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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完结版林玉禾谢书淮

金蟾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浓密的树木遮住,不到对方的眼前,是看不清何人的。摘了两大束野花绑好后,林玉禾顺带也捡了些柴火捆起来就提着回家。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响声,就见一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吓得远姐儿差点大叫出声,林玉禾看清来人忙捂着运姐儿的嘴。是木匠家的大丫,也是上次林玉禾送月事带的那姑娘。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下背篓。从背篓底下翻出几条鱼来,她选出两条最肥美地递给林玉禾。林玉禾不愿收,她就塞进林玉禾捆好的木材里。也不等林玉禾说话,背起竹篓就走。林玉禾不敢大声呼喊,怕被她娘知道了,回去只怕又是一顿打。木匠和村长是堂兄弟,这姑娘是村长那一大家的。之前帮她只是看她可怜,私下也不愿多与她接触。看她穿的鞋子都湿了,林玉禾猜测,她应当是在山下的河里抓的。回到家中,...

主角:林玉禾谢书淮   更新:2025-05-11 11: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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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完结版林玉禾谢书淮》,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浓密的树木遮住,不到对方的眼前,是看不清何人的。摘了两大束野花绑好后,林玉禾顺带也捡了些柴火捆起来就提着回家。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响声,就见一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吓得远姐儿差点大叫出声,林玉禾看清来人忙捂着运姐儿的嘴。是木匠家的大丫,也是上次林玉禾送月事带的那姑娘。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下背篓。从背篓底下翻出几条鱼来,她选出两条最肥美地递给林玉禾。林玉禾不愿收,她就塞进林玉禾捆好的木材里。也不等林玉禾说话,背起竹篓就走。林玉禾不敢大声呼喊,怕被她娘知道了,回去只怕又是一顿打。木匠和村长是堂兄弟,这姑娘是村长那一大家的。之前帮她只是看她可怜,私下也不愿多与她接触。看她穿的鞋子都湿了,林玉禾猜测,她应当是在山下的河里抓的。回到家中,...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完结版林玉禾谢书淮》精彩片段


浓密的树木遮住,不到对方的眼前,是看不清何人的。

摘了两大束野花绑好后,林玉禾顺带也捡了些柴火捆起来就提着回家。

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响声,就见一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吓得远姐儿差点大叫出声,林玉禾看清来人忙捂着运姐儿的嘴。

是木匠家的大丫,也是上次林玉禾送月事带的那姑娘。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下背篓。

从背篓底下翻出几条鱼来,她选出两条最肥美地递给林玉禾。

林玉禾不愿收,她就塞进林玉禾捆好的木材里。

也不等林玉禾说话,背起竹篓就走。

林玉禾不敢大声呼喊,怕被她娘知道了,回去只怕又是一顿打。

木匠和村长是堂兄弟,这姑娘是村长那一大家的。

之前帮她只是看她可怜,私下也不愿多与她接触。

看她穿的鞋子都湿了,林玉禾猜测,她应当是在山下的河里抓的。

回到家中,崔氏已经在做午食了。

看到林玉禾提回来的鱼,好奇道:“哪里来的鱼。”

运姐儿神秘一笑,“舅娘买的。”

林玉禾把一条放到水桶里养着,另一条准备午食就吃。

这鱼大,清蒸味道反而不好。

她把鱼洗净后,切成均匀的小块,又用盐巴腌制起来更入味。

崔氏本欲炒腊肉,一看有鱼,又把腊肉挂了起来。

庄户人家都是这般节省着过的。

她用素油炒了大盘菜豆。

林玉禾则开始做她的酱烧鱼块。

先把鱼块煎成微黄,再加水并倒上佐料。

新鲜的鱼,林玉禾佐料又放得齐,味道很香。

崔氏和运姐儿伴着汤汁,都多吃了两碗黍米饭。

三人吃好饭食。

林玉禾带着远姐儿去给谢书淮送饭。

到书院时,陶钵还是热的。

林玉禾让运姐儿送了进去。

许多孩子们都认出了林玉禾,都问她为何今日不卖小食了。

林玉禾只好谎称有事耽搁了。

学子们还是不愿放弃,叮嘱让林玉禾明日早些来。

这倒让她有些意外,本想着自己不来,其他红叶村的小贩们生意就能好不少。

不想学童们,还在念着她的江米饭。

今日运姐儿出来得早,和两门丁闲聊几句后。

林玉禾拉着运姐儿离开了书院。

她们穿过一段小路,正走到红叶村的大路口时。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跟前。

车帘一掀,只见从马车里出来一袭华服的年轻公子。

林玉禾脸色倏地变白。

这年轻公子,正是让林玉禾恶心的闵折远。

他几步来到林玉禾跟前。

优雅地把折扇一抖,温和笑道:“玉禾,你要退婚总要说个理由吧。”

林玉禾把运姐儿拉到自己身边,捂着她的耳朵,只留了个侧面给闵折远。

冷声道:“闵公子请自重,奴家的闺名不是你能唤的。”

闵折远听后,哈哈大笑道:“自重?”

