩上一脚:“十八娘这些闲话,还是先憋回去吧!”

窦岚甜软的面容装不下去,提高声音忿然道:“你凭什么……”

“祖母召见昭月表妹,你有意见?”

袁雪镜这句话,将窦岚还未说完的话悉数堵在唇齿间,俏白的小脸涨成猪肝色。

袁雪镜犹嫌不够,居高临下睨着她道:“还不让开!”

窦岚屈辱的僵在原地,侍女连忙将她往后拉了一步,袁雪镜昂着头往前走,在经过她时还不轻不重撞了下。

姿态之嚣张,令庾昭月瞠目结舌,袁雪镜简直是斗鸡本尊,窦岚全然不堪一击。

众人显然也是这般想的,若有似无打量的目光,令窦岚羞愤交加,她凶狠的瞪回去,最后视线落在谢若竹身上。

……

陶然堂后厅。

庾昭月瞥见一片孔雀蓝裙摆,垂首按规矩行了礼:“请殿下安。”

“起来落座吧。”浔阳长公主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

庾昭月借落座的时机,快速环视厅内。

浔阳长公主端坐在上首,身穿滚边金绣宽袖大衫,搭配孔雀蓝牡丹纹夹缬罗裙,头上簪着花树宝钿,通身的威严贵气。

她今年五十有九,冷白的肤色,一双丹凤眼锐利狭长,鼻翼下两条深沉的皱纹,非常有威势,将左手席的宋国太夫人完全压了下去。

太夫人对面是永宁县主,她作为越王之女,打小金尊玉贵,待字闺中时性情便相当跋扈。

后来嫁入袁氏,成了长公主的媳妇,庆国公被婆媳俩闹得躲去终南山修道。此刻瞧她虽容颜倾城,但肉眼可见的戾气重。

她下首是一位气质恬静的美人,庾昭月杏眸骤然迸发出喜悦,郑姐姐!

郑清如生得英气,左脸颊有一个梨涡,增添了几分妩媚,她性情温婉大方,庾昭月从前同她十分要好。

察觉到庾昭月亮闪闪的目光,她飞快眨了下眼,眼神示意永宁县主。

庾昭月心思快速转了起来,她和永宁县主素来没有交情,郑姐姐怎么会暗示……

袁崇!

庾昭月脑中冷不丁蹦出这个名字,她微微抬起眼皮朝太夫人望去,见她带着笑意略微有些闪躲的眼珠子,瞬间明悟!

凭什么?

袁崇这放浪子究竟哪里好,太夫人这么看好他,怎么不自己嫁过去?

呸呸呸!

庾昭月心中赶忙跟祖父致歉,被太夫人气糊涂了!

浔阳长公主性子霸道,不像太夫人那般喜欢兜弯子,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单刀直入。

“七娘,你的婚事去琼州耽误了,你祖母一直为此忧心,托本宫为你寻一位如意郎君。本宫思来想去,袁氏正巧有一位,与你很是相配!”

庾昭月心里快吐了,趁着她还未说出袁崇的名字,赶紧起身行了一礼:“多谢殿下厚爱,不过小女并无成婚的打算。”

浔阳长公主最不喜被人反驳,当即沉下脸,眼刀劈过来,冷声斥责道:“婚姻大事,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自己做主的份!”

庾昭月暗讽,明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公主分明是想通过太夫人定下她的婚事!


庾昭月心猛地蹿了下,景珣怎么也穿了交领广袖?

景珣慢慢望过去,昳丽的容颜毫无遮掩的落在他眼中,素来沉稳的气息微不可察的乱了。

她今日穿了赤色罗衫,轻薄的面料裹着玲珑身段,显出纤长秀美的身姿。

浓密的鸦羽颤颤垂下,雪腮粉面,整张脸灿若玉山骄阳,光彩夺目,摄人心魂。

景珣胸口的刀疤开始发烫,深藏心底的欲念悄然滋长,一股食髓知味的贪婪在心间萦绕。

从前,他想夜夜梦她。

而今,他想日日见她。

“谢竹子,你今日打扮的……”景遇本想调侃一句,但是对上谢若竹冷嗔的眼神,麻利的转了个弯,“还挺别致!”

谢若竹轻哼了声:“你今日怎么……”

她眼神示意景遇,你今日怎么和景珣一起来了?

庾昭月身体未动,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景遇微微一笑。

昨夜圣人得知他要出席庾家宴席,连夜令金吾卫将他送到临渊别苑,叮嘱他今日务必带景珣出席,再多带他见见小娘子们。

他本来要去祁国公府找谢诚挤一挤,谁料景珣居然同意他住下了!

今早也没多话就跟他来了,甚至还穿了一件交领广袖,实在太不对劲!

景珣这人最为古板无趣,自打回到长安,不是玄甲就是玄色圆领袍,再不然就是朝会穿的紫色官袍。

事出反常必有妖,男人突然对穿着在意,十成是有心仪的小娘子了!

景珣这等冷情冷性的人,居然也有喜欢的小娘子,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稀奇!

景遇按下惊奇的心思,只道:“我最近跟着靖西郡王习武,昨夜宿在临渊别苑,今早晨练完思忖反正也闲着,不如来灵鹤园观摩崔公亲笔所刻的碑文。”

谢若竹莫名觉得怪怪的。

庾昭月瞥了眼谢若竹,温声询问:“十七郎想看《咏鹤赋》?”

