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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

小兔叽爱码字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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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苏妤迩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后门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热闹的街道。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苏妤迩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心中有了决断,“停下!”她脚步匆匆进了铺子,出来时,嘴角勾起一抹笑。京兆尹牢房。萧临川一身血污,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愤怒至极。该死的贱人。两人年少夫妻,共同面对风雨多年。没想到。一朝和离,她竟然心狠至此。把他直接丢进牢房。愤怒在胸膛横冲直撞。他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来人,让你们大人来见我,我要见你大人!”苏妤迩刚走进牢房,就听到颐指气使的声音。声音虽然虚弱。但气势不减。仍然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她缓缓靠近,冷嗤一声,“被...

主角:苏妤迩沈确   更新:2025-03-04 2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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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迩沈确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兔叽爱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刻钟后,苏妤迩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后门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热闹的街道。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苏妤迩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心中有了决断,“停下!”她脚步匆匆进了铺子,出来时,嘴角勾起一抹笑。京兆尹牢房。萧临川一身血污,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愤怒至极。该死的贱人。两人年少夫妻,共同面对风雨多年。没想到。一朝和离,她竟然心狠至此。把他直接丢进牢房。愤怒在胸膛横冲直撞。他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来人,让你们大人来见我,我要见你大人!”苏妤迩刚走进牢房,就听到颐指气使的声音。声音虽然虚弱。但气势不减。仍然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她缓缓靠近,冷嗤一声,“被...

《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一刻钟后,苏妤迩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后门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热闹的街道。
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
苏妤迩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心中有了决断,“停下!”
她脚步匆匆进了铺子,出来时,嘴角勾起一抹笑。
京兆尹牢房。
萧临川一身血污,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
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愤怒至极。
该死的贱人。
两人年少夫妻,共同面对风雨多年。
没想到。
一朝和离,她竟然心狠至此。
把他直接丢进牢房。
愤怒在胸膛横冲直撞。
他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
“来人,让你们大人来见我,我要见你大人!”
苏妤迩刚走进牢房,就听到颐指气使的声音。
声音虽然虚弱。
但气势不减。
仍然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她缓缓靠近,冷嗤一声,“被人践踏的感觉如何?”
“是你?”
虽然苏妤迩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只眼睛。
萧临川依然认出了眼前的人。
他恨的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竟然敢把我抓进这里,女子当贤良淑德,以父为天......”
“闭嘴!”
苏妤迩冷声呵斥,“我们已经和离了!”
“欲擒故纵差不多得了!若是把本侯爷惹怒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本侯爷出去就会停止,让如月成为侯夫人!”
萧临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他眼睛死死盯着苏妤迩,似乎要从那双眼中看出什么。
可惜。
注定失望了。
苏妤迩璀璨的眸子无波无澜。
刚刚那些话,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萧临川心慌了一瞬。
不对。
不对劲。
两个人相处多年,对彼此了解。
他就是她的命。
即便两人合离,她搬离侯府。
在他看来,也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
她是离不开他的。
可是为什么那双眼睛如此平静,平静的仿佛两人只是陌生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恐慌在心头蔓延。
他嗓子干咳,声音沙哑,“你......”
“不必废话!我此次前来是找你和解的!”苏妤迩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印章,只要你在这儿按一下印章!私闯民宅之事,我既往不咎放你出去!”
一张宣纸在空中飘动,落在地上。
萧临川看着那张纸,抬头大笑,“原来如此,果然是欲擒故纵,我在这上面盖上印章,转头你就会写上承诺书,让我承诺你一辈子都是侯夫人,对吗?”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妤迩气笑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缓缓靠近,目光冰冷,“我眼睛不容沙子!在你与其他女子有染时,就注定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萧临川心虚的移开目光,“胡说,你就是想让我在乎!所以才会搞出这么多事!你......”
“好了!废话太多!条件开了!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只要你把盖着印章的白纸给我,立刻帮你出去。”
萧临川太自负了。
从前如此。
现在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更是这样。
在他眼中她是离不开他的。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自负也会让他走向灭亡。
苏妤迩走出牢房,看着天空灿烂的阳光,会心一笑,“希望一切顺利!”
这该死的朝代。
男尊女卑。
女子想要活的肆意潇洒,太难了。
不过,即便再难,她也要为自己拼出一片天地。
为所有女子拼出一片天。
不远处茶楼里。
男子慵懒的依靠在窗前,看着牢摁扣那抹艳丽的身影,眸光微变。
对面的黑色长袍男子,看到好友表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哟,还是个美人!”
男人收回视线,“裹得严严实实,你怎么看到是美人的?眼睛不要了?”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很少看你对一个女子感兴趣!”
“你可知道她是谁?”男人靠在椅背上,打开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苏妤迩并不在这,若是在这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藏于他闺房中的男人。
“小公爷!你来真的?将人家小娘子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不过你可是一等忠勇公,婚事需要皇上赐婚,慎重点,可不要连累了人家无辜女子!”
戏谑声音顺着茶楼传出。
苏妤迩是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的侧颜聚美无双,手中拿着折扇,风流倜傥。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
却莫名觉得那个男子有些眼熟。
一旁的车夫开口道,“小姐,咱们该走了!”
“好!”苏妤迩说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转头上了马车,“调查一下刚刚那个包间里的人是谁!”
清冷的声音传出。
马夫应了一声,“是!”
......
揽月阁。
柳如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账本都快翻烂了,可是5万两银子还没有着落。
砰!
茶杯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她气的面红耳赤,突然肚子一痛,“唉哟,痛死我了!快去叫侯......”
话说一半。
才想起他今天去找苏妤迩的。
“贱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那些刺客全部抓起来,然后趁机勒索,把侯爷留在她一个人身边!”
“夫人聪慧,奴婢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奴婢现在就去把侯爷请回来!”
小丫鬟说着就要往外。
柳如月慌忙开口,“站住,你是傻了吗,你若是去就中计了!到时候那个贱人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可怜,赢得侯爷的疼惜。”
她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小看她了,不仅欲擒故纵,还想以退为进!”
“那咱们该怎么办?银子太多了,根本拿不出来?”
“哼!侯府看似富贵!没想到银子竟然这么少!”
一旁的小丫鬟嘴角。
心中腹诽。
账面上的银子为什么少自家主子还不知道?
自从拿到掌家权后。
银子流水一般都花出去。
金银首饰燕窝鱼翅,每天都吃。
生活奢华无度。

坑里当然扎了,里面摆满了银针。
“闭嘴!嘴这么臭,歇歇吧!”韵儿掐着小腰,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撒过去,大坑里的人瞬间安静如鸡,倒在了地上。
耳朵瞬间安静。
苏妤迩看着骄傲韵儿,嘴角勾起,“好了,人差不多了,去报官吧,找个证人!”
“好!奴婢现在就去。”韵儿跑得飞快,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苏妤迩抬头,看了一眼,趴在墙上装死的人,淡淡一笑,“官府马上来人,把所有的灯全部点燃!”
