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哪怕是过年，医院的气氛也是沉闷压抑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小鸟飞起来，又扑棱扑棱翅膀跑了。
“还是不接吗？”
张医师走了进来，看着我亮起的手机屏幕问道。
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我不能说话，接电话也不过是听陆景行的宣泄罢了。
通过陆景行的短信，我就可以猜到他要说什么。
质问我为什么不在家；告诉我，跨年夜只是意外，他会补偿我，让我不要闹；最后再让我赶紧回家。
我住院之后，许是找不到我，陆景行从一开始的信息轰炸转为了电话轰炸。
张医师也不多问。
“你今天的状况好了很多，你不是很想吃个冰激凌吗？
我给你带来了。”
张医师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冰淇淋。
拇指大小。
小朋友吃的冰淇淋尖尖都比这大。
我被逗笑了，伸手接过，下一秒，不大的冰淇淋掉在地上。
“唔”我手指颤抖，蜷缩在床上，浑身无力，死死咬住下唇。
意识模糊间，有人将我抱在怀中，用手指掰开我的下唇。
“松唇，没事的，你不会吵到别人的。”
是啊，我是个哑巴，不会吵到别人的，就算是痛到极致，也只能发出两声哼哼。
可是、可是……这场剧烈的阵痛持续了10分钟左右，我终于缓了过来，意识慢慢回归。
我冷汗淋漓，靠在张医生的怀中，嘴中死死咬着张医生的手指。
对不起。
这不是我第一次发作，但没有想到我竟然咬了张医生。
医生最宝贵的就是那双手，更何况张医生年少有为，我内心愧疚，手语飞快比划着对不起。
意识到张医生看不懂，我伸着手去够桌柜上的手机，要给他打字道歉。
“我看得懂，没关系。”
张医生笑着安慰我，语气温柔。
“医生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你的力气并不大，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别放在心上，地板我会让护工收拾，你好好休息。”
确认过张医生手上的伤确实不重，我软在床上。
发作过后，我的力气已经被全部抽空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如果可以一睡不醒就更好了。
应该也快了吧。
—陆景行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从跨年夜到公司开工，南晚音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陆景行现在才发现南晚音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她要想要断绝联系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她。
“景行哥哥。”
叶绾绾推门进来，高马尾一翘一翘，声音清脆悦耳。
“景行哥哥，这周末我们去跳伞吧，很刺激的很好玩的。”
往日悦耳的声音让陆景行有些心烦意乱。
“我这周有事，你自己去吧。”
“什么事啊？”
叶绾绾坐到陆景行身边，神色天真，“是因为嫂子还在和你赌气吗？”
“我可以和嫂子解释的，你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
“跨年夜那天也是因为和我喝酒，才没有来得及赶回去的。”
“嫂子一定会理解你的。”
陆景行顺着叶绾绾的话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和晚音青梅竹马，相伴数十年，只是因为意外没有如约回去。
晚音一向体贴，善解人意，会理解他的。
现在也是一时赌气，只要他好好道歉，他们还和从前一样。
只是陆景行依然隐隐觉得不安。
尤其是他现在根本联系不上音音。
陆景行揉了揉眉心：“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