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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落魄后,被养过的哑狗捡走了小说结局

海鸥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大堆零件瞒着杨阿奶买回家,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藏在杂物间里琢磨修摩托车,最近天气暖和,杨阿奶上午下午都不在家,更给宋嘉阳创造了修车的机会。他早上懒觉也不睡了,天没亮杨阿奶还没醒他悄悄爬起来去杂物间里,杨阿奶知道他爱睡懒觉,早上从不会叫他。他以为他已经是起的最早的人了,结果几次4点的时候他刚起来就发现迟鹤比他起的还早,每天都骑着他那辆修好的自行车,在早上4点前准时路过宋嘉阳家门口。做什么事要这么早出门?宋嘉阳不知道,也暂时没心思顾别的,他只想赶紧把摩托车修好。可是他玩摩托车,但不代表他一定会修,高估自己的下场就是以为自己能修好,结果修的一团糟。宋嘉阳非常气馁地把扳手一扔,一手一身的机油就这么坐在地上,大黄蜷缩在窝里喂着小狗崽子,听到动静...

主角:宋嘉阳宋郑东   更新:2025-03-13 15: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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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嘉阳宋郑东的其他类型小说《少爷落魄后,被养过的哑狗捡走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海鸥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大堆零件瞒着杨阿奶买回家,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藏在杂物间里琢磨修摩托车,最近天气暖和,杨阿奶上午下午都不在家,更给宋嘉阳创造了修车的机会。他早上懒觉也不睡了,天没亮杨阿奶还没醒他悄悄爬起来去杂物间里,杨阿奶知道他爱睡懒觉,早上从不会叫他。他以为他已经是起的最早的人了,结果几次4点的时候他刚起来就发现迟鹤比他起的还早,每天都骑着他那辆修好的自行车,在早上4点前准时路过宋嘉阳家门口。做什么事要这么早出门?宋嘉阳不知道,也暂时没心思顾别的,他只想赶紧把摩托车修好。可是他玩摩托车,但不代表他一定会修,高估自己的下场就是以为自己能修好,结果修的一团糟。宋嘉阳非常气馁地把扳手一扔,一手一身的机油就这么坐在地上,大黄蜷缩在窝里喂着小狗崽子,听到动静...

《少爷落魄后,被养过的哑狗捡走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一大堆零件瞒着杨阿奶买回家,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藏在杂物间里琢磨修摩托车,最近天气暖和,杨阿奶上午下午都不在家,更给宋嘉阳创造了修车的机会。

他早上懒觉也不睡了,天没亮杨阿奶还没醒他悄悄爬起来去杂物间里,杨阿奶知道他爱睡懒觉,早上从不会叫他。

他以为他已经是起的最早的人了,结果几次4点的时候他刚起来就发现迟鹤比他起的还早,每天都骑着他那辆修好的自行车,在早上4点前准时路过宋嘉阳家门口。

做什么事要这么早出门?

宋嘉阳不知道,也暂时没心思顾别的,他只想赶紧把摩托车修好。

可是他玩摩托车,但不代表他一定会修,高估自己的下场就是以为自己能修好,结果修的一团糟。

宋嘉阳非常气馁地把扳手一扔,一手一身的机油就这么坐在地上,大黄蜷缩在窝里喂着小狗崽子,听到动静懒懒抬头望了眼小主人。

“修不好啊。”宋嘉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摩托车不好运出去修,他阿奶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要是自己先修好了还能哄着他阿奶同意。

忙活了一下午,外面天色渐晚,杨阿奶这会儿该回来了,宋嘉阳从地上爬起来,把“罪证”一股脑收拾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出去洗澡换衣服了。

晚上,宋嘉阳被尿憋醒,掀开热乎的被窝,两眼眯瞪着缩手缩脚跑去卫生间排水。

卫生间正对外面的一条黄土路,那条路是通往迟鹤家的唯一路径。

又冷又困,闭眼解下裤子,眼皮突然被一道手电光晃了一下。

宋嘉阳皱眉往外看,黑漆漆的路上有个人影在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手里的手电晃来晃去。

二楼卫生间离黄土路很近,宋嘉阳趴在窗户上努力往外看,那人影很小,微弱月光下依稀看见那人好像穿着黄色的衣服,他在路边弯腰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太可疑了,这大半夜的。

等人走远,宋嘉阳提上裤子悄悄到刚刚小小的人影离开的地方。

宋嘉阳到地方左右看了一圈,窄窄的黄土路蜿蜒绵升,没什么异常,寒风瑟瑟,宋嘉阳冷的一个哆嗦,正要回去,手机灯照着脚下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片枯叶堆在一起,枯叶周围是新鲜的泥土,还有脚印,要不是反应过来周围没有树,怎么会有树叶差点踩上去了。