乌云遮日,天空身后手不见五指。
苏妤迩的院子亮如白昼。
她老神在在,坐在院子中央。
哒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她抬头一看,万万没想到,京兆尹大人竟然亲自来了。
她连忙起身迎接,“大人您怎么来了,拍个官差即可!”
“那可不成!我家夫人若是知道您来报官,我只派个官差,一定会让我睡书房!”
京兆尹说者哈哈大笑,余光看了一眼坑里的人,“这些人好大胆子,竟然在皇城根下偷盗,本官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
“那就劳烦大人!”
“不必客气!我夫人的命都是你救的,只不过只为了这几个小喽啰?”
夜色下两人对视一眼。
苏妤迩冲着后院抬了抬下巴,“那里还有一条大鱼!”
京兆尹眼前一亮,“好好好,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众人浩浩荡荡来到后院。
看到那个血人,京兆尹瞪圆了眼睛,“这这这,夫人高呀。”
苏妤迩摇头,“从今以后不是夫人,只是苏小姐而已!以后或许您可以叫我苏大人!”
情份相处并不会长久。
利益才能长久。
偶然机会,她救过京兆尹的夫人,两家来往甚密。
只不过,还是要加深联系,才能更好地立足京城。
果然,听到这话,京兆尹脸色微变,“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家进贼了,当然要先关进牢房,然后再谈赔偿!”
嘶!
京兆尹倒吸口凉气,“这可是......”
萧临川。
皇上面前的红人。
皇上亲封的侯爷。
若是被关进牢房......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您可想好了?”
苏妤迩微微颔首,“自然想好了,大人若是想帮忙,小女子感激不尽!”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京兆尹看着后面的官差,“快把所有人全部抓起来!”
“是!”
京兆尹带着人浩浩荡荡而来,离开时,做的黑衣人全部五花大绑,包括萧临川。
走到院子门口,京兆尹小声提醒,“苏姑娘!虽然您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凤旨,但是,官府这边还没有办理,你现在还是侯夫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摆脱侯府!”
苏妤迩脸色一变,神情郑重,“还会有变吗?”
京兆尹点头,“皇后娘娘之上还有皇上还有太后!所以......官府这边若想办好所有事情,需要......”
需要萧临川同意。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父从子。
一辈子不得自由。
若是他不配合,日后若是想要出行办理路引,财产落户,极为艰难。
苏妤迩真诚感谢,“多谢大人告知!”
......
大门紧闭。
韵儿哈哈大笑,“太高兴了!真希望他能一直待在牢房!”
苏妤迩笑着摇头,“好了!还有一个人要处理呢!”
“哪里还有人,不是全部被抓走了吗!难道还有人想害小姐?”韵儿将棒子扛在肩膀上,“谁,谁想喊我家小姐?”
噗嗤!
看着可爱的样子,苏妤迩忍不住笑出声。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嬷嬷,抬了抬下巴,“派人把那位请下来!”
“是!”
嬷嬷点头,带着两个人直接顺着梯子爬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收了几两银子而已,求求你们放了我!”
男人拼命嘶吼,嬷嬷毫不留情,直接将他一脚从墙上踹了下来。
“啊!”
男人落在坑里,顿时惨叫连连。
苏妤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吧,若能说出有用的信息,本小姐就放你一马,不然,就把你送进官府!”
“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送进去......”
......
忙了大半夜,天光放亮。
苏妤迩回到房间,刚要脱掉外衣躺回床上,脸色一变。
她衣服重新穿好,手慢慢攥紧,“出来吧,何必做梁上君子?”
“哟!美人好大的胆子!”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
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拿折扇,风度翩翩。
只是......
装扮,着实有些辣眼睛。
他身着红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祥云金色腰带。
灯光下才发现,那个面具也是金光闪闪。
整个人,散发着张扬肆意狂傲不羁的气质。
苏妤迩表面镇定自若,实则手心出汗,“公子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闺房?”
“闺房?”男人轻笑,只见他微微一动,眨眼间到了苏妤迩身边。
他手拿折扇,轻挑苏妤迩下巴,“我觉得这是我们的卧房?”
“无耻!”
苏妤迩一把将折扇推开,目光灼灼,“目的何为?”
“不要紧张,找个乐子而已!”男人重新坐下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响起两声狗叫。
他脸色一变,转身破窗飞出,“刚刚那出戏真热闹,姑娘这里好戏连连,以后可以常来!”
人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只留下轻挑的声音。
苏妤迩松了口气,看着手中暗器,目光冰冷。
身着一身锦衣华服,身份不简单。
在京城之中,身份贵重的人多如牛毛。
会是谁呢?
目的为何?
知道多少?
她猛然想到什么,快速走到床上,掀开枕头,看到那本书还在,悄然松了口气。
“到底是谁呢?”
......
揽月阁,
怀孕的人多思多虑。
半夜才睡着的柳如月,天刚亮,便睁开了眼睛。
她急切的问道,“派去的人回话了?”
小丫鬟摇头,“并未回来,不过夫人你放心好了,他们这些人做这种事儿,绝不会出错,您就等好消息吧!”
“那侯爷呢?”
柳如月继续追问。
小丫鬟愣了一下,实话实说,“侯爷晚上一个人出去了?至今未归!”
“好呀!贱蹄子!表面是搬出去了,实际上就是以退为进,想要重新勾引侯爷!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柳如月双眼瞪大,“继续打探消息!若是还没消息就花钱找杀手!不要担心银子,只要本夫人坐稳侯夫人的位置,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又令人去把赏赐抬进来。
如今她与侯府已经分割,赏赐自然不能再归总库。
去的人却又慌慌张张回来,说:
“回禀夫人,揽月阁的如月姑娘不许小的们抬走赏赐。她说入了侯府,便是侯府之物,哪有独吞之理。”
“她还......她还挑走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苏妤迩扶着韵儿的手缓缓起身:
“去前厅。”
前厅里,柳如月满脸笑意,看着琳琅的赏赐,眼里竟是贪婪。
她让丫鬟捧着首饰盒跟在自己身后,看见喜欢的便收进盒中,里面已经装了不下十样,全是最名贵最精致的样式。
苏妤迩领着人走过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柳如月手里拿着一支价值连城的凤钗,娇笑着向苏妤迩说:
“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在院里休养的好,这些小事就不必亲自出来了。”
说着将凤钗放进首饰盒里,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苏妤迩,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
“姐姐,我看着这些赏赐只觉得欢喜极了,随手选了几样,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妤迩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意。
她招了招手,让韵儿把上次清单拿过来。
“既然如月姑娘喜欢,那便拿着。韵儿,你在这清单上做好标注,就说如月姑娘觉得皇后娘娘的赏赐正合她意,便随手取走了几样,等会让常嬷嬷一并带回宫里回禀皇后。”
柳如月笑容僵在脸上。
她瞥见外面走进来的身影,掏出帕子开始抹泪。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贵重的首饰,心里一时羡慕......我不是故意的......”