话罢微微侧身,手指向东南角观鹤楼前的青石碑:“就在那里,现在过去看?”

恰在此时,清夏回来了。

“七娘,印章拿……”她说到一半,看清来人立刻顿住。

庾昭月不知为何,无端有些心虚。

谢若竹和谢诚碍于景珣在场,都未作声。

偏偏景遇也知晓内情,庾昭月去谢府取青田石,他知道。谢诚每日午歇时入阁抄书,他也知道。

他近日跟着景珣习武,昨夜又宿在他府中,默认是自己人便没有多想,兴致盎然的问道:“崔公擅雕刻,七娘一定得了家族传承,我可否有幸一观?”

庾昭月眨了眨眼睛。

景遇后知后觉冒昧了,正想打圆场混过去,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刻了何物?可否有幸一观?”

谢诚心头一凛,当日在襄王府那股古怪感又涌上心头。

景珣不知是刻给谢诚的,他只是想看印章的字迹,想验证是否是梦中神女。

尽管他坚信她就是,可他仍旧想盖棺定论。

清夏为难的看向庾昭月。

庾昭月心绪已经平缓,反正早晚也要被看到,她又没做亏心事,不必心慌。

她接过锦盒,递给谢诚:“此章是三表兄托我刻的,你们问他便好。”

景珣猝不及防,脆甜的话语似冰箭射进心口,周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变凉,他几乎僵硬了一息,目光才缓缓挪向谢诚。

谢诚慢腾腾打开锦盒,看清内里的印章,忍不住惊呼道:“两枚?”

谢若竹和景遇都凑过去,一人一句催促他拿出来细瞧。


她循着香味找去,发现北侧罗汉床上摆着两个食盒,食盒盖子歪斜着,香味飘飘忽忽直往鼻间钻。

庾昭月又羞又恼,羞自己太馋,恼玄度又拿美食诱她!

梦境有时会定在膳房,她那时自告奋勇下厨,谁料做得异常难吃,此后连续七夜都梦到膳房。

他约莫是不能忍受,沉默地接过下厨重任,由她口述,他来烹煮。

匪夷所思的是,明明一样的食材,一样的步骤,偏生他做出来的好吃。

庾昭月杏眸扑闪着,艰难挪开目光,鼻子却忍不住嗅了嗅,唔,闻着像是炙烤牛肉!

这道菜彻底勾醒她腹中馋虫!

大胤明令禁止随意宰杀耕牛,寻常很难吃到。

庾昭月上一次吃牛肉还是大半年前。

有头小牛犊意外栽下山头,阿娘花重金买回,又去官府备了案。

阿爷聘请名厨,做了牛肉煲、炙烤牛肉、牛肉羹……

她用力攥紧拳心,试图将脑中的牛肉盛宴甩出去,谁料竟咽了下口水。

咕隆一声,落在静谧的膳厅,清晰可闻。

隐在梁上的景珣,悬的心终于放下,唇角无声弯了弯。

梁下,庾昭月白嫩的耳垂骤然发烫,啊啊啊,好丢人啊,她今日怎么总犯蠢!

她快速环视厅内,并未发现玄度,这才松了口气,羞恼的瞪向食盒,心中开始天人交战。

昨夜是她先撩拨他的,可是他也啃回来了,现在做美食是道歉呢,还是下次还敢?

这时候,她瞥见食盒下压了一张纸,三两步奔上前抽出,是一张食单,字体和她极像。

“今日食单:炙烤牛肉、鳜鱼脍、虾仁烤饼、胡瓜冷淘、酪樱桃。”

全是她爱吃的!

她眸光停在酪樱桃上,她记得玄度很不喜欢樱桃,眼前似浮现他皱眉准备酪樱桃的画面,不觉扁扁嘴:“坏精怪!”

景珣唇间含着“坏精怪”三个字细细品味,从前种种温馨旖旎的时光涌上心间,她教养极好,便是骂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坏精怪。

坏胚子。

讨厌鬼。

庾昭月执起筷子夹了一颗樱桃,若是不好吃她就……

唔!

酸甜适宜,好吃的!

好吧,那少骂他一句。

景珣凤眼微微眯起,幽深的目光沉沉盯着她开合的小嘴,樱桃被她含着,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庾昭月很快吃完一小碗酪樱桃,顿觉胃口大开,忙不迭夹起一块炙烤牛肉,杏眸霎时闪烁流光。

一口气吃了半碟,她将筷子转向鳜鱼脍,鱼肉片的极薄,层层叠叠摆放着,上面淋着胡椒调制的酱汁,瞧着就分外有食欲!

庾昭月白日里两顿都没吃好,此刻吃得通体舒畅,待察觉到微撑时,才发现食案上的菜已被她吃了大半。

她面颊不禁泛起薄红,佯装淡定搁下筷子,再次往门口望去,并未发现玄度身影,忙将碗具收进食盒。

景珣看着她吃得眼睛弯成月牙,最后又掩耳盗铃,面颊羞成蜜桃,仿佛一戳就能流出鲜甜汁水。

他眼底闪过暗芒,无声抚了抚左手的伤口。

庾昭月浑然不知梁上有君子,寻来毛笔,将那张食单反过来,趴在食案上写写画画,片刻后折好压在食盒下。

景珣瞧着她写字的姿势,脑中不知忆起什么,眸色一暗,悄然换了个姿势。

庾昭月折腾完,在厅内溜达消食,许是白日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又吃饱喝足,不多时便觉得眼皮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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