他蹲下身把树叶剥开,里面赫然是个新挖的坑,坑不大,刚好有人骑车路过的时候,必定会轮子陷进去的程度。

手指突然一痛,宋嘉阳猛地抽手,指尖好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扎了一下。

一旁捡来根树枝,宋嘉阳继续扒拉。

这回看清了。

里面全是圆头图钉。

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迟鹤自行车轮胎上扎的钉子,宋嘉阳突然反应过来,是有人在迟鹤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故意挖坑放钉子。

今晚的那个人影就是恶作剧的人,只可惜并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

明天早上迟鹤还会走这条路的,得告诉他一声才行,想到此,宋嘉阳第一反应是给迟鹤打电话,点开拨号界面愣了一下。

他没有迟鹤的电话号码。

靠,关键时候掉链子。

想到迟鹤付钱时那一堆零钱凑出来紧巴巴的样子宋嘉阳就不是滋味,他家已经那么穷了,任何额外的开支对迟鹤来说可能都是负担。

宋嘉阳收了钉子,打算明天等迟鹤路过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第二天早上下了雨,空气湿润寒冷,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黄土路,地面变得泥泞,似乎宋嘉阳来这个村子以后总是在下雨。

宋嘉阳特意在迟鹤会经过的时间点蹲在门口等人,可是今天四点半了迟鹤还没有来。

他有点冷,可又怕错过迟鹤,在门口裹着棉袄犹豫是回屋还是继续等。

雨还在下,没有任何停的意思,泥泞路面积起些许水洼。

杨阿奶5点起床发现孙子蹲在大门口,惊讶宋嘉阳起这么早的同时,关心道:“阳阳起这么早?蹲门口干什么,不冷吗。”

宋嘉阳和杨阿奶说了自己在等迟鹤,还有昨晚有人在迟鹤回家的路上撒钉子这件事。

杨阿奶:“可能是村里小孩,他们爹妈不管着,由着自个孩子欺负人家。”说到这杨阿奶表情有几分气愤和无奈,“我听人说小迟是在村头修路,今天下雨了,估计工地不开工。”

迟鹤在工地干活?所以才每天去那么早。

工地下雨一般都是停工的,怪不得等不到迟鹤。

宋嘉阳打算上午雨停了去一趟迟鹤家。

这场雨近中午才停,雨后空气带着些许泥土的清新,太阳剥开云层照射大地,驱赶一丝寒冷,杨阿奶午饭做的早,吃完饭宋嘉阳揣上昨晚收起来的那兜钉子往迟鹤家去。

雨靴踩在泥土的感觉很不好受,还有泥点子随着脚后跟溅到小腿裤子上,来乡下一趟,宋嘉阳的洁癖都快养没了。

越往迟鹤家去的路上就越窄越烂,他阿奶家附近都垫了小石子,稍微好走一点,迟鹤家附近完全就是稀泥巴,还有好多人乱七八糟的脚印子。

奇怪,这里不是只有迟鹤一家人住吗,怎么这么多大小不一的脚印子。

拐过光秃秃的槐花树,迟鹤家的土房子露出来,正要过去,发现他家门口围聚了好几个人,隐约还有女人尖锐破骂和小孩哭喊的声音。

宋嘉阳快步过去,三三两两的人们堵在迟鹤家围栏外面,里面持续传来女人咒骂和孩子哭闹的声音。

“老张家婆娘说这野小子给他儿子打了,胳膊都打骨折了,真的假的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他家儿子胳膊都打石膏了,八成是真的。”

听到他们的讨论,宋嘉阳傻了一下,迟鹤打人?还是打一个小孩?根本不可能,迟鹤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碗被用力砸碎的声响,女人咒骂的声音也愈来愈大。

外面人挡住视线,宋嘉阳看不见里面情况,他莫名有些着急,于是卖力往里挤,身边有村民不满的声音宋嘉阳都不理。

他成功挤进去,迟鹤家里一片狼藉,木桌木凳橱柜倒地,碗碎片砸的到处都是,一个穿着劣质皮草,烫了大波浪,红棉袄,手上涂了红色指甲油的女人叉腰,尖酸刻薄地指着她对面的迟鹤骂,而她身旁则是牵着一个黄衣服的小孩,这小孩正是那天宋嘉阳揪着领子恐吓的那个。

“你个野种跟你那个狐狸精妈早点滚出我们村子,自从你们来了我们村没有一天安静日子!现在还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胳膊都断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迟鹤被人像面临审判的囚犯一样围在中间,每个人都用厌恶,嫌弃,看不起的眼神看他,他就这么立在众人近乎吃人的言语和谩骂中,他的表情比宋嘉阳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冷,那样漆黑深沉的眸子与宋嘉阳的冷不丁对上,宋嘉阳愣了一下,然后看见他身侧的拳头攥的很紧,手里攥的是他用来写字表达的纸和已经断裂的铅笔。