萧临川踏进厅里,快步走到柳如月身旁,将她紧紧搂紧怀里,目光沉沉地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苏妤迩脸上。
“苏妤迩,你作为侯府主母,就不能有一点容人的气度?如月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该处处包容她,教导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针对尖刺!”
苏妤迩冷笑一声:
“大人该去找她的父母好好管教,他们的女儿不懂事如何能赖到我的头上?何况,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还好心让她拿走赏赐。”
“该不会,大人也想如月姑娘一般,也认为私吞皇后娘娘赏赐不用上报吧。”
她眼里的厌恶与哂笑太过明晃晃了。
刺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也不能当众落如月面子!她是我萧临川未来的妻,你让她脸上无光,就是让我脸上无光!”
“你现在就给如月道歉!”
苏妤迩差点气笑了。
一旁的常嬷嬷站出来,冷冷地说:
“我竟不知道安阳侯府有这样的规矩,贱妾触犯皇家威严,要主母当众认错道歉。”
萧临川刚刚也是一时气急,现下看到常嬷嬷,脸上不由一白。
常嬷嬷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连皇上见了都给三份薄面的,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安阳侯。
他正欲开口辩解,听得常嬷嬷又说:
“皇后娘娘亲自嘱咐我,务必将赏赐亲自送给侯夫人,如今赏赐还未经夫人的手,就让人先头挑了去,这事就算夫人不说,我自然也是要上报的。”
“侯爷,偌大的安阳侯府可不能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坏了规矩,如此小家子气,入了您的眼,未必是福气,到时候捅出天大的篓子,您可不能又推到侯夫人的头上。皇后娘娘也定是不依的。”
萧临川连连点头赔罪,瞥向苏妤迩的眼神却像淬了刀子般冷厉。
他只得呵令柳如月的丫鬟,赶紧将赏赐放回原处,一边让柳如月向常嬷嬷认错。
柳如月眼角湿润,看着他泫然欲泣,蓄满泪的眼眶里登时掉下一颗豆大的泪珠。
看得萧临川心里一紧。
他忙虚虚揽过她,在她耳边轻哄:“先应付这老婆子,夫君会补偿你。”
柳如月这才不情不愿地认了错。
常嬷嬷却说:
“姑娘向老身认错做什么?你夺的是侯夫人的赏赐,该向她认错。”
萧临川立时看向苏妤迩,递过去的眼神似乎想让她轻轻揭过。
苏妤迩没有给他一丝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如月。
最终,大着肚子的柳如月端端正正地向苏妤迩磕了三个头。
磕完就哭倒在萧临川的怀里。
萧临川临出门,眼珠子里都喷着火。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苏妤迩,抱着柳如月愤愤而去。
苏妤迩并没放在心上,送走常嬷嬷,依然回到床上休憩。
没过两日,韵儿就气得在房里跺脚。
“那个小贱蹄子,居然哄得大人包圆了半个暖香珠的首饰,如今你揽月阁里名贵首饰都要堆放不下了。”
“不仅如此,大人还令人把库房里夫人十分钟爱的那一对红珊瑚搬进了揽月阁,夫人都舍不得用的软烟罗也做成了柳如月的新罩衫......”
苏妤迩听完,只是淡淡一笑。
反正这侯府也呆不了几天了,东西给了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安阳侯府没有苏妤迩的掌管,很快乱成一团。
正赶上汝阳王府的太妃薨逝,成国公府的大公子娶妻,宫里周贵妃生辰这几件大事,也没人管外头送礼、祭奠等大事。
府里的车马调用,器具收管,厨房用度,公中账务收支,人情往来,乃至各屋月例,混用的混用,没人管的没人管,乱糟糟惹下好多笑话。
甚至还有守夜婆子趁着没人管大摇大摆地放任二门不管,与人通宵赌博。致使府里府外游手好闲的人浑水摸鱼,失窃的事件接连发生。
萧临川知道的时候,整个安阳侯府已经成了京里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朝回来的路上,还被不对付的同仁狠狠尖刺了几句。
他气得暴跳如雷,进了府门,也不去揽月阁了,直直杀到苏妤迩的院落。
几日不来,这边看起来比往日安静了许多,院门也仅仅关着。
萧临川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老管家看着萧临川狼狈不堪的样子,大惊失色。
“费什么话,还不快点将本侯爷扶回去!夫人呢?你们这些废物本候爷消失三天,竟然没有人来找?”
他越想越气。
若不是身体太虚,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不作为的下人。
老管家脸色一变,“老奴冤枉,是夫人说不必着急的!”
“闭嘴!”
萧临川强撑着回到院子躺在床上,很快就察觉不对,“房间里面的古董呢?字画呢?你们是要造反?”
三日未归。
房间内像是遭了贼。
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些都是夫人做的!”
“夫人人呢?”萧临川冷声问道,“本侯爷回来,为什么还没有过来伺候?”
“这......夫人一大清早就走了!”
“什么?”萧临川彻底怒了,他一脚踹过去。
老管家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次跪在地上。
萧临川睚眦欲裂,看着房间空荡荡的,心中怒火噌噌往上窜。
他快步走出房间,这才发现,整个侯府简直大变样。
名贵的花草不见了,光秃秃的,看起来极为寒酸。
来不及多想,他脚步匆匆来到书房,打开一看,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小厮及时将人扶,“侯爷!”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造反了,这家都快要被人搬空!”萧临川怒气冲冲,又跑到库房。
一样的空空如也。
噗!
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侯爷!”
......
侯府人仰马翻,热闹非凡。
苏妤迩对此一概不知,端起茶杯,看着对面的柳如月,“三天时间已到,快做决定!”
“这......”
柳如月攥紧手中的盒子,骨节泛白,做最后挣扎,“可不可以少一点!”
苏妤迩抬头,面色淡然,“来人,收拾一下,现在就去县衙!”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如月连忙拽住她的袖子,“知道了!不过你要给我写一个字据保证以后都不追究这件事情!”
意外之喜。
苏妤迩挑眉,满脸意外。
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此蠢笨。
一个眼神,一旁的韵儿心领神会慌忙跑出去,再回来时手里面拿着笔墨纸砚。
苏妤迩扫了她一眼,快步走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的一清二楚,并在后面标注好收了银子之后永不追究此事。
柳如月上前,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到最后,狠狠松了口气。
“咱们两个两清!我把银子给你,你把人放了!”
“那是自然!”
苏妤迩大手一挥,清楚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时按上手印。
柳如月明显松了口,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目的达到。
苏妤迩冷声警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若是再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
事情圆满解决。
柳如月再没有了刚刚的委曲求全,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扬,转身离开。
看着她走远。
韵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小姐这个人也太蠢了!竟然给咱们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苏妤迩将那张签字画押的纸,仔细收好。
是呀。
谁能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蠢笨如猪。
这件事情本就应该私下解决,毁尸灭迹。
没想到有些人自作聪明。
觉得口说无凭,必须要写下来才能作为证据。
殊不知,这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无论柳如月将来是否会成为侯夫人,只要握着这个,日后,会减少很多麻烦。
“小姐!小姐!”
外面的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大好事,今天那个渣男被送回去了,结果发现好多东西被卖掉,气的吐血了!”