“何为自重,林姑娘你怀着前夫的孩子与闵某订婚,叫自重。”

林玉禾不想与他多言,出声打断,“这些和闵公子无关,聘礼也退了,闵公子没有任何损失。”

话落,拉起运姐儿就要走。

不想,闵折远却伸开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林玉禾大怒,疾声厉色起来,“滚开。”

“林姑娘,何必动怒,闵某只想和姑娘好好说说话。”

起初,闵折远只想找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女子当正妻。

商户人家的姑娘,他还是有些忌惮,怕日后对他那外室不好。


次日,林玉禾和崔氏在家中用过早食后,带着运儿就去山上采摘神仙叶。

到了山中一看,两人顿时愣在原地。

树上的叶子,全被人洗劫一空,秃留几片黄叶。

红叶村的那几个小贩,看到她昨日卖这神仙豆腐赚了银子,便想出这么恶毒的方子。

崔氏气得骂骂咧咧起来。

“他们这是安的什么心呀。”

林玉禾好好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今日村长家过喜事,全村的人,除了他家和季大夫师徒俩,都会去帮忙。

那几个红叶村的小贩,就没时间去书院门口卖小食了。

他们生意做不成,也不想让林玉禾卖成这豆腐凉粉。

“玉禾回去吧,江米也没泡,今日就当歇息一日。”

林玉禾如何不明白这些人的用意。

可她就是个倔驴,偏不让那些人如愿,“娘,今日豆腐凉粉我卖定了。”

“时辰还早,走,我们去清水湾。”

清水湾的村民,比红叶村富裕多了。

大部分农户都有自己的土地,

他们离河较近,忙完地里的农活,就去河里打捞鱼虾卖。

根本没人稀罕这叶子,声称连牛都不吃。

村长刘青山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往日家中有难,林玉禾娘亲方氏没少帮他。

不止村长,清水湾很多村户都受过江氏的恩惠。

林玉禾说明来意后,刘青山爽快应下。

更拒了林玉禾给的银子。

一个时辰不到,林玉禾和崔氏就采了满满两背篓。

够做两锅豆腐凉粉。

用过午食后,曲姨娘在村口纳鞋底。

很快,林玉禾与自己婆母到清水湾摘神仙叶一事,就传到了她的耳朵。

她心中纳闷,谢家虽不富裕,也还没到缺粮的地步。

先不说别的,林玉平那般宠着自己妹妹,定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

婆媳两人摘神仙树叶,定是做别的。

当即去了红叶村打听,从旁人口中才知,林玉禾在书院门口卖小食。

回去后,就转告刘青山家老婆子,不准林玉禾到清水湾来采叶子。

刘青山家的婆姨,还是有些忌惮曲氏,回家就把消息告诉了她男人。

刘青山不但不听,反把他婆姨连带着曲氏一顿臭骂。

“这清水湾不姓曲,她还没那本事,我也不是林有堂。”

“我可不怕她。”

“日后,玉禾那丫头到山上无论做什么,就算砍柴火,我都不会阻拦。”

林玉禾这厢,果然如她们猜想的那般,今日书院门口就她一人买豆腐凉粉。

卖得当然快。

书院后半晌授课的击柝声还没响,她就卖完收摊了。

回去的时候,林玉禾走得很慢,连运姐儿都追不上。

崔氏看出她的异常,“玉禾,你哪里不适?”

“娘,我无事,只是头有些疼,回去躺躺就好。”

崔氏还是不放心,毕竟上次见红的事情,到现在都让她心有余悸。

回到家中,也不顾林玉禾的反对,看运姐儿在床上睡着后,拿了块腊肉就出了门。

如香书院。

陈瑾湛正在给乙丑班的学子们授课,福安却在此时闯了进来,他也顾不上礼仪。

“老爷不好了,小公子出事了。”

陈瑾湛身上一晃,连手上的书都来不及放下就出了书堂。

福安急的脸上都起了毛毛细汗,“老爷,严叔来报,小公子误食了毒菌上吐下泻。”

“医馆的大夫开过药后,依然没用。”

“小公子到此时,愈发严重,连嘴都变成乌青了。”

陈瑾湛半天做不出反应,心中慌乱,“走,去广陵郡找邵大夫,你来驾车。”


往日的县老爷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听说现在来了一个清正廉明的年轻知县。

村长不敢冒这个险,气得胡子乱颤,“你,你这无知的妇人,我……我不和你吵。”

拿着五百文银子,败兴而去。

崔氏在灶房里听得好不痛快。

后半晌,林玉禾歇在家中,睡到傍晚才醒过来,并把今日挣来的一百二十文钱,一半分给崔氏。

崔氏不接,“玉禾,这本钱是你出的。”

“这果露和江米也是你做的,你怀着身子,娘怎能要你的银子。”

“娘,相公如今去了书院,大抵抄书的时间也没了。”

“家中的还得花销,你手上不缺银钱,相公才能安心在书院温书。”

“没有你和运儿,我一人是做不好的,大家都有功劳。”

一番解释说的也十分在理,崔氏脸露欣喜才愿收下,“玉禾,你真的变了。”

趁崔氏转身放铜钱,林玉禾便大步出了正屋。

她准备去屋后的菜地薅点黄菜叶喂鸡。

到菜地,手上的篮子还没放下,她就听到岔路口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林玉禾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大部分劳作的人都该归家了。

除非像她这样的,在家中附近农作。

是谁会跑到这里来哭。

离谢书淮家最近的,还是在大路口的几户人家。

这样一想,心中倒有几分害怕。

突然,又传来一阵粗鲁的谩骂声,打断了方才的哭声。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给你的月事袋为何不用?你也不嫌丢人,裤子都湿了。”

“还有脸在这里哭。”

“娘,女儿不想用草木灰的月事袋,女儿用了痒。”

“我想用布做的。”

“你没那么好的命,赶紧给我垫上,好在这一路没人,否则被人看到定是丢人现眼。”

“娘,女儿求你了,我几年没有买件新衣,往日采药也挣了不少银子。”

“要条带棉布的月事袋你也不给,你给哥哥做的里衣都是棉布,你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妇人沉默下,没作声,片刻后又听她说道:“你是女娃,怎能和你哥哥比。”

“看你能哭得啥时候,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离开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