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了一下,迟鹤看宋嘉阳的眼神和看周围人的冷漠一样,他把宋嘉阳同样归纳为此次看热闹的人群定义中。

有那么一瞬间,宋嘉阳仿佛感受到迟鹤身上那股漫天的无助与倔强。

“老娘跟你说话,你死了吗!”迟鹤一直沉默终于激怒了女人,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茶缸就往迟鹤砸了过去,宋嘉阳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跑到迟鹤面前挡住了砸过来的茶缸了。

茶缸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宋嘉阳戴着帽子的头上,不疼,庆幸他戴的帽子很厚。

在宋嘉阳挡过来的那一瞬,迟鹤顿了下。

虽然不疼,但被这么一砸宋嘉阳也火了,他也学女人叉腰指她骂,“你嘴巴早上上厕所没擦干净,说话这么脏要不要我给你刷刷,你说迟鹤打了你家小孩,你有什么证据?”

那女人冲动砸迟鹤,没想到有人挡了,对于宋嘉阳的出现更没想到是站在迟鹤那边的,被尖牙利嘴的宋嘉阳一通骂,说到证据,女人还真没有,但是她扯过儿子,指着儿子打绷带的胳膊,瞪眼大声说:“我儿子亲口说的,跟他一起玩的小孩都看到了就是迟鹤推的,还要什么证据,难不成是我儿子自己弄断的?”

“你儿子还给人编歌呢,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看说不定真是他自己弄断的。”

“你!”女人气的指着宋嘉阳,偏偏还说不过。

她又用力扯了扯儿子,“你说,是不是迟鹤打你?”

“对,我们都看见了。”其他小孩也商量好似的附和道。

宋嘉阳站在迟鹤前面,他看向女人身边的小孩,他身上那黄色的衣服越看越眼熟,脑子里忽然想到那天晚上见到的黄衣服身影,也是很像小孩子。


头顶被一只大手很轻地揉了揉,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宋嘉阳回神,想起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他出来没跟阿奶说,阿奶该着急了。

“我们得回去了,我出来没跟我阿奶说。”宋嘉阳拿出手机给杨阿奶打了电话。

迟鹤点头,他也确实该回去做饭了。

把宋嘉阳送到家门口,宋嘉阳挥手跟迟鹤道别。

回家给母亲做好饭,迟鹤再次骑自行车出了门。

......

第二天,宋嘉阳骑摩托车去镇上,坐了辆出租车回烨海城。

他要回去给母亲祭拜。

中午到城里,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告诉他父亲,独自一人来到墓园。

墓碑上是一张年轻的女人,漂亮的眉眼弯着,脸颊两颗梨涡,笑的甜美。

墓碑前没有贡品,显然他父亲并未将这位亡妻放在心上,宋嘉阳轻轻擦去墓碑上的灰尘,贡品一一摆在墓前。

今天也是阴天,头顶阴沉沉的乌云压盖,幕布一样拢的人喘不过气。

和妈妈说了很多话,宋嘉阳在墓碑前陪了妈妈很久,久到两腿发麻,有雨点子砸在他脸上的时候才缓缓抱了一下墓碑说:“妈妈,我要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宋嘉阳走了,墓碑前的花束被风轻轻吹掉一片花瓣,花瓣被风卷着,轻飘飘落在宋嘉阳帽子上。



回到村子已经傍晚了,雨并没有下下来,零星几滴雨落在地面浸入泥土后没了踪迹。

他回到家,杨阿奶问他路上还好吧,有没有去爸爸那儿,宋嘉阳说没去。

杨阿奶在宋嘉阳去之前跟他爸爸打过电话的,但是他爸爸表示不用管宋嘉阳,爱去哪去哪。

这些话杨阿奶没敢跟宋嘉阳说,怕孩子伤心。

祭拜完母亲宋嘉阳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尤其是看到今晚和往常一样的阴天后。

他想上楼睡觉,坐了一天车的身体很疲惫。

刚上楼,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充上电开机,两条短信弹了出来。

是迟鹤的。

一条在他去烨海城之前,晚上有空吗。

一条是在他回来的路上,杨阿奶说你去祭拜母亲了,回来了吗。

听到杨阿奶叫他,“阳阳,小迟来找你了。”

以为迟鹤找自己有什么事,宋嘉阳从楼上下来。

“迟鹤,你找我啊?”