“哈哈,太好了,这就是报应。”
韵儿拍手叫好。
苏妤迩愣了一下,对此很是意外。
萧临川白手起家,家里面的东西都是皇上后来赏赐的。
虽说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
但一次性要凑够几万两银子,还是非常艰难的。
柳如月将家里大多数东西,都拿去当铺抵押。
知道萧临川会因此震怒,没想到竟然如此小气,直接气吐血了。
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莫名的觉得畅快。
......
侯府对面的茶楼。
沈确慵懒的倚靠在窗前,他神情散慢。
一旁的陆景墨啧啧称奇,“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砰!
话音未落。
他脑袋上挨了。
“你轻点!我娘说了我脑袋聪明着呢,你给我打笨了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脚踹过去。
沈确动作灵敏,飞快躲过,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不要胡说八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坐!”
一大清早来到侯府门口。
派人在侯府下药。
萧临川这几天在牢狱中虽然受了一些苦,即便受刺激也不会吐血。
这些都是眼前人的手笔。
他手摩挲了下吧,歪着脑袋,“快说,你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已!”沈确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些日子你太闲了!要不要去南方走一趟!”
“你可饶了我吧!南方现在热闹的!我这种人去有去无回!”陆景墨说这,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老王府的事儿是你做的吧?”
“只是闲着无聊而已!”沈确并未否认,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侯府方向,看着大夫进进出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陆景墨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与沈确两人一起长大,对彼此了解。
在外人看他们两个就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但是,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位好友担负的责任。
哎!
他正要离开,看着侯府门口一辆马车停,兴致昂扬,“又有好戏了!”
侯府门口。
柳如月自认解决掉一件大事,身心轻松。
正想着如何将萧临川从苏妤迩那里骗回来,就看到一个老大夫从侯府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出事了吗?”她皱眉不耐烦的问道。

柳如月又气又急,在一边跳脚:“你放肆!我不许你打我的人!贱婢你给我住手!”
苏妤迩坐下,淡定喝茶:“扶如月姑娘坐下,免得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几个婆子上前把柳如月摁下。
柳如月挣扎着大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婆子们眼观鼻鼻观心。
根本不理她。
别看韵儿身子骨娇小,手上力气却很大,不过十几个嘴巴子,那丫鬟就被打的胆气儿都没了,嘴里含着血不住告饶。
“奴婢错了,求韵儿姐姐别再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别打了......”
苏妤迩抬手:“知错了便好,来人,送她去管家那里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叫她回揽月阁。”
“苏妤迩你凭什么!”
柳如月气得脸色涨红:“她是我的人,连夫君也由着我你敢处置我的人?!”
她以为这个老女人不敢动她的,所以才敢来故意气她,谁知道这老女人竟这么大的胆子!
苏妤迩淡淡道:“你嘴里的夫君只管外头的事,后宅一向由我掌管,你若不服只管去找他就是了。”
话落摆摆手。
那丫鬟被堵住嘴带了出去。
“送如月姑娘回去,她若有哪里不舒坦了,我只问责揽月阁伺候的人。”
她转身进了内室,连个眼角都没给柳如月,举手投足间都是大户主母做派。
那天然的自信和傲气。
根本不是小家子气的柳如月能比的,她就这么灰溜溜被押了回去。
“真是解气。”韵儿给苏妤迩摘葡萄吃:“奴婢早看那丫鬟不顺眼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趾高气昂的。”
苏妤迩好笑的睇她一眼。
“你别急着高兴,柳如月那个姑娘看着是个老实的,其实很有野心。她一心想着把我踩下去,这次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柳如月长得很有迷惑性。
第一眼看到她时,苏妤迩以为她是个温柔怯弱的小姑娘,可一旦进了府,她就把獠牙漏了出来。
从回回夜里梦魇害怕,要求萧临川陪着她,再到她孕吐消瘦使得萧临川问责大厨房,及至最后让萧临川提出抬她做平妻。
她不见得是多有手段。
却拿捏住了萧临川。
到了下半晌。
萧临川果然来了。
他脸色很不好,进了门就坐到主座上,板着脸目光凶凶质问苏妤迩。
“苏妤迩,我当真对你失望至极,就算你看月儿不顺眼,可也要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怎么不顾及了?”苏妤迩放下书,抬眸平静的回望过去:“是我动手打了她,还是羞辱了她?”
萧临川梗了一下,气愤道:“她好意来给你请安,你的丫鬟堵着她给她难堪,你又处置了她跟前的人,怎么不叫她难过?她本就有孕多思多想,现下还在屋子里哭呢!”
越说萧临川越来劲儿。
似乎终于找到了道德制高点。
猛然拍桌而起,指着苏妤迩厉声:“她如今是给我萧家繁衍子嗣,是萧家的功臣,你不说对她好就罢了,何苦要欺负她?!”
欺负?
究竟是谁欺负谁?
登门逼她给她名分入门;
日日夜夜霸占萧临川不许他进正院儿;
事事争在她这个主母前头。
当真是好笑。
她不信萧临川不知情,不过是因为现在他心尖儿上的人是柳如月,她苏妤迩便是那个碍眼的了。
苏妤迩轻笑,忍着心酸道:“你待如何。”
萧临川本以为会等来苏妤迩的怒斥,却没想到她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让他准备好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了。
“当然,这件事也是月儿她不懂事,她毕竟怀着身孕,你让让她也就罢了。叫你这个丫鬟去给月儿跪下磕头赔礼,你再赏赐她些东西,这事也就过去了。”
萧临川理所应当指了指韵儿。
韵儿气的不行,但为了苏妤迩她硬生生忍下去,低着头捏住了衣角。
要是夫人真叫她去。
她去就是了,换得夫人一时平静也是好的。
苏妤迩手指攥紧。
她缓缓抬头看向萧临川。
他怎么说得出口?
为了别的女子,他要她把自己的脸面撕下来,垫在别人的脚下踩,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了,却没想到在他眼里她竟然已经一文不值。
苏妤迩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如鲠在喉的难受。
“滚出去。”
苏妤迩深吸一口气,别过脸不再看他:“萧临川,你给我滚出去!”
“你说什么?”萧临川怔住:“我是你的夫君,萧家一家之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多久了?
从他脱离萧家本家。
已经很久没人敢给他脸子,说叫他滚出去了!
苏妤迩打断他:“你若还想后日赏花宴如期举办,就给我滚出去。”
后日赏花宴是萧临川提出的,为的就是让柳如月在众人面前露露脸,最主要是让萧家本家的人知道,他萧临川要有后了。
这些年,萧家本家总以子嗣刺激萧临川,这下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自然要大办宴席。
所以这场赏花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萧临川被捏住软肋,只得丢下一句‘你根本不配做萧家主母’拂袖而去。
韵儿替苏妤迩委屈。
“明明是柳如月来找事,大人怎么就被蒙蔽了偏帮她?”
