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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是春闺梦里人沈煜尧良姜完结版小说

沈煜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画椿跟良姜一样,都不喜争斗。可良姜比她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沈煜尧的真心。张妈说的对,既然已经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弃主母之位!有生之年,总有一样东西值得的自己去争取。红依自进门以来处处想要踩压自己,往日不争是觉得她不成气候,可良姜一事给画椿提了个警醒,红依这种人,留不得!彼端,西楼。良姜醒来的时候,沈煜尧端坐在一旁。这样的画面很熟悉,也让人无比恶寒,就好比回到了数月前的台风之夜。一切都是一个逃不脱的死循环!沈煜尧并没有察觉到良姜醒来,垂首攒着手里的一串念珠。他可不是信男善女,这串念珠良姜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如一!对,与张如一相处几日,他脱去军装闲暇时分最喜欢喝茶攒着念珠,远远瞧着就是一幅禅意十足的画卷。那串念珠是张如一的!一想到张如...

主角:沈煜尧良姜   更新:2025-01-07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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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尧良姜的其他类型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沈煜尧良姜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沈煜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画椿跟良姜一样,都不喜争斗。可良姜比她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沈煜尧的真心。张妈说的对,既然已经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弃主母之位!有生之年,总有一样东西值得的自己去争取。红依自进门以来处处想要踩压自己,往日不争是觉得她不成气候,可良姜一事给画椿提了个警醒,红依这种人,留不得!彼端,西楼。良姜醒来的时候,沈煜尧端坐在一旁。这样的画面很熟悉,也让人无比恶寒,就好比回到了数月前的台风之夜。一切都是一个逃不脱的死循环!沈煜尧并没有察觉到良姜醒来,垂首攒着手里的一串念珠。他可不是信男善女,这串念珠良姜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如一!对,与张如一相处几日,他脱去军装闲暇时分最喜欢喝茶攒着念珠,远远瞧着就是一幅禅意十足的画卷。那串念珠是张如一的!一想到张如...

《犹是春闺梦里人沈煜尧良姜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画椿跟良姜一样,都不喜争斗。

可良姜比她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沈煜尧的真心。

张妈说的对,既然已经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弃主母之位!

有生之年,总有一样东西值得的自己去争取。

红依自进门以来处处想要踩压自己,往日不争是觉得她不成气候,可良姜一事给画椿提了个警醒,红依这种人,留不得!

彼端,西楼。

良姜醒来的时候,沈煜尧端坐在一旁。

这样的画面很熟悉,也让人无比恶寒,就好比回到了数月前的台风之夜。

一切都是一个逃不脱的死循环!

沈煜尧并没有察觉到良姜醒来,垂首攒着手里的一串念珠。

他可不是信男善女,这串念珠良姜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如一!

对,与张如一相处几日,他脱去军装闲暇时分最喜欢喝茶攒着念珠,远远瞧着就是一幅禅意十足的画卷。

那串念珠是张如一的!

一想到张如一死在沈煜尧的枪口之下,良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向沈煜尧扑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沈煜尧攒着念珠的动作一滞,抬头迎上了良姜。

“你杀了如一,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自私残暴,毫无人性!”

“素闻留过洋的女子都风流多情,我以为能让你牵肠挂肚的就一个周启源而已,想不到你暗中还跟张如一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在我沈家,你这种女人门风丧尽是要浸猪笼的!”

沈煜尧洗去了脸上的冷郁,淡漠的让人心惊。

“在你眼里,自始至终我不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何必故作惊讶?”

沈煜尧不让良姜安生,良姜也不会让他好过:“你不是要把我浸猪笼吗?

那还等什么?

你又在这里干坐着干什么?!

舍不得啊?”

“你堂堂一个奉州司令,难道舍不得一个见异思迁,人尽可夫的女人?!”

“闭嘴!”

良姜的激进之辞成功的激怒了沈煜尧,他蹭的一下起身,念珠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你可真下作!”

“下作是吗?

我还有更下作的!”

良姜冷笑,抬手去解自己的衣衫:“你来这里不就想看我战战兢兢的挣扎吗?

你做梦,从今而后,从前的那个夏良姜跟着张如一一并死了,你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个下作至极!”