女子娘亲离开后,她哭得更伤心了。

林玉禾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初来月事是十四岁,正是嫁给谢书淮的那年,月事袋是崔氏给她做的。

棉布还是谢书淮去买的了。

心中微暖的同时,也替这个小姑娘难过。

女孩还以为没有旁人,哭得越来越伤心。

林玉禾爬上石阶,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在一个歇脚的台阶上,见一个穿补丁的小姑娘,她背着一捆柴火。

慢慢往家中走,裤子已被月事染红。

林玉禾来不及多想,忙叫住了她。

“前面的姑娘,你等等。”

突听一阵声音,吓得小姑娘一愣。

她转身的同时,林玉禾才看清,是村中木匠家的大丫。

大丫看到身后有人,忙捂着自己被打湿的裤子,一脸难堪。

“你别怕,大家都是女子,你在这里等等我。”

“我有两条月事带,做好还没用过,里面垫的就是棉布。”

“如今我怀着身子也用不上。”

大丫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

而且给她送月事袋的,还是村中人人都厌弃的林娘子。

都说她好吃懒做,嫌穷爱富。

林玉禾从石阶下来,恰巧遇到从书院回来的谢书淮。

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

“这两日,你都在书院门口卖小食。”

前面的谢书淮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林玉禾神色一顿,有些不解。

谢书淮是吃粽子的。

他那么喜欢李云萝,人家姑娘是特意为他送的。

谢书淮怎会不用。

酒足饭饱后,谢书淮的几位好友也相继离开。

崔氏拿出粽子相送。

李云萝却磨蹭半天,还主动进了谢书淮的房间。

“书淮哥哥,我做的饭食可是不合你胃口,云萝看你用得很少。”

谢书淮并没让她进屋,两人只是立在门口说话。

“你做的饭食自是好吃,很合胃口。”

“时候不早了,云萝你还是早些回府,免得家中人牵挂。”

见谢书淮并没过多挽留自己,李云萝就是想多待一会儿也没理由。

“那你缺什么,定要告诉我,你我如今的关系,无须这般见外。”

“还有温书重要,可身子也重要。”

谢书淮淡淡一笑,“劳烦关心,我什么都不缺。”

他很少笑,好似冬日的暖阳能抚慰人心。

看到李云萝脸色微红,羞涩地错开了目光。

林玉禾在院中帮着崔氏收拾桌子,把两人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李云萝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林玉禾撞上。

她眼中的鄙夷和得意掩藏得很好。

林玉禾向来敏感,还是快速捕捉到了。

不动声色地走开。

暗道,今日你也风光够了,也该让李云萝知道。

她林玉禾不是任人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

应有的善良她有,可想让她被人当傻子耍,她是不会答应的。

告别崔氏和谢书淮后,李云萝带着冬月离开。

手中拿着崔氏给的粽子。

一到路口,她便让冬月扔给路边玩耍的孩子们吃。

林玉禾走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她加快步子,拦在了李云萝的马车前。

“李姑娘,奴家也要进县城,能否捎奴家一段。”

李云萝脸色一暗,心中不愿口上还是应了。

马车内很豪华。

一进马车,冬月就拿了张旧垫子铺在林玉禾脚下。

林玉禾把主仆俩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这是嫌弃她脏了马车。

她不愿再忍,笑着开口。

“冬月姑娘,你们姑娘金贵。下次到谢书淮家,这垫子应当从下马车就开始铺。”

“日后,他们两人大婚了,别的差事只怕你也做不了,整日铺垫子就够了。”

主仆两人被噎得一愣。

“你……”

冬月面子上过不去,当即反驳道:“瞎说什么,日后我们姑娘大婚了,那会让姑爷住这……”

“冬月!”

李云萝怕自己丫头嘴秃噜,说些不该说的,出声打断。

“林姐姐莫恼,冬月年纪还小。”

林玉禾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奴家不恼,今日来不光是坐顺路车,还想给李姑娘谈一笔生意。”

李云萝一脸警觉,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冬月也是怒目而视。

“林姐姐想和我谈生意,可我们家既不卖鸡蛋,又不卖米面,这可让云萝为难了。”

挖苦之意如此明显,冬月当即就扑哧笑出了声。

林玉禾不但不怒,反而顺杆就上,“马上就卖了。”

“李姑娘,你家铺子的生意最近这么红火,奴家再给你加一单。”

“买一袋粮食,送一件麻衣或葛衣。”

“粮,就用我哥家铺子的。”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我把谢书淮的喜好告诉你,作为交换的条件。”

冬月当即要呵斥,李云萝眼神阻止。

笑道:“林姐姐真有意思,若我不答应了。”

林玉禾凑了过来,一脸沉着道:“我就去找你爹或是你大哥。”

“他们若听到和你有关的趣事,应当不会拒绝。”

李云萝是家中庶女,她近日为李家赚了不少银子。

在李家的地位提高了很多。

她的婚事才能一直由着她自己。

若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大晋人最信奉神妖一说,定会把她视为妖女也不一定。

她的反常,家中人都看在眼里。

没人知道为什么。

若是林玉禾以神婆的身份告诉李家父子俩。

他们即便不信,心中也有了芥蒂,便不会再重用她。

李云萝不敢冒险,咬牙忍下,“好,成交。”

林玉禾天真一笑,“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有银子一起赚吗。”

主仆俩也是再次被李玉禾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冬月白眼一翻,恨不得把林玉禾踹下马车,语气不善道:“那这下,林娘子该告诉我们谢郎君的口味了吧。”

“谢书淮喜欢清淡的口味,你每次做的都是油腻的菜式。”

“味道是好,可盘子里的油水只怕就让他没了胃口。”

