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本写着“佳婿册”烫金字的名册送到了我的手里。
皇兄倒是心急,这才几天,就又张罗着给我选驸马了。
我轻轻翻动着册子,上面详细记载着各家公子的家世、品貌、才学,还有惟妙惟肖的画像。
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晃动。
“公主,这是夫人送来的甜汤”赵母心腹李嬷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知道了,先放着吧。”
我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名册,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李嬷嬷的视线在我手里的名册上打量了许久。
她虽不一定认字,但那么多美男的图画,她总看得见吧。
当晚,赵府主屋就响起了赵家夫妇的争执。
“这……这怎么可能?
公主竟然真的要另选驸马?!”
赵父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惊恐。
“李嬷嬷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赵母气得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烈女不侍二夫,现在久炎成了这副模样,她就想一脚踢开他?
简直是不守妇道!”
“不行,绝对不行!”
赵父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久炎还有救,只要治好久炎,公主就不会抛弃我们!
我们必须想办法治好久炎!”
“可是……太医都不肯来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赵母绝望地说道。
“太医不来,我们就自己找大夫!”
赵父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生肌膏不是就在久炎房里吗,换个皮而已,一定有大夫能做到!!”
我听着辰雪一字一句学来的对话,轻笑一声。
“告诉他们一声。
本宫明日要去护国寺斋戒三天,为驸马祈福。”
我为他们腾出了舞台。
他们也没让我失望。
我在护国寺的第二天傍晚,赵府来人催我快快回去。
我进入赵久炎房间的时候,一屋子的血腥味和脓液的酸臭味让我差点倒退回去。
赵母坐在地上哭嚎,赵父一脸惨白。
床榻上的赵久炎被活剥了一层人皮,比起之前的焦黑躯体,眼下这裸露在外的血肉肌理更加骇人,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怎会如此?”
我装作大惊失色。
“是谁将驸马害成这样?!
是谁!”
赵父一言不发,只是老泪纵横。
赵母这时候却扑了上来。
“要不是公主薄情寡义,想要另择驸马,我们又何必出此下策?!
公主!
是你的见异思迁害了久炎啊!”
“另择驸马?”
我一脸茫然。
“婆母何出此言啊?”
“皇兄之前确实有为我择婿之意,可是我和驸马情深,早已回绝。
皇兄也应允不再提此事了。
怎么……”闻言,赵母如遭雷击,大嚎一声朝着赵久炎扑了过去,哭号不止。
我的神色转为冷冽。
“你们居然对本宫的驸马做出如此残忍之事,赵家!
本宫与你们不死不休!”
赵久炎如今伤成这样,哪里受得了赵母这一扑。
过了没有一刻,太医便垂首出来。
“公主节哀,驸马他,他又薨了。”
听到这个又字,我险些没绷住。
抬眼去看这太医,巧了,正是驸马假死的时候前来诊断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