蓦的,良姜去解纽扣的手掌一把被沈煜尧扣住,他眼底被怒火灼成一片血红,薄唇微微颤抖。

“我来这里,就是要问你最后一句:前有周启源,后有张如一,于你而言,我沈煜尧究竟是什么?”

沈煜尧目光哀哀的盯着良姜,七尺男儿,却不敌眼眸中叠涌的哀凉。

三日前,他在书房里思忖着督军在圆桌会议的话,正无比头疼,红依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当时,沈煜尧心烦意乱,谁都不肯见,见红依擅自闯入,眉头就蹙成了一座小山:“你怎么来了?”

“妾身此番前来是给你带了一样东西……”说着,红依素手一抬,一枚白玉坠子就落在了书桌上。

沈煜尧看到那枚坠子,脸色骤变。

真是他们沈家的物件,一分为二是母上大人留给兄妹二人唯一的遗物。

后来,沈煜尧离开奉州,良姜青丝为礼,他无以为报就取下了随身待在身上的这块坠子按在了她的掌心。

良姜,帮我好生保管,等我回来!

不等沈煜尧问及这玉坠由来,红依就开了口。

前几日丫鬟告假回江水下游的乡下,她爹知道她在沈府做事见过些市面就悄悄的把这坠子给她看!

丫鬟记性好,见良姜带过这个坠子便问了前因后果并把坠子带了回来。

她爹在江畔打鱼捞上来溺水的良姜,不过很快,有人将她接走并给了一笔封口费。

根据丫鬟对接走良姜之人转述,红依脑海中立即就蹦出了一个身影,张如一!

难怪,早就见张如一看良姜的眼神不同寻常,且那日自己被绑,开车的是张如一,他对良姜的关切无从遮掩。

幡然顿悟的红依像是抓到了一张金色的王牌,直奔沈煜尧书房,将一切阐明。

沈煜尧听完之后,只回了她四个字:信口雌黄。

若是张如一负了他,那天下岂有可信之人?

“煜尧,你不要再被良姜那个狐媚之主蒙蔽了!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张副官瞧良姜的眼神?

那日在柴房舍命护着良姜的是谁?”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良姜一直被困在西楼,她哪里来的枪?

整个沈府能有这个胆子跟手段的只有张如一!”


红依当时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煜尧,你可曾想过,你心心念念袒护的枕边人,在你熟睡的时候会拿着姘头送的枪顶住你的心窝!

“忧虑最伤脾胃,早些回去将养着,不该你烦心的事情别去过问。”

红依原本以为沈煜尧会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却不曾想他只是信手翻着手了一页手中书籍,语气平静,眉眼不抬。

红依离去,沈煜尧一动不动的僵了半盏茶的时间,蓦的低吼一声,将书桌上的笔墨一扫而空!

后来,他命人盯着张如一,直到确认良姜藏在他家中无疑。

而且,他还查到,向来不擅经营关系的张如一用尽了手段搞到了两张去香港的船票!

他要带良姜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沈煜尧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开始慢慢崩塌,就像是战场上被炮火轰烂的战壕。

最可怜的是,他竟不知自己该是喜是悲。

可喜的是,良姜还活着,与沈煜尧而言,这是世上最好的消息;可悲的是,真的应了红依那番话,一个是他揉进骨血里的女人,一个是他生死过命的兄弟,他们二人暗行苟且,双双欺瞒自己!

所以,良姜究竟把自己当什么?

是不是,在她眼中,这世上信手拈来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他值得托付?

“沈煜尧,与我而言,你就是一个双手染满血迹的-刽-子-手!”

良姜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从前你对我做的那一些基于夏周两家害莞清我认了,可张如一他做错了什么?

他跟了你这么多年,忠心不二,不过就是助我离开却枉送性命!”

“忠心不二?

他窥觊你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忠心两个字?!”

良姜气结,半晌之后咬牙切齿吐了一句:“你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疯子!所以呢,为了你口中枉死的张如一,你是不是想亲手终结这个疯子?”

沈煜尧冷冽的盯着她,说罢,啪的一声脆响就腰间的配枪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良姜被沈煜尧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个黑洞洞的枪口上,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来啊,动手!”沈煜尧有恃无恐,淡定到让人发指。

“张如一私底下有教你用过枪吧?

