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与我迎面撞上,我好心地提醒:“他在后边。”
她眼眶微红,大概是许久未休息,嗫嚅着。
“付寒他情况不太好,医生说……有癌变的可能性。”
我了然点头,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短短一个月时间,竟将我与付寒之间的昔日情谊全部消磨殆尽。
许清又开口,“你有空能多陪陪沈阿姨吗?
她很喜欢你。”
这次我痛快地答应了。
于情,她对我如亲女儿一般。
于理,她是工作室最大的客户。
回到工作室,我照例在门口拜了拜。
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一脸八卦地问我:“夏姐,你信佛呀?
求的是姻缘吗?”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求。”
幼时我学着孤儿院长求神拜佛,许愿自己能找到爸爸妈妈。
被收养后我求佛祖将继父带走,让我早日脱离苦海。
后来我求事业兴隆。
再后来遇见付寒,我求感情顺遂。
可如今,我彻底没了想求的东西。
第二天,我发布了一则声明,将公开发售“倾城之恋”。
投入量产需要时间,正式上线已是一个月后。
发售会上,我接到了付寒的电话。
他那边人声嘈杂,隐约有广播响起。
“流萤,我要转院去国外治疗了,今天的飞机。
我看了发售会直播,你今天很漂亮。”
我回他:“谢谢。”
那边的声音低下去,很委屈似的,“你能来送送我吗?”
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我干脆地拒绝:“不能。”
他笑了笑,似乎是自言自语,“我可能回不来了……流萤,佛祖一向慈悲是吗?
你愿意为我求个平安吗?”
“平安。”
我送不了他佛祖的保佑,也不愿为他叩首祈求。
只能口头祝福。
他却笑了,“流萤,你还是这么心软。”
“你好歹为我求了手链,我总不至于咒你去死。”
广播声再次响起,我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人群中有人提问,既然是爱情,为何在其中不见丝缕甜气,甚至苦涩。
我走上台,掂了掂麦克风。
“或许有的人很幸运,他们的爱情是从一而终的美好。
而绝大多数的,都伴有苦涩酸辛。”
“在我看来,爱情可以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也可以没有甜腻亲密的约会。”
“但一定要有的,是绝对的坦诚和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