“可别忘记了,你和他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李云萝脸色一白,两手握紧,有些恼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内心是看不起农家人的,每次去谢书淮家各种不适应,以为他们都爱吃油腻的肥肉。

原主给她的记忆残缺不全,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无疑也在谢书淮面前露了馅。

她又不想在林玉禾眼前表现出来,自圆其说道:“多谢姐姐提醒,云萝病一场后,忘了很多事。”

林玉禾人畜无害一笑,“哦,原来如此,病得好。”

林玉平家中的陈米正好卖不出去。

若是不解决他们家的危机,不但会赔进去往日所赚的积蓄,还会欠一大笔账。

李家运势这么好,她为何不借。

林玉平生意上的事,林玉禾多多少少都知道。

按林玉平日常的价格卖给李云萝。

李云萝并没多想,三四千袋粮食按照李家现在的生意不愁卖不出去。

可等收到粮食一看,当场傻眼,才知是陈粮。

害得遭她爹一顿臭骂。

而林玉平这边却是激动不已,此次也算狠赚了一笔。

连连夸赞林玉禾有办法。

并拿出二十两银子要分给林玉禾。

吴氏也十分赞同,看林玉禾犹豫,硬塞到她手上。

“哥,阿嫂,这银子我不能要。你们做生意手头上用银子的地方多着。”

“我现在不缺银子用,我也不能总依赖你们,我得自己想办法挣银子。”

经过这一段时日,她也想明白了。

若是谢书淮一直不原谅自己,执意要娶李云萝。

她至少要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有了教训,也不会再想着去依附别人。

吴氏和林玉平都吃惊不小。

这才短短几日,他们眼中的林玉禾好似换了个人。

就在这时,林有堂带着曲姨娘走了进来。

气氛瞬间变冷。

*

崔氏为了节约灯油,都是白日忙针线活。

她手上正缝着快要完工的一件小短衫。

运姐儿看到有新衣穿,开心地在院子里疯跑。

眼看天也黑下来,林玉禾一直没回。

谢书淮从他的东屋出来,走到灶房准备今夜的饭食。

听到灶房里的动静,崔氏转身说道:“淮儿,运儿的衣衫也做好了。”

“玉禾肚里的孩子也该备两件贴身的衣衫,她应该生在明年二月。”

“手上的棉布也用完了,再去买贵得很又划不来,就用葛布做好了。”

谢书淮家中做衣衫的布料,大都用的都是衙门发的。

他在灶膛点火,一直没应。

崔氏还以为他没听到,心想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不料,片刻后,谢书淮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娘,用棉布缝,过两日我去买。”


随后谢书淮一句话也没留,就那样快速消失在李云萝眼前。

这还是李云萝第一次遇到谢书淮这般对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好好的兴趣全被谢书淮搅没了。

谢书淮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崔氏和运姐儿都歇下了。

他看了眼西屋,房内漆黑一片,

也没任何动静。

谢书淮又转身进了灶房,揭开盖子,锅中只留了他一人的饭食。

谢书淮紧绷的神色,才慢慢放松。

*

次日,林玉禾是被她哥哥的咳嗽声吵醒的。

起身一看,原来是她哥哥只顾往灶膛添柴,却忘记在锅里倒水,烧的锅里都起了青烟。

昨夜林玉禾心不在焉说了句,‘哥做的你的面片汤好吃’。

让林玉平大受鼓舞。

自他做饭食以来,两个孩子日日嚷着难吃。

就连一向好说话的吴氏,都忍不了。

不是咸的齁,就是忘了放盐巴。

每日都是不重样的面片汤。

吃得两个孩子和吴氏连连叫苦。

阿柱的娘亲提议帮忙做,林玉平又不让。

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

星姐儿一大早,就跑到林玉禾跟前告状。

“姑姑,我们每日都吃不饱。”

他们家中几人的确瘦了不少,林玉禾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哥,你家木桩上挂了这么多腊骨头,为何不取下来给孩子和阿嫂炖汤吃。”

星姐儿抢先说道:“爹爹只会做面片汤和煮鸡蛋。”

“他把家里的鸡蛋都煮光了,连我娘留着孵小鸡的蛋都吃了。”

林玉禾哑然失笑。

林玉平揉了揉大女儿的脑袋,难为情地呵呵傻笑。

林玉禾让她哥哥宰好骨头,星姐儿则帮林玉禾烧火,她要帮一家人做一顿好吃的。

一个多时辰后,饭食刚端上桌。

不速之客秋儿就找了过来。

她看一家人,没有一人欢迎她,当即解释:“我找玉禾姐姐有事。”

林玉禾也没磨蹭,带着秋儿离开了她哥家。

两人来到巷口的河塘边。

秋儿到李府也快有一个月了,模样也比之前圆润了许多。

“你寻我究竟有何事?”

秋儿笑呵呵说道:“今日我发工钱了,为了感谢姐姐的引荐,秋儿想带玉禾姐姐去吃顿好的。”

林玉禾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贸然答应,“秋儿,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吃顿好的就算了,你的工钱还得回去交给家里人。”

看林玉禾要走,秋儿拉着她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玉禾姐姐你别留在谢家了,谢书淮是下定决心娶李云萝了。”

“他都到李府又去提亲了。”

林玉禾脸色一白,全身漫过阵阵细密的痛意。

但她还有几分清醒在,反问道:“秋儿你是听何人说的,谢书淮不是一直就和李云萝有婚约吗,何来再去提亲一说。”

秋儿听出了林玉禾怀疑,继续说道:“没听何人说,是我自己看到的。”

“李家铺子出事时,谢书淮亲自上门给老爷和大公子出的主意,才解决了李家的困境。”