我的死穴在哪里……”沈煜尧眉眼之中波澜不惊:“他私下里给你枪那把枪的时候应该有告诉过你吧?”

“沈煜尧,你以为那把枪是张如一给我的?”

良姜苦苦一笑,何其哀凉。

“难道不是?”

“呵呵,沈煜尧,时至今日,你变的当真可怜,如今除了你自己,你还会信任旁人吗?”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把枪是周启源给我的!

他让我为他守身!

他怎么会知道,在这世上能让我心甘心愿宽衣解带的只有你沈煜尧一人……纵使隔着深仇血海,纵使屡次三番你对我用强,可我碰触到你身躯的时候就会自甘沉沦。”

良姜盯着沈煜尧,眼泪纷涌:“周启源给的那把枪就是一个笑话!”

沈煜尧听闻此言,一颗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到面色扭曲。

良姜,这一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去碰那把枪,可造化弄人!”

良姜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沈煜尧,都是你逼我的!”

蓦的,良姜反手摸起了桌子上的那把手枪,抵上了沈煜尧的眉心。


“二夫人,人应该到了吧?”

良姜扭头看向画椿。

沈煜尧盯着良姜,此时她脸上那种淡漠的气场让人脊背发凉,忽然很多不可说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就明了于心。

这个女人竟然……“当然。”

画椿冲着门口喊了一句:“进来吧!”

“司令大人,三位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门外,郎朗的男声响了起来,一个身着长袍马褂的男人踱步走了进来。

来到客厅,他抬手摘了头上的小礼帽,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

是那日在画椿生辰的时候,来府上演出过的魔术师!

只是褪了那身浮夸的燕尾服,一身长袍马褂的他多了几分书卷之气。

沈煜尧跟红依见到眼前这个魔术师,一个诧异,一个心惊!

“司令大人可想听在下讲些家中旧事?”沈煜尧知道这个魔术师此番前来肯定不会只是讲个故事那么简单,也就默许了他的话语权。

“我自幼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个兄长。

熟络的人喊他阿坤!

他因为没什么天分便在戏班子打杂,赚些小钱供我读书。”

“后来我跟随师父去了外省,三年后回来他却已经埋骨黄土。

后来,我听人说,他喜欢上了戏班子一个姑娘,两人好了一年。

可后来,那个姑娘被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看中,纳入府中。”

“我只道是哥哥志短命薄,伤心殉情。

可知情.人讲,他是被人雇凶杀害,灭了口!”

魔术师说到此处,剑眉一横盯向红依:“我收拾他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一封来不及寄出去的书信!

信上说,他可能要当父亲了,字里行间喜出望外……”魔术师的话还未说完,红依一个趔趄就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面如土色。

“后来,我就打听到了那个女人,不过她已经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我变戏法的跟猫狗鸽子最数落,买通了沈府的一个下人把猫儿带进了沈府。”

“那猫脖颈上系了一个锦囊,那个女人生前送给我哥的锦囊,我猜应该是定情之物!”

魔术师还是眼也不眨的盯着红依:“对了,忘记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绣娘仿制了一个!”

“这不过是就是给她的一个小惊喜!

我认识四夫人的婢女苏儿,便毛遂自荐前往府上表演。

四夫人心善便给了我一个讨饭的机会,我便在二夫人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杀害我哥的女人!”

“红依妹妹就是因为接连受了此番惊吓,才躲在北苑养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那到底算的上是养胎还是毁胎?”

接口的是画椿:“你我本来姐妹相称,无怨无仇,奈何处处为难我,甚至怀胎初期险些故意摔在我的门庭之前。

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在你北苑布了眼线。”

“她说,你每日节食不说还天天偷偷绑腹带,生怕人瞧见肚子。

后来,你私下里换了我为你请的大夫,为掩口实,你怕是没少花银两吧?”

“胡说,一派胡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红依彻底慌张了,没想到处心积虑的遮掩居然统统瞧在画椿跟良姜眼里!

“你原本不想留这个孩子以绝后患,可又怕失了孩子便失了宠幸!”

画椿勾唇:“因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在煜尧的心里从来不过就是良姜折射出来的一个虚影!”

“闭嘴,你给我闭嘴……闭嘴的人该是你!”