苏妤迩苦笑。
萧临川不是被蒙蔽了。
而是心甘情愿。
当天夜里,那个被管家带走的丫鬟就回了揽月阁,萧临川把管家革了职,又抬举了副管事做主管,流水儿一样的补品和头面进了揽月阁。
这无疑是放出信号:揽月阁的人得罪不起,主君的心都在揽月阁那里,哪怕是主母发令也不管用。
揽月阁。
柳如月做出担忧忐忑模样:“夫君,这样不好吧,叫姐姐知道了她心里会难受的。”
萧临川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给你你拿着就是,现在你可是我重点看顾对象,自然要事事以你为先。”
至于苏妤迩。
她这样拎不清,他就该给她些难看,等把她脾气磨没了,她自然乖乖听话。
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吗?”萧临川忙起身,下意识道:“那我便过去瞧瞧。”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还说要陪苏妤迩晚饭,顺便在这里留宿一宿的。
他脚步顿住。
苏妤迩不由觉得好笑。
“既然如月姑娘肚子不舒服,大人你确实应该去看看,我这里也会送些补药过去。”
她不想他留下。
只要面对他,她就忍不住拿现在的他和以前比,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尤其是打算要离开的她。
“还是妤儿你体贴,我来日再来陪你。”
萧临川脚步轻盈的向外走去,甚至没注意到苏妤迩叫他的是大人。
揽月阁的小丫鬟也忙跟上去。
两人的对话声随风飘了进来。
“大人,我们家姑娘可惦记着鲜鱼脍呢,下午的时候就嘴馋得不行呢。”
“她可真是个小馋猫,我早叫人准备着了。”
苏妤迩的心狠狠沉落谷底。
钝痛从胸口满眼到指尖,她嘴里直发苦,连呼吸都跟着重了许多。
她唇角颤抖着抿下,溢出一丝极轻极快的笑。
“夫人!”
韵儿心疼的跪下拉住她的手:“您要是实在难过就哭出来吧,奴婢陪着您!您千万别气着自己了!”
“我不生气。”
苏妤迩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心里好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溜走了,我抓都抓不住。”
萧临川还是以前的萧临川。
只是他用心和爱护的对象已经换了人。
属于她的萧临川,死在了梦里那株梨花树下。
“我不应该再留在原地。”
苏妤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傅说过。
一时陷入泥沼里没什么,挣扎着出来便是了,前头的路还多着呢,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
“把我箱子里的《天宫书》拿出来。”
韵儿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道:“夫人,大师死前说过要您小心藏着,不许叫人发现您师从他这一脉,您还是别看了吧。”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
苏妤迩淡淡道:“没人会来我这个院子了,不会有人发现。”
韵儿只得去翻箱倒柜把书找出来,苏妤迩就这么靠在床上,看着书把一切纷乱抛之脑后。
她师傅是曾经闻名天下的观星大师,也是后来被先帝诛杀的‘妖道’。
师傅无父无母,都传她是从天外而来的神人,只有她知道,师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被先帝抓前,师傅找到她,把这本自己提鞋的《天宫书》交给她,并且留下了一句话。
“别让人发现你是我的徒弟,为师的死不是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时代,这《天宫书》可以是你的免死金牌,也可能是你的催命符,端看你如何选择。”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师傅思虑甚远。
她早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所以瞒着世人教授她观星的本领。
苏妤迩捧着书看得认真,一时脑子里果然不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被争吵声闹醒。
她愣了愣,披衣起身。
“如月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家夫人还没起,可受不起姑娘请安这个礼。”
韵儿态度强硬,冷嘲道:“再说了,姑娘给我们家夫人请的什么安?你以什么身份请安?”
当时夫人点头叫这柳如月进了门,她连妾室茶都没敬就住进了揽月阁,如今还没个正经身份呢。
“韵儿姐姐说话可注意些,大人已经说了要让我家姑娘做平妻,和你家夫人平起平坐,你这么说话可是以下犯上!”
柳如月的丫鬟张牙舞爪:“小心叫大人知道了赏你一顿板子吃!”
“好大的气势。”
苏妤迩推门出来,冷冷淡淡看着阶下主仆二人:“看来一个揽月阁不够如月姑娘住的,竟还跑到我的院子来处置我的丫鬟。”
她静静望着廊下挺着孕肚的少女。
柳如月不过十五岁,正是年轻好看的时候,哪怕肚子大的吓人也挡不住她的好看,只那张脸便动人的很。
顾盼神飞间端的是佳人如花。
柳如月盈盈下拜,俏声道:“姐姐言重了,我这丫鬟和我没规矩惯了,有什么言语不当的还望姐姐见谅。”
“只是夫君说了,他就喜欢我这样青春灵动不懂规矩的样子,十足叫他怜爱,姐姐应该懂吧?哎呀,瞧我,又说错话了,姐姐这个年纪,呵呵。”
说完捂嘴轻笑。
贱兮兮的模样叫韵儿拳头都硬了。
苏妤迩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炫耀,心里觉得她很可悲。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在某个人心里是最重要、最不可被替代的。
“韵儿。”
她淡淡道:“掌嘴。”
柳如月怔住,不可置信的抬头:“我肚子里可是有夫君的孩子,你敢打我?!”
“谁说我要掌你的嘴了。”
苏妤迩平静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月姑娘有大人特许,可以没有规矩,你的丫鬟又是经谁特许了?”
“她是我的丫鬟!你不能动她!”
柳如月也不傻。
苏妤迩打的不止是丫鬟,而是她的脸,她能不能护住这个丫鬟,关系到她能不能在府上站稳脚跟!
“如月姑娘,这里是萧侯府,我是侯府主母,从你进府开始,连你也是侯府的,何来你的丫鬟一说?”
苏妤迩话音落地。
韵儿撸了袖子上前,一把抓住那丫鬟,扬手一巴掌狠狠甩上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骂完又是一巴掌。
“什么腌臜地方爬出来的腌臜人,没规矩就是没规矩,还找什么理由借口,当真是精致的不要脸!”
明着是在骂丫鬟。
实则是在骂柳如月。
丫鬟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脸上就噼里啪啦挨了好几个嘴巴子,水嫩的脸上浮出两个猩红巴掌印儿。

安阳侯府。
书房。
萧临川坐于案前,听到身旁人的禀告,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她已经找好了院子?”
“是,小的一路跟随着夫人......”
侍卫跪在地下,后背一凉,连忙改口,“苏小姐......”
“嗯?”萧临川不满,目光如炬,“说事。”
“是,小的一路跟随,先是进了宫,随后又到了一处院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砰!
萧临川暴跳如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他神色阴郁,面容冰冷,“好,好的很,早有准备!”
一介庶女,稳坐侯府主母多年。
若不是他一直护着,她在京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现在好了。
凭借当年的恩情,竟然想要和离抽身。
砰!
一拳打在桌子上,金丝楠木的桌子出现裂痕。
跪在地上的侍卫,瑟瑟发抖。
“退下吧!”
萧临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侍卫如蒙大赦,慌忙逃离。
砰砰砰。
厨房内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
一门之隔,柳如月愣在原地,脸上笑容僵住,面露狰狞。
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夫人,这里人多眼杂!”