他指宋嘉阳和自己,然后比划着出门的动作,跟我出去一趟。

“跟你出去一下?哦好,我跟阿奶说一声。”

跟迟鹤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宋嘉阳偶尔也能看懂迟鹤的手语。

“阿奶,我跟迟鹤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快吃饭了,你们别玩太晚啊——”

两人离开宋嘉阳家,迟鹤还是让他坐在自行车后座,宋嘉阳抓着迟鹤的衣服,问:“我们去哪儿呀。”

迟鹤没回答,但眼前熟悉的路告诉宋嘉阳,他们还是去昨天的那个山头。

到了地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迟鹤带他来到了昨天的地方。

宋嘉阳有些疑惑,“我们又来这里做什......”

漆黑的夜幕忽然被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点亮,宋嘉阳怔怔看着萦绕在他身旁的萤火虫,一时忘了言语。

萤火虫是从迟鹤怀里的罐子里飞出来的,在空中翩翩起舞,像给黯淡无星的夜空点缀了繁星。

宋嘉阳忽然明白了些了什么,心跳加速,他扭头,迟鹤平静望着他,眼底有温和的笑意。

迟鹤又拿出来一个精致漂亮的玻璃瓶,里面是满满一罐星星,星星纸是夜光的,和周围的萤火虫印成一色。


迟鹤温着一锅水一直等到过了12点还不见宋嘉阳的身影。

他给宋嘉阳发信息问还过来吗,宋嘉阳没有回。

一直到傍晚、太阳落山,依旧没等到宋嘉阳的信息。

太阳慢慢落下,天空的颜色由深变浅,渐渐披上一层黑色幕布,温度骤然下降,开始让人觉得丝丝寒意。

迟鹤将温水煮开,咕嘟嘟滚开的水中下了一些水饺,盛给母亲一碗后单独又装在保温盒里一份。

喂母亲吃完饭,迟鹤穿上还算新,但却已经是去年的黑色旧棉服,拿上保温盒出了门。

他往宋嘉阳家走,路上怕饺子凉了,在保温盒外面包了一层干净的软布揣在怀里。

他一路走到宋嘉阳家门口,宋嘉阳家灯火通明,石狮子门口停了好几辆价格不菲的跑车,今天是大年三十,杨阿奶家来了很多人。

迟鹤走到门口台阶处停住了脚步,里面传来嘈杂欢笑的声音,迟鹤一眼看到了本该说来找他的宋嘉阳,与一群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他们背对着迟鹤,所以宋嘉阳没有看到他。

杨阿奶家大门敞开,门头挂了两个火红的鎏金灯笼,门头与门面贴着门联,门口甚至堆了很多包装精美的礼盒。

怀里的保温盒与门口的礼物一对比突然变得无比寒酸起来,他想,宋嘉阳或许不需要他的这份饺子。

他有朋友,有数不清昂贵的礼物,不会记得他中午随口答应的事。

迟鹤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迟鹤为省点电费只留了母亲屋子里灯,母亲窗口泄露出来的光不足以照亮院子,或许是太过熟悉贫瘠住处的摆设,迟鹤轻车熟路开锁进院子。

周围只有迟鹤一家住,天一黑,天空就有人开始放烟花了,远远能看见绚丽的色彩涂抹了夜空,只是烟花离迟鹤很远,远到他听不见烟花爆炸的声响,只能看到在天边炸开的烟花。

院子母亲窗口露出来一丝萤萤光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声音。

远处的焰火与迟鹤家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母亲已经睡下,迟鹤独自坐在院子里,保温盒里的饺子坨了,孤独放在厨房。

每一年都是这样过的,今年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外面热闹的火光都与迟鹤无关。

“迟鹤!”

院子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迟鹤所身处的平静,像是一粒小石子倏地扔进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霎时激起层层涟漪。

迟鹤第一时间开了院子里的灯,昏黄的光照亮不大的院子,也看清了站在院子外气喘吁吁的宋嘉阳。

宋嘉阳身上穿了件崭新的羊羔绒外套,脖子上系了条红色围巾,毛绒绒的围巾衬得他肤色雪白,他的脸颊因为跑得太快而被冷风吹的微微泛红,鼻尖也是红的。

他手里拎了个保温盒,站在院子外喊他,“迟鹤迟鹤,快点开门,冷死了冷死了。”

宋嘉阳怕冷,一只手缩在袖子里拎着保温盒,另一只手拎着好几袋印着各种logo的包装袋,两只手冻的发红,纤细的脖颈缩着,他骨架小,又穿的毛绒绒的,有点儿像只绵羊。

迟鹤愣了下,开门。

宋嘉阳在他门开一半的时候就腰一弯溜了进来。

“哎?你什么时候盖了个厨房呀。”说着自来熟地进去了。

院子面积本就不大,所以厨房盖的很小,一口土灶,堆了些木柴,一个放碗筷的柜子,一张折叠的矮小桌子就是厨房所有的陈设了。

两个人进去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不过宋嘉阳只迟疑了一秒便自顾自找到凳子坐下,手里的保温盒放在桌上,还有几大袋衣服。