良姜迎上画椿,丝毫不惧:“你锦囊绣的这般好,却推辞不会女红,来我这里骗取肚兜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你的孩子本是足月生产,却因你处心积虑落得他先天不足药石无医的下场,你杀子不说还想嫁祸于我!

卫红依,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淋了你孩子的血肉!”


良姜听到沈煜尧呵斥,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沈煜尧的目光完像是再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那个僵硬木然的眼神像是被人扯着丝线的移动的木偶,在场的人迎上良姜的眼神暗自打着寒颤。

“书中有云,世间万物,命都是相等的!”

良姜缓缓的开口:“孩子的命是命,明珠的命便不是了?”

“沈煜尧,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如何?”

上弦月高悬的仲夏夜色初生,良姜那抿唇一笑,像是多年之前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直逼心口的一枚子弹。

那种近在眼前的夺命感,让沈煜尧几乎窒息!

“夏良姜,你这个疯子,我儿才刚刚出世,你到底生了一副什么蛇蝎心肠才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次毒手?”

“啊!

你还我孩儿性命!

你个疯子……”红依一个趔趄扑倒在床下,她从奶娘手中抢过气息已无的婴孩,声嘶力竭冲着的良姜咆哮。

“小姐,小姐……”立在良姜身旁的苏儿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到的魂不守舍。

“老天爷,四姨太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立在二夫人身旁的张妈差异的发出了一声低呼。

张妈在沈府上下颇有威望,再加之与鬼神相近她的话,别人听了七分信十分!

一.夜之间,良姜疯了的消息在沈府上下已经是人尽皆知。

“小姐,小姐,你醒醒……”迷糊中良姜听到苏儿唤自己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艳阳刺目,打在良姜身上耀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遮一下光线,一动之下却手腕传来一阵巨疼,一双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小姐……您还好吧?”

苏儿的声音再度传来,良姜缓缓地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斜倚在一堆柴草旁,全身结了绳索,被捆绑了个结实。

良姜微微一怔,拧眉,脑海中混沌成了一片,落入眼眸中的唯有柴房中成堆的枯枝,以及三两在上面浮游躲藏的蟑螂。

怎么回事?

良姜思念一动,脑海深处剧痛袭来,像是闪电的枝丫快速撕裂在脑海每一个角落。

“小姐……”苏儿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忽近忽远有些飘渺。

良姜抬头,这才察觉到伏在房门窗口上满脸灼色的苏儿。

“苏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奉州的初晨,日光就已经开始灼人,烈阳搭在良姜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有种说不出霸凌感。

“小姐,你……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

苏儿见到良姜的反应,一直在眼眶中的打转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

难不成,当真像外面人说的那样,良姜小姐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煜尧,外面日头毒,早些回去吧。

孩子幼丧,大家无一不痛心疾首。

不过这会儿你得节哀,现在最需要安抚的是红依妹妹。

还有,良姜妹妹还在柴房里……”画椿凝望着沈煜尧的背影,欲言又止。

孩子安身之地是画椿命人去安排的。

奉州的习俗,孩子早夭不得入祖坟,若是寻常百姓家早就扔了舍林去为了豺狼走兽。

沈煜尧贵为奉州司令,虽是早夭幼子自然也得厚待。

此时,沈煜尧默不作声,铲了最后一铲土盖在那棵海棠树苗旁,把铲交于张如一,默默看了一眼埋葬孩子的小土丘,转身而去。

孩子,愿你来世天下已平,战火已熄,投个寻常人家,带着海棠的本性,华而不妖,安度此生。

张如一一直跟在沈煜尧身后,到了那辆福特车前跟往常一样恭敬地替他开了车门。

这一次,沈煜尧并没有上车,而是徒步而行径直向前。

“司令大人……”张如一试探着喊了沈煜尧一声,却被一旁的画椿抬手扣住了手臂。

画椿摇了摇头:“你开车先行回去,这段路……我陪司令大人走走!”

二夫人发话,张如一便恭敬的受命,点头之余不免多了看一眼不远处的沈煜尧,一脸忧色。

自己跟了沈煜尧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缄默过。

身为戎马十年的军人,他的背影习惯了一贯的挺拔,可如今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躯里被抽离,掏空,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浮萍的飘摇。

他最铭心刻骨的女人杀了他迄今为止唯一的骨血……他要怎么办?

他会怎么处置良姜小姐?