“老爷对他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谢书淮趁此又向我们老爷提了亲。”

“想娶我们二姑娘的人很多,他应当是怕旁人抢了先吧。”

秋儿说得有模有样,林玉禾也想起来了。

李家胭脂出事那几日,有一次她正好和崔氏去市集。

崔氏听到后,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一路上连话都不想说。

电石火光间,她记起来了,谢书淮那晚没有回家。

第二日,她问崔氏谢书淮昨夜去了何处,崔氏也是支支吾吾没回。


听到争吵声,崔氏从自己房中走了出来。

看到林玉禾泪流满面大步走出谢书淮的东屋。

担心她肚中的孩儿,不由得训斥起自己儿子,“淮儿,你这是做什么。”

“季大夫的叮嘱你忘记了吗,她肚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这两日又担心你的身子。”

“她进东屋,也是为了照顾你。”

谢书淮眼神恍惚,失神片刻阖眼压下眼中复杂的情绪,又重新躺回床上。

他手上依然拿着冰凉的帕子,屋内还留有林玉禾身上淡淡的香味,丝丝缕缕扑向他。

崔氏看他衣衫敞开着,还以为他热。

“淮儿,你人发热,衣衫都潮了。”

“娘去给你烧热水,你洗个澡,换身单衣。”

谢书淮背对着崔氏,回了句,“娘,孩儿不想洗澡,也不想换衣,你先出去吧。”

次日,谢书淮不但退了热,也不咳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林玉禾气归气,该吃的饭一顿没缺,该做的一事一样也没少。

就是不往谢书淮跟前凑,也不和他说话。

早食不久,李云萝带着冬月又来到谢家。

冬月手上提着两个包袱。

崔氏热情把人迎进屋中,冬月打开包袱,包袱里装着一家人的夏衫。

运姐儿高兴得跳了起来,“云萝姑姑你真好!”

闻到李云萝身上香香的,运姐儿小心翼翼说道:“云萝姑姑,运儿用香胰子洗了澡,可以拉你的手了吗?”

李云萝神色一僵,看了眼门口的谢书淮,当即弯下身子,把运姐儿抱进怀中,柔声道:“运儿真香,姑姑不但要拉手,还要抱一抱。”

运姐儿高兴极了,逗得嘿嘿直笑。

谢书淮嘴角微扬,脸露柔色。

李云萝松开运姐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眼含羞涩,“书淮哥哥,这是云萝亲手绣的,端午节那日忘记给你了。”

这一幕,正好被西屋出来的林玉禾看到。

她目光一黯,又转身折返了回去,把门轻轻关上。

把自己隔绝在这一隅之地。

李云萝脉脉含情。

谢书淮一脸柔情。

两情相悦说的不就是两人。

亲眼看见自己前夫爱慕别的女子。

说不痛是假的。

酸楚的泪水,滚落脸颊。

片刻后她忽而一笑,自言自语替自己打气,“林玉禾,不要伤心,不是还有半年吗?”

“就算谢书淮最终娶了李云萝,你也努力了,就当还完了往日对谢书淮的亏欠。”

抹干眼泪,她重振精神,从箱子里拿出一匹棉布,开始给肚中的孩子裁剪衣衫。

这棉布还是她出嫁时,她娘亲给她备的。

说这布柔软又透气,给孩子做衣衫正好。

她缝制衣服的手艺不佳,就按照星姐儿刚生下时的衣衫裁剪,就简单多了。

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运姐儿欢快地小跑了进来。

她一身新衣,在屋内转一圈后,问道:“舅娘,我的新襦裙好看吗?”

林玉禾抬起眼眸,停下手上的动作,回道:“好看,运儿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运姐儿高兴地坐到床边,歪着头正色道:“那舅娘你下次去星儿姐姐家也带上我吧,我就穿这件新衣可好?”

林玉禾轻揉着她圆嘟嘟的脸颊,笑道:“好呀,只要你外祖母同意,不但星儿姐姐家带你去。”

“下月的庙会,舅娘也带你去。”

“倒时舅娘再给你挽个发髻,佩两朵绢花,那我们的运儿就是小仙女了。”

运姐儿呵呵笑个不停。

屋檐下伫立的谢书淮,听到屋中传出两人欢快的声音,转身进了东屋。

谢书淮身子大好后,趁着书也抄完了,去了趟县城的长卿书肆。

梁掌柜看来人是谢书淮,冷淡的态度随即一变。

把谢书淮请到二楼雅间,还让人看了茶。

“书淮,今日怎么有闲情坐坐,往日拿了书就走。”

谢书淮也不和他客气,直明来意,“云香书院的陈夫子有什么来头?”

梁掌柜本名叫梁有震,是许阳皇商梁家的小公子。

此人性格古怪,不愿接手家中生意,更不愿考取功名入仕。

平时身边也没什么好友,若是有兴趣爱好的,那又另当别论。

此人虽没功名心,但对大晋朝廷,市贾,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不愿与人深交,最喜欢做的,便是博览群书和打探各处的消息。

梁父老来得子,对他这个幼子宠溺得很,几乎有求必应。

叫掌柜反倒把他叫老了,他和谢书淮同岁,今年十九。

他十五那年溺水,被谢书淮所救。

此后,两人便熟络起来。

听谢书淮提正事,梁有震收起了玩闹的心情,郑重说道:“此人有些来头,是太子太傅孟尚嵘的女婿。”

谢书淮听到和林玉禾说的一模一样后,整个人猛地僵住原地。

如墨般沉静的瞳孔明显缩了下。

梁有震没注意谢书淮的变化,自顾自说着:“他昭德二十年进士及第,曾做到工部郎中,或许是看不惯朝中的勾心斗角。”

“他夫人病逝后,也就是孟大人的长女,便辞了官职带着小儿子回了老家广陵郡。”

“只怕得让太傅大人大失所望,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女婿却辞了官职。”

梁有震对他口中的孟大人颇有些崇拜,此人为官清廉,愿意为寒门学子发声。

也算是朝中的一股清流,若不是他极力维护太子参与到了党权相争。

在梁有震这里也算是个完美的官吏。

“后来云香书院山长多次想请,陈瑾湛才愿意到书院任教,专门教授落榜学子。”

“云香书院这两年,中榜的学子多了不少,离不开他的功劳。”

后面这些信息,谢书淮早从祝锦文口中听到过。

梁有震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你想进云香书院?”