“知道了!”柳如月不甘心转身离开,路过花园,看到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怒气冲冲,“把那些花儿给本夫人铲了!从今天起,本夫人要把那贱人留下的痕迹全部去除!”
“夫人不必忧心!咱们的人已经派出去,想必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就你聪明!”柳如月由阴转晴,手放在小腹,“贱人,竟然敢逃,敢和离?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明月高悬。
月色照在她狰狞的脸上,更显恐怖。
暗处有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心中感叹,侯爷眼下竟然会看上这样的蛇蝎夫人。
自从苏妤迩离开,柳如月开始整顿侯府,吃穿用度不比从前减了一半还多,堂堂侯府过得竟然连普通人家也不如。
只是一天时间,众人开始怀念苏妤迩。
......
后半夜众人进入梦乡。
苏妤迩躺在床上,原以为搬了新家会辗转反侧,没想到,刚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咻咻咻。
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机关动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韵儿套了件衣服,匆匆赶来,“小姐有人来了?”
苏妤迩镇定自若,“不用怕!好戏开场了!”
“咱们是不是要关门打狗!”韵儿跃跃欲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子,然后看一下其他下人,“小姐平时对咱们怎么样,你们都有数,现在到了出力的时候!”
“放心!我们一定打死那条狗。”
看着摩拳擦掌的众人,苏妤迩笑了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鞭子,带着人悄悄靠近后院院墙。
漆黑的夜色下,一个人也要躺在地上,痛的蜷缩成一团。
“苏妤迩!你给我出来!”
怒吼声骤然在黑夜中响起。
苏妤迩故作惊慌,尖叫,“有贼!打死小贼!”
小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她提着一根鞭子走了过去,瞄准目标直接抽了上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接下来,院子里的下人一拥而上,棒子像雨点般落下。
韵儿带领大家,某足了劲儿,想出口恶气,一边打一边骂。
“哪里来的贼,竟然敢来偷我们小姐!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大家打死这个贼!为民除害!狗娘养的贼,就应该打死。”
“偷盗者打死无论!大家不要省力气。你这个死贼,狗贼,不要脸的,打死你!”
男人被打的惨叫连连,多余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韵儿等人打的越来越起劲,大家像是比赛,比谁打的狠,比谁棒子轮得快。
苏妤迩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围攻的萧临川,心中只觉畅快。
刚刚和离。
大半夜上门。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她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她自己颜面扫地,也会连累皇后娘娘清誉受损。
明日,只要他高高在上的迎她回去,一辈子都会被关在后院。
好算计。
够狠毒。
原以为他的这些阴暗手段,只会用在朝堂上,没想到也会用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幸好她早有准备,设下了天罗地网的机关。
否则......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面色决绝。
惨叫声再次在耳畔响起,苏妤迩回过神,这才发现,萧临川竟然被打晕了。
真弱。
她淡淡开口,“住手,再打就要打出人命!”
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开来让出一条路。
苏妤迩缓缓靠近,那张英俊的面庞已经被打成猪头,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衣服。
清朗俊秀的侯爷,变得比乞丐还不如。
曾几何时,让人最艰难时,她也曾如此狼狈。
“准备吧!好戏又要开始了!”
萧临川是从后院来的。
而那些刺客更加嚣张,明目张胆的从前院进来。
苏妤迩自信从容,拿出手中暗器,“记住了,咱们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自保。”
“是小姐!”
一盏茶的时间后,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临川,所有人回到自己房间。
前院院墙外。
几个黑衣人看着高强,啧啧两声。
“这小娘子不好好过日子,竟然想要和离,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只要得手,美人银子全都是咱们的!”
“行了,少废话!快这些!先爬上去!然后,春宵一刻值千金......”
几个黑衣人互相帮助,艰难的爬上高墙。
可是,新问题出现。
墙太高,站上去两股战战,根本不敢跳。
“怎么办?我害怕呀!快吓尿了!”
“废话太多,我们来。”
其他黑衣人一脸嫌弃,说着一起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
无数尖叫声响彻黑夜。
苏妤迩打开房门,脚步匆匆来到院墙旁,看着掉在大坑里的人,眼前一亮。
“小姐你好厉害!竟然算得准,他们是从前面跳过来,兵不血刃,这些熊货一次全抓到了!”
韵儿两眼亮晶晶,十分崇拜。
在她眼里,自家小姐就像是天神一般,任何人都配不上。
“啊啊,你个贱人,赶快把我救出去,在大坑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扎死老子了,老子浑身无力!要告官要告你谋害老子!”

他以为要一张白纸印章,只为了保证书。
何其荒谬。
她冷笑开口,“已经过去一天时间,侯爷在皇上跟前当差,你说,一连失踪几天,会不会有人取代你的位置!”
朝堂瞬息万变。
皇上自从登基后,阴晴不定,许多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萧临川跟在他身边多年,才有了一席之地。
若是这几天被人钻了空。
他脸色阴沉,“放我出去,马上立刻!”
命令式的语气。
如往常一样,丝毫没变。
苏妤迩再次将一张纸丢了进去。
“想出来很简单!盖上私印。”
“好,好的很!”愤怒之下,萧临川将纸撕碎,扔在空中,“你做梦!”
“那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
苏妤迩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直至离开牢房,仍然能够感受到那么恶毒的目光。
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了京兆尹的书房。
“姑奶奶,只有三天时间,否则本官对上面没法交代!”
萧临川进牢房后一直大喊着,表明身份。
京兆尹用自己的势力压了下来。
但压得了一天,可压不了长久。
苏妤迩了然,“多谢大人!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萧临川自私自利。
打定主意不签,任何人都没办法。
京兆尹捋了捋胡须,愁容满面,“按照律法没有,除非您手里有他的证据!”
什么证据不言而喻?
萧临川在官场多年,树敌无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
夫妻一场。
她做不到如此决绝。
马车摇摇晃晃,她只觉得十分烦躁,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狂风吹来。
面纱随风飘动,露出真容。
不远处,乔装打扮的柳如月,两眼死死盯着马车,“快看,马车里的人是不是那个贱人?”
小丫鬟连忙看去。
面纱随风飘动,看清真容后,她连连点头,“对,就是他!”
柳如月面色狰狞,“她打扮成这样要干嘛去!难道是想去偷人?”
想到这里,她异常兴奋。
“我有办法了!侯爷这几天不在,说不定就待在她的院子,她出去了,他们现在就去找人。”
打定主意柳如月,快速回到侯府。
换了一身衣服,雍容华贵的,她用手扶着肚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苏妤迩小院。
院子外,她坐在马车里,开口吩咐,“给我砸门!一定要让侯爷听到声音!”
“是!”
砰砰砰砰。
砸门声震耳欲聋。
那个泼皮嬷嬷一边砸门一边喊,“侯爷,夫人来接你回家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边砸门一边喊。
瞬间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周围住的人非富即贵,主子不方便来看热闹,许多下人围了过来。
见有人围观。
几个砸门的嬷嬷,人来疯一样,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大家快点过来看,这里面住着的人,竟然勾引我们侯爷,夫人怀孕了,却看不到人,小贱人着实可恨!”