里面是宋嘉阳让他朋友给捎过来的新衣服,迟鹤一天到晚穿的就那么几件,来来回回都没见他穿件新衣裳,过年了,他爸对他也松了些许,所以才有机会让他朋友从城里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送过来。

这些东西对他和他朋友来说都是小钱,日后回去了请他们吃吃喝喝玩一顿也就算还回去了。

迟鹤看着那堆袋子皱起眉,明显是看出来宋嘉阳意思,准备拒绝的表情。

宋嘉阳急忙打住他,“就当是我还上次的人情行不?几件衣服而已,你这么好的身材穿这么土实在太浪费了。”

他说迟鹤身材好可没冤枉,迟鹤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上次给他擦药的时候宋嘉阳就看出来了。

他站在身上穿的是件黑色棉服,虽然大体看着还算新,可是不料宋嘉阳一看就知道是地摊廉价货,版型也差,普通人或者矮点的人估计穿上跟包粽子似的,得亏迟鹤身材好,这种衣服都能撑起来。

迟鹤板着脸依旧态度坚决拒绝宋嘉阳拿出来要给他试的衣服,宋嘉阳怎么说他都不肯试。

他生气道:“你不要那就是不想跟我做朋友。”

迟鹤嘴唇抿成直线,但还是拒绝宋嘉阳的衣服。

宋嘉阳不得不换个说法,“这些都是我买大了穿不了让我朋友带过来的,我又不穿,你不要那我就扔了。”

他知道迟鹤是什么习性,不浪费又节俭,他这么说果然迟鹤态度有了松动,略微无奈地脱下身上的棉服,穿上宋嘉阳乐呵呵递过去的新衣服。

迟鹤不认识上面的logo,衣服崭新还挂着牌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宋嘉阳嘴里说的不穿的衣服。

宋嘉阳从头到尾让迟鹤换上了新衣服,白色内搭,一件长度适中的富有质感的黑色羽绒服,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配一双马丁靴,他本就生的清俊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薄而形状好看的嘴唇,放在学校里回头率拉满的存在,瞬间与他背后的背景格格不入起来,宋嘉阳恍惚中有种错觉,迟鹤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

“你可以啊迟鹤。”宋嘉阳赞许道。

迟鹤略微有些不自在,他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平常衣服对他来说只要能穿,保暖就行。

迟鹤问宋嘉阳衣服多少钱,要把钱给他。

宋嘉阳起初不要,但迟鹤态度坚决强硬,宋嘉阳睁眼说瞎话,“这个这个加起来,也不要你多了,一百就行。”

“......”迟鹤压根不信。

宋嘉阳不止给他买了衣服,还给他母亲买了,他虽不认识这些品牌,但衣服的质感好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给了宋嘉阳五百,和宋嘉阳说,衣服就当是他买宋嘉阳的。

宋嘉阳被迟鹤逼着收了钱,他不想要,迟鹤家庭情况五百块对他来说不是小钱,可他又深知迟鹤什么性子,两个人扯皮半天,宋嘉阳好歹还回去二百,最后只收迟鹤三百。

迟鹤把衣服拿回屋里放好,重新回到厨房。

厨房比其他地方暖和很多,宋嘉阳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打开保温盒,热气氤氲而上,笑着说,“我阿奶包了饺子,我带点给你尝尝,可好吃了。”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种子。

“中午我就是想给你这个的,但是我朋友突然过来了就没顾着来,这是我阿奶家种的花,我阿奶说它叫鹤望兰,我阿奶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我就觉得这花好看,名字也带鹤,我想着阿姨不方便出门,你种点花给阿姨看,她肯定会喜欢的。”

一包褐色种皮带了小一撮橙色毛绒的种子躺在宋嘉阳手心里。

迟鹤怔怔。

宋嘉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饺子要凉了你快尝尝。”

宋嘉阳把保温盒往他面前推推,他想着迟鹤一个人和他妈妈在家也不方便做什么好吃的,想到现在的时间,宋嘉阳底气不足问:“阿姨睡了吗?”

如果迟鹤妈妈没睡就给她也盛一碗。

迟鹤手指沾着保温盒上的冷凝水汽,在桌子上写,睡了。

宋嘉阳看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噢好吧,我.......是不是来太晚了?”