“嗯。”

梁有震吃惊道:“往日你可没这个打算。”

“现在有了。”谢书淮也不隐瞒。

“云香书院的束脩可不低,我给你备银子。”

“到时你空了,给我留一幅画就行。”

梁有震知道谢书淮并不富裕,却很少向他求助。

暗道,谢书这次终于向自己开口了,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不想,谢书淮却说:“多谢!先不用。”


崔氏当然乐意,早几日就劝过她了。

林玉禾想起多日前对季大夫的承诺,同崔氏商量道:“娘,今日我们做腊肉炖春笋可好?”

“到时,给季大夫也送一碗。”

谢书淮也喜欢吃笋,崔氏爽快答应。

林玉禾拿出柜子的晒干的春笋用热水泡着。

崔则在木桩上取腊肉。

看到木桩上剩下不多的腊肉,崔氏有些心疼,上次自己一时冲动给季大夫拿多了。

林玉禾好似看出她的心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娘,我想去市集买头稍大的猪崽回来养。”

“现在才七月,等到年底做腊肉,明年我们就能少买肉了。”

这样比直接买肉要划得来些。

崔氏有些犹豫,她想的却是,明年这个时候林玉禾已经离开她家了。

李云萝嫁进来,他们家也不愁这口肉吃。

随口就回绝了。

林玉禾不知她的心思,还以为她怕麻烦,也没再提。

灶房里春笋还没炖好,就听到墨墨的叫声。

林玉禾出灶房一看,来的竟是护卫福安,带着的还是上次那位小公子。

崔氏从灶房出来,看是贵客,忙把人迎到正堂入座。

福安客气有礼说明来意,“夫人,今日在下冒昧前来,就是劳烦你家里人带我们去那位季大夫家中。”

“在下的小主子,这两日膳食用得甚少,我们老爷想让那位大夫给他看看。”

崔氏明白过来,这侍卫是怕那季大夫脾气一上来,又不愿给他的小主子诊病。

她们家人去了季大夫总会看些情面。

“福侍卫不必客气,我们农户人家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夫人,就叫我婶子吧。”

“这些小事,福侍卫吩咐一声就是,正好我们也要去季大夫家中。”

“稍等片刻,老婆子我带你们去。”

崔氏进了灶房继续炖汤,林玉禾拿出家中最好的一套白瓷茶具。

洗净擦干后,为两人倒上凉茶。

陈瑾湛的儿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只是林玉禾进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紧随着她。

接过林玉禾倒给他倒的茶,慢慢饮起来。

福安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惊在一边。

他们老爷从小就教导两个公子,外面的茶水不能随便饮。

这小公子虽然孤僻不爱说话,却很聪慧。

往日在外面从来不饮别人家的茶水。

今日他没有一点犹豫就喝下。

林玉禾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也看出了福安的担忧,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笑道:“福侍卫这茶水里放了解暑的茶叶,我们一家大小都喝这个。”

说罢,给运姐儿也倒了一杯,运姐儿端过去一口喝下。

福安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礼,讪讪一笑,端起茶盏浅饮两口。

运姐儿看到和她同龄的孩子,就想和他一起玩。

无奈这小郎君穿的好,身上香香的,还不爱理人。

她也不敢主动去搭腔,又躲回林玉禾的身后。

小公子动作优雅饮完茶后,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依然盯着林玉禾。

随后,他主动抓住林玉禾的衣袖,喊她,“娘。”

当场几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福安端着茶盏,更是严重石化。

他们小公子在家中除了和他父亲说话外,连从京城回来的大公子都不理。

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林玉禾也愣在当场。

运姐儿最先反应过来,她不满道:“不要脸,她是我小弟弟的娘,不是你的娘。”


看到谢书淮,林玉禾心中微暖,满眼喜色。

她缓缓走到谢书淮跟前,时隔多年,她终于能和他面对面了。

再也不是她的魂魄跟着谢书淮转。

谢书淮既看不到她,也触碰不到她,更不知道她的存在。

林玉禾痴痴看着谢书淮,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她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人的节奏。

唢呐也不吹了,谢书淮脚步一停,后面的娇夫,喜娘以及抬嫁妆的一大路人都伫立在原地。

气氛安静下来,林玉禾瞬间清醒。

“你要娶李云萝,你……喜欢她。”

谢书淮眼中没有一点留恋,厌恶地后退两步,果断回道:“是!”

他长得好看,就是一双眼犹如寒潭冰冷彻骨。

林玉禾心口一阵痛意再次袭来。

心道,这点倒是不假,两人从小就定了亲。

若不是谢家出了事,大抵也没她什么事。

后来谢书淮多年不娶,等的不就是李云萝吗?