“对对对,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把我们夫人放在眼里!小贱人清高的很,让他进府还不进,偏要住在这里!”
......
一门之隔。
苏妤迩身旁的奶嬷嬷等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听着门外颠倒黑白的话,恨不得直接冲出去与他们打一场。
苏妤迩走之前吩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打开门。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受气。
紧闭的大门,像是心虚。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的话不堪入目,难听至极。
苏妤迩对此一无所知。
乔装打扮的她,乘坐马车从后门进。
她刚要回房休息,察觉不对。
往日院子里面的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天格外安静。
正要询问,她就听到了门外的吵嚷声。
果然。
不要脸,天下无敌。
颠倒黑白。
韵儿气的双手掐腰,“小姐,我出去骂他们!”
“算了,我自己来!”苏妤迩换了一身衣服,向门口走去。
大门打开。
苏妤迩一身盛装,精心打扮,雍容华贵,一出现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还在咒骂的人,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马车上正吃水果的人,听到声音停了,掀开帘子。
嫉妒。
凭什么一个弃妇过得这样好?
肤白貌美,面色红润。
柳如月嫉妒的满脸狰狞。
两人遥遥相望,苏妤迩镇定自若,“胡说八道,你们若是再敢误我清誉,我立刻报管,将你们抓起来?”
两个字绝杀。
柳如月还没有正式成为侯府的侯夫人。
就算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事。
她缓缓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姐姐误会......”
“说废话!回去准备银子吧!”
苏妤迩不想在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带着人转身回了院子。
砰!
大门紧闭。
柳如月面色狰狞,“这个贱人!”
围观的百姓还在看热闹。
此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脸鄙夷的看着柳如月,“看来不是人的是你们,要不然怎么不敢报官!”
眼见着周围人,脸色越来越不善。
柳如月逃似的回了马车,慌忙离开。
没办法。
她害怕报官。
“该死!我已经找人打探过了,侯爷并没有去当差,也没有在皇宫,就待在院子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难道是两个人旧情复燃了?”
越想越气。
已经两天没有看到萧临川了。
再这样下去,她快要疯了。
出身普通的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就是萧临川的宠爱。
结果......
她恨得咬牙切齿,“男人最靠不住,还是地位有用!”
伺候的小丫鬟,眼睛一转,“夫人,咱们还是赶快凑够银子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侯爷就要被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没办法。
话不想说。
嬷嬷给的银子太多了。
柳如月满脸愁容,“我也想凑银子,可是银子在哪里!加快速度,把能卖的全卖掉!”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固执的萧临川,并没有妥协。
京兆尹无奈,与苏妤迩打了招呼之后,将萧临川恭恭敬敬的送回了侯府。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坤宁宫。
皇后嘴角含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起来吧!”
苏妤迩缓缓抬头,“多谢娘娘!”
“不必如此!是本宫欠你的!”皇后面露哀伤,眼中哀痛快要溢出来了。
无子之痛,没有人比她更懂。
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膝下无子,地位不稳。
苏妤迩起身,目光灼灼,“皇后娘娘,臣女还有一事相告!臣女从小在庄子上长大,曾有一师父,臣女会观天象?”
皇后眼前一亮,“哦?这倒是未曾听过,不知道你师从何人?”
“陆幼懿!”
红唇轻启,一字一顿。
皇后震惊的起身。
动作太大,茶杯掉落在地。
陆幼懿可是禁忌,无人敢提。
她重新坐下,目光定定的看过去,“你确定?”
苏妤迩点头,“所以,娘娘,只要给我机会,让我进钦天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大殿陷入寂静。
好一会儿,皇后悠悠开口,“你确定?女子入朝为官,现今并无先例!”
“当代没有!臣女愿意做第一人!愿意为她人开辟一条路!臣女会如师父一样,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你可知这条路会很艰难?”皇后神色淡然,目光如炬。
“臣女知道!只希望皇后娘娘给个机会!”苏妤迩挺直胸膛不卑不亢,“当年师父是被冤枉的,我也希望能够为师父沉冤昭雪。”
咚咚咚。
大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只能够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
好一会儿,皇后挥了挥手,“让本宫想想!”
“皇后娘娘!臣女这几日日观天象!宫中即将有两件喜事!”
“哦?”
“三日内,有两位娘娘将宣布怀有身孕!”
“什么?”皇后愣住,想到两日后的宴会,眸色一变。
怀孕未曾上报中宫,竟然隐藏,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好!
好的很!
看着皇后脸色变了又变,苏妤迩心里松了口气。
“这件事儿本宫有数,先退下吧!”
苏妤迩敛衽行礼,后退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皇后沉思片刻,喃喃自语,“要赌一把吗?”
低低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没有半分回应。
......
皇宫门口。
韵儿看到苏妤迩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你没事吧?”
一阵狂风吹来,苏妤迩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浸湿。
皇后娘娘顾念着遗忘恩情,帮她和离。
若想继续维系这段关系只能展现自身价值。
钦天监,是她为自己寻到归宿。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没有靠山是活不下去的。
只有凭着自己的本事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苏妤迩才将刚要上马车,突然被人叫住了脚步。
“哟,这不是我们侯夫人?怎么进宫告状?要我说咱们身为女子就应该贤良淑德,为夫君纳妾失本份,为了一个妾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告状,属实,有失正妻的身份!”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苏妤迩动作顿住,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老熟人。
崔夫人。
萧家二夫人崔氏的娘家嫂子,与崔氏一样,尖酸刻薄,每每见面必要挑刺。
以往看在沾亲带故的份上,她总是退让。
现在......
她挺直胸膛,目光淡然,“还未恭喜夫人!前几日崔家添丁,想必夫人一定高兴的很。”
一家庶子庶女十多人,堪称热闹,京城一绝。
崔夫人面色僵硬,“你,毫无规矩,以前见面都是嫂子嫂子叫着,现在竟然敢......对了,你马上就要成为妾室!自然没资格叫我嫂子!”
“呵!”苏妤迩冷嗤一声,再次看一下她额头上,脸色微变,“夫人还是讲些口德,否则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你......”
崔夫人气的满眼冒火,还想理论,苏妤迩却不想理会,直接上了马车。
苏妤迩性格淡然不愿与人争斗。
韵儿坐在马车上做了个鬼脸,“你自己愿意在泥潭待着,好好呆着,小心血光之灾哟!”
“你们,你们......”
崔夫人站在皇宫门口,气得跳脚,“哼!回去我一定要去侯府告状!”
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苏妤迩不以为意,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韵儿抱打不平,“小姐,她三日之内真的有血光之灾?”
苏妤迩点头,“那是当然!”
“您就不应该告诉他,让他倒大霉才好!”