迟鹤摇头。

迟鹤去拿了碗筷,然后将带给宋嘉阳的饺子默默放进了碗橱,即便他已经吃过了,但还是吃了宋嘉阳送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不想拒绝宋嘉阳。

猪肉馅,杨阿奶的手艺很好,只是饺子大小不一,形状也层次不齐,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杨阿奶之手。

“好吃不?”宋嘉阳眼巴巴看他,因为这饺子是他也参与了包的,虽然绞馅跟他没关系,但是是他跟着杨阿奶学着包的,所以才会很期待迟鹤的评价。

迟鹤如宋嘉阳所愿点头,宋嘉阳高兴地嘴角上扬,脸颊梨涡深深,他得意自夸道:“当然好吃了,我包的。”

宋嘉阳身上像是有一种很奇怪的魔力,前一刻还冷清寂寥的环境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温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阳光可以驱散寒冷和阴霾,迟鹤想,宋嘉阳也具有同样的能力。

“等会一起出去放烟花吧,我买了好多呢。”宋嘉阳捧着腮帮子期待地突然对迟鹤说。


杂物间堆了很多东西,成捆的木柴,农具,一些杨阿奶用不上又舍不得扔的锅碗瓢盆,宋嘉阳不经意扫了一眼,忽地眼前一亮,他快步走到杂货间最里面,扒开上面堆的铁盆,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辆积满灰尘的摩托车。

摩托车整体红色,很新,是00年左右的家用款,脚踩启动的,牌子锈掉看不出字迹,宋嘉阳把车推出来,这个质量放在当年是个好东西,换换配件说不定能用,在京都市他有好几款价值不菲的摩托,像这种又老又旧的款他根本不会看一眼,可这是乡下啊。

大致看了一圈,机油氧化,轮胎和部分配件都要更换,上哪儿修又是个问题。

宋嘉阳有些头大。

自从上午发现了摩托车,宋嘉阳就一直惦记着修车的事儿,村里是没法修的,只能去街上看看。

早上吃饭老走神儿,被杨阿奶叫了好几回。

“阳阳怎么了?吃饭想啥呢?”

这事儿不能让他阿奶知道,要不然肯定不让他骑,他赶紧打马虎眼道:“没事没事,就是在家待着有点闷了,想去街上转转玩玩。”

“乡下阳阳也没个朋友的,难免无聊,小迟中午要去街上卖花生,顺便帮奶奶卖玉米,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呀?奶奶也放心。”

宋嘉阳听了心中一喜,他正愁怎么去街上呢。

“去的去的,他什么时候来?”宋嘉阳点头如捣蒜。

“好像说10点吧。”

宋嘉阳看了眼时间,9.40了,他赶紧上楼换掉睡衣拖鞋,扒拉出一身新衣裳,找鞋的时候却为难了起来。

他一共就带了三双,两双被他阿奶刷了还没干,唯一剩下的一双是他废了好大功夫才搞到的限量签名款,在乡下穿着实有点舍不得。

思虑再三宋嘉阳还是穿了,因为他实在没别的鞋子,想到迟鹤脏兮兮的三轮车,他问杨阿奶要了两个干净的白塑料袋,在迟鹤还没来之前就先套在了脚上。

迟鹤骑着三轮准点到门口,他今天穿的倒是有点样子了,款式很旧的黑色外套配牛仔裤运动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略微不怎么合身,外套小了,可这样反而显得迟鹤肩宽腿长,加上这家伙脸长得又不赖,稍微像样点的衣服一穿还挺赏心悦目的。

迟鹤下车把杨阿奶要卖的玉米扛进车斗,宋嘉阳踩着塑料袋“哗啦哗啦”跑过来,耳垂上耳钉闪烁。

杨阿奶跟他说了宋嘉阳一同去的事情,迟鹤看了眼宋嘉阳套上塑料袋的双脚,而后收回视线向杨阿奶点了点头。

三轮车被洗过一遍,掉漆的车身整体还算干净,车斗里堆满了装花生玉米的蛇皮口袋坐不下人,只能跟迟鹤一起坐在三轮车前面。

三轮车本就小,宋嘉阳和迟鹤挨的很近,近到都能闻到迟鹤身上衣服晾晒过残留的洗衣粉味道,是股很淡的清香。

临走前杨阿奶给了宋嘉阳两百块钱,要不是如今身无分文,宋嘉阳才不会要他阿奶的钱。

颠簸的一路上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块肩碰肩肘碰肘,挤的不太舒服。

原来去集市上还有别的路,他们走了一会黄土路然后从岔路口上了一条平稳的水泥路,没一会便到了街上。

今天逢集,只是他们来得晚,街道边许多小商贩已经在收摊,人流也少了许多,迟鹤的目的地是专收粮食的小加工厂,他把车子骑到门口,还没挺稳宋嘉阳就摘了脚上的塑料袋跳下去。

他没来过这种充满市侩气息的地方,觉得新鲜,但他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戳了戳正在搬花生口袋的迟鹤,问他:“喂,你知道哪里有修摩托车的地方吗?”