李云萝一和离,他就把人娶了回去。

听到谢书淮直白的答案,林玉禾嘴唇微张,事先想好的说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路人,几乎都认识林玉禾。

往日她和谢书淮大婚,也是他们迎的礼。

众人对林玉禾更是唾弃不已。

看她缠着谢书淮,喜娘第一个不答应。

她不管不顾走到林玉禾跟前,把她往旁边一扯,大声道:“林娘子,这可是喜事,有何事等过了今日再说。”

“耽误了吉时,是要遭报应的。”

后面的轿夫和众人,也开始出声催赶挖苦林玉禾,此事不成,他们可没银子拿。

“还不快些让开,哪有这样脸皮厚的人。”

“朝三暮四妇德有亏。”

“李家的姑娘,比她强多了。”

林玉平是个宠妹的主,最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妹子,出声阻拦:“我妹妹清清白白,尔等,休要辱她。”

“再出言不逊,我的拳头可不饶。”

林玉平身子健壮,挽起袖子就要干架。

谢书淮无视兄妹俩,直接踱步离开。

林玉禾不慌不忙,在他身后再次开口道:“谢书淮你等等,今日我不是来拦你的。”

“只想替我腹中的孩子问问,你还要不要他?”

谢书淮脚步一顿,悠悠转身,“何意?”

林玉禾趁此走到他跟前,抚上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肚里的孩儿,一身脏污问我为何不要他。”

说到最后,林玉禾已经泪流满面,眼中尽是悔恨。

谢书淮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破绽,他目光一转,看向她的小腹。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声,肚里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吗?”

谢书淮没出声,后面的人又开始起哄。

“谢郎君,莫要听信她的谎言,她和闵家都定了亲,如何还会留着孩子。”

“对呀,一定是诓骗你的。”

林玉平大声呵斥道:“有没有诓骗,找个大夫一查便知。”

“把大夫找到,吉时早已过了,你们这兄妹安的什么心。”

众人吵闹间,谢书淮走到一挑扁担的老人跟前,恭敬道:“季伯有劳了。”

季伯是红叶村的赤脚大夫。

红叶村人人排斥谢书淮一家,往日谢书淮没有功名在身时,时常刁难。

后来谢书淮考中秀才,又中了举人,村中人才有所收敛。

今年落榜后,村户们又开始幸灾乐祸,编排起谢家的不是。

这帮忙的人都是谢书淮在外村找的。

只有季大夫,是自愿来帮谢书淮挑礼。

季伯见谢书淮开了口,微微颔首。

林玉禾也相当配合,主动伸手让季伯诊脉。

片刻后,季伯笃定开口:“林娘子没说谎,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这下众人彻底没了声。

谢书淮沉默一晌,对众人欠身一礼,“诸位,李家的亲不接了。”

“答应各位的酬银,分文不少。”

喜娘气得直跳脚,“谢郎君,你可想好了结果,我看你如何向李家交代。”

“此事,我自会去向李家谢罪,还望婶子先去知会一声。”

众人心中再愤愤不平,也做不了谢书淮的主,拿着银两自动离去。

谢书淮一言不发,转身回家。

林玉禾兄妹俩跟在他身后。

谢书淮家住在村中西南角,穿过村子时,惹来村中人人围观。

回到熟悉的泥墙小院那刻,林玉禾迷茫的心才安定下来。

家中的宾客寥寥无几,除了谢书淮的母亲崔氏和侄女运姐儿以外。

便是村中少有几户和他们家有点来往的村妇,她们在灶房里帮衬着厨子。

院中装饰喜庆,墙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屋檐下挂上了红色灯笼,门帘也换上红布帘。

比她和谢书淮大婚那时还要隆重。

崔氏看到自己儿子带回来的人是林玉禾,一脸气愤哆哆嗦嗦道:“谁让你把她带回来的,今日可是你和云萝的大婚。”

林玉禾立在原地,神色愧疚喊了声:“娘!”

崔氏当即呵斥,“我不是你娘,你走。”

林玉平心疼自己妹妹,这才说出实情:“表姨,禾禾她肚里的孩子还在,那可是书淮的亲骨肉呀。”

崔氏震惊不已,许久没再说一句话,大概也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决定。

谢书淮并没多作解释,拿出谢礼发给帮忙的几人。

片刻间院中的外人,搬着自己的桌子条凳走得干干净净。

等外人一走,谢书淮脸色铁青对林玉禾冷声道:“生完孩子,马上离开。”

“我的房间也不准再进一步。”

犹如当头一棒打得林玉禾整个人都蒙了,原来谢书淮根本就没想与她和婚。

那她留在谢书淮的身边只有半年。

是她自己活该,她没得选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哪料脑中一激灵,她想到生完孩子,还得给孩子喂奶,至少也得一两年。

她李云萝能等那么久。

按捺住心中欣喜,点头答应下来。

林玉平看不过,想反驳两句,林玉禾急忙拦住。

谢书淮从房中出来后,已换下了他那身红衣。

看他要走,林玉禾轻声唤道:“相公……”

话没说完,被谢书淮厉声打断:“住口,你我早已不是夫妇关系。”

林玉禾柔声道:“那我叫你书淮哥哥,你就成了孩子的舅,你是孩子的爹,我只能叫你相公。”

“私下叫相公,外面……”

不等林玉禾啰唆完,谢书淮已拂袖而去。


谢书淮抬手揉了揉运姐儿脸上的红印子,眼中涌起心疼之色。

随后一股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他语气坚定道:“舅舅不怪,运儿打得好。”