张如一一想到昏死过去后被捆绑着丢入柴房的良姜,一双眼眸缓缓的就黯了下去,扣着车门把手的手掌力道一点点收紧!


“小姐,你醒了?”

忽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探出了脑袋,语气之中满是疼惜跟感慨。

“嬷嬷……”当良姜看清眼前立着的人影,眼眶之中瞬间滚满了泪水。

眼前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嬷子是良姜母亲的陪嫁丫鬟,后来母亲染病离世,她一直伺候在侧,虽是主仆有别,但却情谊胜似母女。

良姜攥紧了嬷嬷手掌,抬头去打量着这床帐及四周,眼中的诧异惊奇不减分毫。

“我们这是……回来了?”

良姜看向嬷嬷,难不成沈煜尧当真是履行了他的诺言,肯放她回来了?

不对,夏府早在一年之前就被父亲一把大火烧了精光,如今所剩下的不过就是几处林立的残垣断壁,哪里会有这样的样貌?

“小姐……”嬷嬷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掌,摇头之际不免就是微微一声叹息:“夏府,我们是回不去了!

你也断了那些奢念,后半生长着呢,路上的风光悠长,会瞧见更好的,更舒心的。”

“嬷嬷,你在说些什么?”

良姜听不懂嬷嬷的话,眉心一蹙:“如果这里不是夏府,缘何这里的一切跟我的房间如出一辙?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呢……”嬷嬷显然不想从自己嘴巴里吐露实情,轻轻的拍了拍良姜的手掌,一脸宠溺凝望着她:“你接连睡了三日之久,期间不能进食,我只能是喂食了些许米汤。

你定是饿了,我这就给你做吃的去!”

“嬷嬷……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但有些话他亲口跟你讲远盛于我代为转达。”

“他?

是谁?

嬷嬷不答,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转过头来微笑着说:“这个时辰,他也该回来了,若是知道你醒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良姜心里更是一片茫然。

嬷嬷没有多言,帮良姜整理了一下枕头,扯好被角转身出去掩好了房门。

良姜静静的躺在床上,狮子猫喵呜喵呜在侧,她微微侧目就看了床边的一个雕花凳子,连花纹的模样都几乎一模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什么人?

周遭的所熟悉的一切,加之各种解不开的谜团不断的搅在一起很快就汇成了一个漩涡,良姜有伤在身难以起身,更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良姜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紧接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就闪了进来。

良姜眼睛眯出一条缝隙,迷蒙中察觉向床边靠过来的身影修长挺拔,最致命的是穿了一身军装——张如一!

良姜有些难以置信,更是无暇佯装,瞬间瞪大了双眸。

“阿麽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醒了!”

张如一跟以往一样恭敬得体,他并没有做到床边而是坐在了那个雕花的凳子上。

不过,他脸上的笑意比起从前的拘禁倒是肆意了许多,能与良姜靠的这样近,怕只是在梦中有过,他掩不住内心的欣喜。

“张副官,怎么是你?”

良姜一声张副官喊的张如一神情一僵,不过很快他的脸色缓和淡淡一笑:“看的出来,良姜小姐并不希望搭救的人是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意外。”

良姜并没有说谎,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会是张如一。

张如一闻言,心下一宽,唇角的笑容回暖。

“这里是怎么回事?

还有它。”

良姜张望了周遭一眼,然后抬手摸了摸窝在被子上的狮子猫。

“良姜小姐,这其中的事情……你当真想听吗?”

不知怎的,张如一的神情忽然变的难以形容的古怪,他怔怔的瞧着良姜,原本这里的一切是一个秘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可如今,要跟良姜分享,他有些慌张失措。

张如一不知道良姜得知这其中缘由之后将会是怎样的反应。

良姜瞧着张如一,他这是什么神情?

难不成这里头有着什么自己承受不起的东西?

即便于此,良姜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奇害死猫,人在窥觊欲面前,也不差分毫。

“良姜小姐,你可还记得我?”

“嗯?”

良姜怔住,这是什么话?

谁不知他张如一是沈煜尧的副官,司令身边的红人?

且他常常出入沈府,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良姜暗自嘀咕。

“我是说,五年前,弱水河畔赵记茶楼门前那个拉黄包车被疯狗追着跑的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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