迟鹤眉毛很浓密,瞳仁颜色却很淡,他掏出手机,打字给宋嘉阳看,知道。

宋嘉阳心中一喜,急不可耐,“在哪儿呀,能带我去不。”

小少爷什么都写在脸上,雀跃的神情丝毫不掩,不用想宋嘉阳肯定是瞒着杨阿奶的。

他顶着宋嘉阳亮晶晶的眼睛无情拒绝:你不该瞒着杨阿奶做危险的事情。

看完迟鹤打的字,宋嘉阳脸立刻垮下来,“哪里危险了,不要你带我去了,你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去总行吧。”

又不是非要迟鹤带他去才能去。

然而迟鹤没回他,挽起袖子露出精壮小臂,自顾自搬粮食,门口有称重的工作人员,他们前面还有两个排队卖玉米的人,迟鹤不理他,宋嘉阳不爽地踢了一脚三轮车,“迟鹤,我跟你说话呢!”

轮到他们了,迟鹤打字和工作人员交流直接无视宋嘉阳,宋嘉阳舌头顶了顶腮,行,不告诉他,他自己找。

宋嘉阳扭头就走,迟鹤蹙眉瞥了眼他任性的背影。

宋嘉阳两手插兜在附近转了一圈,总算从路人嘴里问到了修车铺,可当他到了铺子却发现人家压根没开门,门上贴了张纸,上面写着休业到后天。

“……”

这街上就这一家修车铺,注定今天没法买到东西。

宋嘉阳不得不返回去,由于没买到想买的材料,一路上他报复性买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玩的,两百块花了半天还有三十。

嘴里嚼着炸鸡,宋嘉阳一手吃着热腾腾的烤红薯,一手拎着满兜兜的零食悠哉悠哉往迟鹤卖粮食的地方走。

他没往菜市场方向去,那边地脏,他怕宝贝鞋弄脏,就在周围店面逛了个遍。

烤红薯很烫,宋嘉阳“嘶嘶嘶”烫的在手里颠来颠去,好不容易吹凉了点,正低头想啃上一口呢,突然从拐角哪冒出来一群勾肩搭背打闹的男生,为首那个黄毛没长眼似的撞到宋嘉阳身上,宋嘉阳踉跄着攘到墙边,怀里一堆东西哗啦啦全掉在地上,手里吹了半天的烤红薯此刻正糊在撞宋嘉阳人的鞋上。

宋嘉阳还没开口呢,黄毛反而恶人先告状起来,“靠!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啊!”他指着自己脚上那双格外眼熟的球鞋,“知道我这鞋多少钱吗,你给老子赔!”

宋嘉阳认出黄毛脚上的鞋子,这他妈不是跟他脚上的一样吗,国内就发售十双,签名的两双其中一双在他脚上,他正疑惑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同款,接着就发现黄毛脚上是高仿的,logo都印歪了。

没让他赔烤红薯就不错了,宋嘉阳直接气笑,讥诮道:“眼睛不要可以捐了,分明是你他妈撞的我,还有,”宋嘉阳抬脚指了指自己的鞋,“看清楚了,这才是乔欧同款,还是签名的,你那假鞋赶紧扔了吧,别穿出来丢人现眼了。”

黄毛先是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高价通过各种渠道买来的是假货,然后他对比两双logo,发现的确不一样,宋嘉阳的做工更细致,签名也是真的,谁真谁假一眼就能对比出来,他没怀疑自己这双是通过很信任的熟人买的。结果反而被熟人坑了。

他旁边的小弟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宋嘉阳白了个眼,懒得跟这种人废话,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就要走,黄毛身后的小弟们围在他面前不让走。

宋嘉阳眼睛眯起,“怎么,想找事?”

黄毛咄咄逼人,“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你弄脏了我的鞋,如果把你脚上那双鞋子赔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宋嘉阳冷笑一声,黄毛人多,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打过。

真是晦气到不行,宋嘉阳被人围住无法脱身,黄毛大有一副不把鞋子赔给他就不放他走的意思。

几人僵持不下,宋嘉阳倏地看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骑着三轮车驶过来。

“迟鹤!”