林玉禾有些意外,还以为谢书淮会责备自己多事,不想他也是支持的。

心中微微有些欢喜,总算和自己意见统一了一回。

晚上用过饭食后,林玉禾看到崔氏在灶房里烙饼。

看盆里的面糊只怕烙的还不是一两张。

林玉禾正纳闷,又没人出远门……

出远门。

脑中一激灵,心口也咚咚直跳。

才记起明日是五月十三,是谢书淮去京城的日子。

她浑身一颤,前世这一趟谢书淮差点死在半路,

按谢书淮对她的厌恶,林玉禾知道自己是根本拦不住他的。

只怕理由说出来都没人信,还以为她疯魔了。

崔氏一向在大事上听谢书淮的安排,更不会听她的无厘头的原因。

林玉禾在西屋,听到崔氏烙好了饼关上了灶房的门。

她依然没想出阻止谢书淮的办法来。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里谢书淮一身是血的样子,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无论她如何呼喊就是不见他动弹一下。

她害怕极了。

梦里的窒息感把她痛醒,她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一身湿透,换了一身单衣,也不敢再躺下去继续入睡。

梦里的情景,其实就是上一世谢书淮真实遇到的情况。

那时,她只是一个游魂跟在谢书淮身后,根本帮不了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书淮最后体力不支,重伤倒地那一刻,她绝望极了。

这一世,谢书淮又要上京冒险,她如何不怕。

心神不宁间,她听到对面东屋开门的声音。

谢书淮昨夜就准备好了包袱,他也没有喊醒崔氏。

三更天月光高悬,他径直关上自己的房门离开,墨墨欢快地摇着尾巴凑上去。

谢书淮伸手拍了拍墨墨的脑袋,踏着皎洁的月光大步出了院子。

走到屋后的菜地旁,他脚步一顿,目光幽暗,低沉开口道:“不要再跟了,回去。”

林玉禾几步走到谢书淮跟前。

眼含泪光,“谢书淮,你要去京城是吗?”

谢书淮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很快又恢复成冷漠样,也不解释,推开林玉禾就走。

林玉禾不愿放弃,追在他身后,“你不能去,此次前去你凶多吉少,还有别的方子可以解决。”

“去找云香书院的陈夫子,他是太傅孟大人的女婿。”

“你相信我可好?”

谢书淮忽地转身,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寒声道:“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林玉禾也不躲,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维持镇定,“我做梦梦到的。”

“我十四嫁给你,十五岁我们两人同的房。”

“洞房夜,我因为害怕,咬在了你的鼻子上,那晚……”

谢书淮一脸厉色,低吼道:“够了。”

“你还要再确认吗?”

突然,天色也暗了下来,方才明亮的月光也不见一点影子,只能看见一丝模糊的光线。

谢书淮不想与她继续纠缠,松开林玉禾大步离开。

不料,林玉禾从身后抱紧谢书淮的腰身,哽咽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是个不好的梦,你别去。”

“就当我求你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去。”

她柔软带着温暖的触摸,使得谢书淮身子微颤,神色怔住。

不过很快,谢书淮反应过来,用力掰开她的双手。

林玉禾又再次抱紧。

反复几次下来,谢书淮终失了耐心。

想要点她的穴位,被林玉禾识破,她当即躲开。

谢书淮趁此离开,他用了轻功,纵身一跃几个起伏,小路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林玉禾慌乱极了,她哭喊着小跑起来,路上又黑一团模糊。

脚下一不留神,被路上的石头绊倒。

额头重重撞在旁边的大树上,她捂着肚子不顾疼痛爬起来,继续追上去。

没看脚下,再次摔了下去,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

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落在了谢书淮的怀中。

她紧紧抓住谢书淮的衣襟,“相公,别去。”

这一折腾也用尽了林玉禾的力气。

看到谢书淮回来,她终于放心,太过困倦和紧张,一松懈下来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大雨突然而至,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

谢书淮抱着林玉禾快速回家。

崔氏也被雷声惊醒,她起身到谢书淮房中一看,早已没了人影。

前一刻,还在担心这么大的雨,不知自己儿子到了县城的码头没有。

后一刻,自己儿子就抱着林玉禾从雨中走来。

两人衣衫湿透。

崔氏脸色一白,惊呼出声,“淮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书淮来不及解释,把林玉禾抱进了房中。

崔氏点上油灯也跟了进来。

冲着床上的林玉禾喊了几声,她都没应。

她心中微沉,麻利取下床架上的衣裙。

“淮儿你出去吧, 我先把她的衣衫换下来。”

谢书淮刚出屋子,就听到崔氏一声,“天爷呀。”

他又折身返回,就见林玉禾的腿间已有了丝丝血迹。

崔氏忙把裙子拉扯下来,还没说话。

谢书淮连身上的湿衣都没换下,就疾步出了院子。

崔氏着急道:“淮儿,你这是去何处?”

谢书淮没应,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雨中。

他这一走,许久都没回来。

崔氏惊魂未定,烧好热水为林玉禾擦洗了身子。

天蒙蒙亮时,谢书淮把季大夫请了回来。

他仔细诊脉后,说道:“林娘子肚里的孩儿没事,幸得她身康体健。”

目光移到林玉禾额头上快破皮的伤口时,又出言叮嘱道:“切记日后莫要再磕碰了,让她万分小心,不是次次都能这么侥幸。”

“也切莫太过操劳,这段时日让她在家中好好养养。”

林玉禾醒来,已到午时。

运姐儿守在她床边,一脸心疼,“舅娘,你醒了。”

“额头痛吗,运儿给你吹吹。”

林玉禾一时还有些茫然,她缓缓起身,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屋外的大雨。

才回过神来。

崔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到床边的桌案上。

她脸色有些阴沉,不悦道:“这半月,你哪里也不要去,在家中好好养着。”

“才安生多久,淮儿出远门都要闹一闹,连肚里的孩儿都不顾。”

听到说孩子,林玉禾下意识抚上小腹,看孩子还在。

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追问:“娘,相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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