“不,那位可是咱们的财神爷!”苏妤迩嘴角勾起一抹笑,神秘莫测。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停在了,她是先准备好的院子。
院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皇城根下,面积不大,胜在清幽雅致,地理位置,比侯府还要靠近皇宫。
院门推开,三步一景,五步一画,雕廊画柱十分精美。
“哇,皇后娘娘对小姐真好!”韵儿看到美景,忍不住发出感慨。
苏妤迩淡淡笑了笑,“好了,赶快让人安置!天色渐暗,再不收拾,咱们晚上就没有睡的地方了!”
“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带您去房间!”
累了一天,苏妤迩疲惫不堪,只想回房间休息。
但他知道不能
树欲静而风不止。
柳如月和萧临川两个人都是心胸狭隘的,绝不会允许她过舒心的日子。
所以......
她看了一眼院子风水,“那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
“已经全部准备好!”韵儿压低声音,“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做?万一皇后娘娘不帮您,咱们就......”
没有后路。
一个女子学卜卦观天象之术。
这可是为人不耻的。
苏妤迩勾唇浅笑,“路是自己走的!”
即便皇后娘娘不帮她,也会另寻出路。
她闲庭散步在院子周围走了一圈,家人们已经将东西全部搁置妥当,看着院门口的那几棵大树,她心下了然。
半个时辰后,韵儿瞪圆了眼睛,“这就完成了?”
“那是当然!等着看好戏吧!若是风平浪静,两相岁月静好,若他们敢欺我辱我,必百倍奉还!”
风起,发丝随风飘舞。
韵儿噔噔噔跑过来,“小姐,您刚刚小产,要注意身体,快穿上披风!”
“好了,赶快去收拾准备晚饭吧!”
苏妤迩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轻声开口,“起风了!”

晨光熹微。
一夜未眠的苏妤迩,黑眼圈严重。
韵儿看在眼里一脸心疼,“小姐,下次有这种事情交给奴婢就行,您就安心在里面睡觉!”
苏妤迩笑着摇头,“没关系的!好好打扮,一会儿,还有贵客上门的!”
“是!保证给您打扮的国色天香,人见人爱,气死那个贱人!”
韵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动力十足。
皇后娘娘赐的贡锦做的衣服穿上,蓝宝石头面带上。
还有象牙项圈,身份的象征。
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带。
不一会儿,苏妤迩看着镜子中仪态万千的人,嘴角勾起,“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算什么!时间短!时间够的话,奴婢亲自去给你做件衣服,保证您一出现,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好吧!
在侯府的那些日子,她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就当做让她出出气了。
房门打开。
苏妤迩一出现,瞬间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我们小姐真漂亮,就像是那天边的明月!”
“对呀!你现在走出去保证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公子哥呢!”
听着底下人的调侃,苏妤迩笑了笑,“好了,赶快打扫卫生!贵客临门!”
贵客两个字,一字一顿。
果然,刚刚吃过早饭,门房来报。
“小姐,侯府那边有人来了!”
苏妤迩微微颔首,“好,咱们出去见见吧!”
大堂。
柳如月昂着高傲的头颅,一脸嫌弃看向四周,“姐姐自从搬出来后就住在这里吗?真寒酸!”
“可不是嘛,小的就像是乞丐窝,与咱们侯府根本没法比!看看那些摆件,寒酸的,侯府下人的屋子都不稀得用!”
“可不是吗!不过你不要再说了!姐姐身份地位,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我们要多同情人!”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
柳如月和小丫鬟两个人一言一语,自顾自说的。
门外负责照看的人,嘴角抽搐。
一个嬷嬷忍不住开口,“这位夫人,刚刚被你嫌弃的摆件,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嘶!
此话一出。
柳如月倒吸口凉气。
她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刚刚那些话若是让人传出去,死路一条。
啪!
巴掌声响起。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机灵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是奴婢眼瞎!”
柳如月满意的点头,“赶快起来吧,不知者不怪,这话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本夫人会为你求情的!”
苏妤迩,“......”
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
她盛装而来,步履缓缓,看到柳如月错愕的目光,并未理会坐在了主位上。
她缓缓端起茶杯,“你来有什么事吗?”
“你......”
看到苏妤迩高傲的样子。
柳如月双眼泛红,怒气冲冲,“我现在可是侯夫人,你应该向我行礼问安?”
“哦?”苏妤迩挑眉,“你什么时候成侯夫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装什么傻?你已经被卷出家门了,我以后就是侯夫人!”
柳如月气的直翻白眼,“少废话,侯爷呢,赶快把侯爷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人把你整个府邸掀翻!”
一声令下,她带着的那些婆子纷纷上前。
苏妤迩守在门口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他们要动物,直接挡在了前面。
双方火力十足,一触即发。
苏妤迩轻笑一声,放下茶杯,“你家侯爷不在侯府找,上我这来找什么?”
“少装傻!你个手下败将,想要玩欲擒故纵,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不然小心没了命?”
柳如月没有外人不在伪装,恶狠狠的目光毫不掩饰。
“是吗?没命?你们的人只看到侯爷进到院子,不知道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
柳如月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小丫鬟。
丫鬟满脸迷茫,“夫人饶命,奴婢不敢骗你,侯爷的确是进来了,然后没有看到他回去!”
苏妤迩抬眸,看着那个小丫鬟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好笑。
她放下茶杯,“说起来也巧,我昨天刚刚搬进来就碰到了刺客,人被官府抓去了,你猜,会是谁?”
“什么?”
柳如月大惊失色,看向一旁的小丫鬟。
扑通!
小丫鬟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这件事奴婢真的!”
韵儿大笑,“这位姨娘,千万不要怪手底下的人,因为我派人拦住了报信的人!哈哈!”
姨娘。
两个字像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柳如月霍然起身,满脸怒容,“你......”
“好了!说说吧!”苏妤迩不耐烦搭理她,“抓了五个黑人,一个人一万!”
“你,你这是在抢银子?”
“所以你承认?”
“没有,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柳如月回过神,连忙撇清关系。
苏妤迩冷笑,“三天时间!不然,我就进宫去求见皇后娘娘,其他人查不出来,皇后娘娘也查不出来?送客!”
再次端起茶杯,意思明显。
柳如月胸口剧烈起伏,“你真的要如此逼我?”
苏妤迩镇定自若,不置可否。
“好,你给我等着!”柳如月色厉内荏,慌张的不行。
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
韵儿哈哈大笑,“就是个怂货!”
嘲笑过后,她小脸皱成一团,“小姐,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她会拿出来吗?”
苏妤迩点头,“当然会!那位野心大着呢!”
柳如月拼了命的往上爬。
好不容易有机会当侯夫人,她绝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她向上爬的路。
眼见着要登顶,她会不顾一切。
韵儿点头,“刚刚真是吓坏了,走之前,侯爷那边,她问也没问一句,直接就走了!”
“这正好给咱们争取时间!”
自从得知要彻底摆脱侯府,需要萧临川配合后。
苏妤迩无奈只能改变计划。
原以为有了皇后娘娘的圣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现在,她要利用这三天空档时间,彻底了断。
萧临川现在被关进牢房,机会难得。
她开口说道,“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去牢房!从后门走!”
现在这个小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越低调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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