宋嘉阳也不计较迟鹤那会不理人的事了,望见救星一样朝人跑过去。

迟鹤在原地等了很久不见宋嘉阳回来,在附近找了一圈,问了几个路人得知有个男孩在这个方向被人堵了,他赶紧过来找人。宋嘉阳完好无损跑到他身边,迟鹤将人拉到身后,低头看了宋嘉阳一圈,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后随即眼底浮出宋嘉阳胡乱跑走惹祸的不悦。

宋嘉阳没看见,告状:“他讹我,明明是他自己撞我然后烤红薯掉他鞋上,他非要我赔他那假鞋。”

黄毛认出迟鹤,他们是一个村的,虽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村里有这么个哑巴存在,十六七的不良少年,故也没把迟鹤放眼里,依旧堵着他们,说:“你个小哑巴来凑什么热闹,就是他撞的我,大家都看见了,今天不赔都别想走。”

“对!我们都看见了!”

“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们都是你的人肯定都听你的,算什么证据!”

宋嘉阳平时是任性无礼了点,性子倒是个实诚的,错了就是错了,没做就是没做,迟鹤略微观察便猜到了前因后果,他望了眼电线杆上的监控,宋嘉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机就要按110,黄毛意识到不对,忙问:“喂,你干什么呢!”

“报警啊,你不是说我撞了你吗,咱们调监控就知道了。”

黄毛他们最近可惹了大大小小不少事,哪能被警察看到,撂下狠话灰溜溜都跑了。

宋嘉阳收回手机,不屑道:“嘁,一群怂蛋。”


他愣了两秒,恨恨瞪了眼宋郑东,一把推开他跑走。

杨阿奶在后面喊宋嘉阳也不理,一个人发疯一样漫无目的跑着,他只想离那里更远一点。

他跑了很久,等他跑不动发现他竟然跑到了迟鹤带他来过的那个山头。

想到迟鹤,宋嘉阳更是雪上加霜。

他再忍不住,没出息的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后面抱着膝盖哭。

脸颊火辣辣的,眼泪怎么都停不住。

天快黑了,宋嘉阳也跑不动了,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山上的石头后面,直到天色被夜幕笼罩,周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的响动和着风声,很诡异,一开始只想跑出来,现在才感到害怕了,可他依旧不想回去,自暴自弃想,冻死在这也比回去强,他将自己蜷缩地更紧,倔强抹了一把眼泪。

另一边的杨阿奶急地不行,在附近着急喊宋嘉阳的名字,杨阿奶看到下班回来路过的迟鹤,问他:“小迟你有没有看见我家阳阳?”

迟鹤微蹙眉,摇头。

杨阿奶脸上的期待又垮了下去,“这可怎么办哟,村子里都找过了,都没见那孩子。”

听出杨阿奶话里别样的意思,迟鹤抓住杨阿奶胳膊,眼神是担忧的。

他用手语跟杨阿奶比划,杨阿奶大概猜到他意思,说了下午宋嘉阳父亲打了宋嘉阳的事儿。

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找到宋嘉阳,一家子着急的不成样子。

他父亲打完宋嘉阳就走了,杨阿奶给宋郑东通了电话说宋嘉阳失踪,结果宋郑东表示丢不了,还让人不用去找,他自己任性够了就回来了。

迟鹤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给宋嘉阳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没被接,杨阿奶召集了村子的人,大家继续往村子外围找人。

迟鹤参与进其中,他冷静地想宋嘉阳只是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村子里都找过了,他没有能去的地方。

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地方,迟鹤当即骑自行车往山头过去。

他并不能保证宋嘉阳百分百在那,只是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迟鹤自行车停在山脚,徒步踩着窄小的山路往山头去。

手电筒的光仔细探过四周,明明是清冷的晚上,迟鹤却出了一身汗。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不能发出声音用来呼喊宋嘉阳的名字,只希望手电的光能被宋嘉阳看到。

来到山头,迟鹤气喘吁吁, 他焦急搜寻周围,但山头空旷旷的,没有宋嘉阳。

心陡然沉到了谷底,然而下一秒忽地听到前方石头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迟鹤阔步上前,手电照到了石头后面的宋嘉阳。

宋嘉阳被手电灯晃了一下,没看清来人,他不想被人找到,站起来就要跑,腿刚迈出去后领就被人死死拽住了,紧接着身体被人用力抱进怀里。

鼻间先是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洗衣粉味道,反应过来是迟鹤,宋嘉阳更挣扎了,“你放开我!”

不论他怎么挣扎迟鹤就是不放开,宋嘉阳挣着挣着自己没了力气,鼻子一抽一抽。

迟鹤扣着他的脖颈,手抚摸他的头发很轻的安抚,一瞬间心酸到了极点,宋嘉阳用力推开他,崩溃嘶吼,“滚开,你们都滚开!”

迟鹤被他推的踉跄后退两步。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找我,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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